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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藤缘 by:朱雀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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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漩摇了摇头,纪凌不死心,把他的手抓过来,贴在唇上:“你做法时不是会开鬼眼么,那时总见过我吧。” 

  谢清漩嘴角透一丝苦笑:“你若问的是这层皮相,我看不见,一切妖魔入了我的鬼眼,都会现原形。” 

  纪凌暗自心惊,却故意笑了问:“哦,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模样?” 

  “你真想听吗?你是一棵鬼藤,藤蔓间俱是淋漓的汁液,放一树紫幽幽的花,一朵朵张牙舞爪,腥臭非常…” 

  “够了!”纪凌厉喝一声,将谢清漩的双手按在自己脸上:“看不见,你总摸得到吧?这才是我。” 

  “不过是个皮囊。” 

  “你见的也不过是虚相!” 

  两人一时默然,这世间的真伪虚实,谁能说得清呢,没什么是可以推敲的,剥掉了浮华,下头总是千疮百孔,可人若飘萍,总得信些什么,抓一缕浮根,拿一层画皮哄住别人,也哄住自己,挨过百年,便是一生。 

  纪凌从不曾想过这些,此刻念及,心中一片茫然,他生在太平盛世,又有父辈的爵位庇荫,凡事都有人尽心竭力地帮着打点,日子过得顺滑了,项上那颗人头也就真成了个吃饭的家伙,可眼前疑团堆叠,由不得他不想,谢清漩的心意,黎子春的算盘,这一切的一切,他看不透,却又事事关己,撂不下,也推不开。 

  “你给我句实话。”纪凌说着,把脸深深埋进谢清漩的双掌:“你恨我吗?” 

  “恨。”谢清漩答得意外的快。 

  “那为什么还来?你知道…我见了你,总不会放过…”纪凌觉着谢清漩的手指挣了一下,却还是柔柔地托着自己的脸孔,心里更明白了:“你师父让你来的?他知道我们的事吧?” 

  谢清漩低低地说了个“是”,纪凌抬起脸来,见谢清漩咬紧了唇,咬得太狠,都见了血,一把扣住他下颌:“你不疼吗?” 

  谢清漩叹息一声:“我恨我自己。” 

  “傻瓜,你是让黎子春卖了!” 

  谢清漩拍开纪凌的手:“祸事是我惹下的,师父也是没有办法,当然他也看中了你的天分,想纳你到玄武王的座下,来年魔尊更迭,一场恶斗就在眼前,多个人,也总是好的。” 

  纪凌冷笑:“所以,你就肉身布施?” 

  谢清漩却淡然一笑,恰似暮色绽了一朵幽昙:“你要是不要?” 

  “要!”纪凌将他一把抱了起来:“为什么不要?” 



   



第 34 章 



  踢开门去,屋里暗沉沉一片,碧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纪凌把谢清漩放到床上,下了帐子,轻抚他的脸颊:“你放心,童子不在。” 

  谢清漩秀眉一扬:“他在,你就不做了么?” 

  “也是,他要在,就让他看着,开开窍。”纪凌这话本是拿来噎谢清漩,可说着说着,心里却泛了酸,他最知道谢清漩的好处,那些旖旎的图景、说不得的滋味, 若是旁人见着了,尝到了,又会如何,怕也不能放手。想到这里,纪凌恨不能在谢清漩身上盖满印记,每寸每分,每毫每厘都篆满自己的名字,绝不容他人染指。 

  “…你是我的!”纪凌吸住了谢清漩的耳珠,一手按上了他的颈项,渐渐下滑,沿着锁骨的曲线探进了衣襟,略一使力,“哧”地裂帛声响,谢清漩的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窗外已是月上柳梢,银纱般的月华铺了一榻,笼到谢清漩光裸的肩头上,晃眼的莹润,也不知是月色好,还是这人生得妙。纪凌心神动荡,两手扶定了谢清漩的腰,嘴唇轻触他的胸脯,碰到衣服,咬住了,一寸寸地往下剥,鼻尖蹭过他的腰骨,谢清漩不由绷紧了身子,伸出手来,想把纪凌推开,却被捉住了手腕,只听纪凌轻笑了一声:“才开始呢,急什么?” 

  谢清漩忽然觉胯间一凉,衣物被撕开了,紧接着,暖、湿、温、润,百般滋味齐集于身下,随着纪凌的吞吐,眼前直炸出一团团的花火,重重叠叠,极尽绚烂,谢清漩倒抽一口冷气,脖子后仰,身体弓成了一柄如意,玉为肌骨,清润圣洁,却也曲折淫糜。缠绵至极,那一江春水,控也控不住,滔滔而去,谢清漩瘫软下来,眼角湿了,无关爱恨,只是情欲噬骨,再是心清似水,法力泼天,他终究也还是个男人。 

  “你…为什么…?”谢清漩问纪凌,却语不成句,他知道纪凌贪自己的身子,然而这毕竟是下贱的事情,从来只有娈童服侍主子,没有颠倒过来的道理。纪凌压过来,与他唇齿濡染,他的舌尖有他的味道,腥涩粘稠,牵牵连连。厮磨了一阵,彼此都沁出汗来,肌肤相触,便贴在了一起,可两个人嵌在一起,团做了一个,纪凌心里却还是一阵阵地发虚,越是销魂,他越觉得欢娱缥缈。谢清漩是块暖玉,他爱他光润,也爱他温泽,怕只怕紫玉成烟,要如何才能掬得久长? 

  雨散云收,纪凌拢住谢清漩,手按在他左胸上,半晌“咦”了一声:“你有心跳,鬼也有心跳?” 

  “这就是仙家法术。” 

  纪凌笑着抱定了他:“这倒真有些意思,不然,对着个冷冰冰的尸首,我可来不了兴致。” 

  谢清漩听了这混话,蹙紧了眉头:“拿掉定魂珠,我就是具僵尸,你抱的不过是个热皮囊。” 

  “定魂珠?”纪凌在谢清漩身上一通乱摸:“在哪?这里有两颗,哪颗是?” 

  谢清漩恨得一把打掉他的手,背过身去,纪凌从身后揽住了他:“唉,你今天可打我两回了。” 

  “你讨打。”话一出口,就听到纪凌在笑,谢清漩脸上一热,忽然觉得这人胡搅蛮缠起来还真叫人招架不住,自己也给他转晕了,这话怎么听都有些打情骂俏的意思。 

  “好了。”纪凌将下巴磕在谢清漩的肩窝上,双手合抱在他胸前:“闹了这么久,我也乏了。从今起,我们也算同门,你师父既是点了头,你我也算是过了明路,以前的事,就一笔勾消吧。” 

  谢清漩一动不动地伏着,没有说话,纪凌推他:“你倒是给句话。” 

  谢清漩笑了一声:“一笔勾消,真是轻巧。” 

  “你还要怎么样?”纪凌腾得坐起身来,冷冷瞪着他:“别忘了,你也给我下过凝华符。” 

  “你想要什么?”谢清漩悠悠地问,纪凌一时倒怔住了,谢清漩转过身来,摸索着捉住他的手,按上自己的心口:“这个身子是你的,只是这里的东西,你断断拿不到。” 

  有如三伏天被人兜头浇了盆冰水,纪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恼又恨,又是尴尬,急切间说不出话来,他这一腔的心事,谢清漩全明白,可他要的,他偏是不给,甚至连些虚妄的幻想也要抹煞。这人看似坦荡宽柔,却又最是心狠绝决,全无余地,也全无商量。 

  纪凌心高惯了的,咬碎了钢牙,脸上却不肯露出半分,冷哼一声,嘴到底张不开,只道了 

  纪凌反握着他的手,长眉一轩:“我若是不答应呢?” 

  “没什么…”谢清漩淡淡笑了:“你须听过玉石俱焚。” 

  纪凌从他掌心抽出手来:“我还怕这个?倒是你,一路说得磊落光明,到底还是要遮掩…”想到什么,他瞪大了眼:“对了,那个翠微派的认出了你,你就把他变成了耗子,也是为了灭口。” 

  “你知道就好。”谢清漩探出手去,摸了半天,找到自己的衣服,慢慢穿戴:“我不是手辣之人,但总有逼不得已。” 

  谢清漩打点好身上的衣物,摸到床沿,两脚刚踏到地上,纪凌叫住了他:“明晚记得过来。” 

  谢清漩侧过脸来,微微一笑。 

   



第 35 章 



  话一旦挑明了,这日子也就顺滑了,一天天流水样的消磨过去,玄武殿果然是个清修之所, 喜怒哀乐,到了此处都淡漠了,纪凌原是个爆脾气,稍有不是便要炸的人,可周围的人知道他来头不小,能避则避,能躲则躲,转过脸来又是风情云淡,纪凌就似对了一堆湿棉花撒气,好没意思,渐渐倒也收敛一些。 



  白日里便是打坐念经,可眼见着枝头红肥绿瘦转了绿肥红瘦,一场夏雨浇过来,花都落尽了,纪凌跟那本经书还是相逢不相认,他打坐总是人在心不在,或者干脆连人都不在,跟陆寒江眉眼一对,便溜去了后山。 



  近来这宕拓岭上的飞禽走兽都遭了殃,两个混世魔王聚了头本就够糟,陆寒江又教了纪凌些法术,最初他不过能变成个鸦雀,还时时失手,练得熟了,袖子一挥竟能腾出鹰来,他变出的鹰,与别个不同,刁猛异常,直撵得岭上的兔子逃无可逃,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树上,图个干净。 

  陆寒江每每对着纪凌的鹰嗟叹不已:“你天份甚高,只是一身戾气,成仙入魔,一念之间。” 

  起先陆寒江跟纪凌交游还避着人,到了后来,明里暗里都混在一处,纪凌有了酒便去找他痛饮,陆寒江跟一干二等子弟合住一个院落,那些人见纪凌来了,一个个急急掩门,他俩也落得快活,一人占了一个石凳,推杯换盏,嘻笑怒骂,直闹到夜深更残。 



  这些事情,谢清漩自然是知道的,却也不说什么,他只要纪凌做天和尚撞天钟,便是天下太平,两人各守约定,倒也相安无事,纪凌虽跟陆寒江说过自己一路的际遇,可和谢清漩的瓜葛,却是只字没提。谢清漩夜夜都来,碧桃甚是乖觉,伺候纪凌用罢晚饭,便躬身告退,从不跟谢清漩打照面,纪凌便也明白过来,这分明就是黎子春安排好了的。 



  谢清漩枕席间柔顺非常,由着纪凌恣兴纵意,纪凌日间闲散无聊,此时自不会将他轻轻放过,他当初也是个眠花宿柳的行家,又安了心要收服这人,拿出些手段,花样百种,直把谢清漩弄得气喘声促,谢清漩不是个轻易肯在人前狂浪的,但留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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