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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的因素。
太宗刚即位时,突厥曾倾国而出,进军到渭水便桥以北。李世民挺身轻出,显示军威。先是谴责颉利负约,后又以礼示好,与突厥结盟。不费一兵一卒,以其冷静果敢的智慧,避免了较大的损失。
长安,太极宫。
周围有一圈大理石的平台,外侧装着美丽的柱墩和栏杆。大殿和房间都装饰雕刻着镀金的龙,还有各种鸟兽以及士兵的图形和战争的图画。屋顶也布置得金碧辉煌,琳琅满目。前后出廊硬山式,殿顶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脊饰五彩琉璃龙纹及火焰珠。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殿内“彻上明造”绘以彩饰。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大殿非常宽敞,此时正是上早朝,一大群官员正肃穆的站在大堂,只见高高在上端坐的,乃是一身形伟岸,眉主平,向上扬,鼻梁挺直,虬髯壮冠,一袭金黄长衫,通身绣九条金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给人以不怒而威的威严。正是堪称“千古一帝”的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
“众爱卿今日有何事可奏?”
“禀皇上,戎狄兴衰,专看养马,如今突厥民饥畜瘦,这是将亡的征兆,不会超过三年。“刚出使突厥回来的鸿胪卿郑元璹上前禀报道。
太宗顿了顿,同意了他的看法。这时群臣多数开口劝皇上乘机进攻突厥。
太宗看了看正在一旁静立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和尚书左仆射萧瑀,问道:“颉利君臣混虐,必定灭亡,如今进攻,朕却刚刚与之结盟,如不进攻,又怕失去机会,对此萧卿和长孙卿有何看法?”
萧瑀赶紧上前回了句,认为如今进攻正合时宜。胖胖的长孙无忌在一旁皱了皱眉,便说道:“突厥没有入侵边塞,吾等弃信劳民,非王者之师也。”
太宗沉思了片刻,尽管没有什么言语,脸上却是一片肃穆。大殿上鸦雀无声,众官员都知道太宗的习惯,安静下来等着皇上发话。
“新与人盟而背之,不信;利人之灾,不仁;乘人之危以取胜,不武。纵使其种落尽叛,六畜无余,朕终不击,必待有罪,然后讨之。”唐太宗思索了半天,终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可……!”
太宗这话一出,却有人不干了。左领军大将军程知节一个上午听文官们唠唠叨叨叙述些无聊的政事,好不容易听到有仗可打,刚开始兴奋起来,谁知皇上却以不仁不义为名,把这事推开。一时冲动,便急急跳了出来。
太宗定睛看了看程知节,心中暗笑,这厮这么多年了性格还是没有变化。只见他双眉剔竖,两目晶莹。疙瘩脸横生怪肉,邋遢嘴露出獠牙。腮边倦结淡红须,耳后蓬松长短发。粗豪气质,浑如生铁团成;狡悍身材,却似顽铜铸就。虽然身着官服,却是一副山贼的模样。
“有何不可,程卿家请说。”太宗眼睛半眯,貌似认真,实则在闭目养神。从五更开始上朝,一直忙到现在,即使是皇帝也会累。
“皇上,我是粗人,不习那些仁义道德。然突厥曾在玄武之事,乘皇上即位伊始,国事未定,倾国而出,攻入中原。若非皇上英明神武,化干戈为玉帛,否则我大唐必有一战。他们那时怎么没跟我们说仁义道德呢?常言道趁你病,要你命。目前突厥气术减弱,我程知节认为,更应趁这时候,把突厥的命脉给抓在自己手中。”程知节大大咧咧的站了出来,倒还能说出几分道理。许多官员都连连称道,尤其是几位打仗出来的将军。
太宗依然眯着眼睛看了看下面的这位爱将,他知道这不安定份子估计这两年安定日子过烦了,总想挑些事情来做。算算老程也过了不惑之龄了,怎么还和毛头小子一样热衷于战事呢。
“朕并非把突厥放下,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太宗突然睁开双目,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李靖听命。”
“臣在!”话音刚落,又一伟岸将军站了出来。只见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李靖也是好战份子,听到皇帝一声令下,便知自己好事将近,乐呵呵的出来应道。
“朕命你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年末之前召集操练十万战士,等候命令。”太宗有些无奈,你说这几位功勋凛凛的将军,都大把年纪了,不在家安享清福,还如此热衷战事,他也只能做些表态出来,不过这事是老程提出了的,太宗偏不顺他的意,专拂他的面子。
“臣遵旨!”李靖像是被分到糖果的孩子般,还不忘挑衅般的望了一眼旁边的老程,气得那位程咬金一把拂袖。
“众卿家还有何事要禀?”太宗感觉有些疲倦,前几天闲殿使送来一只鹞鸟,还会在人的掌心里跳胡旋舞,他可是想回宫去都这只小鸟玩。
“皇上!”只见一位相貌平常,却一脸严肃的文官站了出来,这时原本静悄悄的大殿有了几许嘈杂,太宗甚至听到下面有官员牢骚道“又是这位仁兄。”
“魏卿家请说。”太宗有些犹豫,这老兄今天早上难得安静一回,现在出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难道是为了国舅家那小子?
魏征,少孤贫,落拓有大志,不事生业。好读书,多所通涉。贞观初年,被授秘书监,并参掌朝政。他是以敢于犯颜直谏而出名。
“臣听闻齐国府上长孙家昏阙了数月的三公子已经清醒……”虽然说的是长孙家的事情,魏征还是两眼紧盯着太宗,一脸正义。
长孙无忌虽然没有太宗这般警醒,现在他也明白这魏古板在殿上提出此事,绝非问候这般简单,冷汗簌簌流下。这魏征仿佛是在自己装了眼线般,凛儿才刚醒来不久,他怎的恁快晓得。长孙无忌可不知道,就他儿子那魔王的名声,此事已经传遍京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
“臣闻长孙三公子数月前曾对方时问侯爷家的孙女做出天下不容之事,后因长孙公子昏迷数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然如今长孙公子业已醒来,是否该给方老侯爷一个交代。”魏征可不顾忌同行长孙无忌就在大殿上,嘿,这老头,即使是皇帝他也敢直言。
唉,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宗最怕的就是碰到这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提这事。可这魏老儿不管,偏偏还在大殿上提出。
“长孙卿家,可有此事?”太宗无奈,转而问向大舅子。这皇帝装糊涂也装的忒假,上个月还遣人送来了宫中的药膳,这几个月来宫中御医可是把长孙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这个……吾家三儿确是初醒过来,然数月以来方家从未提过这事,此事还需待下官回去细问。”长孙无忌目前也只能扮糊涂,好在方家也是哑巴吃黄连,并没有找自家的麻烦。
“皇上,按照武德律,不和谓之强,当处刑二年,如折齿或折指以上,依凡斗加斗折伤一等论罪。”魏征可不管,他要把他所看不惯的事情给处理掉。
这是殿下一片喧哗,许多原先秦王府的旧臣都瞪眼看向魏征。你说那事主方家都没出声,你魏征何以狗拿耗子。
凛儿啊,凛儿,你何以做出这等事情。太宗暗暗苦笑,要真把这个侄儿放入监牢,无垢和凤儿还不把自己给吃了。
李世民虽然在历史上以严律正直而出名,但他无论怎样还是有偏私的。据说是在一次宴会上,唐太宗兴致很好,就命大臣们做诗互相嘲讽为乐。于是国舅爷长孙无忌就拿欧阳询来开玩笑,说起这欧阳询,欧阳询的相貌却长得实在丑陋奇特,活像一只大猴子。欧阳询恐怕也长得实在太像猴了。所以诗中长孙无忌讥笑欧阳询“耸膊成山字,埋肩不出头”,活脱脱地一个猿人形象。而欧阳询虽然丑陋,却也机敏聪明,他马上反唇相讥,长孙无忌长得比较矮胖,一张大圆脸。欧阳询攻击得更过份:“只因心溷溷,所以面团团。”溷,是肮脏污浊的意思,长孙无忌就算长着一张大饼子脸,和心地肮脏不肮脏有什么关系。李世民见闹得比较过份了,马上来了个刹车动作——李世民沉下脸来说,你难道不怕皇后听见吗?从此事看出,唐太宗还是偏袒自己的大舅子,他大舅子嘲笑人家可以,人家说他舅子两句就不行了。更何况长孙凛还是窦凤最宠爱的儿子。
“行了,此事待长孙卿家回去问明情况再说。”太宗意兴阑珊,摆了摆手,使出了拖字决。他明显感觉到长孙无忌那胖胖身体松了口气。
“陛下天生圣智,承受天命,贞观初年,陛下以年青之姿,抑制嗜好欲望,亲自实行节俭,内外安乐宁静,朝政清明。子贡问治人。孔子曰:“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子贡曰:“何畏哉?”孔子曰:“不以道导之,则吾仇也,若何不畏!”此事涉及的不过是一世家子弟,受害者也不过是一小女子,然从小窥大,事发之初,多位官员对此数番推却,置之不理。若非之后的意外发生,此事恐怕是不了了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此事如这般处理,看似放过了一少年,实则放过了朝政之清明。”魏征顿了顿,继续说下去:“况高祖入长安之时,曾向方侯爷承诺,保其一家安平。皇上,此事在公在私,都不可模糊啊。”
太宗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需查,也不能立马做出答复,待朕查明之后,必然会给方家一个交代。退朝。”
太宗毫无兴致地回到了内廷,身边的小太监小李子也是个善察言观色的主,他看到主子一脸无趣,便跟上前去行了个礼,说道:“那训鹞鸟的坊主还在下边后者,皇上,您看是否让他……”
“让他下去吧,今日朕没有什么心思。”太宗心里正在琢磨着该如何去处理此事,无垢那边还好说话,她虽然也宠这个侄儿,但也是明白事理。倒是凤儿那就难面对了,别说把凛儿收监了,小家伙要在宫中多呆一日,恐怕她也会急冲冲地进宫要人。不过即使不是无忌,凤儿的缘故,他也不舍得把凛儿怎么样,毕竟这孩子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和承乾,泰儿一样,在感情上他也算自己的儿子。
“皇上,长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