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网上有很多人在寻找异性合租,原来要的是互补、谦让和一点点距离,而同性之间往往是很难拥有这些的。
我和果冻就这样快乐并合租着。
说实在的,虽然我向往开放的思想和举动,事实上我在选择合租时也的确做出了比较Open的举动,但我是“敢做不敢当”的料儿。若有人问起我现在住哪儿,一般我会简单地以跟人合租搪塞。好在我认识的人里,还没有人问“合租者是男是女”的问题,若是再三盘问或者进行实地考察,我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掩饰才好。
基于自我保护心理,我从来都不会带朋友、同学或是熟人到我和果冻合租的“家”里来,以免造成误会,影响我们的生活。果冻也是。我们不希望被人注视,只愿过着不被打扰的日子,这样显得比较惬意。
随着合住时间的增加,我对果冻的了解也随之增加。但是果冻现年几何我仍不甚清楚,也不好意思问,应该跟我差不多吧!反正人家正值青春年少荷尔蒙分泌过多,脸上青春痘就是明证。
不过,这家伙的确挺好玩的。最近他在热心朋友的介绍下,一天到晚忙着相亲,注意,是“相亲”,俗称——找对象!并且应我的要求,每天晚上回家还得向我通报最新进展,我常常被他的“奇遇”逗得开怀大笑。
不过,这对我的生活也有了一点儿小小的影响:果冻要洗的衣服,尤其是白衬衣明显多了起来;晚饭后,果冻总会衣着亮丽、西装革履地跑到我面前,向我咨询有关他的形象问题。这样有趣的“影响”也就算了,最无奈的是我接电话的权限在无形中受到了限制,准确地说是我主动放弃了接电话的权利。现在,80%的电话都是女孩子找“陈果”的(果冻网络生活外的真名)。我的朋友圈子不广,所以找自己的真正是少之又少,每每拿起话筒发现不是找自个儿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是好。
有趣的是当我接到电话,再转手递给陈果时,她们第一句常常要问:“刚才接电话的女孩子是谁?”
这时候,果冻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假装若无其事地回答:“堂妹”、“朋友”、“同学”、“收水电费的”……
一方面我不想坏了果冻的终身幸福,另一方面我又实在不忍心自己被人家一本正经、唇红齿白当着面说是“收水电费的”。从此以后,任电话在离自己一尺不到的地方声嘶力竭也绝不动它,接线员这个重任自然就落在了果冻的身上。事实证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事情坏就坏在这里,我日后终于尝到了不接电话所造成的恶果。
可以说,这跟我的“瞒报军情”不无关系。当初,为了避免造成误会,我一直都没有把果冻是男孩子的事实告诉王鹏。王鹏是我的男朋友,高我两届,半年前被公司派到新西兰进修去了。果冻也是他的网友,只是不是很熟识,而且也不知道果冻是男孩子。因为当我发电子邮件告之跟果冻合租时,这家伙居然没有反应——也许,他以为我是跟女孩子一起住吧!我也懒得去解释,就让这家伙蒙在鼓里,且让我过几天太平日子吧!
他出国的这段时间我们在网上继续谈情说爱着,时空并没能阻隔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不得不承认,网络节省了很多大洋两岸情侣的电话费。
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果冻是男孩子的事实终于还是在某个风高夜黑的晚上被王鹏一个越洋电话给暴露了出来。
唉,可怜的我没有果冻好运,因为王鹏的电话是在凌晨两点半打来的,你说,这么晚自己的女朋友房间里有位男生叫我如何解释?难不成也睁着眼睛说瞎话,将果冻称为收水电费的?朋友?同学?似乎有些不妥,晚上没有收水电费的,朋友、同学也绝对不会在深更半夜闯入闺房,除非其中另有隐情。
我迷迷糊糊从果冻手里接过电话,听到王鹏的声音冷得像太平洋里的冰山,心情也如撞了冰山的轮船,一下子沉了下去。
王鹏一个劲儿的质问我刚才接电话的那个男人是谁?惨啦,这回误会大了。于是我顾不得替王鹏节省电话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头到尾耐心细致地解释起来,并且不顾脸面地把果冻拽来“验明正身”,表示没有任何欺骗男朋友的行为。
最后,王鹏终于相信了他应该相信的一切,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力劝我另觅住所。“一只小羊单独自在地在草原上生活比跟一只不知道是牧羊犬还是狼的家伙做伴要安全”,这句话成了他最有力的理由。对此,我无话可说,这事换了谁都不会放心,他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我能够理解。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就让我感觉有些可气了,为了促使我早日搬回宿舍,王鹏居然搬来了我妈当说客(我猜的,除了他,还有谁会跟我妈打电话说这事啊?再说了,也没人知道,我捂得这么紧),挑唆得我妈居然跑来查看,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弄得我好不尴尬。好在我态度诚恳,事实也摆在眼前,老妈才没怎么为难我。
更可恶的是此后不时会有关系不错的人跑来“小心求证”,我和果冻合租的事情一时间在我的朋友圈子中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弄得我简直无脸见人了。对此情况我无可奈何——解释是越描越黑,不解释心里又不平衡——只好选择了沉默。
说实在的,别人怎么看也只是流言,我最悲哀的还是男朋友对自己的误解。他的担心和怀疑根本上来说就是对我的不信任,也就是对我们感情基础是否牢固的怀疑,这让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说实在的,虽然我是个比较新潮的女孩,但我绝对不会做出背着男朋友与别的男人同居这等勾当,他,明显不了解我。这让我有些怀疑选择这个人是否是个明智的决定,也许是一直以来我并没有认清他的本质!但我的确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而放弃苦心经营长达两年的深厚感情。
我一直认为,在这个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广州,异性合租原本是一件不伤及任何人利益的私事,现在竟然成了无数人津津乐道的谈资。我开始接受很多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莫名其妙的询问,心里在肿胀并疼痛着。说实在的,如果没有他人好奇的关注,我和果冻肯定能够开心并不被打扰地合租下去,可是现在原本平静的局面被彻底打破,恰如平静的湖面被淘气的孩子投入了许多石子,激起的阵阵涟漪让我们再也难以找回最初的那分纯净了。特别是当有些人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时,我的心里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更过分的是,有人开始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
“喏,听说那个女生跟一个网友同居了!看,人家多开放!”一个女孩子笑嘻嘻地跟同伴嚼舌头。
“嘻嘻,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晚上有好事啊!”
……
他们的语气中满是暧昧与猥亵,我的心里气恼至极,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这才深刻地体会到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滋味,而我的感觉是现在自己即便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了。
心里实在堵得慌的时候,我会毫无理由地将果冻当出气筒,把所有的怨恨全都撒在他的身上。而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我心中所有的怨气,不解释也不辩驳,也许他知道我心里不好受,所以选择默默承受这一切吧!现在想来,是我当初太任性,不懂得体谅果冻,其实他的心里也是苦的。
我说这话是有根据的,当我左窜右跳应付着各方面人的日子里,果冻的日子也不好过,两个月走掉了三个本可以成为女朋友的候选人——因为没有女孩子像王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尽管王鹏也劝我不要异性合租,但他至少相信我和果冻之间是清白的),找对象的事只得搁一搁了。
看情形,果冻好像比我更惨,在朋友们面前解释跟我只是“同志关系”时还要背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黑锅。纵然我跟果冻之间纯洁得如同冬日里的初雪,但在跟我们没有相同经历的人眼里,我们永远是“暧昧”的生动注解。
因为心情郁闷,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虽然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可我们好像已成陌路人一般,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他不再向我诉说自己的经历,而我也再没有开怀大笑过……
我们不被打扰的生活无法继续下去,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瑰丽而不现实的梦,只能在梦想和小说里实现,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拥有的——我不得不承认。
于是,在一个天很蓝、云很白、阳光很灿烂的星期天,我跟果冻静坐在我们那间他粉刷过墙壁我擦洗过无数遍地板的小客厅里,默默商谈着“分居”事宜,也想着各自的心事。果冻的心态跟我一样,有些无奈,有些留恋,有些不得已,就好像跟大学同寝室的室友分别时的感觉一样,无言而不舍。
“我看,为了你好,我们还是各自回营吧!”果冻终于还是憋不住气,主动提出了“分居”的建议。
“我——”我哽咽着,随即说:“好!”
“我们还是好朋友!”果冻极力安慰着我,“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世俗的观念扼杀了我们有限的自由,请你不要悲哀!”
“我知道!你也要保重!”
我们终于还是妥协了。
过了五天,我搬出了跟果冻合租的小窝,而果冻则不知去向,从此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网络世界里。也许他为了保护自己藏起来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思忖着。这样也好,不是说“相见不如怀念”吗?如果彼此能够在心里为对方稍作牵挂,那也是好的。
听说我的合租生活分崩离析,高兴的人也不少,至少家人和男友就是无比快意的,可是只有我自己的心里知道,其实这个决定并不是我心所想,一段原本快乐的合租经历被他们无情地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