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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思虹叹道:“我外公是唐庆元,一个私盐贩子,想必林公子已经知道了,来杭州是为了——报仇!”
“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吧?”林昭等若是承认了,一切都了如指掌。
“肯定是!”沐思虹泪眼朦胧中笼罩着浓重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我贪玩去赏灯,才侥幸逃过一劫,可是家里几十口人……如果只是普通失火,难道一个都逃不出来吗?我听着他们的哀嚎呼喊,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宅院化为灰烬……”
说到这,沐思虹已经泣不成声,几欲晕倒。林昭赶忙将美人扶住,可以想象一个柔弱女子,目睹全家葬身火海是何等残忍,何等悲痛,于是毫不吝惜借出一个肩膀。
这些年强颜欢笑,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真情。也许是压抑了太久,沐思虹这一哭,想起昔日悲惨往事,心中的悲苦有如洪水决堤一般,再也忍耐不住,趴在林昭肩上,泪流满面。
许久,沐思虹才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低头一看,林昭肩上已经浸湿了一大片。一边擦拭泪水,一边露出歉然之色!
“没事,逝者已矣,还请沐小姐节哀顺变!”林昭恢复了往日的客气,更多了几分温柔,温言关怀劝慰。
沐思虹心中一动,知道再无隐瞒必要,说道:“林公子能来,诸多事情想必已经了然于心,奴家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了。不错,奴确实为公司而来杭州,不过是想要利用公子权势!”
“所以你故意挑拨我与赵仲山、陈宏?”林昭轻声道:“不过相比之下,沐小姐实情相告,效果或许会更好,不觉得吗?”
“奴家心思太简单,初时不确定公子作为,直到那日言语试探,奴家才明白了。本欲实言相告诉,奈何……”
沐思虹自己都说不上来缘由,她顾忌自己的出身,一来是担心受到牵连,二来……贩卖私盐的罪犯之女,会遭人看不起,尤其是不想被林昭……自从上次秦淮河不见之后,沐思虹对林昭便有一种隐约的特别情愫,才让他顾虑再三。
林昭笑道:“沐小姐想要报仇,我想查案,我们应该能合作愉快吧!”
“一切倚仗公子了,奴家一定知无不言。”沐思虹终于承认一个事实,单靠自己,报仇之日是天方夜谭。
“好,你有什么发现吗?”林昭柔声询问,沐思虹这些当真是个突破口,这个意外发现实在太重要了。
沐思虹沉声道:“昔年外祖贩卖私盐,乃是与杭州官府相牵连,想必家族遭灭口也正是因此……”
“官府?何人?”
沐思虹摇头道:“钱塘县陈琦应该难逃干系,不过我没有证据,接近陈宏就是为了寻找线索……”
林昭轻轻点头,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沐思虹续道:“倒是近来有些发现……玉童,目睹了方家村血案!”
“什么?”林昭顿时有些兴奋,方家村血案一直都是个悬疑谜案,苦于没有线索。而今竟然有目击者,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沐思虹道:“这样吧,玉童的伤势并不要紧,要不公子直接问她吧!”
“也好!”虽说进入女子闺房不合适,但现在是有要紧事,自然事急从权了。
林昭与苏岸进入房间,见玉童躺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精神状态不错,也便安心不少。
“玉童,林公子问话,你如实回答!”沐思虹叮嘱一句。
见林昭进来,聪慧的玉童已经全然明白,会心一笑,轻轻点头。
“玉童姑娘,你目睹了方家村血案?”林昭直奔主题,这事情实在太重要。
“是的!”玉童点头道:“那晚我正好去方家村找方老大,他们以前是老爷的属下,没想到有人痛下杀手……”
“你有什么发现吗?”林昭不禁感叹:该怎么说呢?无巧不成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些杀手聚集在余杭县的一个酿酒作坊里,与余杭县衙有牵连。”
余杭县衙?林昭心中顿生疑惑,余杭县令是李逢,是他指使的?可动机何在?这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加之苏岸昨日的发现,两下里以印证,这个余杭县只怕是大有问题。
林昭又问道:“那今日受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些天一直在监视酒坊,见有人外出似乎保护什么人,好奇之下便跟上去。”玉童道:“那些人应该是湘鄂一带来的私盐贩子,最近似乎有大买卖,今日他们谈及运货日期,我想听真切些,结果不小心露了行迹……还好,侥幸逃了出来。”
“有大买卖,运货?”几个关键字让林昭有些兴奋。
玉童点头道:“是的,似乎是六月初六起运,货可能还不少……”
“六月初六?”林昭心中一动,不正是余杭郡王赵宗咏西湖设宴的日子吗?纯属巧合?那未免太巧了吧?
果然是宴无好宴,余杭郡王大有深意啊!
同时也有些震惊,两浙路贩卖私盐真是猖獗啊,竟然到了这个地步。皇亲国戚都参与其中,难怪之前不清不楚,皇帝赵顼也多有顾及,原因就在这里!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赵宗咏很可能利用宴会转移注意,制造机会,从而起运私盐?已经盯的这么紧了,这些人还要如此胆大妄为,顶风作案!已经不能用铤而走险来形容了,这些人都是疯子!
林昭也十分好奇,赵宗咏凭什么有这么大把握,一定能够成功?倒真想见识见识。
玉童道:“事情似乎比较复杂,余杭县那个酿酒作坊不简单……里面的伙计实际都是些杀手,武士,而且藏有许多兵器。”
兵器?他们要做什么?林昭顿时打个激灵,私藏兵器,事情明显有些复杂了。
历朝历代,私藏兵器都是大罪,意图不轨啊!宋朝的兵器管制尤其严格,民间武器主要是哨棒,兵器严格禁止。
以酿酒作坊为掩护,蓄养杀手武士,私藏兵器,意图何在不言而喻。
第一一五章眠花宿柳
私藏兵器的是什么人?谁欲意图不轨?
按照玉童所言,这些人与余杭县衙有密切关系,那么县令李逢必然脱不了干系!
可若说一个县令造反,林昭并不相信,兵无几多,地盘又小,根本难以成事。最关键的是缺少了两样东西,为什么造反?号召力何在?
县令虽小,日子过得也不错,谁会造反呢?从李逢身上,实在看不出造反的理由来?
所以,幕后主使者一定另有其人。
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浮现在林昭心头,没错!正是神武将军赵世琚!
他是太祖子孙,当年赵光义登基之后,太祖子孙一直多有不服。起兵以武力夺回属于自己的皇位合情合理,谋反的理由他有。
号召力他也有,太祖子孙,身份尊崇,振臂一呼,必然有人响应。
何况他与余杭县令李逢过从甚密,在如此敏感时期的接触,只是走亲访友那么简单吗?
那日在花船之上相见,此人看似温文尔雅,一副儒雅文士做派,看隐约的气息似有古怪。大奸似忠,若说此人暗中有大图谋,是可以相信的。
现在再看方家村血案,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如果说是赵世琚幕后指使,那他派人袭杀方家村一群私盐贩子的目的何在?贩卖私盐的是余杭郡王赵宗咏一家,与他并无冲突啊!
这个着实有些费解,不过完全存在浑水摸鱼的可能。方家村牵连出的唐庆元。其与钱塘县令陈琦有联系。一桩莫名其妙的血案,矛头直接引向陈琦。继而殃及赵宗咏,这是故意要搅浑这潭水啊!
那么他想要趁机做什么呢?
不对,湘鄂一带的私盐客商为何由他们保护呢?莫非他们与赵宗咏是一伙的?难道官家的伯父也想造反?
如果是,后果很可怕。如果不是,后果同样可怕!
赵世琚谋划半天到底想要做什么?是直接起兵谋反?没有丝毫的迹象,毫无头绪,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
天幸玉童恰好目睹方家村血案,追踪有此发现。否则一切蒙在鼓里,迟早要出大事。只是今日举动,已经打草惊蛇,担心事情败露,赵世琚等人会不会提前发动呢?会是什么时候呢?
对了,六月六,这天注定了风起云涌!
私藏兵器。意图谋反,虽然这是些许端倪,没有进一步的发现,也无证据。但是此事大事刻不容缓,必须报告皇帝,让朝廷知晓。
六月初要是出大事。若非朝廷支持,军队出动,如何能稳住局面?
可是杭州距离汴京千里之遥,哪怕是十万火急,快马加鞭也得七八上十日。等到皇帝做出反应。旨意送回来已经是二十日以后了。
现在已经五月底,距离六月六不足十日。根本来不及。林昭觉得是可怕,也有些无助!
不过无论如何,依旧必须立即上报消息,即便只是这些风吹草动。
赵世琚、赵宗咏,对不起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听天由命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并非有意加害,也是以防万一。
林昭吩咐道:“伯洲,立即送消息去汴京,与官家知晓!”
“是!”
“至于我们……”
苏岸出身禁军,读过书,听闻玉童描述之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明白林昭的担心之处。说道:“公子,如果真出乱子,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依靠杭州本身的力量!”
“杭州……?”林昭心念一动!
苏岸道:“虽说调兵要有枢密院命令,但知州掌握一方军政,必要时也可以调动军队。”
“知州,你是说郑獬?”
“是,必要的时候只有找郑知州了!”
林昭不由有些苦恼,郑獬对自己可没什么好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再者,关于谋反的事情完全都只是猜测,毫无真凭实据,郑獬要是不相信怎么办?想想就有些发愁!万不得已的时候,也确实只能指望他了。
“为今之计,是要密切注意各方动向!”林昭吩咐道:“伯洲,此事你要多上点心。”
玉童也自告奋勇道:“我也能帮忙!”
“可是你的伤势……”
“皮肉伤,不碍事的!”
能在好几个武士拦截之下脱身,足可见玉童的身手不错,尤其是是轻功了得,探查消息更是方便。
沐思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