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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院的春风吹拂下,海棠依然娇妍无比,好似铺展开了一幅美丽的绣锦,雪白的梨花独具风姿,在星光的照耀下,好似瑞雪飘然落地。一个柔媚的女子,轻踏着花瓣,腰肢袅娜,沿着花径,轻轻走来。这夜景清幽,宛似嫦娥下凡。
“在想什么呢?”萧氏柔软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头上的玉钗已被全部拿下,一头柔顺的长发垂落于肩后,夜风中飘逸着淡淡的香味。
长孙凛转过声,有些尴尬:”干……”没等他把话说完,萧氏便抬起玉手捂住了他的嘴,眼神里带着幽怨,性感的红唇轻吐她的不满:
“此时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你还要顾及令慈的感受吗?”萧氏的声音有些酸楚,有些哀怨。
长孙凛微微一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萧氏伸出玉葱般的玉指,轻轻地为他展平衣物上的褶皱,动作柔缓而暧昧。
“恩,在想人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了什么而活。”长孙凛先是一愣,却没有回避。
萧氏听了扑哧一笑,说道:“你这终日忙于朝廷之事的大忙人,怎么也像闺中少女似的,终日想这些没用的东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转言说道:“你可知晓,在炀帝的后宫中,究竟有多少美人儿?”
长孙凛摇了摇头。
“连同西苑的十六院,迷楼四阁、各行宫中的妃嫔、才人、宫女,足足三千名女子,即便是炀帝每日垂施雨露,也要足足十年时间才能临幸完。这宫中不愁吃喝银两,许多妃嫔每日调脂弄粉,耐着性儿守着,谁知日月如流,一年一年过去,也不得不对花弹泪,对月长叹,早早便香消玉殒。”萧氏眼脸上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也许是忆及往事联想到自己,让她有所伤感,长叹了一声:
“为家人活也罢,为银钱活也罢,只要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等待,便是活得快活。最可悲的活法就是辗转无数,也终究是在等待中度日。”
这话一说完,萧氏的脸上两滴泪水缓缓落下,星光照耀下,好似泣露的海棠。
“萧姐姐……”,长孙凛见把一个柔弱女子给惹哭了,便伸出手来,准备替她揩眼泪,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萧氏却轻拍去他伸过来的手,红唇微翘,嗔声说道:“你这个无良的坏儿子,想这般轻薄你娘?”她的娇躯微微颤抖,也许是深夜的凉风。
长孙凛为她如此大胆暧昧的言语给蒙住了,愣神一下,便笑着说:“这回我怎么又变成儿子呢?”
一轮凉月升上树梢,照得满地花荫。树脚墙根,虫声叽叽。
萧氏身子微倾,粉脸渐渐靠近与他直视,眉目之间,别有风情。长长的发丝随风飘起,拂到男子的脸上,长孙凛甚至能感觉到她娇躯散发的热度。
彼此间静悄悄地,萧氏轻咬了一下唇,然后开口说道:“何时是姐姐何时是干娘,由奴家来定。”说完她便袅袅娜娜地离开了。
长孙凛望着她远离的身影,摇了摇头,心情却大好。
68。误会
我在自己的忧伤中思念着你,我曾为你流过如许的血滴。 /
——帕斯卡尔
在长安这座拥有两百万人口的京城里,至少有两个人,每天都在想念着长孙凛。
太极宫中的长乐的思念带着幸福的憧憬,自从得到太宗同意她与长孙凛的婚事之后,她便是睡觉都带着甜蜜的笑容。由于李世民知道两人的亲密关系,他便不许长乐出宫去长孙府。长乐只能终日在长乐殿中无所事事,平日喜爱的琴棋书画提不起她的兴趣,现在她唯一能打发时间的,便是躺在床上想念着和他一起的每一个片段,即便是那一夜刹那的疼痛也成了最美好的回忆。
因为长乐的幸福,所以方善婷的思念则带着惶惶不安的烦乱。皇宫中流传出消息,皇上要将长乐的驸马换成长孙凛,而随后长孙两兄弟的调动似乎证实了传言的可靠性。
于此同时,长孙凛却带着一批工匠和士兵,踏上了前往并州的官道。单怜卿已怀有身孕,所以留在家里陪婆婆。窦凤为他准备了一车子的东西,又被他一件件地搬回家中。这母亲也真是,他顶多出去一个月便回长安了。
之所以选择并州这个地方,主要是因为此处离长安较近,而且是一个历史较为悠久的古城,各方面的建设比较完善,最主要的原因是这里蕴含丰富的硝石和硫磺等火药生产原料。
这日天气尚佳,长孙凛趁晴霁出门得早,一行连工匠带士兵两千来人作别启程。这一个营士兵都将会被训练成专职的火炮兵,而王大牛则是这个营的校尉。
这两千多人都是年轻力健的壮汉,一走早已离京十多里地。长孙凛看正午当头,便让士兵驻扎起锅做饭。
“大牛,最近长安军营的操练怎么样?”长孙凛丢了一包窦凤给他准备的油纸包给王大牛。
“一言难尽。”王大牛捻了捻地下破碎的酒壶,用手指沾了沾酒滴,伸入嘴里啧了几啧,一副贪婪之态,望了望那油纸包还有两三块干牛肉,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了起来,塞入嘴里,口沫横飞的嚼个不停,也顾不上回答对方的文化。
“有何问题?”长孙凛一面问道,一面揉起那油纸袋,丢在一旁,免得王大牛又吃个不停。“瞧你这副穷样,就好像上头缺了你的银俸似的。”
“嘻嘻!”王大牛扮了一个鬼脸,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吁了一口气,才道:“这长安的军营可比灵州军营复杂得多,在灵州大家都将面对同一个敌人,因此都比较团结。而如今无战事,长安的军营也并非李将军一人做主。军中人多事杂,各个营队都有自己忠诚的将军,什么侯将军、尉迟将军等等这些开唐元帅。我们这些边缘士兵便是夹在中间也不好过。”
“难道你不是李将军的人?”长孙凛听了这事儿,笑着说道。
“不,李将军离我们这些小卒太远了,我大牛是你长孙校尉的人。”王大牛瞧了一眼,揉了揉蒜头鼻子,笑嘻嘻的拍了个马屁。
“当真?!”长孙凛睁大眼睛问道。
王大牛一本正经的说道:“格老子,我大牛哪时候骗过人?”
“你这头牛又笨,吃的东西又多,我可养不起你。”长孙凛戏谑道。
王大牛一听,气得哇哇大叫道:“你别***狗眼看低人,瞧人不起!”
长孙凛见大牛气得那副样子,不禁张口大笑,伸手轻擂了他一拳。
“无端更渡桑干水,却望并州是故乡。”
并州也就是今天的太原,地处河东道的中心,周围雄关险隘环绕,历来是易守难攻,可进可退的军事要地。李白曾经盛赞太原“天王三京,北都其一。”、“雄藩巨镇,非贤莫居。”
无穷无尽的官柳一望无边,青山绵延起伏,默默地望着每日自并州城门进出的行路人。
从并州城门进入不到几里路的陂塘深处是一片绚烂的荷花丛。大大小小的池塘构造出一个高洁清雅的荷花世界。微风吹起,水波荡漾,荷花轻摇,嫣然含笑。娇艳的荷花,似是美人脸上带着酒意的红晕。日暮黄昏,挺拔的荷叶似青翠的伞盖亭亭玉立,犹如正在等待情人的凌波仙子。一只蜻蜓轻盈地飞过来,立在一片荷花叶上。
这时,一个扎着两根羊角辫,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看见了荷叶上的小蜻蜓,便轻手轻脚地走过,想要抓这只蜻蜓。
“三妹,快回家了,再不回去娘可要着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蜻蜓似乎受到惊吓,瞬间便飞走了。
小女孩见到手的蜻蜓飞走了,嘟着小嘴儿,扭着小腰说道:“就不,我就不,二姐,都怪你,不然我就抓到小蜻蜓了。”她说完却是斗气似的脱下小绣花鞋和袜,坐在池塘边上,将那白白嫩嫩的小脚丫伸到冰凉的池水中晃荡。
小女孩的二姐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约莫十三四岁左右的豆蔻年华,肤色晶莹如玉,红唇诱人,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虽说她年龄尚小,却也看出带着一种独特的妩媚。只见她穿着普通的布衣服,手中还拿着一篮的荷叶,看来是普通人家的闺女到这边来摘些荷叶回家煎药。
“三妹,快走吧。”少女显得有些不耐烦,伸手用力拉了拉小女孩的手臂。小女孩却倔强的扭过一边,手臂躲过了姐姐的拉扯,嘟囔道:“就不,二姐就想着自己回去看书,我想在这里多玩会儿。
“那你就自个儿在此处玩个够!”少女见妹妹这般不听话,便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这荷花池塘边上闹别扭的这对小姐妹便是武士彟的两个女儿二娘和三娘。
自从回到并州后,武二娘原来所熟悉的那个简单的核心家庭一下子变成了钩心斗角的联合家庭。其父死后,家里原来潜藏着的各种矛盾一下子爆发了。武士彟与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武元庆和武元爽,对继母杨氏和她的两个个女儿非常不客气。而大女儿是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对她们也无能为力。
两个小姑娘还都没出嫁,按照唐朝的习惯,出嫁还要分割财产。武元庆和武元爽一想到这儿,便对这两个个妹妹不由得讨厌起来。此外,武氏是一个大家族,一般来说,在中国古代,族人在处理这种家庭矛盾的时候,通常向男不向女。男孩是一家人,还要在大家庭里共同生活,而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
武氏族人对杨夫人母女也非常刻薄,特别是两个堂哥,一个叫做武惟良,一个叫做武怀运,对这娘儿几个态度极其恶劣。从养尊处优的官员子女一下子变成任人欺凌的弱势女子,武二娘的心里自然充满了阴影,暴躁的情绪也随之而来。
武三娘虽然跟姐姐赌气不愿跟她回家,自是小孩心性。她在池边坐了一小会儿,侧耳认真聆听,却没有听见身后有什么声音。回头一看,姐姐连人影都不见了。心中开始慌了,她也不敢再任性,赶紧穿上鞋袜,瘪着小嘴儿沿着回家的方向走着,眼眸儿开始濛上一层水汽。
好在现在只是近黄昏,路上行人尚多,小姑娘也是一边抽泣着一边寻找姐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