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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婆起劲地说道。
“就是说,你上次说的北园龙子的情夫就是这个男人ffp?”
中村警部从旁一间,老太立即一面把手贴在嘴上作着掩饰羞笑似的动作,一面答道:
“是的,我猜想就是那种关系。”
“宗像君,你还有勇气辩解吗?如果这两名证人还不够的话,我另有证人呢。比如
说看守山梨县那幢独所房子的老夫妇。我们也知道那老太婆是你们兄妹过去的奶妈。那
老夫妇我的部下正在侦查,弄清下落把他们交给法院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另外还有你
在地下室给川手看戏时的那帮演员,我们也在侦查这些人。你好像很是放心,以为没有
一个证人了,但川手活过来了,所以这种证人就有的是了。宗像君,即使魔术师你也无
路可逃了,别做丢脸的事!作为犯罪者的才能和狡猾的智慧真叫我惊叹,在我过去处理
的犯罪者中可以说从未有过像你这样的天才。为了复仇事业,先乔装成民间侦探在种种
案件中立功给人看的远大计划也好,巧妙地利用怪指纹,把被害者反当作是犯人的主意
也好,不,不仅如此,你把犯人的恐吓信放进垃圾箱里或被害者本人的口袋里,自己却
露出惊异的神色;将怪指纹的胶版按在各种器物甚至是人的脸上,明明是自己按的指纹
却装出一副觉得奇怪的样子,即使被识破真相,你却狗急跳墙,亲身杀死了两名助手,
企图转嫁嫌疑,对你这种机敏和胆大包天的行动连我都不得不惊叹啊!你杀死的五个人
中,手段最为复杂的要数妙子。读那记录的时候,你那惊人的虚荣心令我目瞪口呆。只
因为想实现事先预告的杀人计划,你想出了非常麻烦的诡计。明明可以不必那样费心,
只要出其不意地袭击的话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可你偏偏故意避开这个简便的方法,
挑选了近乎不可能的困难的方法。你为此煞费苦心地将一张弹簧垫下有空洞的待别的床
事先抬进了妙子的卧室。但那是瞒人眼目的戏法而已,犯人和被害者都绝没有躲在那空
洞里。当晚在走廊上担任看守的你利用侦探这一保护色不被任何人怀疑地溜进了妙子的
卧室,绑住了在那里的川手,又杀死了妙子,然后将尸首立即抬到院子里,藏在垃圾箱
底上。天亮后,宅即内的大搜查开始以后你就装做是在参加搜查,但实际上你却偷偷地
溜出了公馆,改装成戴眼罩的男人,与京子一起拉来了垃圾车,演出了一幕运出尸首的
大戏。特意定做的有机关的那张床只是配搭儿的戏法,完全没有被使用来犯罪,这一点
我觉得非常有意思。这种超人的主意,要不是疯子是绝对考虑不出来的,只有向别人显
示杀人的这种‘杀人艺人’才常常这样做。在妖魔鬼怪大会中,你事先将黑衣裳和黑蒙
面藏在什么地方,一人扮演了侦探和犯人两个角色。你的聪明的助手不知道犯人是宗像
博士,通过巧妙的手段出色地逮住了穿黑衣的怪物,但只因为看到了一下你的真面貌就
被当场拧死了。在镜子房里,你从门缝里露出手抢枪口,在人们迟疑不决期间,你迅速
脱掉穿在西服外面的黑衣;变成原来的宗像博士出现在追捕者的面前、就是说;你总是
在人家的眼前。但谁能想象名侦探本人是个当代罕有的杀人犯呢!你蒙在非常惊人的保
护色里,轻易地瞒过了世人的眼睛。因为你把这种坏主意都用到了侦查犯罪上,所以你
怪不得被人称为名侦探,不是犯罪者是不知道犯罪者心理的嘛。盗贼出身的件多克成为
当代罕有的名侦探也可以说与你情况完全相同。”
小五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像是赞美犯人的口气,但说到这里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突然停顿卜来狠狠地瞪了宗像博士一眼。
没有了眼镜和胡子的宗像博士露着一副疯狂的野兽般的相貌。他此刻才清楚地认识
到他们兄妹的运数快尽了,任何魔术师都完全无法逃出这重围,只有尝试被追逼得走投
无路的野兽的最后一战了。
他叉腿站在屋子角落里,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首先瞄准了仇敌小五郎的胸
膛。
“小五郎君,无须多言了!我输了,我的犯罪能力比不上你的侦探能力,但我怎能
就这样乖乖地就擒呢?!我要带着你一同去,想向揭露我的罪行的你献上这颗铅弹。你
等着好了!”
宗像博士即山本始将手指扣到手枪扳机上,一动不动地走好了目标。他那疯狂的眼
睛刚眯缝起来,力气一下子使到了那手指上。
人们倒抽了一口冷气。山本始开了枪,而且枪口一直线地指着小五郎的心脏部位。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是不会偏离的。那么小五郎会被一下子击倒了吗?
可是,不可思议的是,小五郎没有任何异常,他叉腿站在原来的地方微笑着。
“哈哈哈哈哈,从这手枪里好像是飞不出子弹吧。是怎么搞的?快,再干一次!”
山本始一听这话急忙又定了目标,扣了一下扳机,但这回子弹也没有飞出去。
“哈哈哈哈哈,别干了!怎么打也只是发出扳机的声音。你今晚太兴奋了,所以没
有察觉我的神速妙技。那手枪子弹我刚才全部卸下来了。你看,是这个。”
小五郎说着在手掌上骨碌碌地滚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几颗手枪子弹。这是他逮捕凶
恶的犯人时常用的惯用手段。
“哥哥,就要完了,快把那个、把那个……”
突如其来响起撕裂布匹般的尖叫声后,就见穿黑衣服的京子甩开两个青年的手,依
然被反绑着双手,披头散发地跑到哥哥身边。
哥哥紧紧搂住他那身体娇嫩的妹妹,说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到爸爸妈妈的身旁去,向他们汇报我们为复仇花费了多少心血
吧!来,京子,咱们这就了却一生吧!”
这话音刚落,从妹妹那失去血色的嘴唇里发出一声微弱的但却很尖锐的呻吟声,她
软绵绵地倒在了地板上。
哥哥却没有发出呻吟声,只是那苍白的脸上眼见着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在忍受痛
苦的样子,但抑或终于连这力气都用尽了,他那魁梧的身体像是保护他妹妹似地叠着倒
在了她的身体上面,兄妹俩就那样再也不动了。
人们摸不着头脑,只是目瞪口呆凝视着这副情景。
不久,小五郎也许觉察到了什么,他在两人的尸首旁边弯下身子,掰开他们的嘴唇
检查着口腔,过了一会儿,他一个劲地点着头站了起来,随即低声说道:
“啊,这恶魔多么小心谨慎呀!两人都镶着金牙,那假牙里面是空的,大概装着毒
药吧。在紧急的时候即使被绑着手脚只要咬破那假牙吞下里面的毒药就行了。诸位,恶
魔的狡猾智慧把能考虑到的所有情况都计算在内了。现在是遭遇到他们最坏的情况。话
虽如此,他们也太执拗啦!这兄妹的心理凭常识是完全无法判断的,恐怕是小时候那没
有先例的印象附在两人的灵魂上,是在残酷的杀人现场来回爬在父母亲流的血海中的记
忆把他们变成恶魔的。为杀绝仇敌的子孙而献出一生的这种心理毋宁是属于精神病理学
的范畴,我们完全难以理解。这两人是疯子,但为了完成复仇这一固定观念,他们是一
对天才一般聪明的疯子。”
平素总是笑吟吟的神探的脸上完全消失了微笑的影子,他那苍白的额头上刻着过去
谁都没有看到过的悲痛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