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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姜伯约反客为主之计也。他围住山下,教我军难以下山,假以时日,我军军心定乱,再者举军攻之!!”
朱治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扶着下颚白须,叹声而道。
“看来这姜伯约果非等闲之辈,老夫却是太过轻视此子。此下,姜伯约已在山下扎营。我军已失先机,依元逊之见,该当若何!?”
诸葛恪眯起双眸,脑念电转,迅便思出一计,与朱治谓道。
“将军不必多虑。连日大雨,山下四下积水,难以屯据。姜伯约此举,实乃无谋也。将军且教军中将士各做准备,待三日之后,姜伯约麾下兵马定然坚持不住。我等却在山上以逸待劳,蓄势待,如此一来,姜伯约必可擒也!!”
朱治听计,心头大喜,扶须颔,连连称好。于是,朱治便依诸葛恪之计,各拨将令。三日之后,朱治再派斥候去探,果然如诸葛恪所言,山下魏兵四处苦声一片,兵士叫苦不已,队伍不整,防备松懈。朱治见正是时机,立马喝令三军整备,待晌午时分,立即杀落山下。
与此同时,在山下的魏军营内,姜维面色冷酷严肃,看着山上鸟禽成片飞走,目光一盛,暗暗喃喃道。
“朱老贼不久必将动军!!”
姜维念头一过,与身后的诸将下令,教各军人马,不必理会帐篷,立即撤退。姜维号令一落,本就苦不堪言的魏兵,连忙争先恐后地撤走。在山上的斥候探得,急又来报之朱治。朱治听说,脸色一变,疾言厉色而道。
“看来姜伯约已察觉我军将动,时下正是时机,传老夫将令,各部人马立即整军,但听号令一起,杀落山下!!”
朱治号令一落,帐内诸将纷纷慨然领命。诸葛恪眼光烁烁,心里腹诽而道。
“姜伯约,此番我必要将你擒住,以雪我先前所受耻辱!!”
不一时,在山上寨内,各部交州兵马整备已毕。朱治立马于阵前,手扶着足有三尺的雪白胡须,纵声喝道。
“大丈夫名扬天下,克立功名,正在眼下,诸军随老夫下山厮杀!!”
朱治号令一落,寨内擂鼓声大震。一众交州兵马纷纷高举兵器,扯声喊杀。随着朱治骤马挺刀,赫然冲起,交州军各部人马纷纷冲起,气势如虹,如有山崩地裂之势,望山下奔驰下来。霎时间,整座山岭似乎都在摇晃,喊杀声惊天动地。朱治飞马冲先,眼看魏兵慌乱而逃,已有数里之远,心里一急,急催军进。于是交州人马,无不争先恐后,突杀而去。
姜维策马赶在后阵,见交州军已然杀落山下,猛地一勒马匹,厉声大喝。忽然间,四下鼓号齐鸣,随即一瞬间,一阵阵惊心动魄,巨大响亮的轰鸣声震荡而起,fangf山河破碎一般。朱治面色剧变,浑身肉颤,无尽的危机笼罩而来。陡然间,四面八方,一道道如能吞没天地万物的洪流卷席而来。原来却是埋伏在四周的魏兵,听得号令声起,决断河堤,放水淹之。洪流呼啸扑来,怒涛汹涌,根本非人力可抗。朱治抵挡不及,刹时连人带马被卷入洪潮之内,从山下奔落的交州兵,大半被潮涌卷飞。一时间,仓惶的惊呼声,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正在亡命逃奔的魏兵,纷纷被吓得下意识地回身望去,那恐怖骇人的光景,如若传说中的共工怒,水淹神州。一道道洪流,将一切卷席、摧毁。
姜维面色冷酷,冷然地望着眼前天威神怒般的光景,竟毫无丝毫惊讶之色。原来姜维早有预谋。前番连日大雨不休,姜维料定四周河畔必定水位高涨。于是,姜维便先以反客为主之计,围住山下,然后却又暗中教兵士以乱石筑起堤坝,以来蓄水。姜维又料想,朱治见得其军此等时候竟敢在山下扎营,不久势必来攻。待朱治军出时,正是他水淹其军的大好时机!!
一阵阵呼啸巨响过后,仅仅是半刻之间。山下方圆数里之内,尽被水淹,交州军被卷席得七零八落,死伤不计其数。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姜伯约水淹吴兵(下)
“朱老贼还有其部署,已是瓮中之鳖,我等无需着急,先回城去歇息,待水势一过,立马杀上山头,破其大寨,擒下那朱老贼!!”
姜维却不着急,只教千余兵马,各分队伍,在四处监视,其余兵士则尽随姜维一同回城歇息。/ 却说朱治被洪流卷飞,一阵天旋地转后,几乎昏厥过去,活活淹死。幸好,朱治被一队兵马救起,到山上避水。只见朱治浑身,兵甲不齐,头盔、兵器早被大水冲走,踉跄数步,忽地跌倒在地。身边兵士见得,连忙扶住,将他依靠在一棵大树上。朱治满脸惊慌,看着山下洪流滚滚,无数卷入水内的兵士嘶声喊叫。朱治疾声呼道。
“快!!快快去救山下兵士!!”
“这!这!!老将军,山下河流正急,我等贸然去救,只怕!!”
一交州将士听了,面色一变,唯唯诺诺地说道。朱治听了,大瞪眼目,正欲发怒。就在此时,山下忽地传来一阵阵巨响,浪涛拍打。朱治见如此险峻,怒容顿去,悔不及也,满脸愧色,老泪纵痕,哽咽而道。灵域
“此番大败却是老夫轻敌大意,可怜这些无辜的兵士,皆因老夫之过枉死也!!”
朱治心灰意冷,旁边将士见状,连忙好言劝说。忽然,山上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只见诸葛恪骑着一匹雪白宝马,带着数十从骑赶来。诸葛恪一勒马匹,看见山下洪流滚滚,无数兵卒陷入,双眼瞪得斗大,如遭电击,满脸不可置信的骇色。忽然,诸葛恪仿佛发觉在眼前的光景,已成事实,顿时满脸狰狞,嘶声裂肺地吼道。
“姜伯约!!!你这阴险小人!!!”
诸葛恪的嘶吼声,于四面八方回荡,充满了无尽的不甘、怒恨。当夜,劫后余生的兵士,纷纷望山上大寨逃奔而去。朱治亦派诸葛恪引兵下山救援。一夜过去,朱治麾下本有的二万余兵士,此下却只剩下不到数千人,其余的尽被淹死于水中。剩下逃过一劫的兵士,却无任何喜色,因为他等发觉,山下方圆数里一带,皆被水淹,根本无处可逃,也就是他等尽成了瓮中之鳖,被困于山中,而待这水势一退,他等便将要面对姜维二万大军的疯狂进攻!!
不安、恐惧,弥漫于整个营寨。等死的滋味,最是折磨人的心智,交州军军心大乱,纷纷三五成群,欲要下山逃去。一开始,诸葛恪严令禁止,凡被捉到的尽数严惩。后来,朱治却忽然召诸葛恪而去。少顷,诸葛恪满脸落寞而出,便再也未有理会。而逃去的兵士,很快便铩羽而归,原来山下四处皆有魏寇的人马,不少人下山后,虽强渡过去,却都被魏寇的人马乱刀砍死。而更为可怕的是,那些魏寇的人马,似乎并不接受投降!!
不知不觉连过数日,山下洪潮渐渐退去。在这数日间,姜维每日都会前来打探,观察山上情势,在四周监视的人马按时轮换。忽然,在山上白旗招摇,山上交州人马纷纷叫降。不久,一队交州兵士赶到山下,疾声喝道。
“朱治已死,我等愿降,恳请留命!!”
姜维听言,面色一变,长吁了一口大气,冰冷的眼色中还是闪过一丝不忍之色,遂下令教数员兵士前去通传,教山内兵马不得乱动,皆在寨内静候,反敢趁乱逃脱者格杀勿论!!随即,姜维便速速下令,征集城内兵马,准备上山擒住一众余孽。约是半个时辰后,长乐城内兵马纷纷赶到,姜维下令进军。在姜维的指挥下,各部人马从各路进发,围上山去,一路各军听号而动,听令而止,极为谨慎。在山上的交州军见之,无不面生畏色,姜维如此围上山来,他等根本无丝毫机会能突破而去。直到黄昏时候,姜维先派数队人马,探索已毕,忽发号响。顿时鼓号齐鸣,霎时间喊杀声惊天动地,姜维纵马挺戟引兵冲入寨内,各处魏兵人马纷纷汹涌围上。在寨内的交州兵,见魏兵围拥过来,势已极也,纷纷跪倒一片,弃戈投降求饶。姜维纵马突前,猛地勒住马匹,厉声喝道。
“朱老贼尸首何在,快快取来!!”
姜维说罢,交州人丛中忽然一阵骚动,只见数员交州兵唯唯诺诺地将朱治的尸首搬到姜维身前,朱治的首级用一木匣盛着。姜维瞪大眼眸,见木匣内的首级,正是朱治,咬牙切齿,嘶声喝道。
“老匹夫,你昔日害死我家夏侯将军,可料知今日得此下场耶!!?”
姜维喝毕,面色冰寒,问那捧着木匣的兵士,朱治如何死去。那兵士哪敢怠慢,急言道说。原来就在昨夜,交州军中将士皆怨朱治轻敌大意,至此大祸,又想姜维对其恨之入骨,遂欲叛乱将其杀之,然后向姜维奉上其首级,以保性命。怎料朱治似乎早有预料,仗剑于帐中等候,见得众人各提兵器入帐,向东面而拜,只道无颜面见于吴王还有一众江东俊杰,令众人取他首级,以保性命。朱治说罢,便以剑自刎。
姜维听了此事,面容的恨色不由渐渐消去,摇首叹声而道。
“我虽痛恨老匹夫,但老匹夫确不失为英雄人物!我姜伯约敬之!!”
姜维说罢,遂教兵士将朱治尸首葬于山东之处,然后又教各将,收编交州降兵。一众数千余交州降兵,皆无反抗。少时,姜维收编已毕,忽然想起某人,厉声喝道。
“诸葛元逊何在!!?”
姜维喝声响起,被分批屯于四周的交州降兵,面面相觑,却是无人答应。姜维眉头一皱,又是扯声喝问。这诸葛元逊非是等闲之辈,虽年纪轻轻,却已在东吴军中担任高职,更兼又是诸葛孔明的侄儿,于公于私,此人亦绝不能放过!
姜维连声吆喝,却仍是无人反应。姜维面色一冷,忽地高举月牙银戟,遥指一员交州将校,冷声喝问。
“诸葛元逊在哪,你等若敢包庇,后果自负!!”灵域
姜维双眸猛地射出两道腾腾杀气,那交州将校吓得顿时变色,连忙跪伏拜道。
“将军饶命!!不久前,诸葛将军下令教我等投降,我等各去准备,后来便不见了他的踪影!!”
姜维闻言,脸色一惊,暗暗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