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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老子示好呀!”此事一来惠而不费,不用他张啸林掏一文钱;二来还能卖蒋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张啸林想通此点,当即应允,派人把庄票以张啸林的名义送到小广寒。
凌秋见蒋这么有面子,连逛长三堂子的账单都有人给买,而且买单之人还是大名鼎鼎的三鑫老板之一的张啸林,于是就满世界的打听蒋的下落。并托人转告蒋说:“小广寒特为蒋先生设专房一间,希望蒋先生随时赏光。”
蒋自然听到传信,知道欠小广寒的帐张啸林替他处理了,但他自知理亏,再不迈进小广寒一步。只一心一意抢帽子赚钱,倒也一度赚了百万家当……好事接踵临门,就在他抢帽子赚到钱的同时,张静江已亲自去陈家提了亲,介于张静江的威望,陈母欣然允许,只是陈凤却依旧刁难,她问蒋,“你从前的夫人及小妾又如何处理?”
蒋说:那是历史的原因,是包办婚姻,大夫人毛氏替我生了长子后,至今留在家里,侍奉母亲;妾姚氏当年在苏州乐园的“群玉堂”维护过的我的尊严,不忍抛弃。
“姚氏如何维护了你的尊严!”
“那年的我把兄陈其美遇刺身亡,我收殓把兄后,刺客继续追杀我,我便逃到了苏州,出于隐蔽的需要,不得不昼伏夜出在妓院,有一位歌女姚氏十分钦慕我,还是出于隐蔽的需要,我便与她结成密友,可是她对我的好感引起一些流氓的不满,有个姓庞的流氓,几次警告姚氏,要她与我断绝来往,一天晚上,他在群玉堂请姚氏吃饭,故意当着宾客的面问姚氏肯不肯与我断绝往来,姚氏的回答让他失望了。姓庞的流氓说,我在你身上又花钱,又花心血,你却让我丢了面子,于是就端起一盘刚上来的滚烫的鱼翅,扣在了姚氏头上,姚氏被毁容了,当然,她也就此丢了饭碗。我感激姚氏维护了我的面子,就把她赡养起来,做了我的妾……”
陈凤叹息说,“男人不易,重情义的男人更不易。”
陈凤答应了蒋的追求,二人在永安大楼大东旅馆的宴会厅举办了婚礼。新婚夜,蒋说:陈凤这个名字有些落俗,你如此清新纯洁,不如改名为洁如……
……这一年,上海受“民十信交风潮”(注),的影响,信托市场和交易所在一夜之间使大多数投机者遭到了灭顶之灾。银根收紧,股价狂跌,交易所里买家纷纷抛售,世界性经济大恐慌波及了上海。那些老奸巨滑、有背景的大投机商,趁机转嫁祸水,致使股票几乎成了废纸,至于期货市场双方本是买空卖空,待到交割时,卖的拿不出货色,买的付不出钞票。蒋在这一风潮中把赚到的钱全部损失殆尽。
蒋因投机证券失败,无法立足,就使用流氓欺骗手段敲诈了虞洽卿一千块钱,以度难关。虞洽卿与林康侯、袁履登、闻兰亭号称黄浦滩头“四大闻人流氓”,而虞洽卿又位列“四大闻人流氓”之首,他被蒋骗了,岂肯善罢甘休,当即找人警告蒋,“赶紧滚出黄埔滩头,否则就要你的命……”
广东传来了消息,那里的革命进行的如火如荼,蒋既无法立足,便打定主意,远赴广东,投身革命。他靠着张静江支助的三千元作为盘缠,带着新婚夫人陈洁如来到广州,像投机证劵交易一样投机革命……陈炯明叛变了,炮轰了大元帅府,蒋终于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带着陈凤,涉险登上永丰舰,展现了他的军事才能,帮着孙中山共度了难关,接着他又跟着孙中山筹备开创了黄埔军校……
蒋自杨梅大疮痊愈后,从中吸取教训,痛改前非,倍加爱惜自己的身体,不吸烟、不喝酒、甚至不喝茶,饮食起居极有规律,以致在他八十五岁之前,除了做过一次前列腺肥大的切除手术,几乎没得过什么大病。但借助女人保养身体的这一做法却始终难以根除,他想:男人嘛!活到老,保养到老……
自张啸林替蒋偿还了小广寒的欠账后,蒋终其一生,十分讨厌张啸林,即使张啸林在日后替他疯狂卖力,也不能使他忘掉这段羞耻。他一想起张啸林替他偿还了长三堂子的欠账,就对张啸林恨得咬牙切齿。认为张啸林是在宣扬他那段见不得人的历史。以致恨屋及乌,把与张啸林交好的杜月笙也恨上了,杜月笙虽一直对蒋忠心耿耿,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可始终也没入了蒋氏的法眼。用杜月笙自己的话形容他与蒋的关系特别贴切:我就是蒋的一个夜壶,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一下,不用的时候塞在床底下都嫌臭……
注:(“民十”民国十年,“信”信托公司;“交”即交易所。)
160谋皇记(上)
160 图谋皇记(上)
……这天,龙邵文才进龙升公司的写字间,管事过来说:有名客人指着名要见您,说是要向您讨些银资。
龙邵文笑了,自从发迹后,旧时的朋友时而登门来讨些银资以度难关,他倒也从不拒绝,他说,“*,名贴拿来看看,是哪个王八蛋!”
“没递名帖,他说他不认识您,您也不认识他……”管事犹豫着又说,“这人口气不小,说什么保管您一见他,就乖乖地双手奉上银洋。”
龙邵文又气又笑,“妈的,草摊子大了,什么牲畜都有啊!口气倒是不小,打秋风打到了老子头上。不过他说对了,老子即便不见他,也乖乖地给他双手奉上银洋。”他吩咐,“拿上一块大洋打发他!哪来的王八蛋,老子不见。”
管事应了,去账房支了一块大洋,自去应付……
……中秋月圆之夜,万顺堂大宴,菜除了扣肉外,多了一道油炸花生米……酒后的范得礼借着酒性,在大厅里耍了一套杨家枪。他虎步带风,如龙走蛇行。见他耍枪的昔年兄弟都说,“礼爷在极壮年时,也没有此时雄壮。”
范得礼迈着微醉的步伐谢了众位兄弟,他说,“当年我贩运私盐,结识徐老虎那阵子,淮杨盐帮的私盐贩子,见了我的名号,无不望风而逃……”他摇头叹息,“人生沧桑,逝水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抬头仰望明月,失神而怆然,“从前读曹操,并无感悟,现在却理解深刻。”他持着花枪,端着酒杯,脚下踉跄,高声念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一股悲怆之情徒然爬上心头,呼之欲出,他凄然着说: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人生在世,不过如行色匆匆的过客,人死了,就找到了归宿,回归了,人生坎坷。
吃了一肚子油炸花生米的红旗老幺讨好般地跟着感慨,“是啊!我八岁进万顺堂,一晃十多年了过去了,现在想来,世事仿若昨天,真是长江一去无浪回,人老何曾再少年呀!我也老了啊!”他凑上一步,低声说,“礼爷,古人说,昼短苦夜长,行乐当及时,弟子找了几个漂亮的粉头,一会儿就送进后堂,礼爷就伴着月影,及时行乐吧!”
范得礼想,“老幺不但孝顺,而且知我心思。”他心底满意,却拉着脸,“家有父母不言老,触那,你老了?我是不是该进棺材了?”他走向后堂,“我醉了,饮宴就此散去罢!”
……冷三的眼珠子向狗一样红着,盯着红旗老幺,“你说范得礼大片的吃肉,大口的喝酒,还舞了一阵花枪,他这若不是回光返照,就是在拿自己的身体赌气,不想活了……”他抚摸着身边那条被已被他盯的异常颓丧的狗,“对付人,同对付狗一样,只要在身体上折磨对方,在精神上摧垮对方,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它就乖乖地由你摆弄了!”他轻轻地拍拍狗嘴,“这时候,你就已经牢牢地掌控住他了,让它咬谁,它就去咬谁,绝不敢违背。明天早晨,范得礼如果依旧生龙活虎,咱们的计划就暂时放一放,如果他脸露衰相,你就想办法让粉头们劝他吃鸦片,他身心疲惫之下,一定不会拒绝。”
狗突然侧头跳起来,一口咬在了冷三的手上……
……管事出去一会儿,又回来了,他说:“龙先生,来人嫌少,他最少要一千大洋。”
龙邵文沉吟着,“好久都没人来敲诈老子,老子倒想看看来的是孙悟空还是牛魔王。”他说,“你领他进来吧!”
上门敲诈的人三十出头,相貌英俊,穿着得体,神色从容,他淡淡地说,“龙先生,黄浦滩边谁不知道龙升大发土财,银子多的没地方堆放,不至于用一块大洋来打发上门求援的朋友吧!”
龙邵文本想发作,又见对方似是有恃无恐,决定探清对方根底,再决定应对之法。就说,“龙升是有些银子,对朋友也向来大方,你一开口就一千块大洋,这么大的一笔数目,说说理由。”
“看来我需要做一下自我介绍。”来人微笑着说,“我叫宋希勤,福建督军孙传芳孙大帅的驻沪代表。至于向你讨银子的理由……这几日督军夫人及家眷要来上海,我本该接待,只是交际费却被我送去了赌台,无法与督军交代,这才想到龙先生,特来取三千银元周转。”
龙邵文心想,“他为人倒也实在,如此丢人的事也不加隐瞒。”又想,“假如输钱的都来找老子,却把龙升当成了什么地方。”他里外盘算着,“宋希勤的身份的确特殊,上海虽是卢永祥的天下,与孙传芳毫无瓜葛,但三十年风水轮流传,不一定孙大帅哪天就控制了上海……”再想,“老子当年赌台输钱,一筹莫展,却没人肯借,宋希勤走了老子的旧路,应该给予理解……”他笑着说,“这个理由倒是能说的过去,但我有一个条件,不许再用这笔钱去赌。”
宋希勤说,“龙先生,我保你这笔钱花的一点都不冤。”
龙邵文也相信这笔钱来日自有回报,可眼前却毫不在意,上海被浙江督办卢永祥牢牢控制在手中,孙传芳想来上海说了算,却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他大方地说,“我有在赌台输钱的经历,故而对你生了同命相怜之感,至于回报,可从没考虑。”
宋希勤告辞去了,叶生秋来了,他说,“有生意临门,杜月笙准备对皇记的朱八下手了,咱们参股朱八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