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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在即,华北军司令部里一派忙碌的景象。
军长办公室里,陆致洵正在檀木雕花的桌前批着公文。桌子上的公文已经堆得跟小山一样多了。屋子的墙上挂着一张全国的军事地图,另一面墙上挂着一只西洋自鸣钟,钟摆滴答滴答的来回晃着。
严正抱了一大堆的公文进来,见桌上实在没有地方放了就先放到了一边的茶几上。 严正跟随陆致洵多年,最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筹谋,欲成大业。可是此次出兵西北,是千载难逢立功的机会,他却以第四军刚刚结束陇南的战事不久需要整修军队为名,没有参加此次攻打西北的联军。
他想起陆致洵早上叫他留意大公子,道:“军长,大公子他刚刚回来了。”本来大公子昨日参加完晚宴就回了军部的,谁知今天一早陆敏正和陆致洵到了军部却没有看到陆至熠的人影。
“你知道他昨日去哪了么?”陆致洵知道自己的大哥一向好色成性,多半假借公事之名,又去了哪里风流。可是万一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叫严正留心。
“昨日去了哪到是还不知道,不过听说大公子最近跟电影明星赛露露走的很近,前些日子还给她在落花胡同买了一幢小洋楼。”严正是陆致洵的副官,还是陆致洵底下的情报局和侍从室的顶头上司。所以对陆至熠平日的去想也是知晓的。
“他现在人呢?”陆致洵知道自己的大哥虽然好色,可是大战在即,明知道父亲随时回来军部,还闹出这样的事来,他的大哥毕竟不是傻子,只怕没那么简单。
“总司令叫去了。”严正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陆至熠被陆敏正叫去。
“正好,我也有事去找父亲。”陆致洵说着起身出了门。
总司令办公室。
陆敏正刚冲陆至熠发了一顿脾气,大战在即,他居然还有心思跑去玩。陆至熠立在桌边小心的道:“父亲,我也是想着这次出征一去就是大半年的,所以…。”
“等你凯旋归来,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你现在身为联军总司令,你叫我怎么放心?!” 陆敏正皱着眉头,他一向偏疼这个嫡子,陆至熠的生母是他的发妻又死的早,他心中难免有愧疚,一心想要这个儿子继承自己的大业。但如今的情形却是陆致洵屡建战功,在军中的声望也越来越高。此次他任命陆至熠为联军总司令,也是希望在这一战里他能立下大功,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江山交给他,可是他竟然在出征前夕还跑出去玩,是在是叫他痛心。
陆至熠知道父亲是生气了,说什么别的也无意,道:“父亲您放心,我一定拿下西京,为您打下这半壁江山。”
陆敏正听到这句总算有些欣慰,对他道:“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打下这半壁江山!”
陆至熠一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由的欣喜若狂,表面上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陆致洵刚想敲门,听到这不由顿了一下,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
外面已经是正午了,六月的太阳本该是最好的时候,明而不灼,艳而不燥。可是偏偏起了大风,树欲静而风不止,连同这阳光也在风里破碎开来。
陆致洵站在墙上的地图前,右手轻轻的抚摸过地图上华北军势力范围的边界,又拂过西北军的地方,最后停在了华东军的都城——金陵!口中喃喃到:“天下。”
人人都只知道陆致洵是总司令的二公子,可是没人知道他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虽然他的母亲如今是陆夫人,可是当年不过是陆敏正的二姨太,大夫人在世时更是受尽了欺辱。他从小就处境尴尬,陆敏正对陆至熠又是极为偏疼,若不是他这些年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父亲也不会让他做了这个军长。
而今他虽然他名义上与大哥是同级,可是第四军仅有四万余人,这于他大哥的二十万军队根本无法抗衡。他深知大哥为人自私贪婪,又没有容人之量。一旦大权在握只怕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有些东西不得不争。
他还记得,七年前他刚从国外回来,本无心军务,一心只想和心爱的人双宿双栖。可惜,他最终却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不住。那时他才明白,只有拥有了最高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发誓,总有一天要打下这江山万里,总有一天!
稚子心计
六月的午后,墙里墙外处处阳光明艳,夏天的味道渐渐浓了。花园的喷泉上,白色石雕的丘比特挥着手里小箭,喷泉反射出的七彩光影。阳光带着鸟鸣、透过白色的窗纱,投进一室明媚。
这是一间玻璃顶的日光室,微雨偶然路过,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决定走进去看看。这日光室本是供人休闲的地方,一派田园风光,中间放着一张藤椅,周围种满了各色花卉,都是极其名贵的品种。
奇怪的是在这日光室之中还有一个水晶的玻璃罩子,罩着一盆兰花,上面留了两个圆形气孔。微雨并不懂得花卉,想着那必是极其名贵的品种吧,这样小心的照看着。那罩底的侧面用朱砂写着“渊蝶”二字,也不知是它的品种,还是这花的名字。那字迹娟秀清丽,似是女子的笔迹。那“渊蝶”五叶宽阔,分窠唇瓣,缀有深紫色晕块,内幅中央缀有暗紫色竖。绿色的花苞如拳大小。她虽不懂得欣赏这兰花,却也觉得它十分的好看,虽然还未开花,可那茎叶间的紫色,静谧幽然,直看的人欢喜。
章有武走了进来,恭敬了行了军礼道:“二少奶奶,给顾晴小姐的信已送到。她本来想直接过来见您的,但陆府女眷不许私自见客的,所以顾晴小姐说在老地方等你。”
微雨知道顾晴说的老地方是她们以前常去的一间茶楼,那茶楼正对着燕京大学的校门,平日里去的也都是些学生之类。因为陆夫人和沈惠珊都出门去了,所以她也没人可以报备的,所以叫章有武备了车子准备出门。陆清清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听见微雨说要出门也非要跟着去。微雨见她那样子也拗不过,想着反正顾晴也不是什么别人,于是就一同带了去。
微雨没想到出个门还那么麻烦,章有武安排了两辆车子,她跟陆清清坐一个车里,后面的车子里坐满了侍从室的人,负责保护她们。
到了茶馆,微雨实在不想惹什么麻烦,反正茶馆里都都是些学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叫侍从们都在楼下等着,自己领了陆清清上去。
顾晴一见到微雨,惊喜的拉住她的手,随即想起什么又甩了她的手,带着怨气道:“你还当我是朋友么,连结婚这样的事都是事后才告诉我!”顾晴一接到微雨的信,又惊喜又生气。短短几个月,微雨居然就嫁人了,而且还是嫁给陆家的二公子,这让她实在是没想到。
“我…我也是” 微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顾晴见她那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好了好了,我知道陆家不比寻常人家。我也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跟你生气。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嫁的是陆致洵,难不成是在山上的一面之缘起的因果。”
“自然不是。”微雨苦笑。哪里有什么缘,不过是交易而已。
顾晴见她身边还带着个小女孩,这是才想起来问:“这是谁啊?”
“是陆致洵的女儿。”这陆家的一举一动,都是北平城里的大事,陆致洵的这个女儿顾晴也早有听说,并且听说陆致洵当年跟妻子感情很好,这么多年一直未娶。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娶了微雨,但也知道俩人先前是不认识,不免为微雨担心。
顾晴看了陆清清一眼,结果正对上陆清清的眼神,凌厉逼人。顾晴本来就是不管不顾的人,她才不管陆清清是什么陆家千金,谁让她小小年纪就用那么咄咄逼人的眼神看她,她故意瞪了回去。
陆清清转头望了一眼楼下的街上,人流熙攘,很是热闹。
“我要上街去逛逛。”
微雨无奈的超顾晴笑笑,顾晴正纠结有些话不好当着这小鬼说,正好让她逛去,自己可以在一边跟微雨说些悄悄话。三人一同来到了街上,侍从室的车子远远的跟在十步之外。
陆清清跑到街对面的一个搓泥人的小摊上看热闹,顾晴拉着微雨到一边:“你不至于吧,出来喝个茶,也这么多人跟着。”
微雨笑了笑,指指陆清清:“这不是有个小公主在么。”
“哎,我真不知道该替你高兴,还是替你担心。”顾晴微微摇了摇头。
“担心什么。”
“我也是大户人家长大的,我知道大户人家的日子有多难熬。何况还有那么一个孩子,我刚才见那孩子的眼神,满是敌意,我看你还是小心点的好。”顾晴是真的关心微雨,在北平,微雨就这么一个好朋友,而反过来说脾气古怪的顾晴也就微雨这么一个朋友。
“我知道。可是孩子总归是孩子。”微雨不是不知道清清对她的敌意,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很清楚,但是她到底觉得清清只是个孩子,总不能放在心上。
微雨看见隔壁的一个摊子上有许多西洋的玩具娃娃,想着清清一个小女孩应该会喜欢吧,于是招呼清清过去看看。清清本来还在泥人摊前,见微雨招呼她过去,本来眼里流露着一丝不悦,见不远处有辆人力车跑来,眼珠一转,答应了一声就跑了过去,却不是冲着玩具娃娃摊位,而是冲着那人力车。那人力车本来速度就不算慢,见一个小孩向自己冲来,连忙调整方向,向另一边避过去。微雨大急。车上的侍从也看到了,连忙下车。清清见人力车没有撞到自己,故意一下子摔在地上,手肘上擦破了皮流了血。微雨连忙上前将她扶起,陆清清却大哭着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直到侍从室的人上前将她扶起。侍从室的人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陆致洵那边先不说,单是陆老夫人最疼爱这个孙女,也不会放过他们。微雨也顾不上顾晴,连忙跟着上车去了医院。
顾晴将一切看在眼里,想着微雨以后的日子只怕真的不好过,连小小的孩子都有这样的心机。可是她到底帮不上什么,只能兀自叹气,希望微雨不会有什么大麻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