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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不晓。”拓拨旧将立刻垂首小声回道。
我温婉淡笑,缓缓道:“听闻你们拓拨人向来敬英雄,爱美人。可是真的?”
“敬英雄,爱美人,是我们拓拨汉子出生就有的喜好!”拓拨旧将稍稍恢复了草原汉子的豪气。
我扬起明媚笑容,优雅地解开笼罩全身的斗篷:“那本宫可是你们拓拨汉子眼中的美人?”
拓拨旧将一愣,眼中惊艳自然流露,但很快便跪倒在地,惶恐道:“小将无礼,请长公主处罚。”
“扶柳,你要做什么?”哥有些恼怒:“用自己做美人计,离间拓拨可汗与阏氏?”
我摇头浅笑:“是离间,但不是拓拨可汗与阏氏。”而后坚决道:“哥答应过今日交给我全权处理,所以必须要相信我。”
哥眼神一黯,幽长叹息。
我咬牙撇过头,眼中迸发压迫狠光,厉声道:“抬起头,望着本宫的眼睛,真心回答本宫的问题!”
拓拨旧将巍巍抬首,惊惶道:“长公主美若天仙,……是拓拨男人欲求一生的绝世美人……”
我缓缓柔美笑起,像江南烟雨,冲淡沙场凌厉杀气:“好好的站在我的身后,将我说得每一句话,用拓拨语大声地告诉关下的每一个士兵!”
步履轻盈,婀娜生姿,我除下臃肿斗篷,露出原本的华美锦衣,俏立于玉门关高台的最顶端。
如墨长发在摆脱皮帽的束缚后,随风飘荡,丝丝荡漾,光滑似锦。素白纱衣,轻容精绣,层层叠叠,在风中,翩跹如花,
白衣如雪,长发如墨,绝世独立,一笑蛊惑千军。
我明显感到,关下男人们的灼热目光,一种占有式的掠夺目光。
原来红颜祸国便是如此,可心底的悲哀大抵自由自己了解吧!向来红颜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智谋,也不是才华,而是令男人们心猿意马的美丽。美丽是对男人最锋利的武器,同时用上这把美丽刀刃时,也通常表示红颜陷入了绝境!
我在明媚张扬地笑,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美丽。秋水明眸流转,顾盼之间,隐隐慑人魂魄。目光柔情似水,似乎在像关下的每一位士兵表达脉脉情意。
大抵时机也到了,我轻启朱唇,语音娇媚:“哪位英雄可取下拓拨阳的项上头颅,扶柳愿随他策马天涯!”
我要离间的,不是拓拨阳与林宝儿,而是整个拓拨大军!
关山碍(四)
语音刚落,身后响起如雷的声音,拓拨旧将用拓拨语宣告我的话语!
顷刻,拓拨军中便有了骚动,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终于,一名健壮的拓拨汉子拔出了弯刀,像拓拨可汗提出了挑战。
拓拨阳气急败坏地大吼,亦挥刀上前,三刀俐落,便斩杀了那名士兵。
两名,三名……更多的拓拨士兵在举起手中的弯刀……我优雅站在顶端笑看一切……
林宝儿很快也在指挥可汗亲兵,镇压反叛的士兵。
同时,拓拨军中吼叫声不断……
“关上女子妖言惑众,不可信!”
“美人在前,是汉子的就不能错过机会!”
“她是西华权相妻子,不可能再嫁人了……”
“老子可不管了,抢到手就是老子的人……”
……
拓拨旧将在向我回报拓拨军中的混乱。
拓拨阳在斩杀数人后,终于怒不可遏,拍马直逼玉门关,用带血的弯刀指着我,怒喊:“妖女乱我军心!”随即反手取出马背上的铁弓,搭箭上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取我的心脏。
同时,身后响起一声暴喝,一股劲力将我拉着后退数步,随后,一条身影从我身后跃起,挡在了我的身前。
自然是哥的背影。铮然一响,哥拔剑出匣,手腕转动,斜劈疾飞而来的银箭。银箭应声劈成两截,跌落在我的脚边。
眼前又是一点光束射来,哥快速转身,人尚在半空,便已出剑,横劈此剑。
最后,竟然还有一道剑光,直直刺向我……
哥此时身在半空,招式用老,根本不可能再变招接下这一箭了。
“哈哈,难道骠骑将军也忘了本汗可以三箭齐发吗?”拓拨阳嚣张地喊叫。
哥双眉拧起,眼神一狠,在半空拧腰,剑尖重点地面,随后抛剑,借着着一股劲,翻腾一跃,落在我的眼前,抓住我的肩头,轻声惋惜道:“扶柳,哥好像真的在战场上忘记了对手!”
啵哧利刃传过血肉的声音,就在耳畔轻轻响起,回荡,仿佛看见了血肉绽放!
刺痛入心,我不禁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洒满了哥胸前的盔甲,也染红了我方才整理的流苏。
我低头,深深地呼吸,左肩的剧痛,让我皱紧了眉头。
一根精箭贯穿了哥的右肩,余劲犹强,射入我的左肩胛骨。
鲜血顺着箭杆蔓延,哥的血,我的血,在中间融合,渐渐凝聚,滴落在玉门关上。
我努力微微笑起,抬头看着哥,哥嘴角有蜿蜒的鲜血:“哥,扶柳的作战计划开始了。”
“盾牌!搭起盾牌!”焦急而严厉的声音在喝斥,身着绣龙王服的皇甫轩不知何时冲上了高台,他的脸孔扭曲,双目喷火:“放箭,给我将拓拨蛮子射成刺猬,让他们统统去死!”
“晋王!”哥虽受伤,但仍忍着疼痛教训道:“你知不知道你是晋王,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怎么可以毫无顾忌地出现在敌人的箭头下?”
哥咳嗽数声,血沿着嘴角流得更快,最后无力向身旁侍卫挥手示意。
侍卫一得到命令,立刻将皇甫轩包围:“晋王请回到军营中。”
突得,皇甫轩仰天大笑数声:“现在是我这个重要,还是这个晋王身份重要?”随后轻抖指着哥,干笑道:“你们在朝堂上争来争取,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皇甫轩激动地抽出长剑,指着我:“想过我们这些身不由己的人吗?”
刷地我的脸色苍白,连嘴唇也退了颜色
关山碍(五)
长剑如虹,划伤众多侍卫,皇甫轩像是一头激怒的猎豹,冲杀到我和哥的面前。
白光一闪,剑锋锋利,一剑砍断那射入我与哥身体的银箭!
“走!”还来不及感受所发生的突变,皇甫轩便狠狠地拉着我,奔下玉门关。一路上,因为顾忌我与皇甫轩,竟无士兵阻拦。
“扶柳,我们不要再受他们的摆布了!”皇甫轩喘着粗气,横冲直撞。
严重的气血不顺,我脑子一阵发慌,闷咳几声,血液滴上了如雪的白衣上,与左肩处的血花融成一团。我拖住皇甫轩的衣袖,弱声道:“轩儿,三姨不行了……”
皇甫轩猛然回首,蹬着我瞧了一阵子,脸上狂盛之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然黑眸:“三姨……还是三姨……”
哥也赶到,喝道:“我们如今搏性命一战,为的是谁?为的是你皇甫轩!士兵拼杀为的谁?是西华的百姓!”
皇甫轩握剑的手颓然垂下,冷静恢复在他的脸上,他开始从另一角度思考这一切了。
我抚着左肩,蹩起眉尖,轻声道:“记得娘的话,保护着弟弟好好地活下去。”
时间在一瞬间的凝固,鲜红的血液,战场的厮杀,皇甫轩坚毅的薄唇……
过了许久,沙场喧嚣减消。
拓拨大军攻城不下,退兵对峙在玉门关下。
麻药尚未消退,清凉的薄荷香气自左肩缓慢散发,我试着抬臂,扯动左肩肌肉,一股钻心之痛袭遍全身。我苦着一张脸,瞧看堂中正坐的哥,居然还可以为下属们安排各自军中任务。
端起案前的浓郁药汁,小口慢慢地细啜,不悦地微微眯眼。明明比我伤得更严重,还要硬撑着无事,操劳军中一切大小事务。
“哥,先喝药吧!以前还老逼着我喝药,当时说得大道理一堆一堆的,怎么如今到了自己头上便不当回事了?”我用右手端起另一大碗药,走到哥的面前,假装嗔怒重重地放在哥的案上,几滴药汁泼洒出来,污了哥正在处理的公文。
回望一眼坐在下首的各位将领,他们因为今日之战,早已疲怠,只是强撑一股精神。我瞟过角落里正在盘腿静坐的皇甫轩,他双目紧闭,已经看不出白日的癫狂眼神了。
随后我摆摆衣袖,示意将领们退下:“加强巡逻。”
将领们得令后,便踏着整齐的步伐退出了将军堂。
哥摇摇头,看着我无奈笑起,一口饮尽药汁,抹干净嘴角快速道:“丫头,满意了?”
我淡笑,认真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哥你现在是身受重伤,命在旦夕,应该安心养伤。”
哥挑眉,眼睛里泛有光彩,轻转着药碗,问道:“依丫头看,我该受个什么伤?又该怎么养病个法子?”
我移步到了堂中的木架前,踮起脚尖扯开绳索,哗地一声,卷轴打开,玉门关的军事图展露眼前。
伸出右手,指着玉门关后的关山城,我信心十足道:“请哥右胸中利箭,大量流血,性命朝夕不保,所以无奈只得回关山城,安心养伤。”
“军中无主帅,必乱军心,玉门关一定会失陷。”哥也起身,走到军事图前,粗糙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玉门关。
我扬眉一笑:“哥,难道你就这样瞧不起你家妹子?”
哥震惊:“扶柳,你想独自守玉门关?”随即哥便摆手道:“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准你单独面对拓拨大军!”
“我守不住?”我紧逼问道。
哥回答:“你一个人守不住,最多拖上三个月。”
“那哥可守得住?”
“我能坚守两月。”
烛火映照在军事图上,图纸一片火红,像是熊熊燃烧的战火。
第 7 卷
关山碍(六)
“三姨,你何不直接说出你现在心中的破敌之策?”静坐许久的皇甫轩突兀睁开双眼,亦走到军事图前,冷静的目光像一道冰剑插入图纸。
我右手滑过图上玉门关附近的丛山峻岭,缓缓道:“若是晋王,会选择在何处攻打拓拨军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