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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夜,燕王寝宫。
独孤无烈心事重重。十几天前收到云岫出从晋国朝阳城辗转传回来的消息,说晋军已经偷偷越过伏越山脉包围了燕国的门户──伏越关后,局势就突然急转直下,变得让他无法控制了。
先是伏越关失守,十万燕军在突围时不知所踪。是已经侥幸突围成功还是被晋军全歼,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清楚地知道,唯一被确认了的倒是燕军主帅、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儿子──果亲王独孤宁参在突围时不幸被流矢射中毙命!证据就是至今仍被晋军当作战利品般炫耀地挂于叶城城墙上的宁参的尸体。
主帅尚且如此,其它人的命运就可想而知,虽然还没有确实的消息,但实际上朝廷上下对这支燕军中的主力已经基本不抱任何希望了……
伏越关一失,通往京都的大门已经彻底向晋王轩辕哲敞开!富饶的关中平原上千里土地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过不了多久轩辕的大军必然就将兵临城下。?
这几天京都城里人心惶惶,有点门路的百姓都已经准备出城逃难,世袭贵族、王侯公卿更是纷纷要举家迁移,整个京都城一副树倒猢狲散的惨状,就连独孤无烈自己,也已经将迁都提上了紧急议事日程,至今还商议未决的是将都城迁向哪里。?
独孤无烈是个守成天子,在位几十年虽然和晋国也时常打上一些小仗,但只要能稳稳扼守住伏越关这个天堑,就基本上不用担心晋军真的会打进来。前几个月虽然伏越关在晋军的进攻下连连告急,但独孤无烈并没有太担心,反而利用这个机会如愿以偿地将云岫出召回到身边,并把自己属意大宝的皇三子宁参扶上了前台。按照独孤无烈的计划,只要宁参在伏越关将晋军击退,回到京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立为太子。太子位一定,其它几个儿子争无可争,而他自己也可以跟这一生最想拥有的那个人过上几年安稳日子。
可是事情却开始变得不一样。
云岫出是回来了,但回来的他却与五年前离开时截然不同。五年时间让他羽翼已经丰满,就像一只急欲展翅!翔的雄鹰,再也不会满足于独孤无烈一个人的怀抱。?
云岫出不是没有野心,这一点独孤无烈很早就看了出来。一个像他那样聪明骄傲的男人,也不可能没有野心。只不过他一直隐藏得很深,以至于独孤宁耳与他相处十年居然没有发现,但独孤无烈不同,独孤无烈一生都处于权利斗争的中心,所以他还是很早就有所察觉。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有着这样的野心,独孤无烈会毫不迟疑地将他处死。可是轮到云岫出,他,虽然心里一直有所戒备,但要下杀手却完全做不到……
想到这里,独孤无烈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回头看向御榻上刚刚和他缠绵过的女人,有着和云岫出相似的脸庞,这就是他宠爱她的全部理由。可惜,也仅仅是相似而已,谁也不可能模仿出像云岫出那样的风骨与神韵,倾国倾城的容貌,超凡脱俗的气质,坚韧刚毅的心灵,脆弱敏锐的情感,还有无人可以企及的智慧与狡黠……就是这样的云岫出,十年前已让他无法抗拒,甚至为他舍弃了一直钟爱的儿子宁耳。可是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肯回来,独孤无烈却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自己渐行渐远!
云岫出的身边,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独孤无烈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可以用极端的手段逼云岫出回京都,也就不会甘心眼看着他落入另一个人的怀抱,所以他当机立断地决定将宁参的妹妹十三公主嫁给风星野,并且在被轩辕哲挟持为人质时,他也毫不迟疑地决定了就让云岫出代替他去吃点苦头。
翅膀硬了想要飞的人,总是需要接受一点教训。
所以当他一口说出要岫出代他做人质的时候,岫出虽然笑得灿烂,但眼底那抹受伤的痕迹仍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对此,他没有后悔,他觉得这是云岫出想要跟他撇清关系需要受到的惩罚,他甚至心里还稍稍有些感觉痛快。?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岫出当时已经中了毒,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他也没有想到挟持他的那个车才会是晋王轩辕哲;他更没有想到岫出会因为母亲的原因没有能从伏越关回来,而是真正落入了晋王手中。所以等独孤无烈开始后悔的时候,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
初夏的夜晚异常闷热,眼看会有一场暴雨,独孤无烈烦躁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想开窗透透气,却意外地听见大殿外有低低的喧哗声。
“怎么回事?!”他不悦地斥责,天知道他已经够烦的了,眼看着晋军即将兵临城下,可至今朝臣们仍然决定不了将都城迁往哪里。本来如果与银雪城的联姻顺利缔结的话,新都向北迁往银雪城附近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以现在他与风星野之间这样尴尬的关系,再向北迁都就不合适了。但如果向南迁都……南方的国力本来就要相对薄弱一些,如果晋王继续南侵,恐怕到时依靠南方的力量不足以对抗啊!向南迁都怎么看都只能是暂时偏安的权宜之计。想到这独孤无烈不禁对至今下落不明的云岫出有了几分怨忿,如果不是他一定要跟风星野搅在一起,他何至于这样被动!
问了半天,屋外迟迟没有人应答,这对独孤无烈无异于火上浇油,正要雷霆大发,门却“吱……”地打开了。
“这晚了父王还未休息?”随着柔和的语声走进一个人,素色的儒衫更衬托出尘的清雅,轻浅的笑容如和煦的春风。
独孤无烈双眸一亮,惊喜地想要将来人抱进怀中,向前走了两步,却猛地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脸色渐渐发白。
“啧,啧……”来人漫不经心地感叹着,“父王还真是无情啊,我好容易才死里逃生地回来,父王连一个安慰的表示都吝惜么?”说到这儿,侧耳听见卧榻上传出轻柔的呼吸声,释然一笑,“原来是父王的新欢啊,岫出没有打搅到父王吧?”
“云岫出,”独孤无烈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冷冷地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如您所见,当然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云岫出耸耸肩,浅笑依然,讽刺的味道却更加浓厚。
他说得笃定,独孤无烈却开始慌乱。燕王居住的正承殿,本就是整个王宫防卫的中心,再加上一个多月前居然被轩辕哲带人突袭进来劫持了燕王,防卫的严密更是又加强了不止一倍。虽然自己的正承殿云岫出以前经常都会来,但也决不是在这样的深夜,不经通报,不经允许,就能让他轻轻松松走进来的!
能做到这样只有一种可能,独孤无烈虚着眼睛,凝神紧紧盯住神情自若的云岫出。宫廷政变的戏码他见得多了,却从没想到会这么快落在自己头上!
可是──没想到是一回事,没做准备就是另一回事了,身为燕王,他无时无刻不得不比别人多做一手准备!
“来人!”一声暴喝,从大殿四周飞身闯进四个黑衣侍卫,将云岫出困在了正中央。这是独孤无烈最后的底牌,四个从未显身的影卫不到万不得已他决不会召唤。现在殿外的情形不明,但可以想见应该是在云岫出的掌握中,如今之计惟有出其不意地一举控制住云岫出,才有可能翻盘。“云岫出企图谋反,给我将他拿下!”?
命令下达了,四个影卫却没有动。
独孤无烈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脚有些发软,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感到一个无边无际的罗网已经将他牢牢地缚住!
“大王,出什么事了吗?”在床上一直熟睡的女人终于被吵醒了,揉一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撑起半个身子,娇柔地问道。
独孤无烈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实在没有心情搭理。?
云岫出淡然一笑,对四个黑衣影卫命令道:“你们先把她带下去吧,我和父王还有事商量。”
这次黑衣影卫的动作很快,用锦被顺手将女人一裹,挟在腋下就退了出去,空荡荡的正承殿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自己一手挑出来的黑衣影卫听话退出的背影,独孤无烈明白自己已经输了,不过,至少他想弄明白自己是怎么输掉的。从云岫出秘密潜回京都,到策划政变,再到解除了自己的全部禁卫,他竟然都没有听到一点消息,一点声音,一点动静。这,几乎就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呵,这四个影卫是父王最近才挑选出来的吧?就连整个王宫禁卫,也是父王不久前才重新更换过的吧?”云岫出一边回答,一边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正承殿里的布置他很熟悉,所以不怕找错地方,不过,他却恰好坐在了以前只有独孤无烈才能坐的椅子。
“以前的那几个影卫的确对父王衷心耿耿,不过在轩辕哲袭击您时,他们不是已经全都死在了轩辕哲手里吗?”他含笑反问,“这一次挑选影卫,虽然最后人选是父王您亲自决定的,不过……不论您选谁都一样,因为所有的候选侍卫都是我的人。”
“怎么可能?我特别注意过他们的出身,而且那时你不是已经──”云岫出的话太过惊人,独孤无烈一时无法相信。??
“我已经被轩辕绑到伏越关了是吗?父王,如果我当时人在京都,您还会这么大意吗?”他反问,“让我们把话挑明吧,父王您什么时候相信过我呢?没有,虽然您是为我舍弃了宁耳,不过您也一直在防着我,不是吗?如果这次不是我‘凑巧’被您‘委以重任’送轩辕哲出关,您在部署禁卫时就会更慎重许多吧!而且您有没有想过,无双堡在我的苦心经营下,为什么实力看上去差了银雪城这么多?那就是因为有很多人我从来没有将他们的身份公开过,所以您当然发现不了他们与我有什么联系。告诉您父王,不仅您这次候选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