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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王看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说道:“妹子,你跟我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保证能等到长孙公子。”
万余铁骑穿过朱雀大街,经太极宫城南门,耀武扬威一番,出西门,回到西郊军营。李靖等人则押着颉利可汗来到北城太庙,所谓“献俘于太庙”。
太宗在长安举行了隆重的献俘仪式。作为阶下囚的颉利,被人牵着,到李唐太庙转了一圈,三叩六拜,表示归顺和忏悔,此所谓告俘太庙。而后,颉利又被牵着,来到顺天楼。
顺天楼上,设有御座,太宗一身大礼服,端坐其上。两边站立着长孙无忌等授有爵位的重臣,不远处侍立着身材魁梧的御前侍卫。顺天门外的广场上,更是旌旗飘扬,人山人海。太宗传旨:士民纵观,因而广场外围全都站着看热闹的老百姓;往里,排列着数千名从前线归来的战士,更是一身戎装,挺胸昂首,气概非凡;再往里,是在京的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颉利等千余名有官爵的突厥俘虏被兵士们带进广场。所有俘虏均戴着镣铐,一块开圆孔的红布穿过头颅,遮胸盖背,一步一挪,到达指定的位置后,被吆喝着对着顺天门跪下。一个胖大的太监阔步来到顺天门口,扬起一个特制的鞭子,“唰唰唰”来个净鞭三响,声闻广场。广场上喧闹的声音渐渐沉寂了下来。
净鞭的太监退下,刑部尚书趋步上前,站在门前一个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手拿一张判决书,高声朗读各个俘虏触犯天地,危害人类的罪行,并当场宣布这些罪人法无可逆,请皇上诏准依律押赴市曹斩首示众。
要把这上千突厥俘虏全部杀了,观众人群中一阵喧哗,那些突厥俘虏更是露出绝望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顺天门上的太宗,期望太宗发纶音,启金口,开恩不杀。
“传颉利入见——”顺天楼上传来联次传喝声。
紧接着,过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虎贲羽林军,抓起颉利就走,连拖带提,入了顺天门。
进了顺天门,别有一番洞天,甬道两旁,红地毯铺地,上面摆满了文物,什么错金铜镬鼎、铜编钟、战国珑、铜鼓、玉樽、金兽、金虎纹圆屏,个个光辉四射,耀人眼目。这是太宗有意向颉利展示大汉族的文明。羽林军士牵着颉利让他缓步而行,仔细观看。颉利也是被晃得眼花缭乱,只顾鸡啄米似的乱点头。
看了一圈文物后,颉利被牵上城楼。人群自动给他闪开一条路,颉利本认识太宗,径直上前,俯伏请罪,咦哩啊拉说了一大通。太宗也听不懂,未待译官翻译,即朗声诘责道:
“尔罪有五:尔父国破,赖隋以安,不以一镞力助之,使其庙社不血食,一也;与我邻而弃信扰边,二也;恃兵好战,使白骨蔽野,罪三也;蹂我稼穑,掠我子女,罪四一也;我宽宥汝罪,存汝邦国,汝迁延不来,其罪五。朕杀尔非无名,顾渭上盟未之忘,故不穷责也。”
译官俯下身子,逐字逐句把太宗的话翻译给颉利听。颉利一听说太宗顾念渭上之盟,不杀他,感动得且泣且谢。太宗也不愿和颉利多说一些,叫来太仆卿吩咐道:
“把颉利引去你们太仆寺住,好生管待,给好廪食。”
太仆卿连连答应,这时已有人给颉利除去脚镣手铐,颉利活动活动手脚,向太宗行个礼,转身跟着太仆卿去了。
献俘仪式结束了,太宗颁下诏令,将西起阴山,北至大漠的广阔地带亦收入大唐版图。
顺天门举行隆重的献俘仪式,住在大安宫的太上皇李渊也悲喜交集,他站在殿前廊下,倾听着来自顺天门方向的欢呼声,不知不觉流下了热泪,他仰天叹道:
“汉高祖白登被围,耻未得雪,仇不得报,今我子擒颉利,灭突厥,我付托得人,复有何优!”
太宗在回宫前斜睨了长孙无忌一眼,悄声问他道:“那个以功抵过的臭小子呢?”
长孙无忌正在得意呢,仪式当中他已经从唐俭那得知了自己儿子在颉利帐营里的机警和彪悍。听太宗如此一说,自是知道他要授功给自己这个儿子,便尴尬地说道:“皇上,您也知道凤儿秉性,那么久不见小儿,她哪会放他来参加仪式,自是带回家去。”
“哈哈哈哈!不愧是窦凤的儿子,作风一样的霸道。不过朕很喜欢!”太宗似乎对于长孙凛这次行动也十分欣赏,继续说道:“这次庆功宴,记得让他也过来。”
长安城,太平坊,长孙府。
单怜卿被骆宾王带到了长孙府附近,却是躲在一个槐树底下踌躇不前,只是望着那烫金大字下紧闭的朱色大门发呆。
“怜卿妹子,为何不上前去敲门呢?我听说长孙夫人待人和蔼可亲,即使是长孙公子尚未到家,相信夫人也会留你在家候他回来。”骆宾王疑惑不解,他深知单怜卿这段时间饱受的相思之苦,怎么此时却是犹豫不决呢?
“骆大哥,我们先回去吧。”单怜卿轻叹一口气,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骆宾王不是当事人不知道肉痛。即使在一个儒家传统的国家,即使社会风气再开放,未婚先孕也都是不太合适的事情。更何况在唐朝门户观念还是比较严重的,尤其在婚姻方面,即便是刚正不阿的魏征,放荡不羁的程知节也都不免俗。
虽说腹中胎儿是长孙家的孩子,但单怜卿还是不想冒冒失失地跑入长孙府中。毫无疑问单怜卿是高傲的,自赏的,但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自卑。
本章部分史料摘自百度。
57。笑泯恩怨
一个现代人穿越到唐朝,最终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变化呢?很难说得清楚。佛祖们通常都是严肃而理性的,但这并不妨碍他隔段时间就开个轻描淡写的玩笑。
给家里的老祖宗行了跪礼之后,长孙凛第一次看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姐姐长孙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上天的那些满头是包的大神们调戏了一番。
并不是说长孙凝长得不美,在长孙家的长房中,也只有长孙冲算得上五官端正,其余的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只是她的容貌和他穿越前的妻子实在是太像了。相似得让长孙凛初看之下以为自己老婆跨越时空千里追夫。
心情愉悦的窦凤乐呵呵地转入厨房去给儿子做吃的,子女俱在一家团聚就能让她满足到心情飞跃。留下姐弟俩人,还有那已是含情脉脉地望着心上人却因为在长辈和姐妹面前扮演矜持的窦大小姐。窦旖自从灵州军营回来,便以陪凝姐姐的名义,长期住在了姑姑家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长孙凛此时有些尴尬了,这面前的两个大美女,窦旖的眼神热得仿若一团火焰,几乎要将情郎给融化,而长孙凝冷得宛若一块寒冰,将四周的空气给凝结。
“姐姐何时回来的?”长孙凛被长孙凝利剑般的眼神戳了无数个洞之后,尴尬地开言打破冷场。
“若是我再见到你做出那等猪狗不如之事,即便是娘亲护着你,你也小心你的命根子!”长孙凝冷冷地说完后,完全无视窦旖的依依不舍,拽着不情不愿的她离开厅堂了。
长孙凛愣了愣,便苦笑着坐了下来喝口茶,看来他这个姐姐还是个打抱不平的侠女。此时长孙况从学府急匆匆地赶回来了,他见到弟弟便兴奋地走了过去。
“三弟!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我说说,这边塞和突厥究竟是何样?”长孙况兴匆匆地说道。看他那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没准以后会成为第二个哥伦布,哦,不对,应该是让哥伦布成为第二个长孙况。
窦凤端着一碗甜品进来,看哥俩正聊得兴高采烈,便吩咐下人再去端一碗过来。
“这下都好了,凛儿不仅安全回来了,还立了恁大的军功。过些日子找个黄道吉日将冲儿和丽质的喜事给办了,咱家今年可是双喜临门。况儿,你也快从国子府学成了吧,赶明儿让你爹给你在朝廷里找个空位,娘也给你相了几家的姑娘,就等着你点头同意了。唉,这张家的闺女命薄啊。”窦凤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几个儿子的喜事,等到况儿的婚事办完,就该轮到她最疼爱的凛儿办喜事了。
“娘,此事不急,等到大哥的事情办完再说。”长孙况其实心里想到大江南北去走走看看,只是之前长孙凛远征边塞,母亲内心担忧愁苦,他这个做儿子的自是要陪在母亲身边伺候,现在长孙凛回来了,他心中的远望也就更强烈了。
长孙凛此时却是想着另一回事,即使是最紧张的战场上,他也在担忧着单怜卿的伤势,思考着怎么才能稳妥地让长乐嫁给自己。毫无伤害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也看得出大哥确实对长乐情根深种,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应该和亲情分开,作为男人他自然也要承担这个责任:给女人幸福,弥补自己的冲动给家人带来的伤害。
这时有下人传报称王仪同府上的二公子上门拜访。
“这王家到底想做什么?!”窦凤秀眉一挑,猛地站了起来。她自是知道这王家二公子和凛儿的过节,这未婚妻也抢了,架也打了,他还找上门来怕是来者不善吧。
长孙凛赶紧安抚母亲坐下,那日王仲越被他狠狠揍了一顿后,似乎性子收敛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此次来访,也许是他已经相通了。
“找我何事?”长孙凛在好言好语将母亲和二哥劝走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王仲越似乎是有些话不好意思说出来,他看了长孙凛一眼,然后低下了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我想调到长孙营,做你的左右手。”
此次不仅是长孙凛立了赫赫功勋,他所操练的长孙营也是军功凛凛。在冷兵器时代,敌军首级和俘虏通常成为军功的计量手段。此次长孙营不仅剿杀敌军和抓获俘虏的人数,多得即便是挑剔之人也无法掩灭其功,甚至还活捉了突厥几名将军酋长。经过此次战役,长孙营在唐军中是火了一把。
长孙凛听闻此言,轻轻一笑地说道:“你觉得我会把一个对我未婚妻子有觊觎之心的男子放在身边吗?”
本来王仲越心中还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