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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回过味来的时候,林昭有些恼怒。他不想再这样,不想受人摆布,哪怕对方是善意的。可是这种善意能持续到什么时候?万一对方试图这种方式控制自己,将来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该有多可怕?
即便是对方只有好意,那也总要问个所以然。何以如此?至少也要知道对方的身份,有道是知恩图报,这是林昭坚持的一个信念。
很多时候,不知情当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那是一种以欺骗。甚至是被愚弄的感觉,即便是善意,也未必能领情,林昭此刻完全是这种心情。
种家人也疑惑,不过他们以为只单单是这一件事,故而也就没多想。兴许是人家林昭有另外的人脉关系也未可知。这件事情该伤脑筋的是林昭,是人家的事情,与种家无关,故而也就不多问,随口这么一提也就过去了,谁也没有当回事。
林昭心中虽然有无数疑问,可眼下却不是打探疑问的时候。绥州和谈在即,本来就身负重任,还要想着营救折文芯,麻烦的事情不在少数,容不得分散精力。
至于这些神秘的恩人,先不着急!等自己从绥州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种老将军,此番虽说是和谈,可是我担心西夏人不会从容退兵。梁乙埋交换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
这一点不足为奇,众人都有预料!
韩绛特意亲自坐镇延州,为的就是此事,党项人到底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在意的重点是梁乙埋无疑,和谈不成,说不定真会有些麻烦出现!重新燃起战火也完全是有可能的,尽管汴京的大佬们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可有些时候,有些状况当真难以避免。
种谔点头道:“老夫心中有数,西夏人反复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东阳放心就是了,老夫会率军驻扎在无定川,你那边有状况随时都会接应的。”种咏拍胸脯保证,欠林昭人情不少,这次一定要多出点力。
“清涧城的军队也会做好应对,防范西夏人的有不轨之举!”种谔也表现的很沉着,韩绛有命令,西北边界上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不敢掉与轻心。
林昭沉声道:“我所担心的不是和谈结束以后,而是和谈过程中……不止如此,如果西夏人有什么异动,我觉得,要做的不是只是防备,击退西夏人,而是反戈沉重一击,并且取得一些进展……不知两位老将军以为如何?”
种咏和种谔不过刚刚知天命,总是称呼人家老将军,林昭总觉得有些不礼貌。不过“老”在古代是有尊敬的含义在内,勉强也说得过去。
种家兄弟,甚至是种师道和种师中都有些震撼。他们只想着击退西夏,防备着边境安宁,保证和谈顺利进行即可,哪里想到这么多。听言下之意,林昭似乎还想在绥州这边再赚一笔?不过却也不得不承认,林昭言之有理。
自己这边这样想了,西夏那边呢?难保不会有相似的想法,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在这一点上,种谔略微有些愧疚,自己身为边军大将,竟然没有一个年轻人高瞻远瞩。难不成自己是老了,失去了锐气?还是目光太过短浅?
他哪里知道,林昭之所以这样的想法。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折文芯被俘,林昭前来和谈也有被迫的成分,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掂量着梁太后的同时,也是想要报一箭之仇。
当然了,只要西夏人乖乖的,不要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也绝对不会无事生非。可若是他们自己不识抬举,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可不管怎么着,林昭觉得必须要种家这边沟通好,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何况他隐约有种感觉,此番绥州的水绝对不会那么平静……
种谔很爽快地答应了:“好,东阳所言甚是,清涧城这边会准备的。同时还会知会延州和府州,随时做好应对!”
延州有韩绛坐镇,自然会加倍小心。至于府州,自己那大舅哥折克行刚刚吃过亏,岂能咽下这口气?只要给他机会,便一定能够洗刷上次在静州的屈辱!
“如此,便多谢老将军了!”对于种家如此配合,林昭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种谔道:“东阳不必多礼,都是为了边境安宁,江山社稷嘛!对了,你此番前去绥州,身边人手可还够用?不若让彝叔随你一道前去帮忙如何?”
让种师道给自己帮忙?林昭心里突然笑了,来此之前,他确实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让种师道给自己当跟班,后来觉得大材小用,自己也没那个资格开口,没想到这边种谔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这……绥州本就危险,再说也有些委屈彝叔兄,怕是不合适!”林昭婉言谢绝。
“东阳兄哪里的话?上次我们在大顺城并肩作战,意犹未尽,这次再去闯闯绥州!”伯父的提议,种师道自然不敢违拗。实际上他自己也想要去闯闯,何况他与林昭本就私交甚笃,给他帮忙,十分乐意。
种谔轻轻点点头,绥州虽然危机重重,却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让侄子前去历练一番。同时也算是拉近他与林昭之间的关系,将来或许会用的上……种谔有种感觉,这个叫林昭的年轻人前途无可限量……
种谔的想法很好,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后到底是谁会用得上谁当真不好说?只是到最后殊途同归,结果可能都是一样的,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家长和本人都不反对,林昭还有什么好推辞的?何况自己身边本就缺个帮手,有种师道那再好不过了。
那边种师中也蠢蠢欲动,显然也有跟随前往的意思。不想种谔道:“端孺啊,你随你四伯父一道去无定川驻守!”
表字端孺的种师中不敢违拗,只得答应!
种谔轻轻摇头,种师道两兄弟可是种家晚辈之中最出色的两棵苗。此去绥州怎么说都是有危险的,鸡蛋怎么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呢?
第三九三章愿得一人心
绥州,地处黄土高原北部,在延州和清涧城以北。
北宋时期,绥州最初属于定难五州,属于西夏李氏所有。不过在后来的屡次作战之中,绥州往往上演着拉锯战,因为是宋夏之战的最前线,故而在归属问题上时有变动。
有时候被宋朝抢过了,却又被西夏夺回去,不管怎么说,绥州都是西夏的龙兴之地,故而不容有失。
英宗治平二年,绥州曾被宋朝人夺回来,在这里重新修建绥州城。不想而今有被西夏人抢了回去,不过宋军这边也占领了一些绥州的地方,修建了些许堡寨,形成了一个对峙的局面,宋军这边驻守的自然是清涧城种家军。
这也正是为什么和谈要选在绥州的缘故,毕竟这里宋夏两国势均力敌,在地理上也各有控制,不像是其他地方那样的敏感。
但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绥州这边也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在一个最为飘摇动荡的地方和谈,使得一切都变得格外有意思。
而今,当两国和谈的队伍都聚集绥州的时候,更是风云突变。
车驾缓缓驶过,当看到那高大的城池时,罔萌讹兴冲冲道:“太后,绥州到了!”
梁太后玉手拨开窗帘,瞧见窗外的天空,远处的山丘,以及绵延的沟壑,轻声道:“这就是绥州了?”
她自小生长兴庆府,并未出过远门。后来嫁入没藏家,再后来成为皇后,太后,就更没有机会外出了。偶尔的游幸和围猎,也主要是在兴庆府周围。至于再到更远的地方,却从来没有过,此来绥州还是第一次。
来到西夏的龙兴之地,尤其是边疆军事重镇,一种新奇又有些刺激的感觉。十分特别。梁太后静静地看着窗口,眼神笃定而悠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罔萌讹却不由眉头一皱,略微有些后悔了。
绥州的情况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这里到处都是荒山沟壑,中间还有一段是沙漠。根本不如兴庆府所在宁夏平原那么富饶,穷山恶水的。让梁太后来这里多少有些委屈她了。不止如此,绥州地处边陲,来到这里才知道,更是兵祸不断。
宋军的兵锋距离这里也不过数十里,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麻烦?起了冲突如何是好?太后千金之躯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他倒不见得是因为多么在乎自己的情人,而是在乎与之息息相关的自家地位。
同时罔萌讹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全。灵狐卫士虽然武技高手,可那都是近身防卫。千军万马之中,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君主更加不该置于险地,掌权的太后更是万万不该。
“太后,不若我们还是回银州吧,坐镇银州一样能够掌控局势。绥州这里太危险了!”于人于己,罔萌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同样是定难五州,银州距离不是很远,可相对来说就安全多了。
梁太后倒是没在意罔萌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摇头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没有人知道我在绥州,所以不打紧。再者。绥州和静州一线,我们尚有数万兵马,难道会有安全问题吗?”
能以一女子身份稳住西夏局势,弹压那些如狼似虎的党项贵族,梁太后必然有其特别之处,胆识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绥州,既然来了。又哪里能就这么走了?
营救弟弟的事情谁来操心?接下来的定计谁来主持?再说了,来绥州是为了什么?宋朝和谈使林昭还没来呢?尚未见面,怎么舍得走呢?
“那好,我会调动灵狐卫密切保护太后。或者再调派大军前来!”
罔萌讹见无法改变梁太后心意,只好另想办法大献殷勤了,不想换来的却是梁太后一声斥责:“混账,那样岂非明白告诉天下人,我在这里吗?”
“不是,我……”罔萌讹想要表达的是有自己打掩护,问题应该不大。
不想梁太后却摇头道:“你?你的排场可真大的啊?难不成回兴庆府还想听那些老家伙聒噪不成?”
“是是,臣知错了!请太后吩咐!”
梁太后沉吟片刻,说道:“你在这住下,留下灵狐卫士就是了,让大军离开前去听拓跋石调动。同时却嘱咐他和谈的事情,别的先不管,先给我把梁乙埋换回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