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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振东?”龙邵文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突然间他想起来了,“就是黄汉祥的儿子,一个花花公子、荷花大少,上次在中央饭店叫堂差的就是此人……”他琢磨,“杜月笙怎没出息到如此地步,只为了一个汽车照会就大动干戈,派黄振东上门要挟周礼道,不对,杜月笙绝不至于如此没脑子。嗯!此事一定另有蹊跷……”他笑着对虞洽卿说,“阿德哥!你一向是杜公馆的常客,与月笙熟的很,你去向月笙张口,他不会不买这个面子的。”
“从前或许没问题,可自从杜氏官封南京政府的少将参议后,排场更胜从前,我怕我在他面前斤头不足,没这么大的面子呀!”
龙邵文点点头,“周老板的事情我记下了,回头有了消息,我让人去通知你吧!”
第二天上午,龙邵文打发蔺华堂去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如果真是杜月笙图谋0001的照会,龙邵文决定袖手旁观,这坏人好事的勾当,他素来不愿去干,更何况这还是杜月笙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与杜月笙无关,那虞洽卿的忙,怎么也不好意思不帮。
蔺华堂同杜公馆的大管家万墨林过往甚密,很快就从万墨林口中探到了口风。龙邵文把周礼道描述的情况与蔺华堂带回的消息一结合,马上就猜出了事情的原委,这件事杜月笙根本就不知道,都是黄振东在背后捣鬼……
……黄振东在国都南京的中央饭店叫了堂差后,大大塌了杜月笙的台,回到上海后,杜月笙对黄振东的所作所为始终耿耿于怀,随后就退还了黄振东的门生贴,并把他逐出杜门。
黄振东的父亲黄汉祥知道了这件事,又急又恼,他好不容易才走通了杜月笙的关系,自以为黄振东今后有了靠山,谁知自己的儿子竟然这样不争气,大大丢了杜月笙的脸面,恐慌之下,他请人找杜月笙求情,说黄振东的脑子时而糊涂,求杜月笙别与黄振东计较,再把他重新收归门下。可杜月笙嫌恶黄振东荒唐,忘不了从中央饭店传出去的笑柄,对于任何人的说项,一概予以拒绝。
黄汉祥知道儿子的脑筋时好时坏,且极爱惹是生非。在鱼龙混杂,流氓辈出的黄浦滩,如果没有了杜月笙的庇护,再闯下什么祸端,可就没人给兜着了,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给不知不觉的弄死。他深感事态严重,当即买下一艘豪华游艇,托人送给杜月笙。杜月笙仍在气恼,说什么也不肯收,只给他原封退回,黄汉祥也不要,就把游艇停泊在十六浦码头。一个月后,黄汉祥又托人在杜月笙耳边吹风……这么新的一条船,如果弃置太久不用,锈成烂铁就可惜了……此时杜氏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就启用了这条船,并将他命名为“月宝”号,这就是后来杜月笙三艘游艇“月宝”、“欢迎”、“波涛里”第一艘之由来……
黄振东见杜月笙不再跟他计较,又装痴装聋,时不时的又上华格臬路杜公馆走动起来。 杜月笙看在游艇的面子上虽不再跟他计较,但内心却深以为戒,大事小情的也都瞒着他,不敢让他知道,黄振东看在眼里,一心想扭转杜月笙对他的看法,因此就琢磨着再给杜月笙送点什么来讨他的欢心。他看到杜月笙那辆牌号为四个七的雪佛来轿车已经有些破旧,就特意花了八千美金从美国订了一辆崭新的“派克”汽车,想送给杜月笙。此时车已经分箱运到,也已经组装好了,可黄振东又犯了愁,车是有了,可是没有一个体面的车照会,他觉得面子有些不够。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只有把上海租界私家汽车的一号照会上在这辆新车上,才能让杜月笙高看他一眼,觉得他是个有办法的人。
只是一号照会价值不菲,且早已被大颜料商周礼道收于囊中,黄振东于是就动了周礼道的脑筋。他故技重施,打着杜月笙的旗号找到周礼道,大咧咧对说:周老板!杜月笙你晓得吧!
490一号汽车照会下
黄浦滩谁人不知道杜月笙?周礼道不知道黄振东是什么意思,当下茫然地点点头。
黄振东扳着面孔,“周老板,我就是杜月笙派来的,杜月笙有点儿小事儿,他让你给办了。”
周礼道与杜月笙素无来往,见杜门子弟突然登门有求,不敢怠慢,就问:不知道杜先生要我办什么事情?
“嗯!是这样的,杜月笙的那辆照会为四个七的雪佛来轿车已经破旧的不成样子了,所以他就花八千美金买了辆崭新的派克车来摆排场、撑门面。这有了好车,怎么也要有个像样的照会吧!他知道私家车第一号照会在你的手中,就让我来把他它买下来……”黄振东敲着桌子,瞪着眼睛,呲着牙,“你也晓得杜月笙是什么人,那是跺跺脚,上海都要晃三晃的通天教主呀!照理说杜月笙想要的东西,那是一文钱也不花的,凡是碰到喜欢的东西,直接派兄弟们下手抢来就是了,不过杜月笙做事向来落门落坎,也不愿意白要你的东西,所以他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来买你的一号照会……”黄振东拍下一叠钞票,“周老板,杜月笙的意思我想你听明白了吧!咱们这就去办过户手续吧!”
周礼道听后气不打一出来,心想:这杜月笙也太嚣张了,居然明目张胆地派人前来敲诈。我这一号照会目前最少都值十五万银元,他居然想舀区区一百块钱就买下来,还不想落下个敲诈的名声……他不愿当场翻脸。以致跟杜氏结怨,当下压了火气,淡淡地说:请你转告杜先生,我这一号照会暂时还没有转让的意思。多会儿等我想转让了,第一个就前去通知杜先生。
黄振东见周礼道不买账,皱着眉,挥舞着双拳,暴躁地说:好了!好了,你不就是嫌钱少嘛!我出十万银元买你的,这下你可赚到了,快点跟我去过户吧!
周礼道听了更来气。冷冷说:我还没到了缺钱卖照会的地步。实话跟你说,你出多少钱,这照会我都不卖。
黄振东一拍桌子,晃着膀子。指着周礼道的鼻子骂道:触你娘,你晓不晓得!这可是杜月笙想要的东西,你居然敢胆边生毛不给?哼!杜月笙的手段你也知道,别说是一个汽车照会,就是比你这破照会值钱千万倍的东西。只要他瞧上眼了,也有办法搞到,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家破人亡呀!
周礼道眉毛一拧。心想:杜月笙的手下怎么都是这么一群无赖,估计他本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连话也懒得再跟黄振东说。当下起身逐客。
哪知黄振东却硬是坐着不走,凶相毕露地要挟周礼道:我告诉你个卖颜料的。我把话放在这儿,你那挂有一号照会的汽车胆敢开出你家的大门,我就让人把它给砸了……说完话,他气势汹汹地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杯子舀起,用力扔在地上摔的粉碎,哈哈大笑几声扬长而去。只把周礼道气得站在那里浑身颤抖。
人人都说黄振东傻,可他也有动脑子的时候,从周礼道家出来后,他就琢磨:若是周礼道不怕我的要挟,非要把汽车开出来怎么办?我手下又没有兄弟,又砸不成他的车……他想着想着,还真让他憋出一个主意……
他手中舀了一根粗木棒找到了叶焯山,对叶焯山说:我出十万银元,找周礼道去买上海私家汽车第一照会,想送给杜先生,谁知周礼道一听是杜先生要买,当时就说,照会我就是白送了人,也绝不会卖给杜月笙这个小赤佬,你告诉杜月笙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触他娘,你说他这话气人不?
叶焯山也属于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当即骂道:周礼道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目中无人。
黄振东趁机说:是啊!我当时就这么骂他来着,我还告诉他,他要是敢把那辆挂着一号照会的汽车开出去,就冲上去把车给他砸了,这不!棒子我也找好了,就等着动手了……黄振东边说,边晃晃手中的木棒子,有些沮丧,“只是焯山阿哥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势单力孤,手下又没兄弟,若是砸不了他的车,怕是堕了杜门的名头啊!”
“嗯!说的好!该砸了他的车!*,我派几个弟兄帮你一起砸!”
“那可太好了。”黄振东喜道,“你就派几名兄弟跟着我守在周礼道家门口,只等他的车一开出来,我就带着人上去动手砸车……”
黄振东带着叶焯山给他安排的两名手下,在周礼道门口守了几天,也不知道周礼道是害怕了要挟,还是另有什么原因,总之车是没往出开。黄振东没了耐心,于是又找到叶焯山,跟叶焯山商量要绑了周礼道,强行逼他转让汽车照会。叶焯山也对周礼道不把杜月笙放在眼里有些不满,听黄振东有心去绑架周礼道,当下非常支持,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不愿将自己牵扯在绑架案当中,于是他从中牵线,让黄振东出钱雇佣了绍兴帮的流氓刘艺会等人,让他们去商量绑架周礼道的具体办法,自己则不参与其中,同时叶焯山把这个口风透露给了万墨林,想让万墨林多少在杜月笙面前通个气,提前知道一下有这么个事情。可万墨林却没敢在杜月笙面前提起这件事,生怕杜月笙因此再大发雷霆之怒……
黄振东一朝当了老大,手下带着数名花了大把银元雇来的绍兴帮的兄弟,心中更是得意,他找到周礼道说:姓周的,杜月笙见你这么不识抬举,非常生气,已经准备让叶焯山把你绑了沉到黄浦江去,你好好想想吧!这车的照会到底卖是不卖。
此时周礼道也发现家门口总有不三不四的流氓闲逛,知道黄振东不是危言耸听,本想报告巡捕房,但想杜月笙既然敢在实施绑架前,明目张胆地派人来告知自己,自然是有恃无恐了,说不定早已同巡捕房串通到一起了,情急之下,这才找虞洽卿想办法……
事情既然已经明摆着是黄振东瞒着杜月笙干的,龙邵文就让蔺华堂去把黄振东请到公馆。
黄振东见龙公馆的人请他,免不了又得意洋洋地向连日来跟着他准备下手绑架周礼道的流氓炫耀了一番,就乖乖地跟着蔺华堂来见龙邵文。
龙邵文一见黄振东就笑呵呵地说:是杜月笙让你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