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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丽娅和其他飞行员紧跟其后上了车。科索夫加足油门,向机场疾驰而去。
科索夫把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边,飞行员们下车直奔飞机而去。
罗丽娅反应过来,拦住他们,大声叫道:“我们没有接到起飞命令。”科索夫一把把她推倒在地,骂了一句:“去他妈的起飞命令吧!大学生们的哭喊声就是命令。”怒气冲天的飞行员登上了飞机。
这时,雷恰洛夫上校飞车而至,把车横在了跑道上。他大喊:“你们疯了吗?!你们现在升空干什么去?敌机已经扔下成吨的炸弹,完成任务返航了。”
科索夫坐在机舱里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任凭上校怎么劝他都不肯下来。罗丽娅好不容易把他劝下,他却又蹲在跑道上不起来,说:“我答应过那个女大学生,我要替她们报仇。”他又冲上校大叫:“这些日子为什么不让我们升空作战?难道我们苏联人怕日本鬼子不成?”上校无奈地摇摇头,开车走了。
几天后,日机又一次空袭武汉。科索夫和其他九名飞行员接到命令,驾10架战机升空迎敌。面对先进的零式战斗机,科索夫和他的战友们顽强战斗,打下了日军两架轰炸机和一架零式战斗机,而他们损失惨重,只剩一架战机带伤返回。
科索夫是戴着一个干枯花环上的战机。这是那个女大学生送给他的。升空后,他与日军零式战斗机厮杀在一起,掩护战友攻击敌轰炸机。他怒火中烧,采取多个超常危险动作,一心想打下敌机。他的战友们相继被敌击落和击伤。地面传来了罗丽娅译传的指令,让他不要恋战,立即返航。罗丽娅带着哭腔,用恳求的口吻让他快下来。这时的科索夫已经听不进地面的任何指示,他把子弹打光了,就用螺旋桨去砍敌机机翼。然而,他很快判断出,日军零式战斗机远比以前的战机性能强出多倍,用螺旋桨去砍伤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个大胆的想法蹦出他的脑壳,他要用自己的战机把敌机撞下去。他几乎把他多年掌握的高难度动作都用上了,次次摆脱了敌机跟踪和射击。敌机暗暗佩服这个苏联飞行员的高超技术和良好的心理素质,却也识破了这个已经没有了炮弹的对手的真实意图:他与他们不是在玩飞行花样表演,而是在寻机撞机。于是,敌机长机下令赶快摆脱这个疯子返航。就在这时,科索夫突然拉起机头又突然左甩,成功地与一架零式战斗机相撞。两架战机当即爆炸起火。
就在与敌战机相撞的一刹那,科索夫歇斯底里地大喊了一声:“我的罗丽娅!”
科索夫的喊声瞬间穿透了罗丽娅的心。她知道他的生命结束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出指挥中心,跪倒在长长的跑道上。
夕阳的余辉照射着罗丽娅颤抖的身体。她“科索夫,科索夫”地叫个不停,跪在那里久久不肯回去。飞行员们陪着她跪着,直到星月当空。这场力量悬殊的空中之战,使苏联航空志愿队再一次感觉到自己与日本空军难以形成有效对抗,国内也一再指示要尽量减少无畏的牺牲。雷恰洛夫上校不得不暂停升空作战。
科索夫的牺牲给罗丽娅精神上以沉重打击,再与飞行员们交往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激情和神采。大家看得出,她一时难以走出这个阴影。
罗长虎对自己的情感世界进行了一次革命性的整合。他不失时机地加紧了与罗丽娅的接触。而这个时期的接触和以往已大有不同。他已不在是为了爱而靠近她,而是设身处地地为她目前的心境着想,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帮助她,从心底深处为她的痛苦而痛苦,为她的烦恼而烦恼。他不再过多地用语表达自己的心迹,而是用悉心的行动温暖她那冰冷的心。在她最痛苦的日子里,在她需要人听她倾吐心声的时候,他经常及时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那些日子,罗长虎从未提出他与她的感情之事,像一般的朋友一样同她来往。他觉得,这个时候最应该送上纯真的战友情谊。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在她个人情感的天空中,科索夫一直在无休止的飞翔,其他任何人都是无法替代的。
罗长虎明白这一切,甚至推断她将永远属于那个已经不存在了的科索夫。
那段日子,罗长虎做到了与罗丽娅形影不离。他想使她尽早地从低迷的情绪中走出来。然而他发现她的生命之帆日渐垂落,越来越低迷不振。他告诉自己,宁愿付出生命中的全部力量,也要拖住她的帆绳,促使她昂起低垂的头。她说:“我的心成了死海,无风无浪,船帆难行。长虎,你就别难为自己,也别难为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联国内派来了一个医疗小组,在机场住了一个月,对苏联飞行员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普查。
医疗小组针对罗丽娅曾经生过两次昏厥的况,进行了检查和治疗。医生的结论是:两次昏厥没有器质性病变,主要是精神因素所致。
这与雷恰洛夫上校及飞行员们的判断是一致的。飞行员们经常性的升空作战,对飞行员们生命的担忧,使她平时思想绪起伏波动很大,总处在精神紧张状态之中。当这种综合因素达到极致时,她就会昏厥过去。对此,医疗小组制订详细计划,经常单独对她进行心理治疗。
一段时日后,她的情绪开始有所好转。就在医疗小组回国数日后的一天,雷恰洛夫上校集合全体飞行员为罗丽娅送行。大家感到很突然,从感情上极不愿意罗丽娅离他们而去。
上校对大家说:“罗丽娅为我们航空志愿队的工作和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做出了贡献。现在,她已经完成了她在中国机场的任务,就要回国从事新的工作了。大家鼓掌为她祝福,为她送行。”
罗丽娅泪水涟涟,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顾与飞行员们一一拥吻告别。有的飞行员哽咽着,紧紧拥抱着她不肯放开。
上校把她与飞行员们分开。
她向飞行员们深深地勒躬。
上校亲自把她送上了火车。
罗长虎又悄然爬上了塔顶,在上面站了整整一夜。
B2 辍学后的寻觅
辍学后的大多数时间,诺娃都是围着妈妈转的,几乎是妈妈做啥她就跟着做啥。日子一久,妈妈就有些不耐烦了,说:“别每天像跟屁虫似的,你就不会到屋外去逛逛。”
有了妈的这句话,诺娃也就有了一些自由支配的时间。这些时间她利用得很充分,一部分用于装扮自己,另一部分用于找同伴玩。那时,她已经背着妈妈学着涂脂抹粉了。她用零花钱买雪花膏,有时也偷施些妈妈的香粉。这香粉是妈妈有重要外出活动时才舍得施的。把棕红色的发辫编出不同于前一天的花样,是她梳妆打扮的最后一道工序。然后,不敢再照妈妈的面,侧着身子直接跑将出去,找几个女伴玩耍。时间一长,女伴们嫌她妖里妖气,更准确地说,是她们的妈妈嫌她过于早熟,不让自己的女儿跟她玩,怕跟着她学坏了。还嫌她是老毛子女人的女儿,躲远点,少惹麻烦。
于是,诺娃就去找坏鼻头玩。一来二去,他成了她的铁杆儿玩伴。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不会说一个“不”字。她想,是她把他打怕了。
在别人眼里,诺娃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所以,跟坏鼻头要到人少的山上或林中去玩。她怕众人用那种眼光看她,尽管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在黑虎镇,有些人总是盯着混血女人看,甚至连几岁的混血女童也有人跟着看,甚至还有人摸着人家的小脸蛋说,洋娃娃,真好看,亲一口,满嘴甜。
诺娃很有自信,自己绝对是镇上最招人看的美少女。当然,她已经能感觉到,一些男人盯着她看,不单单是看她的美,与他们的眼神对视一下,她就知道他们想得很多。比如,他们会想,若像以前那个男人一样,把这个混血女按倒在草丛中会是怎样;比如,他们会想,这孩子的爹是怎么死的?这孩子的妈那么漂亮为什么还要守寡一辈子;比如,他们还会想,从前是谁把这孩子的爸出卖给了日本人?她一旦看懂了这类人的眼神,她就会迎上去问:“你知道谁是叛徒吗?”人家会笑笑说:“要想知道答案,就得去找,今天找,明天找,后天还要找,你一人去找,发动朋友一起找,联合那些革命烈士的后代共同去找。这样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那叛徒的。”这话提醒了诺娃,她就领着坏鼻头去找那些同爸爸一起牺牲的革命烈士的后代们。可人家都在上学,都在过自己的日子,对找叛徒的事没有多少兴趣,尤其是一些早已改了嫁的寡妇,她们使革命烈士的后代又有了新爸,这些人家就更讨厌诺娃了。人家组成了新的家庭,爸妈齐全,不愿旧事重提。
黑虎镇附近三里五村的革命烈士后代,没有一个人愿意同诺娃一起为寻找叛徒而东奔西走的,而坏鼻头却一再表示愿意永远同她肝胆相照,可他不是革命烈士的后代。于是,诺娃就不想再连累这可怜的小跟屁虫。她说:“你爸又不是革命烈士,今后你就别跟我到处乱跑了。”他却坚决地说:“我愿意跟着你,说不定我还是哪个革命烈士的私生子呢。”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诺娃就有些不好意思赶他走了,说:“私生子与革命烈士也是血脉相连的,跟我受点苦也是应该的。”自此,坏鼻头对寻找叛徒的事就更上心了。
一天,坏鼻头突然对诺娃说:“我打听到熊林县城里还有一个革命烈士的后代,他妈至今还没有改嫁。你爸他们的陵墓就是他妈出钱修的。他爸同你爸是在一挺机枪下死掉的。”诺娃说:“对革命烈士不能说死呀死的多难听,要用尊称,那叫‘牺牲。’”于是,他们俩做了一番准备后,就偷偷出发了。
黑虎镇离熊林县城七十多里地,他俩进城时脚都打了血泡。这下,坏鼻头有了表现的机会,他用他的零花钱买了一包卫生纸和一根针,把诺娃的脚抱进怀里就做处理。那时候,卫生纸很少见,比草纸不知要好多少倍,诺娃因此而激动得不知所措,就在他的光头上响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