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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主帅人选,林昭自然是首选。
忠心耿耿,治军有方,能大胜仗,为朝廷开疆拓土,这样的将领自然要委以重任。本来赵顼有意让王韶前往帮忙的,只是王韶这时候去身份难免有些尴尬。毕竟林昭的功劳更卓著,现在军中威望又高,深得将士们爱戴。
王韶本来地职位在林昭之上,如今返回去算什么?在林昭之上,肯定是不行的,林昭或许不会说什么,但将士们未必答应。若是屈居之下,难免有些尴尬,王韶为了避免此种情况,直接委婉表示不去。
他相信以林昭的实力,以及目前军中将领的能力,完成这个目标不是很难,是可以成功的。同时王老夫人的病情进一步加重,王韶身为儿子。自然要尽孝膝前,也不方便离开。
赵顼思来想去,也就不好强迫王韶前往,至于其他人不了解那边的情况,去了两眼一抹黑。帮不上忙,说不定还会帮倒忙。如今林昭身上承载了他太多的希望,不希望受到任何人的影响。
西北不断传来的好消息,以及林昭谦逊谨慎的行为,赢得了赵顼的好感。一贯多疑的他竟然也要坚持一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决定将熙河前线的指挥权完全交给林昭,当然了,前提是他能给自己交上来一份满意的答卷。
赵顼随机下旨,西北官员与驻军全都需要配合林昭行动。可偏不巧,就在这个当口,新任的陕西路宣抚使王圭竟然上书弹劾林昭。说他在前线跋扈专权,擅杀将领,竟然不请示皇帝,有不臣之心。
一件小事,三两句之间上升到不臣的高度,这是官员们惯常用的手段。按理说事情是需要用事实和证据来说话的,至少要走个程序。
赵顼接到奏疏的时候也颇为无奈。王圭怎么着也是重臣,他的话是有分量的。即便是赵顼相信林昭,却也需要给朝臣们一个交代。一个率领十多万大军的将领要是有问题,朝臣们如何能安心呢?
事情要是不能彻底得到解决,接下来百官同样会继续吵架,赵顼如今最烦的就是这个。故而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
恰好枢密使韩绛在,他是曾经的陕西路宣抚使,对那边的情况最为了解,相对比较有发言权。
“韩卿以为如何?”赵顼轻声询问。
韩绛是个实在人,说道:“陛下。林昭杀的那个将领叫杨楶,因为他临阵脱逃,导致围剿青宜结鬼章功亏一篑,让他逃走了。林昭说了,这个鬼章不简单。可抵雄兵数万,此次溜走,河湟之战必倍加艰辛。
又因为杨楶的临阵脱逃,未能及时配合救援,导致景思立孤立无援,身受重伤,而今仍旧在昏迷之中,生死未卜。林昭给枢密院行文了,表示正是因为这两个原因,才对杨楶痛下杀手的。一来是惩罚,二来,更为重要的是正军心。”
“是这样?”赵顼显然是愿意相信的,枢密院自然有办法弄到前线的具体情况,绝对不会只听从林昭一家之言。许久道:“那王圭这是……”
“杨楶乃王圭外甥……”韩绛秉承着实话实说的原则,当初他在西北的时候,王圭还找过自己,让帮忙照顾他的外甥,故而韩绛有印象。
“这么说,王圭是公报私仇?”赵顼最反感这种行为,顿时眉头皱起。
“臣不敢妄言,或许郑国公行为是欠妥当,但是乱局需用重典。”韩绛道:“相信这次以后,军中应该不会再有胆小畏惧,临阵脱逃之人,唯有如此,我大宋军队战力才能提升,军纪才能严明,才能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是这个道理,东阳之举确能理解,这个王圭……”赵顼言语之中颇有微词。
韩绛见状道:“必须,见他二人如此,臣难免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枢密使的意见赵顼还是很重视的,而且是关乎到两个重要大臣,以及一场更为重要的战事,自然不敢马虎。
“林昭是熙河路经略使,王圭却即将成为陕西路宣抚使,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们精诚团结,相互配合那自然是想的一场。但是如今两家有了私怨,还能合作吗?可能反而会互相刁难,反而会耽误大事……”韩绛道:“臣着实有些担心啊!”
“这……”赵顼的显然也意识到了整个问题,不免觉得有些为难。问道:“韩卿,你意如何?”
身为枢密使,主管大宋军事,关心前方的战事和将领,并且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采取一些措施,都是他分内之事,是他的责任。
韩绛说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军中不可有两帅,若果互不相干,也就罢了。若是必定有焦急,那么必须二去其一,主帅不和,三军震动不安,何谈胜仗?”
“王圭和林昭……一个在长安,一个在河州……”
“陛下,请恕臣之言,龛谷为我军攻占,若是下一步进攻青唐城,西夏必定不会坐视不理。攻打吐蕃,防备西夏,可是关乎到整个陕西路的大事。”韩绛道:“再者,进攻河湟所需兵力不少,仅熙河、环庆、秦凤三路只怕还不够……”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这是一场关乎到整个西北的战事,必然要涉及到陕西路宣抚使,与河州之间必然有关联。为了避免王圭与林昭之间可能的不睦,必须要早作准备。
让其中一个走人,林昭?不可能,一员不可缺少的猛将,对前线的战事最了解,阵前换帅也是兵家大忌,自然不能轻动了。
那么该滚蛋的只能是王圭了!
为了胜利,为了边功,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赵顼毫不犹豫地调走了王圭,并且将空下来的陕西路宣抚使直接给了林昭。
第五七一章大业可期
陕西路宣抚使,大宋西北军政第一人。
通常来说,必须要皇帝亲信的宰辅大臣才能出任,最起码也要是翰林学士这个级别的。单从年龄和资历而言,林昭还有些太稚嫩了,但是有第一条就足够了,皇帝相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这是决定性的一点。
王圭完全是失算了,他从中书那边打听,林昭并未上书提及杨楶的事情,这才大胆为外甥辩解复仇的。没想到林昭却走了枢密院的门路,并且说动了枢密使韩绛帮忙说话。林昭前面两次在西北作战,早已与韩相公结下情谊,这点子事情还是愿意帮忙的。
再者,王圭低估了赵顼对林昭的信任程度。原以为提及林昭擅自处置将领,从而寻个不敬皇帝的罪名,甚至可以煽风点火,上升道拥兵自重的高度,一向多疑的官家很可能会产生疑心。很可惜,他的如意算盘落空的,而且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昭原本的打算只是把王圭从陕西路宣抚使的位置上赶走,却没想到好事直接落到自己头上。
韩绛也没料到如此,林昭找他帮忙的意图也只是对付王圭而已。韩相公并不认为,林昭可以坐上宣抚使的位置,他这么做,除了给林昭面子之外,也是为了西北将帅和睦,有利战局,这是他作为枢密使的本分。
却没想到,赵顼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直接把陕西路宣抚使的位置给了林昭。
王圭很郁闷,尚未前去赴任,官职就没了,这叫什么事?不过赵顼还算不错,给了他宣徽南院使的职位。也算是保全的颜面。不过王圭的心里终究不痛快,杨楶是自己的外甥,林昭不看僧面看佛面,直接杀了他,也太过分了。
本还想着去西北之后想办法为外甥讨个公道的。奈何皇帝与韩相公预料到了这一点,直接剥夺了他的机会。
最终便宜了林昭那厮,小小年纪,竟然当上了陕西路宣抚使,春风得意,如日中天啊!不过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爬的越高。跌的越重,王圭也不知道是凭经验的预测,还是心中无奈的诅咒……
相比于王圭,其他的朝臣则是处在震动中。林昭出任陕西路宣抚使的消息一出,立即有人跳出来反对。
主题便是林昭太年轻,不足以担当大任。当然了。也有人提出林昭功高权重,领兵在外,怕是不合适。
可赵顼根本不在意,大宋百年统治,百姓已经对赵氏江山形成根深蒂固的认同,一个将领想要叛乱谈何容易?何况陕西路宣抚使虽然位高权重,可是那面各州、各路的官员和将领能完全跟他一条心吗?
平常的军政事务会听从命令。但若有什么不轨,那些将领还能惟命是从吗?西北数十州,绝对不可能上下一心。加之林昭素来谨慎忠诚,赵顼没有丝毫怀疑,而且他心中早有打算。有句话叫什么?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至于那些说林昭年轻的,被赵顼一句话便堵回去了。
“甘罗十二为相,林昭比他更年轻吗?欲成大业,需唯才是举!”
不过官员们似乎不罢休,反对的人还是有很多。不断有人上书弹劾。而今赵顼最反感的便是此种状况,逆反之心越来越重,官员们反对越是激烈,他越是要这么做。厌烦到了极致之后,反问了一句话:“议论林照者。有谁可往西北克吐蕃?若有,立军令状即可赴任陕西路宣抚使。”
这下子朝臣们立即鸦雀无声,通常这种事跳出来反对的大多是文官,以言官居多。让他们领兵打仗,攻克吐蕃?他们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尤其是要军令状的,这玩笑可没人开得起。于是乎瞬间也鸦雀无声,赵顼力排众议,林昭以郑国公的身份光荣上任,担任陕西路宣抚使。
身为参知政事的吕惠卿也乖乖的闭嘴了,他只是象征性的反对了一下。他与林昭不睦,又身为副宰相,要是不出声才奇怪。吕惠卿很早就知道,反对肯定无效,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免得被皇帝猜疑,揣度君心的后果是很可怕的。
林昭也忒好运了,年纪轻轻竟然成为国公,官至陕西路宣抚使。吕惠卿简直恨的牙痒痒,甚至还有些嫉妒,那可是自己都没有资格问鼎的位置。官家竟然破格给了他,简直是天理难容。
天不就是皇帝吗,天理就掌握在皇帝手中,既然他说可以,其他人反对又有何用?的吕惠卿转念一想,就觉得自己好愚蠢。
吕惠卿一刻也不曾忘记两个弟弟的仇恨,他一直惦记着报仇这件事。本以为坐上参知政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