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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说怪话。莫名其妙!我不记得许过这种诺言。”
“不用说诺言吧,只要有过类似的事也就够了。”
水野懂得这话的含义。正因如此,他才获得了相当的地位和金钱。不过,终生关照又另当别论。
“别瞎扯啦!你这是白日做梦,不过也许是有什么误会吧?还有,久美子在世时你和她干下了好事。现在你倒有脸来见我!”
“你说那件事!怪了!我的话你真的相信了?”
“嗯?什么意思?”
“哎呀,就是我跟前任董事长相好的事儿嘛!那都是胡编的。”
渡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胡编的?”
“对,你想想吧,你自己也并不爱那位夫人吧?她根本没有女人味嘛。”
“可你那一天跟她睡觉总是事实吧?尸体检验的结果,验出了你的精液。”
“这倒没错。可那种场合只好这么做了。你还不明白吗?”
“啊!我真的不明白!”
“是吗?要不要我说明当时的情况?”渡边接着说道,“你还记得吧?当时在秘书科我是前任董事长的随员。由于职务关系,我几次到过府上,那时候我就想好了一些计划。我发现,董事长的休息日里家里没有女佣,家里又是那么宽敞,就是在屋里叫喊几声,外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于是,那一天我刚到府上,立刻把董事长抱在怀里,董事长大吃一惊。这也难怪,平时我总像绵羊一般柔顺,是个唯唯诺诺的小职员,她根本没料到我会有这般无礼的举动。”
当时,久美子给了渡边两记耳光,一边说:“干什么?你疯了?”可是渡边毫不怯阵。他早已料到多少会有抵抗。他从身后抱住肥胖的久美子,用右臂扼住她的脖子。不一会儿,久美子的身体瘫软了。这只是一时昏厥,她并没有死。
渡边把四肢无力的久美子搬进卧室,接着给她脱光衣服。他必须做得不露痕迹,使别人看了以为是久美子自愿脱衣的。他小心翼翼地避免弄破衣服,又把脱下的服装仔细地折叠起来。
一切准备停当,渡边正在脱自己的衣服时,久美子恢复意识了。她惊叫一声,做出了反抗的姿势,并想掩藏自己一丝不挂的躯体。这引起了渡边的兴奋……
渡边对水野说道:“说实话,我最担心的就是和你夫人同床时能不能发生性行为。我的计划是伪装成性行为过失致死的假象,所以尸体上必须留下性交的痕迹。可是在水野夫人跟前,我对她的信心不足。我平时就没把她当做女人,只是尊奉为董事长。偏巧董事长叫了一声,又企图掩饰裸体,虽然我以前没有从她的身上感到过女性魅力,可她那个动作毕竟是带女人气的。这一来,我最担心的事情居然进行得十分顺手。”
渡边就是这样强奸了久美子。在这个过程中,他用右手扼住久美子的脖颈,使劲掐了下去。久美子死了。
“此后的事情你想必也很清楚了。警方的调查,也不出我的预料。虽然判决拖延了一些时间,但好歹以罚款3万元了结了。”
11
N河堤是东京著名的男女幽会场所之一,但水野和渡边所在的这一带位于N河堤一端的僻静处,交通不便,所以几乎看不见人影。
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原来如此……”听完渡边的说明,水野轻轻叹息一声,“听了你刚才的解释才明白了你是怎样杀死久美子的。可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为了这个,警方追究你的罪责,法院又罚款3万元,这划得来吗?”
“你说什么?”渡边突然提高了声调,“不是你托我干的吗?”
“你在做梦吧?别无理纠缠好不好?我怎么会委托你干这种事呢?”
水野知道最终免不了出几个钱打发渡边,但他想尽可能地杀价。而且,如果一开始就百依百顺,往后说不定还得一次又一次让步。
“不见得吧?哼,你想想那束铃兰草的事情吧!”
“这件事首先就是个误会。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别开玩笑!两年前的那一天我给你打过电话。我说,如果你想要我杀死夫人,就插上束白花。第二天,你果然插上了铃兰草!”
“怎么回事呀?我毫无印象。”
“哈哈,水野先生,你这人好厉害!你叫部下去杀人,自己坐享其成,却把那部下扔掉不管!”
水野在交谈时心中暗想:还得抵挡一阵!打过电话是事实,铃兰草出现在办公桌上也不假。那虽不是我下令,但渡边把它误认为杀人指令恐怕也是实情。然而了解内情的,只有自己和渡边而已。此事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抵赖到底,渡边也无可奈何。
“渡边君,你还要血口喷人我可要生气了!我根本没想杀害久美子。”
“是吗?可你至少巴不得她快点儿死吧?”
“开玩笑要有分寸,得分清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说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那件事发生以前不久,有过一个宴会,是为了庆贺与美国H公司缔结合作关系。赴宴返回时,董事——不,现任董事长水野先生在汽车里曾挑逗过秘书三枝小姐,也就是现在的董事长夫人。司机把当时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三枝小姐说:‘有夫人在,我可不干!’是吗?可是水野先生听了这句话默然不语。当时你一定在想:‘啊,要是久美子死了多好!’三枝小姐的魅力是能叫男人失魂落魄的。啊,失礼了!是呀是呀,如今万事大吉,二位结成了夫妻。怎么样?你和心爱的女人同享幸福,没想到应该感谢我吗?”
水野认为做交易的时机到了。应该适当地施以怀柔之策。
也许渡边制订的计划是缜密周全的。他从司机口中得知水野迷恋优子,而优子表示除非久美子死去便不能接受水野的求爱,便对此加以利用。渡边杀死久美子,并无动机可寻,警方不会判定为预谋犯罪。而另一方面,他又打了那个电话给水野以暗示,造成奉水野之命杀人的印象。判决确定以后,便向水野索钱。渡边所受的制裁几乎等于零,所以如果能每月得到水野支付的大笔款子,即使杀人犯罪也就十分合算了。
想到这里,水野从衣袋里摸出了烟,点着火吸了一口,慢慢说道:“我当时就起了疑心,不相信久美子是过失死亡。不过,如果说是预谋杀人又不知动机是什么。可听你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了。这样看来,处境不妙的究竟是你还是我呢?我明天就上检察厅去,把今天听你说的话复述一遍怎么样?”
“这没用。我的判决已经确定了。根据‘一事不二理’的原则,判决已定的案子,除对被告有利的情况以外,不会重新审理的。你还不知道吗?”
水野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急躁。对手确实比他高明。他好像完全听任渡边摆布了。水野想道:再做一次最后的挣扎吧。
“可是,对我来说也是一样吧?你去警察署谎称那件事是受我之托干的也没用了吧。案子已经结了。按照你的过失致死罪作了处理,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也许你是想敲诈我,可我没有给你留下把柄。”
“是吗?你的卑鄙无耻现在暴露无遗了!可我还有一个办法。如果我使出这一招,你怎么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渡边说罢转身就要走。
水野认为也许是渡边在虚张声势。但他又的确感到心虚,连忙喊道:“喂,渡边君!话还没讲完呢!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哼!这是我被警察拘留期间想出来的。我要用某种手段杀死水野先生的新妻。这一次,可不是那种拙劣的干法,不会得出过失致死的结论。我要做得堂堂正正,而又绝对不会蒙受嫌疑。很遗憾,此时我还不能奉告!否则你会采取预防措施,那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反正尊夫人会死在我手中。这样一来,警方自然会怀疑水野先生喽。同一个人的两位夫人都死于不测,这还不可疑吗?”
水野不相信有这么便利的杀人方法。不过既然上次杀害久美子干得那么漂亮,看来渡边也未必是光说大话而已。
渡边叼起一支烟,划燃火柴举到下巴附近。他脸上浮现出嘲弄的微笑,眼珠上翻,观察水野的反应。火柴的火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他那副表情完全是在蔑视水野,好像可以随意摆布水野,而现在他要把手中的玩偶置于绝境。那得意的表情布满了渡边整个脸庞。
水野心里一阵冲动。他怎么也克制不住自己。
水野冷不防提起右脚朝渡边的下腹部踢去。渡边大叫一声,闪身避开了。接着两个人扭作一团。
不一会儿,两人中就有一个人倒在河堤上。另一个身影把倒下的人往堤下的河里掀去。
12
不久,一名行人发现了浮在N河上的尸体。据警方调查身份的结果,死者是水野制药公司董事长水野敏雄。警方当即与他家里取得联系,夫人优子出面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优子一眼就认出了丈夫的尸体,但同时就失去了知觉。所以,警方的讯问只好推延到第二天进行。
优子对负责此案的警官回答如下:
她认为丈夫没有仇人;发案之日丈夫接到一个人的电话后便外出了。打电话的人是谁,她当时也问了一句,但看见丈夫的尸体时,由于惊吓忘记了。不过,以后或许还能记起。
由于被害者系著名公司的董事长,尸体的衣袋内又留有10万元钞票未被劫走,死者的夫人曾记得嫌疑犯的姓名又已经忘却,所以新闻界十分重视,大肆宣传。
然而凶手经数月仍未缉拿归案,警察署所设的搜查总部已经撤销。
优子记忆的恢复是破案的关键。于是各家报社和周刊杂志社纷纷派记者对其进行了采访。
某周刊杂志以一问一答的形式将采访的情况登载如下:
问:那个姓名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