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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玩儿的事情,老子居然不能参与,遗憾,妈的,绝对的遗憾……”他没等进门,就见杨福根远远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哭着往来跑,“阿文,陈先生遇刺了。”“什么?”龙邵文只觉得脑中一阵晕眩,这也太突然了,他稳稳神,“这不可能!几天前,我还陪着陈先生去了西摩路宋家,代孙中山先生去探望了他的岳母倪夫人……这……”他见杨福根双目红肿,面容悲戚,心当时就冷了半截,二话不说,撒腿就往萨坡赛路陈其美的寓所跑去……入青帮时,他就知道,徒弟们把师父,师娘叫做爹和娘。师父死了,由大徒弟和他的妻子披麻带孝,打幡抱罐,大徒弟手里还拿着哭丧棒,师父的儿子、儿媳反倒不能插手。龙邵文的眼泪浸湿了面庞,“师傅,徒儿不孝,没能娶妻,只好一个人替你披麻戴孝了……”杨福根坐着马车嘶哑着声音喊,“阿文!快上来,这段路不近!”龙邵文没听见,他脑子中全都是陈其美的模样,“师傅就这么死了么?”他有点不相信这是事实,“师傅正当壮年,常年为革命而东奔西走,鞠躬尽瘁,什么好处都没来的及享受,就这么死了么?”杨福根拽着龙邵文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飞驰,直奔萨坡赛路……“是谁害了我师傅?”龙邵文声音哽咽。“程国瑞那个叛徒。”杨福根眼圈红着,“阿文,要给陈先生报仇。”“真的是那个阴阳眼!”龙邵文曾听“相师”说过,“要提放阴阳眼……”他想把这句话告诉陈其美,让他提放点阴阳眼程国瑞,可又担心师傅是革命党首领,不相信江湖术士之言,就没说,现在想来,却是追悔莫及。“阿文,一定要想办法抓到程国瑞,拿他的脑袋来祭奠陈先生的在天之灵。”杨福根恨恨着说,“陈先生对程国瑞有提携之恩,非常信任他,所有事情几乎都不瞒他,上海起义后,还提拔他做了张宗昌手下的一个营长,可就是这么一个小人,却恩将仇报,杀害了陈先生。“程国瑞那个阴阳眼,怕是做主谋还不够资格,他充其量也就是一条狗。”龙邵文悲痛欲绝地骂道。杨福根叹着气,“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袁世凯吧!袁世凯洪宪称帝后,对陈先生很不放心,当初陈先生从日本回国,数次起兵反他。他也数次派人来收买陈先生,陈先生没答应不说,还派你杀了郑汝成。这一下就成为袁世凯的眼中钉。我记得有一天袁世凯派人给陈先生送去七十万元,说是让陈先生出洋游历,以后在不要再问国中之事。并威胁陈先生说,如果不听话,就用这笔钱作经费,买通刺客赏给陈先生一些卫生丸吃。陈先生听了要挟后哈哈大笑,当场就拒绝了袁世凯派来的说客。”龙邵文苦笑了,他想,“我早就提醒过师傅,袁大头对敌手段有二,一是黄金收买,二是白刃相加,师傅怎就这样大意!”杨福根说:袁世凯早就派张宗昌对陈先生下过手,前两次陈先生早有防备,张宗昌都没有得手,没想到这次却中了张宗昌设下的毒计。“张宗昌这个狗头,早晚不得好死。”龙邵文悲从中来,忍不住低声抽泣。他稍止悲伤,“张宗昌怎样设下毒计?”“近日来,陈先生一直为革命党的经费问题犯愁,程国瑞领了一个叫李海秋的人找到了陈先生,李海秋说,他开了一家鸿丰煤矿公司,想购买日本机械,要向日本银行贷款,想请陈先生做中间介绍人,贷款一百万元,事成后,给陈先生百分之三十的回扣,因为李海秋是程国瑞介绍过来的,陈先生并没怀疑,又因经费的确紧张,就当场答应李海秋,并让程国瑞在中间跑腿办这件事情……”杨福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痛恨,“那天下午,程国瑞带着李海秋又到了陈先生的寓所,说是要与陈先生就这件事情先签个合同,陈先生当时正在客厅外间与丁仁杰、胡汉民等几个客人会面,就把程国瑞和李海秋带到了客厅的里间,结果……”龙邵文明白了,“程国瑞同李海秋,就趁这个时候下了手。”马车在萨坡赛路陈其美寓所门前停下……陈其美从日本回国后,从前的那所大房子就再不住了,只在环龙路渔阳里五号租了上下两层砖木结构的石库门作为临时住址。龙邵文为此发还过牢骚,“师傅,我替你不平,革命前,师傅你的房子多气派,多敞亮?革命成功了,怎么,你却穷得只能住简陋的石库门了……”他当时想,“*,与其这样,还革什么命?不如当流氓来的更实在……”郑汝成被刺后,袁世凯对陈其美恨之入骨,特悬重赏十万元要买陈其美的命。然而陈其美匿居法租界,深居简出,除在环龙路渔阳里外,在霞飞路宝康里、萨坡赛路等多处均设有寓所,用以逃避袁世凯的耳目,这些寓所的租赁人姓名多为他人,如萨坡赛路寓所的承租人即是日本人山田纯次郎,因此,袁氏也一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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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娶亲、遇刺(三)
龙邵文进了陈其美寓所,见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有丁仁杰、胡汉民等几人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怔,他说,“我师傅的遗体呢?我要为他入殓守灵,大举发丧。”胡汉民说,“蒋先生来过了,陈先生的遗体已经被他运往秘密住所入殓了。”龙邵文伏地痛哭一场,随后叫人去买了白烛一对,清香两股,锡箔牌位一块,写了陈其美的名讳,设了个简单的灵堂,又跪下哭了一通,发誓说:师傅!你在天之灵就看着吧!我一定替你报仇。”这之后,他才问陈其美遇刺的详细经过……丁仁杰说:我当时正坐在外间同胡汉民聊天,就听见里间的的李海秋说,忘带了合同底稿,要回去取一趟。陈先生说,要快去快回,我这里还有其他事情。随后我就听见里间有枪声响起,我知道有人刺杀陈先生,同胡汉民他们几个就要往进冲,谁知守在门口的李海秋当时就拔枪射击……胡汉民形容枯槁地说:他们早就预谋好了,程国瑞在里面下手,李海秋守在门口。“陈先生的保镖呢?他们干什么去了?”龙邵文怒了,“一群废物!”“两名保镖当时就在陈先生身边,他们见程国瑞朝陈先生开枪,一名保镖拼死阻挡,也被子弹打中。另一名保镖冲到门口抓住了李海秋,但手腕却被程国瑞击中一枪,李海秋趁机逃脱。他们两个就一边开枪一边向门外逃去。等我们冲进客厅里间,陈先生头部已中三倒在血泊里,已经来不及再抢救了。”丁仁杰愧疚地说。胡汉民说:张宗昌受雇于袁世凯,程国瑞又受雇于张宗昌。张宗昌在陈英士先生手下当团长的时候,程国瑞是他手下的一个营长。有一次程国瑞因为贪污军饷,引起了底下士兵的哗变,陈先生要处置他,是张宗昌把他保了,为此程国瑞非常感激张宗昌,所以……”龙邵文痛苦难当,“两个王八蛋,老子非宰了他们不可。”他说,“福根阿哥,带我去见蒋先生吧!我想见我师傅最后一眼。”杨福根为难了,“我也不知道蒋先生在上海的寓所。”龙邵文怒了,“我是陈先生的开山门弟子,我应该为他披麻戴孝,送他一程。”杨福根低着头,“孙先生也来了,革命党人的祭奠方法不能完全参照咱们青帮,所以……阿文!你理解才对!”他递给龙邵文一张纸,“这是蒋先生为陈先生写的悼词。”龙邵文接过来,打开看了……自今以后,世将无知我之深,爱我之笃,如公者乎……龙邵文又是一番痛哭,“我今后也没了师傅疼爱!”哭完后,他抹干净眼泪,掉身便走,他说,“福根阿哥,我就哭这最后一场,我现在就回去,组织人手,寻找程国瑞与李海秋,替师傅报仇。”……马米顿双眼冒着之光,顾菲儿终究还是坐上了迎亲的花轿,他看见她喜气洋洋的样子,那不安的心才最终放下,他想,“终究是那些情书打动了她,只要过了今夜,生米成了熟饭,她的命运,就只剩嫁鸡随鸡了。”舞龙,舞狮,敲锣打鼓,迎亲的场面热闹异常,顾菲儿轻轻掀起龙凤披霞的一角,她欣慰地笑了,她居然看到还有两台龙凤花轿,就跟在她乘坐这顶轿子的不远处。她又轻轻地放下披霞,她的心中已经有数了,她想,“阿文哥!你终于知道了我的心思。”洞房的装扮是中西结合的,房间里摆着欧式家具和一张宽大的双人弹簧床,窗户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挂着小红喜轴的窗帘,弹簧床的上方垂着粉红色的丝帐,上面绣着精致的龙凤花边,看起来温馨而又舒适,床单和枕套都是粉红色的,显得喜庆而不张扬,床头像传统的洞房那样,整齐地码放着四床缎面锦被:两红两绿……房间的一侧,立着两个高高的大红烛台,上面点着雕饰华美的大红喜烛,旁边的桌上,摆放着几盘点心、糖果。夜深了,马米顿已经喝的眼睛迷离了……新婚之日,他本不该,也不想喝这么多酒,可新娘家那些莫名的亲朋实在是过于热情,他们不停地劝他喝……马米顿进新房的时候,一对喜烛已经烧得只剩下了一摊蜡油,再过一会儿,蜡油燃尽,房间里在瞬间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哦!亲爱的,我世界上唯一的最爱,你在哪里……我的宝贝,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得到的东西,你是我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梦想……”马米顿摸索着发出呢喃声,想要去开灯。可黑暗中的新娘,却带着盖头,如蛇般地向他缠了上来……马米顿困惑了,“难道婚姻会把一个腼腆的少女变成一个淫荡的少妇?瞧她对付男人的手段,以及奔放的热情。倒像是久经风尘困顿、而鲜有男人去买春的老妓……”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新娘仿若那下山的猛虎,咆哮着扑了过来,娴熟地替他宽衣解带……“娶妻如婊子,夫复何求啊!”马米顿暂时将困惑抛弃在脑后,本已被酒精迟滞的血液,麻痹的神经,就像是突然注射了一管鸡血,他亢奋起来。马米顿兴起了,新娘却突然收敛了奔放,下山的猛虎成了待宰的羔羊,她欲拒还迎地百般将他戏弄。马米顿“荷荷”地发出低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