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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嘉一张刀削似的白脸气的变成了青色,他冷笑着,“照你的意思,他打我还算是轻的了?换做是旁人,他又想怎么样?”
张啸林“呵呵!”一笑,“卢公子,这件事本身就分不清谁对谁错,就算是闹到卢大帅那里,怕也是棘手的很,你不是不知道吧!你浙江皖系那么大的开销,都是谁给的呀!我替黄老板传个明白话,合则两利,分则两伤,卢公子,算了吧!我刚从何将军那里出来,他也是这个意思……”
卢小嘉青脸变成红脸,只把桌子一拍,“好啊!原来不管是你还是何丰林,都和黄金荣一个鼻孔出气,我现在就去问问何丰林,他到底照不照我的意思做,如果他不肯替我抓黄金荣,我可就去找别人了。”说完,他也不理张啸林,直接去了淞沪护军衙门,逼着何丰林下手擒拿黄金荣,替他出气……
……黄金荣坐卧不安地等着消息,彷徨间,想起了龙邵文,“触那,阿文就此事提醒过我,我却没在意。”他突然觉得芒刺在脊,有些问题是非要问问龙邵文不可的,他忙唤人去打电话,叫龙邵文即刻前来相见。
卢、黄之争,虽未见诸于报端,但早就流言满天飞,茶楼酒肆,饭馆浴池,人人交头接耳,争相传递“黄卢火并”的消息,龙邵文这些兄弟自然也曾听说,并引发热议。朱鼎发说,“这两个巴掌抽的好,抽的解气。”
俞文征说,“卢公子平日气焰何等之高,当众受辱,岂肯善干罢休,这下可有了热闹可瞧。”
龙邵文却说,“我看黄老板八成失心疯了!打卢小嘉这个麻烦可惹得不小,只怕是中了张啸林的圈套,黄浦滩怕是又要多一些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他又说,“我不希望黄老板走背运,瞧大公司的那几个人,杜月笙阴狠毒辣,心机深沉,只会锦上添花,从不雪中送炭;张啸林有奶便是娘,翻脸不认人,最爱落井下石;黄老板虽爱财,至少为人比其余两位厚道,也同咱们的交情更深,这几年,咱们但凡碰个灾、落个难,也全靠黄老板出面摆事……”
电话响了,是黄公馆打来的,龙邵文闻听黄金荣叫他急速相见,知道定与卢小嘉事件有关,就匆匆去了。
黄金荣把龙邵文领到大烟间,吩咐保镖,“除了杜月笙外,谁都不见。”二人关起门,上了烟榻,黄金荣表情严肃,他问,“你是不是早知道卢小嘉要去捧露兰春的场子?所以就来提醒了我?”
龙邵文见黄金荣这次是真的急了眼,不敢怠慢,正色道:我听到一些风声,故而有所猜测。
黄金荣再问:“你那天说,有些小树苗一直都希望我这棵大树倒了,可有所指?”他见龙邵文似有顾忌,就补充一句,“今天咱们之间的对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出了这个门,谁要提这个茬,你龙邵文尽可以不认账。”
龙邵文暗笑着想,“黄金荣不愧是捕房探目出身,搞刑讯问话很有一套……”他恭敬着点点头,却说,“黄老板,您对我提携有恩,我一直记在心里!您问我的话,恕我不能对您直说,我若是说出是谁,难免在黄老板心中留下阴影,将来生出祸端,怕有人要编排我龙邵文的不是。”
黄金荣说:难得你能这么想,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
龙邵文说:阿文只希望黄老板心中有数……他犹豫一下,又说,“黄老板在共舞台打卢小嘉的事情,坊间多有传言,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那就是卢小嘉定然心存报复,所以阿文建议,您这几日最好不要外出露面,等事情稍有平息,再出门活动吧,
黄金荣脸上隐现出一股桀骜不驯之气,“怎么?卢小嘉还想从法国人的地盘抓走我?”
龙邵文说:不得不防,俗语说,“民不与官斗”。黄老板固然门徒众多,可人家毕竟手握枪把子!稍微避避锋芒也没什么坏处。”
黄金荣“嗯!”一声,“我这几天本就因生病出不了门,却不是怕他卢小嘉……”
……扇完阴风,点完鬼火,张啸林去见杜月笙,他说,“我把你的话如实说了,却丝毫不起作用,何丰林同卢小嘉的意思一样,想请黄老板去龙华的监狱住上几天,到时请一个头面人物出场说和,圆了卢小嘉的面子,这件事就算揭过。”
杜月笙大惊,“这如何使得!黄老板若是落在卢小嘉手中,岂不是大大塌台?”
“妈个x的,怎么就不行?”张啸林瞪大着眼睛,“黄老板这些年好高的眼界,好大的气派,像他这样锋芒毕露,吃点亏,长点记性也不是坏事。更何况何丰林说了,也不准备拿他怎么样,只不过是应付一下卢小嘉,让他出出气罢了。”
“是啊!黄老板吃点亏,长点记性,也许真不是坏事……”杜月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黄金荣本已打定主意在家装病,坚决不出门的避风头。谁知那晚星斗漫天,明月入室,照得满堂皆亮,共舞台的露兰春开始撩拨着他的心,他犹豫片刻,豪爽之心又徒然而生,“触他娘,这是在法租界,我身边又有无数门徒保护,凭什么就得憋屈在家里?我就出去了,难道还真有人把我绑了不成?”他叫人备车,说是去共舞台听戏,马祥生闻讯赶来,本想劝上几句,可看黄老板豪情万丈的一心去会美人,不好阻拦,只好备车,叮嘱黄老板一路小心。
车至郑家木桥附近,道旁突然钻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一下子就把黄金荣的车劫住了,在他的保镖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就把黄金荣塞到另外一辆车里飞驰而去。黄金荣的豪情瞬间就化作乌有,他后悔没听龙邵文的话,以致落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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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 “辕门斩子”
178 “辕门斩子”
黄金荣是黄浦滩第一闻人,他的被劫,即刻成了当天的重要新闻。 龙邵文苦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至理名言……黄老板注定要跌霸呀!如果我估计不错,下一步杜月笙就要取而代之了……”他又说,“我好歹出身黄门,受过黄老板恩惠,如何也要在营救黄老板这件事上出一点力。”他沉吟片刻,让人传出消息:黄老板不出事则已,如果出事,我黄浦滩数万青帮兄弟就是血洗了十里洋场,也一定要杀了卢小嘉替黄老板报仇……
黄金荣被劫塌台,黄门弟子利益攸关,自是想方设法进行营救……杜月笙终生钻营名声,怎能放过如此人前露脸的机会。而张啸林的本意也只是想让黄金荣大大的塌一次台,挫一挫他的锐气,并没有想把他至于死地的意思,更何况他知道黄金荣牵扯多方利益,又有洋人在背后撑腰,绝对死不了。反正使其塌台的目的达到,他也就积极与几方斡旋,商量解救黄金荣的办法。
对淞沪护军使何丰林来说,黄金荣就是淞沪驻军钱袋子,他出事,钱袋子不保,虽然杜月笙、张啸林也可取代黄金荣,但租界这一层关系,还非得黄金荣出面周旋不可,更何况现在外面已经传出了数万青帮兄弟准备为黄老板报仇的消息……所以这几个人的利益基本达成一致:把黄金荣关上几天,折了他的颜面,替卢小嘉出口气,找个有面子的人出面讲和,顺势把黄金荣放出来。这个有面子的人选,杜月笙已经想好,那就是青帮在上海的最高班辈,大字辈的张仁奎……
张仁奎,号镜湖,山东人,此时任直系军阀江苏第七十六混成旅旅长、兼通海镇守使,晋授陆军上将,隶属江苏督军齐燮元部,驻防南通,在江淮一带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他慷慨仗义,从来不忌讳自己的帮会身份,一些军政要员、工商界人士甚至地痞流氓,无不找门路求人引见,拜他为师。由于张仁奎在江淮地区徒子徒孙实在太多,他也不再以“镇守使”发号施令,干脆以青帮“太爷”的名号处理政事——因为无论警署、官衙、商会,领头人物无不是张的弟子,虽然张仁奎的势力范围在江淮地区,但张仁奎也经常在上海居住,因此在上海青帮中的影响力也极大,他若肯出面说合,这面子无论如何够大。
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却有一个人不答应,卢小嘉说,“行呀!张仁奎出面讲和,放了黄麻皮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告诉黄麻皮,总得留下点什么吧!淞沪护军衙门又不是法租界的巡捕房,岂能由他自由出入……”
张啸林鼓掌点头首肯,“嗯!妈个x的,卢公子的条件并不过分,自古绑票就是为了勒赎,干脆这样,让黄老板出些银子吧!”
“你看本少爷缺他几个臭钱么?”卢小嘉慢悠悠地说,“黄金荣既然有眼不识泰山,那留着眼睛也没用了,你去告诉他,想从这里离开,就把双眼挖了吧!”
这下所有人都犯愁了,何丰林更是想,“黄金荣的眼睛绝对不能挖,挖了黄金荣的眼睛,不但钱袋子没了,黄浦滩数万名青帮徒众恐怕都要群起闹事。可不挖,卢公子又不答应,这可怎生是好。”
张啸林有的是主意,他笑了笑,“妈个x的,看来只有一个人能管教的了这个卢衙内了。”他对何丰林说,“你直接去找卢大帅说明此中利害关系,只要卢大帅发话放人,卢小嘉就不敢恣意妄为。”
此时各地军阀尽皆染指烟土生意,但碍于影响,通常不便直接参与烟土的走私或贩运,只通过参与分肥或是向土商征缴高额税费用以补充军饷的不足。卢永祥的皖系军阀由于控制了中国最大的烟土进口商埠上海,从中得到的利益更是巨大。以致其军饷开支的三成,均来自黄、杜、张的三鑫公司。当何丰林硬着头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卢永祥心想,“宝贝儿子呀!你这是想让老子这十数万大军挨饿呀!这还了得?”他佯作大怒,唤来卢小嘉,“小王八羔子,竟然背着老子干下了这样的事情,你马上放人,并向黄老板赔罪。”
“卢衙内是小王八羔子,你就是老王八。”何丰林心底笑笑,嘴上说,“抓人容易放人难,黄金荣是法租界探长,又是帮派大亨,向来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若是不声不响的放回去,怕他面子上过不去。万一与咱们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