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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的背影。他刚想到可能是她,那黑影便消失在通道尽头折向左斜方向的走廊
里了。江南跟随人影走去。此刻他并没有明确地抱着“跟踪”的目的。他依然非
常困倦,两腿打晃,不仅如此,他甚至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处于麻痹
状态的意 识领域,大部分已被其他什么人占去似的。
走廊斜着拐过去之后,一直通向黑沉沉的前方。刚才的人影隐隐约约出现在
暗处。那人并不去点灯,轻手轻脚径直往尽头走去。一种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
很明显,这是光明寺美琴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 这种时候,她一个人去那儿干
嘛呢?走廊尽头只有“钟摆轩”,而且上着锁…… 此时,他突然醒悟到—— 招
魂会结束时,从大厅装饰柜后找到的那把钥匙,说不定就是“钟摆轩”的备用钥
匙 。
那人影消逝在黑暗中。
当江南刚要跨进走廊时,从挂在两边墙上的钟表滴答声中,传 来轻轻的金
属响声。接着“吱——”地响起了开门声。 江南心想:那把钥匙果然是……。
于是他加快了步伐,好几次踩到拖在地面上的“灵 袍”长摆,每次都差一点绊
倒。
前面一片漆黑,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好像从“钟摆轩”的门缝泻出的。 江
南来到屋前的小门厅,将身体靠近门,一边探听里边的动静,同时轻轻转动把手。
但是转不动。可能从里边又将门锁上。
就在这时,门里传来说话声。像是美琴的声音,但听不清说些什么。 江南
把耳朵紧贴在门上。
“……为什么……” 仍然听不清楚。只能捕捉到两三个词儿。听那语气像
是在跟另外一个人说话。
“……你说什么?……” 突然话声中断,随即响起像是东西被打碎的巨大
响声。紧接着连续发出似乎是什么人 倒地的沉重声音。这一情况使得江南惊慌
不已。
“光明寺女士!”江南仿佛为驱散突然袭上心头的恐怖似的,不顾一切地呼
唤她的名字。
“光明寺女士,出了什么事?” 这时从他身后的黑暗处,“当——”的一
声,突如其来地响起钟的报时声,江南吓得 几乎跳起来。时间正是凌晨三点半
钟。 接着摆放在走廊的所有钟都纷纷报起时来。屋内也传出同样的响声。有飞
泉鸣玉般的 钟铃声,还有音乐盒的玲玲悦耳的异国旋律……。 困惑、疑虑以及
无法摆脱的恐惧,同这些响声交织在一起,在他迷濛的心中起伏回转 。同时,
另一种思绪也在他心中涌起,他觉得眼前的一切也许并非现实,而是在梦中。
第四章 一连串的死者
鹿谷门实通过对讲机同对方简短联系之后,打开了紧闭着的大铁门。时值下
午七点,太阳已经西沉,夜幕即将降临。视野所及的车灯及门柱上的顶灯,光线
昏黄微弱,仿佛马上就要灭掉似的。
鹿谷回到驾驶座,准备发动汽车。
“同意进去了吗?”
福西对着鹿谷的侧脸问道,“您怎么说的?”
“我照实说的。”鹿谷若无其事地回答,“我说,我是今天来府上访问的江
南的朋友。”
刚才在来这里的路上,福西对鹿谷的情况已有所了解。鹿谷自己说他是个推
理小说作家,还说到他的来历、身世以及决定到这里访问的经过等等。他提到的
江南孝明,确实在那份计划书所附的名单中,有这么一个名字。
“于是对方二话没说就答应啦?”
“哪里,很不愿意呀。不过,稍有点不满没关系的。”
“这样好吗?”
“是有点不太好,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哪怕在近处看上一眼宅院理
的房子也好哇!你说是不?”
“那当然。”
汽车沿着横穿整个宽阔的前院的小路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建筑物前面。那
儿停放着 一辆银白色的客货两用车。鹿谷把戈尔夫轿车开到那辆车的后面停下
来,然后催促福西, 一起匆忙下了车,朝着灯光微弱的“新馆”大门,大大方
方毫不胆怯地走过去。福西犹犹豫豫地跟在后边。
“啊,晚上好,突然造访,实在冒昧。”
鹿谷向站在大门口的人影爽快地打招呼。看了他这个人,要么是不知深浅的
人,要么 是个乐天派,再不然也许是故作姿态。
“时间太晚了,不好办呀!” 回话的是个女人,听她的口气颇感为难。
“我刚才已经说过,请您回去吧。”
“请您别这么说。至少请允许我作个自我介绍呀!初次见面,您好,我姓岛
田,不,姓鹿谷。” 弯下他那瘦长的身体,鞠了一个躬。
“我知道突然打扰,不够礼貌,实在抱歉。不过,我刚才已经说过,我是稀
谭社的江南,不,不,是江南的朋友……”
“江南?”女人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
“这位先生的确是在这儿。”
“他们已经按照杂志社的采访计划,住进这里,不出来了吗?”
“似的。大约一个小时之前开始的。”
“是嘛!不瞒您说,这件事是江南告诉我的。我也是由于职业关系,对他们
的计划和 这个宅院抱着极大的兴趣,所以今天才到这里来的。”
“话虽这么说……” 女人用怀疑的目光瞧着这位不速之客。然后又将目光
转到躲在鹿谷背后的福西身上。
“这位是……?”她问道。 “他是福西俊,我们是在途中偶然相遇的,所
以就一起来了。”
“福西……”
“他是今天来的那些学生的同伴。他说,今天因为有事来晚了。”
“是吗?” 女人似乎不知如何应付才好。她一只手摸着戴在右耳上的耳机
(可能那是助听器吧) ,然后说了句“不过嘛——”又停了下来。疑心重重地
来回瞅着两个人的面孔。
“啊,您别为难,今天我们突然赶来,并没有非要求立即让我们进去的意思。
福西君 也是一样。如果您感到不便,我们马上就走。只是我老早就有个愿望,
想亲眼看一下这座大宅院的建筑。”
鹿谷说着把两只手叉在黑色牛仔裤的腰间,向后退了一步。他向后仰着细长
的身躯向上观察这座房屋。
“噢,这就是时计馆!看来还是应该白天来这里。”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又向后退了一步。女人看到他这副样子,可能多少放松
一点警惕了吧。她问道:“您刚才说由于职业关系,是什么职业呀?”
鹿谷放下叉在腰间的两只手答道:“您——如果我猜错了,请您原谅啊——
您就是伊波女士吧?”
“是的。”
“这是江南君告诉我的,听说您现在负责管理整个宅院的工作。” 女人点
点头。鹿谷盯着她的面孔问道:“那么,您了解这座房子的建筑专家吗?一个名
叫中村青司的人,他四年前已经死去了。我是专门研究这位中村青司的。”
“专门研究?”女人侧着脸,似乎十分惊愕。 “我到处寻访他在各地留下
的建筑。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职业,我本来是寺庙的见习和 尚,最近又当了作家,
写起小说来。”
“原来是作家!所以您才和稀谭社的先生认识的,是吗?”
“嗯,是这么回事。”
鹿谷有点不好意思,他搔搔头,随即说了句:“啊,对拉,”又把手伸进夹
克的口袋 里。“说是为了道歉也不合适,就算这次见面的纪念吧,把这本书送
给您。”他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新书,淡紫色的封皮,书名是《迷路馆杀人》。
鹿谷门实的名字端端正正地印在上面。
“这是我的处女作。如果你不讨厌这类小说,就请读一读吧。” 鹿谷几乎
是强制性地将书塞在伊波手中,然后又行了一个礼,说道: “今天实在打扰您
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参观一下建筑物的内部,希望您改日 再给安排一
个时间。——好啦,那咱们回去吧,福西君。”
“您那本书,我记得在书店见到过。是去年出版的吧?不过当时没记住作者
的名字。”
福西用几分带着歉意的语气向正在倒车的鹿谷说。老实说,在看到那本书之
前,他对鹿谷所谓的推理小说作家这个头衔,始终是持某种怀疑的。
“能够和一位道地的推理小说作家相识,我感到很光荣。回去以后,我也要
买一本来 ,好好拜读一下。”
“噢?你的专业虽说也属于推理的范围,可是你研究的是超常现象啊。”
“我过去也喜欢推理小说,经常读。”
“那可太好啦!”鹿谷高兴得眼角上堆起了皱纹。
“另外,中村青司这个建筑专家的名字我也听说过。可能是在杂志上看到的
吧。他专门造一些奇特的房屋,因此成为名人。啊,让我来。”
为了开门,福西从副驾驶座上下了车,将锈迹斑斑的铁格大门向里拉开,然
后以手示 意让鹿谷把汽车先开出去。他又走到外面,想照原样关上铁门。正在
这时,挺立在宅院中 央的黑色塔影突然映入眼帘。
十年前来这儿时,还没有这座塔,似乎房子的正门也不是刚才那种样式。记
得渡边说过,实际上那是一座钟塔,但是从正面却看不出来,钟盘大概是面向里
院。而且最近又听 到了一件极为奇怪的事,说那钟盘上没有指针。难道是一座
没有指针的钟表塔楼吗?福西关好大门之后,仍驻足不动,一直注视着高耸夜空
的塔影。
“怎么回事呀?”身后传来鹿谷的声音。
“啊,哎——” 他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往回走,又突然停了下来。有个白
乎乎的影子,一下子跳入了他的视野。他吃了一惊,重又看了看。大门里面的前
院是一片缓缓向上的慢坡。在这坡的深处靠右侧的地方,暮色苍茫之中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