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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正战战兢兢的站在那,可就是不开口。他再无耐心,冲过去抓着严正的衣襟将他按在墙上:“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竟然跟我耍这种把戏!你到是说不说?”
严正知道避无可避,犹豫再三,还是只好交代:“您还记得您受伤那一日么?。。。。。。我没想到会在战时医院见到夫人。当时,她正在替人包扎伤口。一听到是您受伤,她几乎从轮椅上摔下来。后来听说您血止不住,哭着抓着您的手,一起上了转院的车子。。。。。。”
“她。。没有走?”原来那一切不是他的梦,留在他掌心的温度,是真实存在过的。旋即他喝道:“那。然后呢?!”
“然后。。。直到确定你平安了,夫人就离开了。”
“离开!你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他们是傻子么,怎么能让微雨就那样离开。
严正无奈地道:“不是我没阻拦,是夫人执意要走啊。”又道:“夫人还交代,司令若问起她的近况,就说一切安好。”
“那你就不会派人跟着么?”他好后悔,若不是怕她还在生气,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跟她通,又怎么会到今天才知道这些。
“我当时是派人跟着夫人的,可是夫人好像故意摆脱我们,所以就跟丢了。”
“跟丢?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你们居然也会跟丢?!。。。。”这样的话,鬼才会相信。
“我。。。对不起,司令。”严正实在找不出更可信的理由,多说多错,只好闭嘴。
陆致洵甩开严正,吼道:“你还不快派人去找!”
严正已经逃窜似的退了出去,好险,他简直是死里逃生。司令刚才的眼神,太可怕了,简直要吃人一样。这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一个人呢?何况。。。。。。。他抓了抓头皮,只好去找章有文商量。
陆致洵独自在房间里,静静的回想。他昏迷的时候,她真的就在他身边。那一切,原来不是他的幻觉。她握着他的手,哭着对他说:“致洵,你要活着。。。”他从来不敢奢望,在他一次次伤害了她之后,她竟然。。。还是爱着他的。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一个女人肯为自己落泪,更让人觉得幸福了。
严正和章有文派出了大量的军力,地毯式的找了三天三夜,整个金陵城都快被翻遍了,依旧没有微雨消息,却意外的抓到了躲在民居里的宁远昇。自从顾晴逃跑,微雨被陆致洵所救,山本健一就遗弃了宁远昇这颗再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宁远昇蓬头垢面的被抓到了陆致洵面前。陆致洵拔枪对准了宁远昇的眉间,要不是宁远昇向长崎岛国的人告密,将谭琨的死讯提前公布出去,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控制华东军,就不用跟谭月华订婚,如今也不会跟微雨分别。想到这,陆致洵怒从心来,啪嗒解开枪的保险,食指就要扣下去。他忽然想起顾晴临终的话,微雨是答应了她的,他亦是答应了微雨的。他不能杀宁远昇,他不能再叫微雨伤心了。他拿着枪的手缓缓垂了下去,厌弃的道:“先关起来吧。”
翌日,陆致洵向全国登报声明:“谭月华在金陵城危之时,不顾军令逃走,不义不忠,故与其解除婚约。”经金陵一役,华东军各部早已对陆致洵忠心不二,即便与谭月华解除了婚约,也不会动摇他在军中的地位。而他之所以赶着发布这一则消息,是希望微雨能够看到,能够因此出来见他。
可等了许多天,微雨始终没有出现。谭月华却在看到报纸的第十天赶回了金陵。她知道今非昔比,没有如往常一样对陆致洵大呼小叫,而是面色平和的道:“凤凰山官邸终究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我想住在这里。”
陆致洵瞥了她一眼:“你要住这,我也不赶你。但你若再惹出什么事端,我定不饶你!” 他说后半句的时候,目光阴冷的盯着谭月华,当是一种警告。
他阴冷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谭月华。为什么所有人对她,皆是这般冷漠无情。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爱过她,疼过她。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就死了,他的父亲本来就嫌弃她母亲,所以对她更是不闻不问。她一个女儿家,却从小被父亲扔到军中,任她自生自灭。她好像生长在墙角的一株杂草,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甚至连阳光也照不到她身上。所以她必须要往上爬,要爬到光芒万丈的最高点,俯瞰众生。
金陵西郊的一处僻静院落,初一正扶着微雨练习走路。微雨“哎哟”一声,又跌坐了回去。初一道:“小姐,你的脚怎么还是不见起色,都怪您当初非去战时医院,耽误了治疗。如今可怎么办啊?”
微雨却平静的笑笑:“你看金陵一役,死了多少人?我们能够活着已经很幸运了。何况,我这脚又不是永远不会好。”她低着头,轻轻揉了揉酸疼的膝盖。
院子中央摆着一张藤椅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摊着几天前的报纸。初一瞥了一眼报纸:“小姐,总司令都解除婚约了,你为什么不回去呢?”
微雨怔忡的望着中庭的那株桃树,不是开花的季节,桃树上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她无力的开口:“你不明白。很多事,不是过去了,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一个被遗弃过的人,哪里还有勇气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她可以接受他的过去,接受往日的种种。可是她不能接受,有一天,为了那些所谓的江山前程,再一次被遗弃!如果是那样,她宁可在思念里,一个人孤独得沉沦下去。
夕阳西下,藤椅和茶几的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想起那些日子在这院中的光景,她还是不由的会心一笑。虽然那时候他们被软禁着,虽然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可那时候,他们的心紧紧的连在一起,倾心相爱,黙然相偎。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人生若停留在那一刻,该多好。
可惜,都已经过去了。
那一天,当渡轮即将开动的那一刹,她突然变得六神无主,慌乱不安。她知金陵这一战凶险非常,若是此时走了,万一天人永隔,那。。。。。就算再怨他,再恼他,她的心还是骗不了自己,她依然爱他。。。。深深,深深地爱着他。
终于,她还是让船员将她扶了下来。陆致洵的背影,一步三停,却到底没有回头。明白他也是一样的挣扎,一样的痛苦。她多想开口唤他,可是就算他回了头,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留在他身边,他们的心也已经相隔天涯,甚至比她初见他的时候,还要远。
发生的已经发生,过去的也已经过去,她只能往前看。她想为抗战做一点事,于是凭着在大学里学到的一点医学常识,她加入了战时医院。起初那里的人见她行动不便,自然不肯答应。可是她再三请求,别人见她如此执着,又的确是缺人手,就答应了。
当她听到总司令亲率士兵上城楼督战的时候,她的心揪的紧紧的,生怕他出什么事。可是她越是害怕,最糟糕的情况越是发生了。当他满身是血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几乎晕厥。而医生说他血止不住,她不不顾一切的跟上了转院的车。一路上,她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泣不成声。
直到终于确定他平安,她一颗心才平静下来。她忍不住轻抚着他的脸颊,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脸上的轮廓,深深的刻在她的心里,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描摹。他看上去有一些憔悴,还有一些削瘦。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在梦中尤皱着眉。
知道他快要醒了,她却突然退却,逃也似地离开医院。她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凝视着他,却无法面对醒来后的他。千言万语,都无从说起。她和他之间已经隔了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只剩下无尽无止的悲伤。
所以,她嘱咐严正不许告诉他实情,然后来了这里。
“夫人,我来看你们了。”严正出现在院门口。他们那样训练有素的军人,哪里会真的把人跟丢,他只是遵从夫人的意愿罢了。所以搜查的事,他也完全是在演戏。
微雨见是他,含笑着道:“你来啦,没有将我在这里的事告诉他吧?”
严正叹了口气道:“哎,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骗司令,要是他哪天知道了真相,非掐死我不可。”
“谢谢你。”微雨知道,要严正这样的人说谎,也是着实难为他了。
严正拿出一包东西,交到初一手上:“里面是夫人的药,还有一些日常用品。”
微雨看着那些东西,除了谢谢还是谢谢:“又麻烦你了。”这些日子,她已经麻烦他好几回了。
严正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夫人若总是这样客气,我到当真不敢再来了。”顿了顿,又认真的道:“夫人,您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么?”
黄昏的霞光映在微雨的脸上,粉面如玉,却终究少了一丝光彩。她并未回答,只是目光虚空的望着远处,神色平静而祥和。
严正明白她的意思,知道世上有些事不能勉强,只是心里堵的难受。那样好的俩个人,偏偏给逼到这份上,进不得,退不得。只好絮絮地将话题扯开去,话中故意夹杂着司令的近况。微雨只是平静听着,也不去点破。
天色渐渐晚了,严正道:“夫人,我该走了,过几日再来看您。”
“也好,以后你也不必经常来,免得叫他生疑。”她不方便起身,就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严正点点头,起身离开。快走到院门口又突然回头道:“夫人,您不知道司令这些日子有多难过。您还是。。。。。。。哎。。。。。”他说不下去,憋了半天,还是扭头走了。
微雨明白他想说什么。可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的人和事,是回不去了。
走出院外,严正整个人都僵在那。面前的黑色身影巍然屹立,黑云压城般逼过来。他在心里不断的念叨:“完了,完了,这下真的死定了。”那人竟然是陆致洵!
陆致洵怎么会相信,一向处事周到的严正会把人跟丢。所以早就安排了眼线盯着他,一得了消息,就跟了过来。
暴风雨却没有如严正所预料的那样来临。陆致洵不但没有发怒,反而是默不作声的跟他上了车。陆致洵的侧脸,在车里晦暗的光线下看不分明。但严正知道,此时此刻,他在生气,非常非常生气。他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开口:“司令,你饶了我吧,我。。。我这也是遵从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