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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左边那位阿拉伯人,先前还得意洋洋,这会张口结舌,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想要解释,或者说掩饰什么,可就是说出话来。
林昭续道:“不用多说,我猜想你们应该在大宋居住有年头了吧?已经习惯了我大宋的衣食住行,对吗?”
“这个……”
“还准备隐瞒到什么时候?说实话,为什么要假扮使臣?”林昭怒目圆睁,厉声质问。
身份已经被插穿,假扮使臣的几个阿拉伯人知道无法再假装下去,便立即告饶道:“我们在广州居住了好几年,几年前我们的货物遭遇海盗,损失惨重,无颜回国……无可奈何,才想出这等主意,冒充使臣,骗取贵国朝廷的贡赐!
只是没想到我国真派了使臣前来,竟然也来了杭州,运气实在不好。可已经这样,我们只好继续假扮。没想到你观察入微,聪明且善于推理,拆穿了我们,请饶恕我们吧!”
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林昭轻轻一笑:“你们也真是财迷心窍,竟然敢冒充使臣,以为我大宋无人好欺骗吗?”
“不敢不敢,是我们胆大妄为了!”那个人连忙告饶,态度十分谦卑。
林昭冷哼道:“知道就好,念你们来自海外之国,是化外之民,又是一时糊涂,就先不追究你们了,好自为之。”
“多谢,多谢!”几个赶忙告辞离去,生怕林昭再以反悔。
“宋朝官员,你拆穿了这些假冒者我们很高兴,可为什么不做惩罚就放他们走了?如果贵国不方便,可以交给我们,带回国去……”几个骗子刚一出门,便有真正的阿拉伯使臣表示不解,出言抗议。
林昭嘿嘿一笑:“使臣阁下,不要着急,我国有句古话叫放长线钓大鱼!”
“钓鱼?”
巨大的文化差异,阿拉伯人一时哪能明白,林昭也不解释,吩咐了几个市舶司的小吏、差役悄然出门跟上。
林昭最为好奇还是这几个阿拉伯人的目的?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假扮使臣的胆量,光说这个时间也忒巧合了,简直就是顶风作案,胆大妄为。林昭猜想着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便放出几人,一探究竟。
果然,放长线还真有效果。
几个阿拉伯人出了市舶司便直奔杭州城内去了,目的地不是别处,正是以前的吴越钱王府,现在的余杭郡王府。
阿拉伯人很轻松地进门了,一番通报之后见到了东阳郡公赵仲晔。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赵仲晔急忙询问。
阿拉伯吞吞吐吐道:“对不起,王子殿下,我们失败了!”他们不懂宋朝礼法制度,只知道赵宗咏是王爷,便习惯性地称呼其子为王子。
“失败了?怎么会失败了?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赵仲晔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阿拉伯人解释道:“贵国市舶司的那位官员太厉害了,我们只是言语习惯中有些小疏漏,没想到被他紧紧抓住不放,结果……”
“市舶司?”赵仲晔冷哼道:“林昭!”
听完阿拉伯人的叙述之后,更是哭笑不得。辛苦安排一场好戏,本以为想借此为难林昭,拖延住其注意力,没想到根本不曾奏效,从一开始就穿帮了。
原以为是这几个阿拉伯人了解大宋,假扮也会更逼真,甚至连伪造的文书货物都没弄,本色出演。没想到这些反而恰好成为其破绽,最大的败笔,真是失败啊!
“你们真是不小心,这点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赵仲晔满腹怒气,只得冲着这些阿拉伯撒。
“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解释,没有提到王子!”几个阿拉伯人更是委屈,小王子真是古怪,要是放在平时,多做点准备,假扮使臣肯定能蒙混过关。
可为什么偏要挑真的使臣到来的时候呢?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更容易被插穿吗?宋朝人的思维真是奇怪!
还好没有受到惩罚,要是那个宋朝官员禀报皇帝,只怕会是死罪,想想都后怕!
阿拉伯人在庆幸,赵仲山却猛然想起一事,厉声问道:“你们为何这么轻易离开了?林昭……市舶司的官员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那阿拉伯人笑道:“市舶司那位年轻的官员很善良,原谅我们了,并未处罚,就让我们离开了。”
“然后你们就直接来了王府?”
“是的!”
“愚蠢!”赵仲晔怒不可遏,林昭可以因为冲突直接拳打亲王,足可见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这几个阿拉伯假扮使臣是大罪,他怎么能轻易放走呢?以他的聪明才智吗,那么……
阿拉伯人很不理解,心中更加奇怪。
赵仲晔长叹一声,终于理解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本想以此来拖延林昭,分散其注意力,没想到反而露出马脚,让他注意到自己。当然,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但是这些事情容得侥幸,不得不防。
唉,赵仲晔悔不当初,番邦蛮夷果然不堪用,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还得想办法来尽力补救。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老王爷回府。
赵仲晔赶忙撵走几个阿拉伯人,前去迎接父亲,去天台山学佛念经的余杭郡王赵宗咏终于回来了。
林昭在安抚好真正的阿拉伯使臣,并且安排好他们入汴京朝贡的事宜之后,得到了市舶司小吏的回报:那几个假扮使臣的阿拉伯人进了余杭郡王府。
余杭郡王,难不成是赵仲山?他让人假扮使臣意欲何为?骗钱?还是想要以此为难自己?不管目的何在,玩笑是否都有点开大了?林昭在想,这件事只怕不简单。杭州这滩水很深,很混,看样子他们也不能轻易免俗啊!
迅速处理好阿拉伯人的事情后,林昭的注意力再次转向方家村私盐贩子被杀一案,这次是在杭州的核心目标。
已经接到消息,新任的杭州通判苏轼已经过了苏州,不日就会到达杭州。两浙路访察使的诏书也已经送到杭州,沈括也即将走马上任。
就在此时,苏岸这边也传来一个好消息,让林昭大为振奋。
第一零八章言语试探
“唐庆元的情况查到了!”
听到苏岸的禀报,林昭多少有些兴奋,方家村私盐贩子被杀一案毫无头绪,唯一的拓展关联便是这个唐庆元。只是个卖海产的商人吗?至少林昭持怀疑态度……
苏岸道:“不出公子所料,唐庆元可能是几年前杭州一带最大的私盐贩子。”
“哦?”林昭心念一动,这下子总算是有突破口了。至于苏岸是怎么查到的,林昭并不关心,总而言之他肯定有办法,有自己的渠道。
苏岸解释道:“唐庆元以前只是个小商贩,有点钱,但是并不十分富裕。大概十年前开始逐渐富贵,尤其是六七年前开始,成为杭州一带首屈一指的富翁。
贩卖海产,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有人说是唐庆元运气好,在海中发现了珍珠。事实上他一直从事贩卖私盐的违法勾当!”
新发现,终于找到一些关于杭州私盐的线索,兴许这就是突破口。
林昭点头道:“这个不奇怪,贩卖私盐是个暴利行业,短期内积累大量财富很正常。”
“可是唐庆元的运气不好,三年前上元节,唐府意外突发大火,一家好几十口全部丧身火海。”苏岸叹息道:“兴许是报应吧,知悉内情的杭州本地人都这么说。”
“你相信是意外失火吗?”林昭的一句反问已经表明了态度。
苏岸也迟疑道:“确实,上元灯火多不假。可是怎么就那么巧?”
林昭冷冷道:“着火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一家几十口都烧死了。偌大的院落,难不成唐家人丝毫不曾察觉?一个活口都跑不出来?”
“不错,听人说当时情况确实如此,等到外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火势熊熊,来不及救援,里面传出的哀嚎惨叫声毛骨悚然。”苏岸补充道:“大火熄灭之后,在火场之中找到了几十具烧焦的骨骸。人们便先入为主……”
林昭道:“烧死的,有可能。但不可否认,还有一种可能,兴许是唐家人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以至于大火燃气时无法逃走,继而活活被烧死!”
“确实有这个可能,只是如此未免也太残忍了!”一点点被杀死却又逃不出去。这绝对是世间最大的痛苦之一了。
林昭叹道:“唐庆元是个杭州最大的私盐贩子,身份敏感,这种可能性很大。至于原因吗?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杀人灭口,要么是争权多利,总之都不是什么正道行为。”林昭嘴角轻轻一动,沉声道:“换句话说。这个唐庆元一定有问题。”
“那侦查的方向主要放在唐庆元被杀一案上?”
林昭问道:“唐庆元全家都死光了?还有没有其他的亲属,或者好友,部属关系?”
“唐家出事之后,好友生怕惹祸上身,全都敬而远之了。至于昔日部属。日子都过了很辛苦,方家村这次遭遇飞来横祸。只怕也不会有人出头了。”苏岸道:“至于唐家亲属,唐庆元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嫁给了一个姓穆的……因为当天是上元节,儿女们都回来团圆,所以全部葬身火海……想必凶手也是瞅准了这样的机会,灭门唐家?”
“姓穆?”林昭听到不由一滞,喃喃道:“很巧合啊,与沐思虹颇有几分相似……”
“是啊!”苏岸笑道:“不过这个字不一样,一个是静穆的穆,一个是沐浴之沐。”
林昭轻声道:“沐姓出自端木,并不多见,何况青楼歌姬又有多少用真实姓名呢?”
“难不成公子认为沐思虹与唐庆元有什么关联?”苏岸有些惊诧,林公子的联想能力着实不错。
林昭迟疑道:“说不上来,有这个感觉,隐约有种直觉吧,既然双方身上都有疑点,那就好好查证一番。”
“是!”
现在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能轻易放过,苏轼快来了,在此之前尽可能多收集线索,有利于下一步的行动。
“既然如此,不妨去见见沐思虹,打草惊蛇也罢,至少会有所收获。”林昭抱着这个心态,光明正大地来到西湖边寻花问柳。
接到林昭到来的消息,沐思虹还有些惊讶,疑惑道:“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