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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渺而不复存在。这对于她来说是痛苦,一想到自己就要回到那纸醉金迷的沼泽里,她就浑身不
自在,仿佛有虫子在她的身上蠕动。
“你在干什么?”
一个声音的突然闯入让她哆嗦了一下。她转过身,发现未婚夫就站在房间的门口。她的眉心
抖了一下。
“我刚才路过,发现你的门没关,所以……”他想解释。
“你进来吧。”她把头又转了过去。
这简直是天降的恩惠,许顿感受宠若惊。他走到她身边,发现她正出身地望着窗外。
“这座城多好……”她喃喃地说,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他说。
“车票买好了吗?”她又问。
“买了。”
“什么时候?”
“明天的。”
“几点?”
“早上八点。”
“八点……八点就走,你倒是急不可耐啊!”她轻笑了一声:“要不要出去走走?”
许芝荃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她的的确确是这么说的。
“去……起哪儿?”他的心跳近乎停止。
“看到了吗?”她指着窗外:“就是那儿。”
她指的正是那座后山。
树林的葱郁,夕阳的余晖,这都是许芝荃永生难以忘怀的。不仅是因为它们的美丽,还有那
天她说的话。
认识她这么久,她从为这样心平气和的跟他闲聊过——甚至,她还谈到了他们的婚后生活—
—这可是她最厌恶的话题!
“我们结婚后,就别住在你家里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她回答说:“我们另买一套房产,要有这样的山,树林……”
许芝荃环顾了一下:“好!”
“这里美吧?”她突然问。
“美!”
她听到他的回答,有点得意:“为了它,我可把西湖放弃了。”
“怎么?你没去西湖?”
“有这儿……就够了……”她的表情是满足的。
许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简直是入迷了。
“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在那个鬼地方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地方?”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强悍地转住了她的肩膀,她抬起头,发现那个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你干什么?!”她叫了一声,想逃开。
但是,对方不为之所动,他仍旧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双阴森的眼睛此刻被欲望控制着,突然
变得炯炯有光。
她凝望片刻,突然笑了;笑的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愚蠢。同样的眼睛,同样强悍的双手她
不知道在多少地方遇到过。
怎么,才过了多久,你就忘了你是个婊子吗?难道你真以为来了趟杭州就可以用这里的水把
自己洗干净了?再说,你配用水吗?
“在这里干,你就不怕脏了你自己的身子?”她就这么露骨地说出来了。
然而,奇怪的是,这是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竟哭了!而且哭得不能自制。
许松开双手,凝望着她,凄苦和悲痛在他的脸上混成了一团。他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
猛然间,两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最后,他说:“走吧,天快黑了,再过一会儿,我们非迷路不可……”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脸在抽搐。
回到旅馆后,天已擦黑。
郁清蓉连话都没说,就回了房间。关门之前,只跟玉兰嘱咐了一句:“今晚,我不吃饭
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俩人这又是闹别扭了。可谁敢说什么?谁又敢劝什么?赶紧低头干自己
的事吧。
凉风从外面吹进来,扫开了地上的烟灰,让人感觉到一阵阵凉意。
许芝荃坐在沙发上,嘴上叼着根香烟,眼神漠然地望着前方。要不是因为从他口里喷出的
烟雾,别人准以为他是个死人。虽然,他看似平静,可心里却翻江倒海地绞痛着。
吸一口,烟头亮起了红光,吸一口,再亮了一下,烟蒂落在了地上。
要是今天没去树林,他的心绝没有现在疼得这样厉害。说实在的,他情愿那个女人像从前
那样对自己冷嘲热讽,也不需要她这样掩饰性的友善。
对!掩饰!
他用力掐灭了烟头,往墙边一扔,仿佛要把纠缠他的毒蛇甩出去。可惜,他失败了;那条
蛇比刚才缠得还要紧——好憋闷!
他猛吐了一口气,双手插进头发里,树林里的那一幕又浮现在了自己眼前:刚刚,自己与
她的距离只有咫尺之遥,那简直就是可以探寻内心秘密的距离!
但是,这样的距离他情愿不要!太可怕!太恐怖!
因为,他在她的眼睛里找到了一点痕迹——情愫的痕迹。
记得,英国有本书上说女人的直觉比男人来得准确,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反驳它了:其实男
人也不逊色,特别……特别是对一个爱得发疯的女人来说。
而且,他敢肯定,这点情意,不会也不可能是对他的!
“小姐,每天清晨都和罗家的少爷一同去后山的树林里散步。”玉兰是这么说的。
难道,是他?!
许芝荃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第十七章 玉兰花开
回到S市后,郁清蓉马上投入下一部电影拍摄。男人们对她的追逐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因
为,再过两个月,顶多两个月,她就要成许太太了!而他们,也要彻底失去这个尤物了!那么自
己为什么不能来次最后的疯狂呢???
四月后,毓恒似乎被运气撞了一下腰,简直是有点鸿运当头的意思。冯校长突然得到了晋
升,一下子成了教育局的次长。而他的弟弟也像鸡犬升天似的成了他的秘书。
“洋钱还是比嘴皮子厉害!”他苦笑着对老友说。不需要对方做任何回答。
兄弟俩一走,一个肥头大耳的先生成了校长,姓朱。
朱校长上任的第一天,就好好地提携了毓恒一把。一个刚到学校不足半年的教员,这么一
提,好家伙成了副教务长了!
所有的官衔只要在前面家了个“副”字,就成了闲职,成天也就是喝喝茶,看看报。大事管
不着,小事轮不到。可就那么闲坐着,工资却比从前翻了一番。
“什么事都不干,还拿那么多钱,也不怕撑死!”资历老的教员们心里全都不服气,可又有
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和次长的秘书是好朋友呢?
可单单以这么一层关系来堵别人的嘴,那是不可能的!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朱校长
会让自己被唾沫给淹死吗?所以,在毓恒当官后的第五天,他又有了个别的差事——继续担任语
文教员。
这样安排,民怨真的少了,毓恒的心里也舒服了。说实在的,他实在不是当官的料。即便是
这么个有名无实的闲职,也是如此。自打那天被扣上了这个帽子,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份字人,心
理上多了份压力。
可压力有了,他却无处发泄,成天闲呆着,迟早都会得病。现在好了,责任心都可以花在教
书上。
然而,教了几天,他的高兴全没了。原来,婉颜不理他了,即便是面对面地碰上了,她也只
是冷冷地说句:“老师好。”好象,两个人没有私交。
不止这样,她对所有人似乎都是如此,下课后,她总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眼神恍惚,心事
重重,跟所有的同学都疏远了。毓恒心里感到奇怪,不禁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校庆那天,学校放假,毓恒买上了几盒点心去了趟姑妈家。毕竟有段时间受了她的照应。可
说也奇怪,去的路上,他的心里却烦闷不已。抬抬头,今天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
好天气,可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这么难受呢?仿佛都透不过气来。
姑妈家到了,房子还是那栋房子,没什么变化。但是,毓恒总觉得里面少了点什么,少了点
什么呢……
他呆立在门口,没去敲门。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那个从前住在自己对面的的女人从里
面走出来。她的打扮很仓促,头发都没怎么梳。
“哎呀,是你啊!”她看到他,眼睛亮了,轻佻的微笑着。
毓恒点点头,想往里挤。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她,他就想起了郁清蓉。
可她的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哎!”她的手扶着门框,身子向他这里贴着:“这么多天没见,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想退,可又有点不愿,俩人僵持了几秒。突然里面有人在喊:“谁呀?”
“除了你家的亲戚,还会有谁?!”女人应了一句,并同时做了个鬼脸,让了路。
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的年纪很轻,可神态老成,身上的西装坎肩没有扣扣子,露出了白色
的衬衣,领带挂在脖子上,他正在系。女人在路过他的时候故意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可他对此视
而不见。
“你是……”他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访客身上。
毓恒没回应,他现在有点愣。
这一愣倒给了对方一点时间。他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你是毓恒表哥吧。”
“今天学校放假,我来看看……”
“我妈她在楼上,婉颜也在。”年轻人挺客气:“前几天,她们还提到你哩。”
糊里糊涂地,他进了堂屋,没见到张妈,他有点奇怪,便问:“张妈呢?”
“死了。”年轻人一边把外套披在身上,一边说:“表哥,实在对不住,我要上班,
这里你应该熟悉,不用我带路了吧。”
毓恒哪敢劳烦他,随便搪塞了几句,便匆匆上了楼。
姑妈的样子变得真厉害,才几个月没见,她就像老了十岁。一见到外甥,赵太太的眼泪一
下流了下来,似乎饱经风霜,终于等到了能够倾诉的人。
原来,开春的时候,她儿子回来了,带着他父亲的骨灰。苦等一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
果,赵太太哪里受得了?一个踉跄,她晕了过去,一病就是十多天。
但就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日子里,赵家竟发生了个了不得的事情,她的儿子——那
个她寄予全部希望的公子哥,竟和二楼的那个贱货勾搭到了一起,赵太太哪能容得了这不耻之
事?病好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那个骚货赶出去。张妈对主人是惟命是从,她以为再的用自己的
蛮悍,事情就能摆平。可没想到,这女人竟比自己还来劲,三下两下,就把她抓了个满脸花。
老太太心里一急,竟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没几天的工夫,她就归西了。
没了张妈,赵太太就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