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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慌,眸子眨巴眨巴的。竟开口道:
“真下雪了。”
他扯扯嘴角,那只手隔着浴袍往她那团柔弱捏着。
她挡开了些,竟有些不习惯。他拨弄着顶端的那粒饱满,又痒又难耐。
门外的铃声想起来。
两人同时一顿。
他习惯性地皱眉,似乎不愿理,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可铃声竟此起彼伏的想起来。
她推了推他,孙显新有些沉着脸,翻身下来。
门铃还在响,颜鸳鸯整理着浴袍,理了理凌乱的发,急匆匆地跑去开门。
门外是个穿着蓝色大衣的女人。雪落在衣服肩上也没来得及擦。只微微喘着气。像是很急。
见她终于跑来开门,便开口道:
“小姐,不好意思,楼下咖啡店旁边,车牌都9的是你家的车么?”
颜鸳鸯一下反应过来点了头。
那个女人喘口气,稍稍提高了音量:
“能尽快把它开走么。停在过道那,完全挡着我的车了。”
孙显新穿了裤子,套着衣服出来,便听了一个女人急急地在说话。
“下雪天很难打车,你把车停那,叫人这么开呢。我。。。。。”
那女人抬眼,见着走到门口的孙显新,忽然就不说话了。
颜鸳鸯本想开口道歉的。看见孙显新过来。口气也有些急。忙解释道:
“司机是不是把你那车停过道上了?都挡着人家了。”
他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站着,感觉又像在做梦。
梦里婉庭空站在自己眼前。又在哭着和自己说话。。。。。。
第50章
见到孙显新的那一瞬;婉庭空的脑海里出现了片刻空白;盯着他的样子像是认识又像是不认识。
他只望着她;一言不发。旁边那个女孩一直在说话。男人一动不动,似乎都没在听。
肩上的雪化成水;在大衣上形成了一滩神色印记。婉庭空稍稍拍了拍,终是抬眸开口;
“你的车子,”
他微点头;眼睛盯向她中指上那枚微闪的戒指。方才她抬手的时候他便看见了。也只瞟了一眼便抬了眉;声音依旧空洞清冷;
“我马上叫人开走。”
婉庭空本想再埋怨几句的心早已烟消云散;只抬手看看表;脸色并不好。显然真的急了。
“能快些么,”
她已经迟了,还不知道对方会怎么想,这种鬼天气。又是遇了他。愈发的叫人焦躁。
颜鸳鸯并为察觉两人的异常,只侧头问孙显新:
“你那个司机呢?没在楼下?”
婉庭空看那女孩头发微微散着,很小的样子,颊边还泛着微醺的红。说不上漂亮,却带着这种年纪特有的新鲜娇艳。而身前的男人则穿了件宽松的黑色毛衣。眉眼轮廓依旧分明,只是瘦了些的关系,眸子盯人的时候愈发深不见底。
婉庭空站在门外,等他打电话给司机。她看不见屋里的情形,也听不见说话的声音,杂乱的心绪就像外头那恼人的天气,纷纷扰扰似雪般落进心里。
想来他也没有另外的车钥匙,在这里等也毫无意义。正待她迈了步子转身离开,他却套了外衣从里头走出来。声音依旧冷清:
“司机赶不过来,我另外派车送你。”
婉庭空皱眉,又抬手看表。见他那副解释欠奉的样子。脸色愈发难看。心头那撮发作的火苗隐隐烧起来。婉庭空选择在它即将越烧越旺的时候一举掐灭。语气也故作缓和:
“那他什么时候能过来,车子总要开走吧?”
孙显新与她面对面站着。低头便能见到她白净的眉眼。他稍稍撇开视线,只道:
“会尽快。你这边赶不及,我先送你。”
婉庭空下意识地拒绝:
“不用麻烦。再等等看。。。。。。”
话说一半,张九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她走到一边去接。很快就听见张九川略显暗哑的声音,婉庭空的回应很轻却难掩急切:
“你那边人都到了?”
她听到电话那头的回答,心顿时凉了一大截。站在廊边来回挪步,声音愈发焦急挫败:
“车被挡了出不来。你替我打声招呼。真的抱歉。之前请酒店帮忙叫车,也没消息。下雪路都堵了。”
她说得恳切,孙显新站在原地听她温和地说着话,电话那头似乎还在做着安慰,她握着电话低低应着。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巧对上她的侧脸。好像胖了点,也白了些。五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不算精致,却胜在清爽干净。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她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握着电话极轻声地反驳: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为自己,又不为你。”
婉庭空说着微转了视线,一下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眼。目光交错间,两人都下意识的迅速撇开。气氛瞬间显得慌张局促。那头说什么她也没了心思细听,只是有些敷衍地应着,等对方说完再见。
她才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来得及交代。声音便又软下来,对着电话急道:
“老公,等下。”
“。。。。。。”
“你待会儿出来再拿把伞吧,我怕等等又开始下雪。”
她说得很轻,显然并不愿让人听见。
孙显新站在原地,那些话一字一句极清晰的传入耳朵里,一下竟觉得长久以来悬在心上惴惴不安的石头终于尘埃落定。
直到她走进,抬头对自己说话,他才放松了表情: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不用麻烦你送。等司机到了,把车尽快开走就好。”
她说得很客气,也并不排斥疏离。
真的就像是因那辆挡道的车而偶然相识的陌生人,从未发生过交集。
今年冬天下了第一场雪,整个城市就像披着厚重的灰色大衣。
电台里的新闻讲着最近几天空气污染指数近乎爆表,夏阳下车的时候裹紧了身上的白色羽绒,呵出的气便迅速绒进那团雾里。出门那刻还不信邪的将口罩扔在玄关的鞋柜上。现下便后悔了。
她绕过一排厂房,走进拐角处稍高的大楼里。
周末的楼道安静而冷清。顶层的那头更是静默得出奇。
婉庭空推开最里间的玻璃门,便传来孙显新不高不低的声音。
男人见她进去了像是没看见。依旧指着桌上的一叠纸,对着屋里的那个女人说话:
“我看我每天也不用做别的事,净来帮你改表就行。你是不是该每天发我工资啊?”
他讲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眉眼却冷得很。
那个女人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了一截。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等财务重新抱着桌上那叠纸出去,夏阳才笑道:
“火气那么大做什么?”
孙显新却头都不抬地接口:
“我没那么多表让她练手。这种事做错一次能通融,做错二次还放过,不识趣的就会当纵容。”
夏阳抿抿唇。看他说得认真。憋着嘴小声埋怨:
“好凶。”
他显然听见了,这才从一堆报表里抬起头,整个表情缓下来。唇角微微勾起。整个人稍显温和了些。口气也和方才的冰冷阴郁相差甚异:
“先坐沙发上等我下。想想晚上吃什么。”
夏阳依言坐下,刚想开口,他桌上的电话又突兀地响起。孙显新接起来,听了几句便沉着声音:
“指标数据不是凭空捏造,是根据去年的数据推算出来的。今年所有人的业绩考核都会和结果做捆绑,对每个人一样,都会有困难。”
“现在人人头上一把刀。开了年所有指标都上去。厂里所有销售,所有市场现在都是这样的考核标准。如果你一个人无法达到考核标准,总指标没有完成,同部门的人也会跟你一样遭殃。”
“。。。。。。”
“我已经让市场再多谈几个大渠道进来,你自己这边再跟紧些,指标不是没有可能完成。奖金公式你也看见了?指标大,奖金阶梯也很大。”
“。。。。。。”
“所有部门同事会想办法帮你一起达成目标。但你首先自身要有信心。明白么?”
“没有试过就说自己不行。不是亏了自己?”
夏阳窝在沙发上听着他的循循善诱。等他劝解完一番,挂了电话。才笑着出声:
“孙总好耐心,当你的员工真是福气。”
他对她的不正经一点不介意。反倒推开手头那些订单合同。靠在椅背上。声音闷闷的:
“说我凶的是你,说我耐心的也是你。真是一张嘴两层皮。”
夏阳眨了眨眼,回道:
“怎么不说你变了又变,让人措手不及又看不清呢?”
她说的时候眸子望向他,像是在等着他接话。
孙显新却冷着嘴角:
“我还有什么好琢磨?烂胚一个。你应该很早看清才对。”
这样的答案最符合他的逻辑。也最符合实情。却总叫人寒心。
她垂眸;索性避开打太极式的话题。重新开口道:
“庭空回来了;见过了么”
她的语气微淡;听来有些漫不经心。
孙显新却不答反问:
“你见过了?”
夏阳摇头,继续道:
“听说是和男方领了证,回来办酒的。”
他了然点头,口气平淡:
“那挺好。”
她极仔细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副冷然的表情里看出哪怕片刻的停顿或惊奇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收拾了桌子,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接着问道:
“想过吃什么了?”
夏阳抬手替他拍去落在大衣袖口处的尘埃。随口说着:
“东川路上有家日料。。。。。。”
不想却被他打断:
“庄智勤说晚上来山庄。倒是很久没上去泡过了。不然就一起吃一顿?”
夏阳一听,气得都有些说不出话:
“你这都想好了,还在那问我?”
他侧头,微勾起嘴角:
“你不愿意?那我们换别的地方。”
“。。。。。。”
…
按婉庭空老家的习俗,男方上门提亲,女方收下聘礼。是要摆酒的。
此时的婉庭空穿着红色旗袍坐在自家屋里。外头热闹的很。奶奶在楼下和一群宾客闲聊。
方才张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