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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姚刚下令之前,出城的官兵便有些散乱了。这些官兵虽然也算精锐,但只是剿杀过一些流寇,何时见过成建制的马军冲锋。
官兵早已被那天摇地动的声势震慑,听到姚刚下令,顿时一窝蜂的往城门里挤去。
姚刚本意是想让自己麾下兵马多逃一些回城里,但是很快他便傻了,一千兵马挤到吊桥边,都想先逃回去,反而把路堵死了,好几个人都被挤到护城河里。
姚刚发现自己接近吊桥都难了,战马一慢,后面史文恭已经追了上来。
姚刚刚刚拨转马头准备迎战,便看到方天画戟横扫而来,再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一颗大好头颅随着方天画戟划过,掉落马下。
史文恭杀了姚刚,纵马便冲入官兵堆中,方天画戟左挑右刺,不过眨眼功夫,便杀出一条血路,直抢吊桥。
城头官兵见状,也顾不得城外兵马了,赶忙喊道:“收吊桥,收吊桥。”
“吱吱”
在绞索的转动下,笨重的吊桥带着上面的官兵缓缓升起。
吊桥之外的官兵顿时都急了,一个个死命的往吊桥上扑,突然增加的许多重量,也让吊桥收起来的速度慢如蜗牛。
“断”
史文恭杀到吊桥边,看了眼指头粗细的铁环组成的钢索,手中方天画戟猛然斩在钢索上。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钢索便断作两截。
史文恭方天画戟再次斩落,又是一声脆响,另一根钢索也端做两截。
刚刚升起一尺多的吊桥便轰然砸在地上,一圈尘土猛然向四面扩散开去。
史文恭听得后面马蹄声渐近,知道董平马军已经冲来,也不敢挡在冲锋路上,纵马踏上吊桥直冲入城里。
衙门大堂中,苗尚高全家老小惴惴不安的坐着,每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显然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
梁山兵马离城数里的时候,苗尚高便让家人收拾了细软,又把衙门衙役全部派到城门到衙门之间,只要贼寇一入城,便口口相传,直达衙门,他们好落跑。
城破后落跑,只要稍加打点,说不定还能得个英勇守城的功劳,若是直接弃城,传到朝中,那必然是重罪。
苗衙内在大堂坐了一阵,看没有动静,便想起后衙关的羞花来,不由心痒难耐。这些日子他怕羞花自杀,一直没敢碰她。本意是想让羞花慢慢回心转意,日后成为他的禁脔,但是如今这形势,说不好贼寇一不小心便打进来了,他落跑了,羞花也不知道便宜了谁。还不如他现在去享受一回,便是羞花自杀了,好歹他也尝过味道了,不然白白折腾一回,他岂不冤枉。
想到这里,苗衙内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苗尚高看到他往外走,问道:“哪里去?”
苗衙内停住,笑道:“去解个手。”
知子莫若父,苗衙内那点鬼心思,苗尚高还能不知道。
苗尚高瞪了苗衙内一眼,喝道:“不许去后衙,不然贼寇入城时,我们须不等你。”
苗衙内嬉皮笑脸的道:“不去,不去,解个手就回来。”
苗衙内随口应付了其父,走出大堂,看看其父没有跟出来,便快步往后面溜去。
“不好了,姚将军领兵出城了。”
“不好了,姚将军领兵出城了。”
还没走几步,便听得一串喊声由远到近,苗衙内知道是他爹在街上部下的衙役在传话。这样传话比人跑路传递消息却是要快,但是副作用也明显,这样一喊,半个城池里的百姓都知道了。
苗衙内也停下脚步,转身往大堂跑去。
他刚刚跑到大堂,衙门门口的衙役便也喊起来。
苗尚高听了,顿时面色大变,站起来,道:“走,我们去西门,若是贼寇入城,我们逃起来也快。”
第二百六十章 血的代价
苗尚高带着老小出了衙门,便直奔西门而来。
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得后面大喊:“城破了,城破了。”
苗尚高一听,顿时急了,抛下女眷,便撒腿往西门跑。
后面女眷见状,不由哭喊起来。
苗衙内见他爹头也不回的往前跑,一咬牙也准备抛下老娘和妻子落跑。
一旁苗衙内妻子却是看到公公落跑,便看着苗衙内,看他要跑,赶忙一把拽住苗衙内袖子,哀求道:“官人不要抛下我啊。”
苗衙内用力一挣,甩开妻子,撒腿便跑。
正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西门却是捕盗巡检守卫,看到苗尚高和苗衙内跑来,赶忙迎上来。
苗尚高道:“南门破了,快护着我逃出去。”
巡检也已隐隐听到南城混乱起来,咬牙道:“为今之计,也只有拼命往出冲了。”
病尉迟孙立听得南边喊杀声大起,正遗憾无法建功时,却见西门大开,一队将士护着苗家父子出来。
“孙立在此,狗官哪里走。”
孙立看到苗尚高一身官服,顿时大喜,暴喝一声,挺枪直取苗尚高。
苗尚高见状,赶忙对一旁巡检道:“将军救命啊。”
巡检壮着胆子,来迎孙立。
孙立看苗尚高父子趁机打马往旁边跑,手中钢枪去势又快了几分,一枪便把巡检挑下马。把枪带在了事环上,取下弓箭,连珠两箭,便把苗家父子战马全部射倒。
苗家父子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大梁士卒涌上去拿了。
孙立押了苗家父子进城,便撞见单骑追来的史文恭。
史文恭却是入城后便直奔衙门,问的苗尚高往西门逃来,便追了过来,看苗家父子被孙立拿住,也只好抱拳道:“恭喜孙将军建功。”
孙立抱拳还礼,道:“侥幸,侥幸,没想到这狗官撞到我手里了。看样子,史将军是第一个破城而入的吧?”
史文恭笑道:“杀了那姚刚,顺势抢进来了。”
二人说笑着来到衙门,看晁勇也已经带兵坐镇衙门,便把苗家父子押上大堂来。
苗尚高父子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我愿归顺大梁,为梁王肝脑涂地,求将军饶我性命。”
晁勇喝道:“你这等贪官,我大梁要你何用,且押下去,稍后处决。”
苗尚高父子闻言,顿时吓得瘫在地上。
孙立指挥亲军把二人拖了下去。
晁勇正让人清点东平府钱粮武器时,却见李应带了羞花前来,果然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容,不愧了羞花之名。
此时却是梨花带雨,正是我见犹怜。
李应带着羞花到的大堂,便对侄女道:“堂上的便是我大梁太子,羞花你快谢过太子救命之恩。”
晁勇看到李羞花也觉眼前一亮,忙道:“不用,不用多礼。”
羞花羞答答的看了晁勇一眼,盈盈一福道:“羞花多谢太子救命之恩。”
晁勇听着羞花娇滴滴的声音,更是身子都酥了半边,忙道:“不用多礼。”
羞花起来,却是一脸悲伤的站在李应身后,只是流泪。
晁勇见状,疑惑道:“李将军没有去牢房救你兄弟吗?”
李应摇头道:“我们来迟了,苗尚高这狗官抓了我哥哥来后,便想屈打成招,让我哥哥招了私通梁山的罪名。我哥哥体弱,已被他们打死在牢里。”
晁勇一掌狠狠拍在桌子上,骂道:“狗官,不杀不足以泄恨。”
李应咬牙切齿道:“还请太子准许我亲手行刑,为兄长报仇。”
晁勇点头道:“好,东平府便暂由你负责防卫,稍后我会带大军北上,攻打齐州。”
李应也正想为兄报仇,便接下这个差事。
晁勇看羞花十分伤心,忍不住道:“人死不能复生,羞花姑娘节哀。”
羞花哽咽着回了晁勇一句,一时却是收不住眼泪。
晁勇看了却是忍不住心疼,只好道:“李将军,这里也无甚事情,你便先带羞花姑娘下去歇息吧。”
李应带着羞花下去,晁勇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很快,东平府钱粮便也清点出来。
晁勇让大军补充了五日粮草,便又领兵往齐州而来。
原本晁勇是想借攻城整顿军纪,但是没想到大军到的齐州之后,齐州知州居然弃城而逃,大军轻易得了一座城池,但是晁勇练兵的目的却是没有达到。
晁勇留郝思文带一千兵马驻守齐州,便又带兵往滨州而来。
滨州城外晁勇看着城头密密麻麻的官兵,忍不住笑了。
林冲一声令下,数百辆填壕车便一起向城外护城河而去。
弓箭手却是奈何不得填壕车,守城官兵只能依靠不多的几架抛石车打击填壕车,但是滨州炮手显然没有轰天雷凌振的水平,直到护城河填平,也不过砸坏五六个填壕车。
李逵看护城河填平,便抢上前道:“太子,让俺率团牌手去抢这城池吧。”
晁勇摇头道:“你且歇着,我已有计较。林冲,你率本部人马攻城,无我命令,不得后退。擅自后退者,杀。”
最后一个杀字吐出,众人都感觉到晁勇身上凛冽杀意。
林冲会意,率着一万新整编的大军出阵,传达了太子将令,然后命令一个千人队攻城。
那千夫长也是新近降顺的禁军将领,得了将令,也不敢怠慢,便指挥一千士卒抬着云梯往城墙下冲去。
“杀啊”
“杀啊”
“杀啊”
城下的禁军还没得到大梁军服,仍旧穿着宋朝的绯色衣甲,只是为了和宋朝官兵区分,在胳膊上裹了一圈黑布。
城头上的弓箭手却没有因为城下的人穿着一样的衣甲便留情,看他们进入射程,便纷纷放出自己手中弓箭。
万箭齐发,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
箭矢落下,瞬间响起一片惨叫声,许多士卒都倒在利箭之下,不过迫于大梁的军纪,他们还是继续向前冲锋。
到的城墙下时,一千士卒已经伤亡过半。
剩余将士纷纷把云梯靠在城墙上,往上爬去。
“啊”
一个士卒刚刚爬到半中间,便被一个铁锅大小的礌石砸中脑袋,惨叫一声,摔到地上。
旁边一个士卒爬到半中间,却发现云梯突然向后倒去,抬头一看,却是城头守兵拿着推杆把云梯往后推去。
若是背部着地摔下去,必然性命不保。
士卒一衡量,只能咬牙从近两丈多高跳下去,虽然没有摔死,但却摔断了腿,倒在哪里惨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