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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艺高超一时手痒而不请自来,还望梁小姐原谅我的冒昧。”
忆云见他谦和有礼也就释然一笑:“其实网球本不是我的长项,等下次有机会再向萧世兄请教。”
德阳在旁笑道:“三妹你别不服气,你不知道萧总指挥的球艺是出名的好,前些时候在雁京的网球比赛全国冠军丘志均还和总指挥来了一场表演赛,真是盛况空前呢。”
忆云猛地想起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萧成峰,报纸上常常有他的消息,她也还记得报上连篇累牍报道那场比赛,什么“昔有周郎顾曲,今看将军挥拍”“多才多艺气盖世,文经武纬是全才。”当时她撂下报纸,撇了撇嘴道:“打一场球也这样兴师动众,这帮无聊的文人专会溜须拍马。”忆云也知道成峰的父亲萧震是雁北四省的总都督,萧成峰少年从戎; 屡建战功,近几年更是他父亲的得力助手,他目前是四省空军总办兼国威军东路军的总指挥,忆云想到这不由有些好奇地看他一眼,从外表看他和一般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他的眼神犀利而明亮,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锋芒。
只听他很客气地对她父亲说:“明天下午小侄想请世伯合府来我空军基地参观飞行表演,不知能否赏光?”
梁其雍忙道:“好好好,那我们全家可大饱眼福了,明晚老夫设便宴为世兄接风洗尘,还望大驾光临。”
萧成峰彬彬有礼一欠身:“多谢世伯的盛情,小侄先告退了,德阳兄,梁小姐,明天见!”说罢,也不让人送,立刻有四、五个便衣随从簇拥着他走了。忆云眼尖,看见远远有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布哨,一吐舌头:“好大排场。”
德阳忍不住责备她:“我的小姐,人家是太子爷一般的人物,人人都捧凤凰似地捧着他,只有你对他不客气。”
梁其雍也道:“忆儿是个倔脾气,徳阳你有机会解释解释,不过我看小萧倒没有多少骄纵之气,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他疼爱看了看忆云:“看你这一头一身的汗,快去沐浴更衣吧,等会儿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忆云摇着他的胳膊:“爹,你现在就告诉我嘛,噢,是不是我的办学经费有着落了?”
梁其雍微笑:“我的女儿倒也聪明,就是性子太急了点,好我告诉你,前些时候我说过正在找人洽谈,要转让我的收藏,你猜我找的谁,就是这位萧公子,我和他父亲有些老交情,但老萧如今都不管这些事,叫我和小萧谈,小萧倒是爽快,我们倆说好他私人出二十万,我是半卖半送,这些收藏放在他们雁京的博物馆,算是国家财产,这笔款子,正好给你办学。而国宝也不会流落到外国人手中,不是一举两得吗?”
忆云感动地说:“爹,那是您毕生的心血啊,您怎么舍得?”
“为了宝贝女儿有什么舍不得,再说这些东西由国家来管比我个人收着既安全又有意义。”
“那我一定好好做,不然对不起爹的这份心意。”
国威军的空军基地在离银月岛不远处的金星岛,萧成峰派人和船将梁家老小接来,自己亲自率着卫队站在岸边迎侯,他穿着棕黄色的飞行服,气宇轩昂、英姿焕发的样子立刻征服了梁家两个年纪最小的,近南羡慕地想:“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啊!”
梁其雍向萧成峰介绍家人,他一一客气地招呼,到近南时他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怎么样; 看我的兵够精神吧,再过几年你也来吧。”
近南激动地脸都红了,想说什么,还没等开口,一旁有个稚嫩而清脆的声音道:“萧大哥你们队伍收不收女兵?”
萧成峰定睛一看,原来是最小的惜云,不由哈哈大笑,“好,梁家小姐个个胆识过人,真名不虚传,小妹妹,现在我们还没有女兵,等你长大也许就会有了。”说着他笑吟吟地看了忆云一眼,和昨天的神采飞扬相比,今天的她显得略为沉默,她穿了一套白色镶蓝边海军领的西式衣裙,海边风劲,吹得她长发飘飘衣袂翩然,衬着海天一色,美好如画,也美好得令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惆怅。
萧成峰让他们一行在临时搭起的观看席上坐定后,便下令飞行表演开始,只见十多架飞机银燕般冲向蓝天,不久就组成队型,忽高忽低,俯仰回旋,看得人眼花缭乱又心旷神怡,梁家老小连声惊叹,萧成峰也颇为自得地告诉他们说这个飞行队是空军中的精英,飞行员都是送去德国学习培训过,梁其雍道:“早听说世兄这两年整军经武,成绩斐然,今日真大开眼界,贵军本就实力雄厚,加上空军海军,真是如虎添翼啊。”
他心下沉吟,看来这局势平静不了多久了,萧震素有问鼎中原的野心,眼下雁北其实已经是半独立状态,要取代那有名无实的中央政府是迟早的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是武启奎的定安军和南方各省,如果他们联合起来的话,鹿死谁手就难说了,他不由地庆幸自己早早退休,无官一身轻,不管谁胜谁负,都可保持中立,只可怜黎民百姓,又要饱受战乱之苦了。
萧成峰并不知道他的心事,待表演结束后,还兴致勃勃地准备自己驾驶飞机请他们上机观光,德阳见梁其雍神色凝重,以为他身体不适,便帮他婉言推辞了,梁太太胆小,自己不敢,也使劲拉着跃跃欲试的近南和惜云不让他们上,忆云在旁笑道:“我来做我们梁家的代表吧,表哥你敢不敢来?”
德阳微窘:“怎么不敢,只是医生说过我血压高,不宜飞行。”忆云噗嗤一笑,忙忍住,向他们挥了挥手,跟在萧成峰身后上了飞机。
飞机渐渐升高,忆云凭窗而望,只见大海变成了湛蓝天鹅绒衬缎托着星月两岛,白色浪花扑打着海岸像是给两岛绕了一圈珍珠项链,不由赞叹:“真美,原来从空中俯瞰是这么好看!”
萧成峰接口道:“是啊,从高空看黄河长江那才壮观呢。”
忆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熟练地操纵着仪器,“飞行很难学吗?”
“说到难,恐怕是胆量更甚于技术,记得我第一次单飞,我的两个副官紧紧拖住我的胳膊不让我上,怕出事。”
“后来呢?”
“后来当然是他们拗不过我,否则怎能学得会”他突然话锋一转:“你的长项是什么?”倒把忆云问得一愣,想起昨天自己说的话,不禁好笑,故意炫耀道:“我的长项可多啦,骑车、游泳、滑冰还有曲棍球,我是我们学校女子曲棍球的队长,我们学校可是全美亚军哦。”
“噢,那真是了不得,这些我确实都不如你,我上回骑摩托车,连人带车都掉进了湖里,等我爬上来一看,他们都目瞪口呆地杵在那里,都没人想起要拉我一把。”
忆云大笑:“真的吗?报上怎么没登出来?”
他佯装生气:“你这调皮的丫头,想让全国人都看我的笑话吗?” 说完自己也绷不住笑起来,两人都觉得彼此熟络了很多,忆云微笑道:“我爹告诉我了,多谢你慷慨出资买下他那些收藏。”
“令尊清廉正直,又淡泊名利,我一向十分敬重,知道你要用这笔资金办学,我对你们父女更加佩服,我还跟德阳开玩笑说怎么天下的钟灵毓秀都跑到梁家去了。”他含笑望着忆云:“你不知道吧,我也常从报上看到你们姐妹的新闻呢,知道你二姐的恋爱故事,前些天还读到于诗人赞美你的大作呢。”
忆云红了脸:“那个于士林真是发神经,我跟他只不过见过一两次面,他就写了那么多,其实他写的是他诗人的幻想,我哪有那么好,现实中也不可能有这么完美的女人。”
这时候日已渐西,绮丽的霞光透过舷窗照进来,给她的头发、脸庞、衣裳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成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觉得光阴似箭,虽然晚上的宴会还可以见到她,但此时他已觉得恋恋不舍,忆云也有同感,当飞机缓缓停落后,她正想说点什么跟他道别,却听他用英语低声说:“认识你真高兴,谢谢你陪我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忆云怔了怔,这本是极普通的应酬套话,可是他说起来却让她觉得荡气回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本能地回答着他,可自己的心却恍惚不定,仿佛还停留在云端没有下来。
三 月露谁教桂叶香
当晚,梁其雍在银月岛的别墅宴请萧成峰,成峰换了一套白色的西装礼服,剑眉星目,宛然是翩翩佳公子,他坐在梁其雍和近南之间,逸兴遄飞,谈笑风生,近南崇拜而羡慕地留神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成峰亲切地向他问长问短,和他谈论着学业和爱好,他向梁其雍笑道:“令郎资质聪颖,恕小侄唐突,将来恐怕是雏凤清于老凤声呢。”
梁其雍笑谦道:“世兄过奖了,小犬能有世兄一半的英雄气概,老夫也就满足了,我们一帮老朋友谈起世兄,无不羡慕令尊大人,都感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啊!”
成峰忙逊谢不已。
忆云坐在成峰的对面,听着他和父亲互相客套,心中好笑:这家伙口角春风,巧言令色只怕比表哥还更胜一筹,这时成峰好似听到她的腹诽,向她微微一笑,忆云忙避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
梁太太含笑道:“萧公子,请尝尝我们老爷子老家云南的汽锅鸡和野山菌,虽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倒颇有乡土风味。”
成峰忙欠身:“伯母不用客气,直呼小侄的名字好了。云南云南,彩云之南,早听说那儿山川秀美,地杰人灵,很是令人向往。”
梁其雍道:“人越老就越怀念家乡,老夫少小离家,乡音倒已改了许多,只是这口味却改不了。”
成峰笑道:“家父也这么说,他说中原江南的花花世界虽好,可就有一样,没有酸菜大酱。”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梁其雍向成峰笑道:“老夫量浅,已不胜酒力,德阳请了许多朋友来,你们年轻人自己娱乐吧,老夫就失陪了。”
德阳早就精心筹备,几乎把京城所有的世家子弟、贵妇名媛都邀请了来,还特地请了一个乐队演奏西洋名曲,一时间灯火辉煌,弦歌阵阵,说不尽的富贵风流景象;方仲杰也来了,忆云只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被人请去跳舞了,德阳递给他一杯香槟,自己也拿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