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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我们是否该做点什么,给东阳帮点忙,好让他顺利去长安!”赵福康近来可以说是尽职尽责。
曹氏摇头道:“福康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接下来明刀明枪的事情交给东阳自己去做。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的,东阳如果需要帮忙,他自己肯定会说的。既然没说,就代表他有办法离开,我们就不必担心。我们要做的是,待他走了之后,保护好敏言她们,还有那几个孩子……”
“是!”看着嫡母的眼神,赵福康醒悟过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对政事的关心有些过头了。
只是除此之外,自己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呢?
秦王府,李承看着最新送来的消息,笑道:“宗正卿率三千人随行,真有意思!”
“赵顼不是要盛大隆重吗?正好啊!一路上正好为我做宣传,好让百姓都知道我的存在,能看到秦王的威仪。”赵昭笑道:“有人帮忙做宣传,何乐而不为?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赵顼呢?哼哼!”
“这三千人肯定不是礼仪乐手,估计都是赵顼派出监视看管殿下的人。”李承道:“赵顼现在对殿下,可以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啊!一次谒陵就如此沸沸扬扬,要是再多点什么事,岂非要手忙脚乱了。”
“随他吧!赵宗晟虽说有些碍手碍脚,但终究不妨碍大事,不打紧的!”赵昭有自信,可以从容应付。
“还有啊,宣徽南院使王圭调任西京留守,即刻上任!”李承道:“很明显这是针对殿下的,听说王圭接到任命,已经出发了,肯定能抢在殿下之前到洛阳。”
“这是为了堵截我啊,洛阳留守,也是为了防备关中!”赵昭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吗?”
李承道:“办妥了,他们已经马不停蹄赶过来了,会准时到达的!”
“那就好,也就不怕王圭了,不过……此时与他们正面冲突终究不好。”赵昭沉吟片刻,说道:“通知邵雍先生,让他想办法密切留意洛阳情形,注意王圭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可以给王圭找点麻烦,免得他给我找麻烦!”
“是!”
李承笑道:“赵顼这是临时抱佛脚,前后不过十日时间,王圭匆匆赶去,又能如何?他在洛阳毫无根基,顷刻间能掌握多少力量,哪里能比得上邵雍先生根基深厚呢!”
“这就是所谓的强龙不压地头蛇,邵雍这步棋,我们当真好运道!”能让这样一个神奇人物相助,确实是运气啊!赵昭也正是因此相信,或许这个年代当真存在天命所归一说,心中的自信也就多了几分。
“嗯,殿下的运道一直不错!”
赵昭笑了笑;“王圭……有些意思!你看,赵顼现在的用人原则略有变化啊,凡事和我有过节之人,估计都要得到重用喽!”
“王圭老儿丢了陕西路宣抚使,虽得了宣徽南院使,多少丢了面子,与殿下不对付也在情理之中。”李承道:“不若以他开刀,来个下马威?”
“不,先不要轻举妄动。”赵昭沉吟道:“赵顼似乎坚持一个畸形的用人原则,对我们而言,不见得是坏事……”
第六一九章人尽其用
熙宁六年四月,大宋王朝表面上是喜庆的。
先是秦王赵昭回归皇室,紧接着西南龙蕃诸夷来贡,随后辽国遣耶律宁等来贺同天节。不几日,播州杨贵迁遣其子光震来贡。
表面而言都是喜事,若非有赵昭,好大喜功爱面子的赵顼心里一定会乐开花的。四夷臣服,前来朝贡,对一个帝王而言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不过也好在有这些朝贡,多少抚慰了赵顼倍受打击的心灵,多少找回点面子。最近一段时间,秦王声望太高,甚至超过了自己这个皇帝。
赵顼思来想去,特意将朝贡之事办的很隆重。隆重的庆典只是一方面,对各藩属都有丰厚的赏赐,显得大宋富强,自己这个皇帝也倍有面子。希望以此来提升自己的皇帝威望,盖过秦王赵昭。
进展还算不错,赵顼多少有些陶醉,暴涨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安慰。至于是否有自欺欺人的成分,连他自己也未必清楚。
只是赵顼还没高兴几日,三司使就找上门了。
“陛下,前两年因为水灾和旱灾之事,百姓歉收,朝廷的赋税也不是很充足……修筑黄河堤坝,疏通运河,西北和西南都在打仗,军费开支很大……”
听着三司使莫名其妙的诉苦,赵顼不禁眉头一皱,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陛下,今年的秋粮尚未下来,正是青黄不接之时。”三司使道:“最近一段时间,朝廷的大典不少,秦王去永安谒陵,陛下派三千人随行。相关礼仪配置不少……西南藩属朝贡,陛下的赏赐比之往年多了不少……如今……国库渐有入不敷出之相。未来一段时间,尤其是秋收之前,朝廷怕是需要节俭一些……”
一句话,三司使是来哭穷的!
同时委婉地指责或者劝谏。让他不要奢华浪费,具体针对的就是他近来的诸多庆祝活动。
赵顼好生郁闷,好不容易办点庆典,开心一下。三司使却告诉自己,国库吃紧,没钱了。这不是扫兴吗?
后面南方还有几个部族要前来朝贡,他本来已经打算好,一如既往的盛大隆重。前边的钱已经花了,三司使没必要兴师动众来劝谏。如今这般,目的就是要让自己削减开始。
只是削减哪一部分呢?
赵昭谒陵,声势闹的太大。按理说是该节俭一些的。可是自己提出来要隆重的,人家赵昭和曹佾都说了,只要心诚即可,不必隆重。偏生自己拿什么隆重礼仪做借口来搪塞,想要阻止赵昭离京。
结果阻止不成,还撘进去这么多钱,还为为赵昭造声势。如今仔细想想,自己是猪脑子啊!
谒陵弄的隆重盛大,得好处的是赵昭,自己是花钱费力不讨好!赵顼哭笑不得,不知道当初自己是怎么想的。在三司使的委婉的劝解下,不得已压缩开支,取消了朝贡庆贺。
三司使走了,算不上满意,但至少松了口气。可赵顼心里却更不是滋味了,越发难受。
让他失了面子。错过了一次提升威望,更多则是满足虚荣心的好机会,心里难免不痛快。同时也为自己之前失误的举动懊悔不已,当真是便宜了赵昭。
很快,赵顼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钱!
三司使都开始哭穷了。大宋国库竟然没钱了?
这是一个很意外的状况。最近一段时间,赵顼的精力主要被西北和邕州的战事所吸引,紧接着有发生了赵昭事件,以至于他忽略了财政问题。骤然得知财政吃紧,让他大为惊讶。
仔细想想,也不是三司使的错。毕竟一年水灾,一年旱灾,在以农业生产为基础的古代社会,灾害对社会经济和国家财政的影响很大。
加之西北、西南两地同时和三个国家开战,军队支出巨大,花钱如流水也不奇怪。只是按照往年的税收状况,似乎是可以支撑的。自从变法开始之后,大宋的财政收入一直是呈上涨趋势的,今年怎地入不敷出呢?
抱着怀疑的心态,赵顼查了三司的账目,发现了一个让他惊讶的事实。去年的赋税收入,根本没有预期的增幅,只是与上一年勉强持平,没有下降已经算是不错了。
怎么会这样?
赵顼没有想到,随着青苗法的推行,在官府强制百姓高利息借贷青苗钱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百姓支撑不住了,出现了历史书上所谓的自耕农破产现象。自耕农是封建王朝纳税的基础,他们一旦破产,赋税收入下降几乎不可避免。
越来越多的土地被大户,富有人家兼并。虽然有方田均税法,但是执行很不彻底,相应的赋税并未得到补充。以至于出现了税收下降的情况,再加上这两年大宋花钱太猛,本来丰盈的国库也开始逐渐亏空。
可是情况,赵顼并不知晓,他一直笃定变法可以富国强兵,从不认为变法会为大宋带来不利影响。上次的流民饿殍图,是因为旱灾造成的,罢免王安石实属不得以。既然变法没错,前两年上涨的赋税却下降了,那么……
似乎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主持变法的人不给力,才导致了变法效果不如往年。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赵顼更加笃定了这一点。
具体来说,就是如今的参知政事吕惠卿不如王安石。
赵顼有体会,吕惠卿此人不错,办事还算利落,也很会迎合帝王心思。如今正是用得上的时候,尤其是他与赵昭有深仇大恨,二人水火不容,他本人也有些能耐和诡计,正是对付赵昭的利器。
但有个事实却不得不承认,吕惠卿主持新法远不如王安石。这一年来,新党在朝中的地位和话语权大大下降,变法的成效也在下降,如今连赋税都不达标了。充分说明,在主持变法政务方面,吕惠卿确实不如王安石。
如今要对付赵昭,需要集中身边的核心力量,新党正是其中重要的一部分。但身为翘楚的吕惠卿,无论是威望和能力,都无法彻底凝聚,并且壮大新党。能做到这一点的,或许只有王安石。
赵顼不禁动了心思,兴许是时候让王安石回来了。
听说他从汴京离开回江宁的时候,曾写过一首诗,其中有一句: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可见他雄心壮志犹在,是想回来的。他有能力,有威望,可以统合新党的力量,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同时,他与赵昭之间不睦,在对付秦王之事上,也是可用的人才。
当初罢免他,不过是因为旱灾之故,如今时隔一年,一切都已经过去,重新启用也是可以的。
已经是四月间了,春风早就绿了江南岸。赵顼在考虑,也许是时候让明月照着王安石回汴京了!
吕惠卿这几天一直很郁闷,林昭莫名其妙就成了赵昭,如今又成了秦王。
此事对他的冲击非常大,着实让人难受。
愿意将黑龙与他儿子联系起来,引起皇帝赵顼的猜忌,然后就可以置他于死地。却没想到,赵昭突然多了一重皇叔的身份。
一时之间,哪怕是赵顼也不能将之奈何。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