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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净猜测的眼神,握掌上电脑的他萎缩了一下,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因净的惊讶而显露出一瞬间无措的神色。
“焰”净喃喃道,“自作主张胡乱给你取名字。虽然很喜欢焰这个名字,但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你可以把真名告诉我呢。哦,也不必了。你原就不想这么做,不想被我了解。我真是自作多情,不知天高地厚。”后面的话,随着净垂下的脸越来越小声,几乎像在自怨自艾。
“净。”机械的声音源自掌上电脑的发声功能,“焰,就叫‘焰’”
净抬头,与他对望,不禁问:“真的?”
他点点头。泛着淡淡光华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加上晚风的吹袭时而飞扬起,眉间霞红色的朱砂红得均匀可爱。
在那一刻,净看得呆了。
那之后的十来天,焰没有再出现。净是不无失望的。对他的好奇,对他莫名心动的感觉,都让她感觉到见他的想望是那么急切。但是,自从那晚将表演后的她送回公寓后,他一声不吭就离开了,没有说再见,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来,或者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就那样跨上摩托车,飞也似的去了。那天晚上,她失眠了,脑袋中尽是他的身影以及那双蔚蓝的眼眸。
“唉——”净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回头问问灵,这算不算是初恋的感觉。
“杜勒小姐?”讲台上的教授吃惊地唤了她一声。净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站了起来,而班中十多双眼睛正齐唰唰地对着她。
尴尬!无言!
净当下红透了脸,连忙说:“我,我需要离开一下,可以么?”
教授没有说话,只耸耸肩膀,做了个请的动作。净马上逃也似地离开课室。
这段时间在课堂上下频频走神让她的功课下滑,引起了教授们的议论,都认为她终于露出花瓶本色,徒有外表。
净为自己的失神叹着气,不知不觉晃悠到一家休闲店,要了一份糕点饮料。休闲店的柜台上正播放着特别新闻:
“。。。。。。据目击者透露,大爆炸发生在凌晨,当时见到浓烟中飞出一个巨大的影子,模样就像展翅的大鸟,随后影子跌入水中,仿佛受了重伤。目前,警方在全力调查这一事件,爆炸现场发现的数具尸体,身份暂未查明,相信与恐怖袭击无关联。。。。。。”
“见鬼了。爆炸还能炸出只翼龙不成?”休闲店的店员边啐了一声,边忙着清理桌子。
“叮呤”一声,原先坐在靠窗的小桌子边的净一溜烟离开了小店,留下一份茶点和零钱。
依照着记忆,净开车赶到了焰救她那天所到的树林;心中期盼新闻中那目击者所讲的影子并不是他。车进入林子,枝繁叶茂的大树将林中遮得密不透光,深入不到几米,车子在树干间便无法成行。净只好改步行,搜索着每一处,寻找那天停留过的大树。
陌生的丛林,对于净而言,仿佛一个繁杂的迷宫,道路不知从何开始,也不知通往何处,待她终于从一根绿枝上看见火红的羽毛时,才惊喜发现,自己已经在那棵不知名的树下。参天的大树高耸入云,加上枝叶繁盛,即使将头仰置九十度也看不到清它的顶端,但是,她却可以看见零散细小茸茸的羽毛浮在绿色的叶子上。
焰在上面么?
净踌躇了好久,终于咬了咬牙,挽起袖子,抱住树干,开始往上爬。幸好第一个枝桠离地面并不高,顶多两层楼的高度。若是以往,她决计没有勇气像灵这样毫无仪态地爬树,所以就技巧而言,几乎等于没有。即使有着牛仔裤的保护,净还是感觉到小腿上某处的皮已经磨破了。她咬住牙关,终于攀上枝桠时,突然刺在她手指空隙间的利刃惊得她松开双手。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只手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楸到树丫上。
出了一身冷汗的净捂住心口惊愕地望着匍匐在树丫上的人。红色的焰!
月色的头发似乎被火炽烫过,发尾参差不其还带了褐黑的颜色。火红的翅膀包裹着他的身体,左边的翅膀上,浓浓的血腥味传来,那湿漉漉把羽毛粘在一起的并不是水,而是鲜血。而他,尽管苍白虚弱的模样,却仍是以蓝眸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为什么真是你呢?”净慌乱地盯着那翅膀上的伤口,“不包扎的话会发炎的。”
蓝色发亮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转移到自己的翅膀上,他动了动,随即咧了咧嘴。
“我车上有急救箱,有出行的物品,我去拿。“净一想起这个,马上预备滑下树。焰突然拉住她,望了她片刻,勉强跪站起来,抱起她往前一冲,两人盘旋而下。然而,落地并不顺利,焰的体力仿佛透支了一样,离地接近两三米高时突然失重似的直直往下掉,两人重重摔落在地上。
净顾不得屁股上的痛,爬起来审视他的情况,只见焰仰躺在地上,双翅展开。左翅膀的伤似乎裂得更厉害了。然而让净感到更加恐怖的是,他的其中一条腿上,尽管以布包扎着,但红色的血仍旧汩汩流个不停。
净二话不说,爬起来就跑,从车箱内搬来了急救箱,郊游简易行囊。
她首先处理了他大腿上的伤口,那几乎用了急救箱里的大部分消炎药物。不知他如何与人打斗,导致腿上被剜去一块肉。翅膀也似乎被砍了一刀。
包扎完毕后,净小心奕奕地剪开满是血迹的衣裤,用手帕沾水将他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又给他换上出游行囊中父亲的那一套衣物。整个过程中,她并没有说半句话,俨然一个工作认真的护士。她的确做得细致,就连翅膀上沾了血的地方她也替他清理干净了。然后发现,他洁白的身体上,其实有着许多的伤痕,有的很深,有的比较浅,有的看起来是刀器划过的痕迹,有的则像遭其他锐器击伤后留下的痕迹。那些伤痕在他嫩滑的皮肤肌理上显得突兀可怖。
为他扣好衬衫的扣子后,净忍不住为他拨弄了几下头发,原本长及肩膀的碎发,被灼得又短又乱。焰已经睡着了,似乎筋疲力尽,不过,即使已经睡沉了,身上的伤痛还是让他微皱起眉头。
他真的只有这些伤了么?
净起身,想要给他取块毯子,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他的手握住了,而他,似乎还在睡梦中。
待夜幕开始降临,净把焰唤醒,将迷蒙中的他搀扶起。打算把他带到自己的公寓,以便能够照顾他。离车子所在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而焰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的体力根本无法自主地走动。看到他这个样子,净牙根一咬,让他趴在自己的单薄的背上,硬是承住焰沉重的身体。反手抓稳他的垂下的双臂,困难地往前移动。焰的腿拖在地上,身子的重量将她的腰越压越弯,净憋红了双颊,感觉比刚经历过长跑还难受。但垂靠在她耳边焰脸上火烫的温度以及企图挣扎移开的身子让她明白他的尴尬,于是,她小心奕奕地,尽量不让他感觉出自己的吃力。仿佛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净终于成功将他放到车中。
“会。。。好的,睡,睡吧。”净为他盖上薄毯子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车子沿来路返回市区,在净专心致志开着车时,焰的神色虽疲倦不堪,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净的侧脸,直到终于熬不住昏沉睡去。
接下来的三四天,净告了假没有回校上课,除了购物,她几乎不离开公寓。焰的伤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多了,不只是翅膀和大腿上的伤,从他弯腰便紧皱眉头的神情看来,似乎也受了内伤。
在必须由自己充当治疗师的情况下,净只有运用自己所懂的药理给他进行治疗。普通的消炎药抗菌药已经买了一堆,其它的,她宁愿选择中药治理。幸而和灵一起时常跑到弦叔叔的家里去。在灵研究易容术的时候,她则对弦叔叔懂得的药草知识非常感兴趣,从而知道什么中药对什么伤痛有疗效。在纽约,华人的中药铺并不显眼,但是只要遇到中国人一问,大概也能给她指明此类药铺的方位,购买到她想要的东西。
熬制药汁过程似乎引起了焰的好奇心,他拖着伤腿察看净将中药分类。
注视到他闪闪的眸光,净淡淡一笑,耐心给他解释每一种中药的功用。
由于他从不说话,净只能以询问的方式来猜测他的需要,也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他心中所想。每当见到他疑惑复杂的神色时,净心中也不禁自问,自己这么对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到目前为止,似乎都是在异常的状况下相处。双方甚至没有真正交谈过,却已经要为对方的生命安危而操心。说不清心中那奇怪的情素从何时暗生,但是对他,心里的挂念只有增无减,一有与他具相近特征的人、物,就会让她联想到他。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即使知道他并不算是个正常人类,也知道他可能与恐怖的事件相关,更明白他对她也许根本不可能存在情感,但是她还是放任自己随心所欲。
“翅膀还疼么?”净整理好中药,把火关小后来到他的身后。
他摇摇头,开始打量净的公寓。那天自醒来后,他便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上,周围的环境非常的陌生。但是,他一点也不惊讶,也没有警惕。因为这床上有她的味道,一种清新如春天里的风中夹杂着的雨后花草柔和的味道。然后他看到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她的公寓并不特别大,普通套间式的屋子里睡房只有一间,而她似乎也毫不介意地让了给他。她则不得不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在花瓶的旁边,摆放着一个相框,里面镶了照片,两个并排着站立的女孩,都有她的模样。
“那是我的妹妹,平常,只要不说话不笑不看眼睛,没有多少人可以辨认出我们两个。”净随着他的视线也看着自己和灵的合照。
“啊,我可以和你合照一张么?”净突发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