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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豆没有去管江东的脸色,这个人在今时今日,已经不足以让自己小心翼翼,收敛一切真性情就讨好,她和他是平等的——两条平行线而已。
“听说你不吃饭?”
“嗯……”
“吃点吧,再怎么不顺也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好。”
江东犹豫了一下,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岑豆本以为自己要多磨磨嘴皮子才能完成这个任务,原来自己想多了?!
江东半躺在病床上,岑豆往他身后放了两个枕头,让他舒服的靠着。
岑豆微笑,一勺一勺极有耐心地给江东喂粥,江东也一口一口慢慢嚼着,平平常常的白粥在他嘴里几乎成了鲍鱼燕窝。
一碗见底,岑豆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好的给林钽庆祝,要是失约,那人说不准又要发飙。回想起上一次自己差点被林钽……岑豆后背不禁泛起一小层毛茸茸的冷汗。
那可是个具有各种男人劣根性的家伙啊。
便把碗放到桌子上,自己起身要走。只是刚才站起,手腕就被某个老小孩儿抓住,岑豆往外挣,不动;再挣,还是挣不脱。
岑豆怒视某人:“你饭也吃了,我人你也见了,外面天都黑了,你还想干什么?”
说到底,岑豆是认定今天这出戏是江东导的,吉东升跟江东根本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基友,她要是信吉东升那一套才有鬼。
“你看,你也不是很讨厌我是不是,看到我病了也很心疼不是么。”
“你让我说官方的还是非官方的?”岑豆歪着脑袋看他。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油腔滑调……我知道你是讨厌我,故意气我。”
“靠,你这人什么逻辑?我至于么我,还是你值得么你?”自我感觉太良好真真要不得啊。
江东无耻地仰视岑豆:“跟我结婚吧。”
岑豆噗嗤笑了出来,然后长叹口气,依着江东的力气,再次坐回病床上。就在江东以为自己看到曙光的时候,岑豆开口,再次把江东拖回地狱。
“我说,你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你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看不明白么,你当结婚真的是两情相悦就行了?刚才你又不是没看到,你家老爷子看到我那眼珠子瞪的,恨不得把我给吃了,今儿我要是答应了你,明天老爷子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弄没了——或者,生不如死。”
“不会的,我爸他……”
“别忙着否认,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刚才那个‘生不如死’是你家老爷子的原话,早在我年前他就派人警告过我。让我看清形势,不要痴心妄想。”岑豆轻笑。
“对不起,这些我都不知道……”江东低头。
“丫就是个棒槌知道个屁啊,你那个亲爹居然威胁我说,如果把这事告诉你就把我卖到日本去当妓…女,呵呵,知不知道当时我都吓傻了。现在想想,你家老爹可是真有本事,威风的很啊。”
岑豆轻拭泪眼角,从江东那个角度看,好像是在掩饰自己的伤痛一般。其实岑豆不过是在遮掩自己嘴角的恶毒笑意,她现在才不会伤心,她只是想看看他们父子打起来的样子,死老头当年那么整治她,总不能让他老人家活得太安生。
岑豆感觉到江东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渐渐轻了,心中忍不住鄙夷一下,却不失时机地趁着江东愣神儿的功夫抽出手,灵巧地窜到门口,开门,岑豆没有回头:“我不会再来了,我男朋友也不希望我和你再有瓜葛。你自己保重,咱俩今生无缘,下辈子不见。”
门口,吉东升看到岑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他对没有听见任何暴力的声音就能看到岑豆出来表示十分的费解,特意往屋里瞥了一眼,江东除了精神有点萎靡之外,并没有别的不正常的地方。
“你就这么走了?”
岑豆看看他身后的黑衣大汉:“你不放?”
吉东升脸上深沉,他还真有这个想法。甚至于他想要把两个人关一个屋里,生米煮成熟饭,男人女人间不就那么回事,爱啊情啊的,做着做着就有了,何况两人本来就有那么一段,他这么做,算是让他们破镜重圆了,多积功德的事。
“……你要绑架我?”
“别说那么难听,四哥留你叙叙旧还不成么。”
“不!成!”岑豆举起手机,“或者我可以找人来接我。”
吉东升急了,刚想去夺,忽然从病房里面传出江东中气十足的吼声:“老四,你给我滚进来!”
“你吼个屁,我这不替你讨老婆呢么!”
“不用你狗拿耗子,放她走!”
岑豆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此时此刻自己的做法居然显得特别残忍,明明当年残忍的人是江东。江东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了自己,而自己呢,现在因为爱着林钽,对江东的委曲求全视而不见。为什么老天总喜欢开玩笑,不让两个人在对的时候相遇,偏偏让他们蹉跎岁月,一个个弄得伤痕累累。
岑豆深吸一口气:所以,林钽,你得珍惜我啊。
岑豆出去,再没有人拦着她,初夏的午后阳光没盛夏那么刺眼,微风吹过,医院门口的柳树被吹得左右摇摆。忽然很想听听林钽的声音,岑豆毫不犹豫地拨了那人的号码,仿佛心有灵犀,那边居然也接的很快。
“喂,林钽,做什么呢?”
“帮我大哥算几个数据。”
“呵呵,大下午的,你也不怕算错几个小数点?”
“你当我是你么,买鸡蛋灌饼三块五,给人家十块说老板找我七块五!这事是谁干的,啊?”一个轻挑音调,让岑豆觉得心情都被他挑起来了。
“晚上想吃什么?”岑豆轻笑。
“吃你行不行?”
“你个流氓!”
“不是你让我点的么……”
“好吧好吧,为了安抚你受伤的心灵,我勉强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什么都行么?”
“都行,但三观要正,不黄不暴力。”
“老婆……”
“谁是你老婆。”
“那……媳妇儿?”
“随你吧,说,什么事?”
“没事儿……就是想你了。”
“嗯……我也是。”
“……”
“……”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好吧,我收回要完结的话,这篇要长长长
☆、45婚前
岑豆和林钽结束了长达好几分钟的没营养的废话;顺路拐了个弯跑到超市买了几样林钽喜欢的青菜。等她到家的时候,岑豆惊奇地发现林钽已经在家里了。
林钽像是等了很久;见着岑豆回来;几乎要飞上去贴到岑豆身上。岑豆好不容易把那个胶皮糖拉开,指挥某糖把菜放到该放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哎!不是说还有好一会儿才能回来的么!居然骗我。”
“是啊是啊;我是大骗子。”林钽好脾气地把岑豆捞进怀里,半抱着连人带心一起带进厨房。才走到门口;岑豆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再一看;满桌子美味佳肴。
“你做的?!”
“当然;爱妃觉得朕的手艺如何?”
“陛下手艺堪比五星大厨;只是劳累陛下玉体,臣妾着实愧疚。”
“为何朕在爱妃眼里一丝愧疚都没有找到?”
“因为你近视。”
“……”
岑豆懒洋洋地拍开林钽,拾起筷子大模大样地夹了一块鱼肉,因为吃得太急,险些烫了舌头。
“慢点,没人跟你抢。”
“嗯嗯,好吃,你平时怎么不多做呢!”
“这是我讨老婆的秘密武器,哪能轻易示人!”
“……你有阴谋!”岑豆撂下筷子。
某男把她按坐到椅子上:“先吃饭,吃完再说。”
于是岑豆那个吃货傻子真的就什么都不问,坐下吃饭了。当然,一顿丰盛的晚餐在某个狐狸男刻意调节的气氛中,愉快地从头进行到尾。
岑豆打了个饱嗝,擦嘴,然后就要站起来收拾碗筷,对于林钽打乱了自己计划的事,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个什么劳什子计划忘掉。岑豆才要起来,手却被林钽握住,温暖强势的,让她不自觉地望着林钽,定定坐好。
林钽踱到岑豆身前,慢慢蹲下…身子,与岑豆平视。
“你……”
“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什么?”
林钽注视着岑豆的眼,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不过一刹那的功夫,一个丝绒盒子就摆在了岑豆眼前。
岑豆惊讶地捂住嘴巴,却被林钽温柔地握住,放下。林钽单膝跪地,虽然只穿着居家的衣服,没有燕尾服没有烛光,虽然那人身上还若隐若现地飘着油烟味,但这一切丝毫没有减损眼前这个场景的神圣,反而烘托得更加真实。
林钽打开丝绒盒子,里面理所当然地躺着一枚戒指,不同的是,这枚戒指看起来不论样式还是色泽都已经老旧,素面的指环不带任何花纹装饰。林钽却郑重又郑重地拿出来,对岑豆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当年我母亲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两个人身无分文,根本没钱买结婚戒指。这枚戒指也是后来两个人努力了很久才攒钱买下的,虽然不值钱,但是我母亲一直视为珍宝。”
“那副镯子不也是你母亲留下的,你母亲留下的东西可真多。”岑豆颇为不解风情地在林钽欲煽情的时候插话,林钽无奈苦笑,早该知道自己喜欢上的人是个不解风情的姑娘。
“豆子,不瞒你说,我父母是那个时代白手起家的典范。听我大哥说,他们很恩爱,父亲送给母亲很多礼物,我一直很羡慕我的父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豆子,我只想让你知道这枚戒指的意义,以及——”林钽握住岑豆的左手,“豆子,我在向你求婚啊,你没感觉到么?”
“感觉?”岑豆机械地重复着林钽的话,现在的她大脑一片空白,千万不要指望这样的脑子能说出什么有内涵的话来。
“亲爱的豆子姑娘,你看跪在你面前的男人一对你真心实意,二没有不良嗜好,三有车有房,这样的男人你要是不要岂不是便宜了别的女人?”
“你在向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