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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色已晚;宝玉惊道:
“晚辈得告辞了;家父向来严厉;若知在下今日整日不归;只怕难逃责罚。”
陈艋听了同病相怜之意大起;陈阁老却道:
“不妨;令尊今日也在我府中;不若你与他一道回去。”
说完不待分说;便使人请贾政来。
不过片刻工夫;贾政便抵门外;还未入门因笑道:
“阁老弃我等离席而去;原来是躲在了此处纳福。”
话音未落便看见了慌然起身的宝玉;大怒道:
“你这畜生怎会在此!”
宝玉忙将因由一五一十的说了;贾政怒气稍平;知道薛蟠这个外甥整日里花天酒地;那里会和人论什么诗;听得人已放出以后;喝道:
“那你还不回去?”
陈阁老在旁解劝道:
“此则不怪令郎了;是在下将贤侄留在此处的。说到此处;陈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贾兄准许。”
贾政笑道:
“你我相识三十余年;上辈便是通家之好;何来不情之请一说?但说无妨。”
陈阁老指着宝玉笑道:
“我与令郎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想认他做个义子;不知贾兄意下如何?”
贾政略一迟疑;一转念想到此事无论如何都是有利无弊;当即应允了。其实不要说贾政;就是宝玉本人也颇为讶异。当下拜倒重新见礼;不免口称父亲。
陈阁老心中显是欢快至极;当下携了陈艋与宝玉行了出去;引与众人相见;宾主一直欢宴到深夜这才次第离去。( )
第七章 桀骜
宝玉与贾政同行;一路上少不得又大受斥责——心下虽不以为然;口里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行至荣府;早有多人在门口焦灼等候——均是王夫人贾母见薛蟠归来;宝玉却迟迟不回;心下挂牵至极所派出的。
见宝玉与贾政一同踏进荣府;早有人一叠声报进去。王夫人见了忙一把拉到怀中不住摩挲;关怀倍至;生恐少了一根头发一般。一片慈母之心;表露无疑。宝玉心下感动道:
“妈我没事。”
心中却又想起记忆中去世的温柔母亲;声音顿时哽咽了。
贾政见状;也觉自己待宝玉有些过苛了;温言说了两句便进去歇息。宝玉擦去眼泪;因问起薛蟠;说道肋骨断了三根;好在身子壮实;也要静养数月。
薛家母女自然过来道谢;宝玉连声道不敢;却趁无人注意;心神荡漾下;得空在宝钗的纤纤素手上摸了一把。直羞得宝钗满面通红。
当下又与王夫人说起今日之事;言及陈阁老收他作义子;忽然发觉王夫人面色苍白;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心下大讶;连唤了数声。王夫人这才转过神来;心事重重的去歇息了。
宝玉苦思不得其解下;也就不愿多想。他昨夜里本就彻夜未眠;今日又劳顿了整整一日;顿觉得困乏难当;回到怡红院梳洗后;忽然想起昨夜里与晴雯之间的未了之事。心下一热;便将她唤来侍寝;饶是晴雯落落大方;此时也不禁羞涩难当;宝玉自后将她抱住;不久便被翻红浪;一室皆春。一番旖旎风光自不必多说。
次日的天气很好;太阳闲适而惬意的钻了出来;怡红院周遭紫蔷薇花清甜的香气被加了热;分外有一种温馨的芬芳。
然而宝玉的心情却坏到了极点。
首先是晴雯一早便被王夫人叫了去;据说被训斥到现在还未回来。
其次刚刚书童来说;老爷今日心情不佳;似乎上午听见了袭人的名字;很是恼怒;唤他马上过去。
宝玉皱着眉头向贾政的书房行去;一眼便看见贾环侍立在旁。贾政见他来;铁青着脸道:
“你房里有个丫头叫袭人?”
宝玉淡淡道:
“不错;未知父亲有何指教?”
贾政见他那自在模样;一股无名火腾的一声冒了上来。
“丫头不管叫个什么罢了;是谁这样刁钻;起这样的名字?”
宝玉看了看侍立在旁;满面得意的贾环;心中忽然也起了气;大声道:
“父亲你若是想打我;尽管冲我来便是!何苦这样苦心积虑;自鸡蛋中挑骨头!寻些因头岂不费事!”
这还是数十年来;宝玉第一次对贾政回嘴。贾政如何不又惊又怒;厉声道:
“你这畜生;今日竟敢目无长上!”
宝玉查颜观色;心下已明白了九分;讥嘲道:
“你眼中容不下我便直说!何苦常常寻些因头来旁敲侧击;我与丫头起个名;此乃何等小事;你竟然因为贾环几句挑唆;便又来寻我的不是?我这个做儿子的就若你的出气包一般;有能耐去寻了令你不快的人出气;又何必在我身上撒野?”
今日贾政却确在议事堂上受了些尴尬;给他气受的偏偏又是宫中周贵妃之父;得罪不得;宝玉的话;正好触到了他的痛脚。其实贾政本意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见这个儿子有了起色;故严加督促;不想竟引出他这些话来。
顿时气的眼里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喝令道:
“今日再有人来劝我收手;我把这诺大的家业全部交与他与宝玉来料理!我今日少不得要做个孽来;把这孽障结果了;在寻个干净寺院剃度;也免得死后无颜面见列祖列宗!”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怒气勃发的模样;知道又为了宝玉;一个个避走的避走;传信的传信。宝玉却丝毫无惧;他平生在生死关头之前也不下挣扎了数十回;区区一顿打还不放在他眼里;况且住在此处环境虽好;却极受约束;他早有去意;正好借此因头离开贾府。
当下还不待贾政吩咐;便先开口喝道:
“拿大棍;拿板子来!老爷要打我!”
一旁的小厮目瞪口呆——宝玉哪里象个即将挨打的?
眼见得宝玉竟如此放肆;贾政的怒气越发若火上浇油一般;夺过板子便咬着牙劈头盖脸的打过去。胜于这十倍的痛楚宝玉在那世界中都经受过;这些须疼痛只作不知;心中却已开始盘算出府之后如何安身。
众门客见打得不祥了;忙上前夺劝;贾政那里肯听。众人见情势不妙;知道气极了;只得去寻王夫人。王夫人正在训斥晴雯整日里妖妖娆娆;打扮得似个狐狸精;听见这话;忙丢了手中事;不敢先回贾母;只得忙穿衣出来;也不顾有人没人;忙忙赶来书房;众小厮等避之不及。
王夫人一进房来;贾政如火上浇油一般;手上欲再加劲;却觉酸软不堪——原来不觉手已软了。王夫人抱住板子大哭道:
“老爷念在妾身年老;也只有这样一个儿子;饶了他把。〃
跪在地上的宝玉此时却不耐烦道:
“让他打;反正我那日病中就早该去了。能多活这几日也算检来的。”
王夫人听得宝玉竟然说出这等话来;如五雷轰顶一般;当他已被打晕了头;扑到他身上大哭道:
“我苦命的儿啊;你怎么说出这等绝情的话啊!”
贾政闻言越加恼怒;便要在旁找绳子来勒死。王夫人顿时又惊又怕;爬在宝玉身上大哭起来。宝玉抗声道:
“父亲还有赵姨娘和环弟;也未必将我们放在心上。”
贾政听得他竟还在说嘴;且说得甚是刻薄;气得眼前一阵发黑;举起板子欲再度上前;只觉得手足酸软;遍体冰凉;竟无丝毫力气。
宝玉这话却也说入了王夫人的心事;越发哭得厉害了。
又看宝玉浑身上下;从头至脸;或青或紫;血迹斑斑;本来风神俊逸的一个人打得不**形;不觉失声大哭:
“苦命的儿啊。”
正没开交处;忽听丫鬟说:
“老太太来了。”
贾政见贾母过来忙迎接出来;只见贾母扶着丫头;喘吁吁的行了过来。
贾政忙迎上去陪笑道:
〃这等小事;母亲为何来了?叫人来吩咐一声就是。〃
这边话音刚落;却听得王夫人哭求起来:
“你;你这是为何?”
却见宝玉将王夫人扶在椅上;磕了三个头;又行到贾母面前磕了三个头道:
“父亲视我若眼中钉肉中刺;孩儿本来上次重病就该去了的;却是这玉救我一命;今日看来;我也是该去了。”
王夫人贾母听得这话;心中大惊!贾母不禁落下泪来;颤声道:
“我的儿;你要去那里。”
宝玉叹息道:
“缘分已尽;自来处来来;便往去处去!”
说完仰天便倒!众人顿时大乱!王夫人顿时晕厥了过去;贾母大惊之下;唤人一探视;只见得面白体弱;气若游丝;慌忙唤医生的唤医生;找葯的找葯;一大家子乱成一团。赵姨娘却在旁边干嚎两声;心中暗自偷笑。
这一晕便是整整两日;其间贾母数次唤人去引轿马;要带了王夫人宝玉回史府。家下人只得干答应着。贾政只得在外跪了数日;连番苦求;又以宝玉身体为由数度劝诫;好容易才将此事压了下来。
第三日上;宝玉估计闹得差不多了;将胸前的那块玉偷偷藏了;而后佯为长叹一声;苏醒转来。王夫人贾母见他醒转;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地。后来才察觉失了玉;合府上下又一阵惊慌寻觅——却哪里寻得着?
宝玉醒来之后;也故作呆滞恍惚;不多言语;贾母与王夫人见他这样;哪里还敢违拗半分;薛林二女每日里均要来探视他数回;见他那模样;背地里也不知道哭了多少。
宝玉见状心下暗喜;次日里只推说自己心情不畅;带了茗烟径直闯出府邸去了——哪里有人来敢管束于他——晚间回来便去给王夫人贾母请了安。
见宝玉今日大反常态;二老心下也甚是喜悦;宝玉便趁机说道自己今日出外后;只觉得神清气爽;甚是欣悦;便借机索要自由出外的权利。王夫人踌躇在三;却还是贾母开明;允了他的要求。( )
第八章 慧纹
宝玉自从得了这个空——贾政也不来管他——便常常换了衣服上街闲逛。他乃何等聪明之人;有心之下。不久便把诺大个金陵城摸得透熟。今日适逢十五;却来到瓦子庙。
这地方乃是城中第一繁华热闹所在;每当初一十五的庙会;端的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其他不说;单是附近食肆;便要在二更时候燃火起灶;预备这一天的烧卖;无论小二掌柜一直要忙到天色见黑方才得空;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