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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背随即直了,但是人也死了。驼背者的儿子要到官府控告这个大夫,这个大夫却振振有词地说:“我的职业就是治驼背的,只管人直,哪管人死。”
长孙凛顿了顿,看到两位父亲面上怒色有些消褪,他继续说道:“正如强扭的瓜不甜,若是强逼长乐和冲大哥在一起,皇上不正如笑话里的大夫那样不顾自己女儿死活?”
“哼!荒谬!婚姻大事怎可和医治疾病联系在一起呢!”长孙无忌生气地甩了甩袖子,若这不是在皇宫中,他早就把这不孝子给狠揍一顿。
长孙凛看到太宗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说动,他也顾不上自己父亲的情绪,继续诱导地说:“我听闻皇上在贞观初年大量减免百姓租赋,甚至遣使赈恤。”
在两双疑问的目光注视下,长孙凛不紧不慢地说道:“贞观初年乃是大唐新建之初,不仅国家需要大量租赋来做建设之用,而且还面临着北狄南窥的兵险。当时国库财力虚空,就像饥饿之人正急切地期盼食物一般,但饱受战乱的百姓却非常贫穷,让他们纳税,真如同挖脑出髓一般。
皇上若是为了国家之需要,催促下面百姓缴税。老百姓缴不上税,官府恐上面责问,就对他们进行体罚,棍棒交加;痛打不说,还要丢进监狱,还要给戴上脚镣手铐。老百姓因经受不住折磨,为了缴税,有借高利贷的;有的借高利贷不成,只好卖新丝、卖新谷;有的卖掉新丝新谷还缴不上税,就变卖家产;更有甚者,还有卖妻子卖子女的。如果是这样,老百姓有可能缴上了赋税,但缴上了赋税,老百姓也就死上个十分之七八了。皇上征税的初衷是为了建设国家,可到头来国家却因为没有百姓,国不成国,家不成家,何以为国家?”
“这国家税赋之事又和婚事有何关系?”太宗似乎感觉到一些东西,却又无法抓住。
“长乐就好比百姓,长乐的姻缘就好比那税赋,国家就好比那自古以来固定俗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皇上待民如子,在国家之事上都能做到宽待明理,怎可为了父权和媒约,而去逼迫自己的女儿‘缴税’呢?”
长孙凛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通,其实婚姻恋爱自由在现代人看来再容易理解不过,可对于处在六世纪的古人来说,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他只能从太宗较为熟悉的政事上下手。
也许是长孙凛的一番言论正对其胃口,太宗不语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却是强言道:“既然你说长乐好比百姓,那么此症结就出于长乐的意愿,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从不知道长乐看上了你这个小子,怕是你这家伙耍出伎俩来哄朕将这如花似玉的女儿嫁予你吧。”
太宗此话一出口,便是后悔不已。如此毕竟女儿的想法很快就能问到,长孙凛不可能为了几分钟的意淫而说出此番言论,他这话说出来不就是间接同意顺长乐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了。
长孙凛就是等着对方松口,因为从太宗处理事情的态度和开放的思想来说,转变一些观念并不难,更何况长乐是他心头最喜爱的嫡长公主。只要太宗搞定了,其他一切都将会顺利,在此关键之时,长孙无忌的态度可以无视。
63。父权
历史的种种事实证明,最终的胜利往往属于更不惜代价、更勇敢和更理智的人。
也许长孙凛的游说只不过是芝麻绿豆的事情,但也不能小看了这次的意义,这是一个代表着现代开通思想的初来乍到者,对整个封建思想的第一次挑战。最大的意义在于,这次说服的是一个皇帝,一个主导社会思想的皇帝。
不仅如此,长孙凛的言谈理论当中包含的治国理论,也给太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长乐的寝殿出来之后,即便是再迟钝的父亲,也能看出自己女儿表情上见到心上人的一脸幸福。虽然太宗最终表面上还没有表示什么,但是长孙凛知道,结果是一样的,只是这位父亲需要时间去消化,毕竟若不是由太宗自己安排的婚姻,和许多现代社会的父亲一样,他这个当爹的总会有一种失落感。
夕阳西沉,光华灿烂,恰似一团熔化了的黄金;黄昏的云霞,宛如一片片璧玉连缀相合。浓浓的烟霭笼罩着垂柳,幽怨的《梅花落》的笛曲从朱雀大街上的某个酒家飘出,仿若在为梅花的凋谢而哀伤。
街边三三两两的年轻女子正在结伴归家,她们戴着饰有翡翠羽毛的胡帽,插着用金丝线捻制成的雪柳,彼此间争比谁更美丽,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她们是大街上一道美丽的风景。
一群无忧无虑、头扎总角的孩子却是从家里出来,其中有些还提着小灯笼,他们要等待夜色降临之后,去那萋萋芳草中捉蟋蟀,其中走在前面孩子似乎在篱笆中发现了什么,嘘声摆手向身后的小伙伴示意,其他的孩子则是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长孙凛发着呆往马车外张望,同为当事人的他,却没有此时正在寝宫中哼着《凤求凰》的长乐那般充斥着幸福。到家之后他得将自己挑起的轩然大波给平息下去,尤其此时的身边的父亲依然一脸的怒意。
他可以在太宗面前侃侃而谈,那是因为面对一个左右女儿婚事的父亲,站在爱情的角度上,他是有理的。然而面对自己的父亲,面对自己的兄长,面对深爱自己的母亲,他却是有理也变得无理。
在爱情的角度来看,他所做的无可厚非。然而在手足情谊上,他所做之事却是过分。面对太宗,他可以说出一千万种理由,但是面对家人,长孙凛唯一能做的就是承受指责和弥补伤痕。
在家里等候的窦凤在家中大堂急得团团转,她这一整日都觉得右眼皮直跳。下午宫中的李公公将那前朝的萧皇后送到了府上,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长孙家家大业大,空养一个女子也无所谓,只是这萧氏乃是南朝梁皇帝之女儿,隋朝皇帝的皇后。而且最让她心中不舒服的是,刚才李公公还悄悄透露这萧氏是自己提出要入住长孙家的。
她担心的自然不是胖胖的长孙无忌,而是想到凛儿自出征回来之后,模样风度更趋于完美,窦凤心中总是有引母狼入室的感觉。正所谓同类相斥,窦凤对于儿子结识娇滴滴的少女则是欢心的态度,但是对于年龄与自己相仿,却比自己长得更妩媚,更风情万种的萧氏来说,她心中可是有介怀的。
萧氏似乎也看出窦凤的心思,两人在虚伪的客套一番之后,她便以身体困乏之托回到窦凤为其准备的房间里休息。而单怜卿则是乖巧地陪在婆婆身边等着男人上朝回来。
“回来啦!”窦凤一见两父子入门,便急急地迎了上去,却见到长孙无忌一脸铁青地走入屋内,身后跟着宛若做错事情的儿子。单怜卿正想上前挽住长孙凛的手,见家公的面色不对,便是跟在了窦凤后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窦凤赶紧问儿子,她是甚少看到自己夫君这般生气的模样。
“爹。”长孙凛怯怯地上前叫了一声。
“哼!不孝子!你还认得我是你的爹?”长孙无忌怒气满面,冷冷说了一声。
“怎么了?孩子他爹,有话好好说嘛,你不怕吓坏了儿子,这里还有一个孙子呢。”窦凤听得出丈夫的怒意是真的,平日里也许长孙无忌有时会抱怨装一下发火,她倒不怕,可此时的状态连她都不敢招惹。
长孙无忌此时积累的怒火却是爆发出来,他怒哼一声,扬手向长孙凛脸上刮去,长孙凛不敢闪避,咬牙承住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长孙凛着实挨了一记耳光,脸颊上顿现五条指痕!
“啊!”在场的两个女人都发出了心疼的惊叫声,窦凤正要上前安抚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却冲着一个下人吼道:“快到后院给我拿家法棍来!”
单怜卿虽没有见过长孙府上实行家法,但也可想而知,她也顾不上为抚慰情郎,当即跪在长孙无忌面前,哭着求情道:“爹,凛郎他做错了什么请让媳妇慢慢规劝,不要打他。”
窦凤知道这回丈夫是玩真的了,她悄声跟一个小丫鬟耳语一番,待小丫鬟离开后,她便走过来挽住长孙无忌的手,试图将他的怒气平静下来。
“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怎可用家法打孩子呢?”
长孙凛则在一边强行把单怜卿给抱了起来,长孙无忌因为单怜卿这一跪,也无法再在媳妇面前发泄,只得生气地将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窦凤刚听之时也是一惊一乍,但她是个女人,相对于长孙无忌来说,更能明白老大和老三两人对女人吸引力的天壤之别,再加上心中着实更疼小儿子一些,所以便很快调整情绪,劝慰起自己夫君。
她这一劝,却又将长孙无忌的怒意挑起,毕竟他本身对没有保住长孙冲的婚事有所愧疚,现在这个做娘的却又在偏心这不孝子,长孙无忌内心的天平更是倾向了长孙冲这一边,他啪的一声怒拍了身边的桌子,喝道:
“你这不孝子,跟我到书房去!”
“不要……”
“我看是谁要用家法惩罚我的宝贝孙子?!”正当窦凤和单怜卿正为长孙无忌气势汹汹的家法惩罚感到心惊肉跳之际,一阵苍老而严厉的语音传入厅堂,窦凤知道老祖宗过来了,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只见一位年逾古稀,鬓发俱白,满脸皱纹,却是红光满面,两目如神的素衣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入了大堂。其面色之精湛,精神之健朗,比她的年龄更令人惊讶。
刚才还宛若猛虎发威的长孙无忌此时蜕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屁颠屁颠地赶紧跑了过去扶住了老太太,肥胖的身子晃悠晃悠的。
“娘,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老太太却没有理睬自己儿子的讨好,在大堂正位上稳坐下来后,便拍了拍身边的位子,慈声说道:“来,乖孙子,到你奶这边坐下,我看有谁敢动我孙子一根毫毛。凤儿,怜卿,你们也都坐下吧,可别伤到我的重孙儿。”
长孙无忌此时只得尴尬地站在一旁。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便是长孙无忌的母亲,长孙凛的祖母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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