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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楚石见这人瞬时出了两招,竟然将他的两个手下都给解决掉了,心中不由冷抽了一口气。除了上前围住,他还挥了挥手示意让人鸣鼓警报。而长孙凛这时倒也无所谓,他一手抓住一杆冲过来的长槊,手猛然一用力,只听见咔的一声,两把长槊的前段竟然被其生生折断。吓得围过来的禁兵则是团团包围全又不敢上前,唯恐自己上去的命运也如同那长槊一般。
“嘭嘭嘭!”牛皮鼓被敲得脆然作响,这是一种警报声,也就相当于一种紧急要求支援,这会儿长安各处凡是能听到地街铺都得派人到城门支援。长安城各个坊区都设有武侯铺,大铺配备士兵三十名,小铺配备士兵五名,负责坊区地治安,夜间则在坊区巡逻,暗中探查。武侯铺又叫街铺,设在坊角。看着许多的士兵源源不断地跑过来支援,贺兰楚石心中也就安定了,他小人得意式地靠近长孙凛,皮肉颤动地奸笑道:“打啊,你倒是打啊,我今日就要看看你的武功厉害还是我们唐军厉害。”
长孙凛见这么多的士兵涌了过来,他也就束手伫立着。刚才之所以出手打那几个士兵主要是为了教训他们倚强凌弱,但是现在他与这些士兵无冤无仇,而且大家都是自己人,打起来很没意思,更何况他还见到一个老熟人。
“住手!他是之前被奉命前往江南去巡察疫灾的长孙郎将!你们这是做什么?!”穆天柱身着一身御林军服,骑着马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群队阵整齐的手下。看来他虽然转作禁军的骁卫,但当年在灵州军营学到的军纪整顿倒没有丢掉。
“穆大哥,好久不见,更是威风了。”长孙凛向穆天柱挥了挥手,穆天柱滑鞍下马,跨着龙行虎步,快速地走了过来。周围的士兵一听见是最近红得发紫的长孙郎将,还有谁敢造次半点。在穆天柱示意下,士兵们也都纷纷散去。
贺兰楚石正是纳闷了,怎么刚送走了长孙府家的老大,这回又来了个长孙老三,看来这两兄弟之间有间隙,不然怎会两人一前一后回城呢。他虽然这般想,却是摆出一副假惺惺的笑脸,上前赔礼道歉道:“原来这位便是鼎鼎闻名的长孙郎将,在下是有眼不识泰山,将郎将错认为是反贼,真是该死……”
这贺兰楚石平日里没少在他人背后捅刀,穆天柱自是知道此乃小人,他是一个心直口快,藏不住心中喜恶的人。还没等长孙凛回话,顿时两眼圆瞪,暴雷般地喝声说道:“滚!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穆天柱可是征战沙场出来的人,而且官阶也比自己大。贺兰楚石只得灰溜溜地离开了,尽管心里因为此等大辱,已是恨得咬牙切齿,但脸上的表情却不敢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
“兄弟是好久不见了,刚好,择日不如撞日,我正好换班休憩,三郎跟哥哥一起到这附近的酒楼喝上几杯如何?”他二人是臭味相投,对于酒有着共同的爱好,只是长孙凛今日刚回长安,便是连忙把自己的情况说清楚。穆天柱虽是浑人,却也知道刚回到家应该先拜见父母才对。他也就不勉强,只是跟长孙凛说好,过年期间要有一聚。
两人也是叙旧了几句,长孙凛却见有两三个士兵正在附近一直望着自己,不曾离去。他便好奇地问道:“你们几位有何事情?”
这时一个身着士兵服装的生涩小兵,急忙跑了过来,让后扑通地跪在了地上,长孙凛即使要拉他,也来不及了。
“长孙郎将,在下乃是扬州人士,自从听到家乡闹瘟疫后,心中一直不安。昨日却接到了家书称因为因为有你这位大恩人去到扬州,这会儿家中一切安好。我虽然职位低下,但也知道感恩图报。恩公在上,朱草在此给您磕头了。”说完他便猛力地往地上磕头,只听见崩崩的声音,甚是骇人。
144。悲伤往事
朱草的话音刚落,其他两人也是江南那边的人,本是害怕那粗声粗嗓的“凶神”穆老大,这会儿也都勇敢地上前双膝跪下给恩人行大礼。长孙凛是怎么也扶不起来,见穆天柱在一旁扬眉傻笑,便是不留痕迹地踹了他一脚,沉声笑骂道:“穆天柱,这都是你的手下?怎么也不管管……”
“他们都是我的下属这没错,可是也是仰慕长孙郎将的朗朗风姿,才因此做出这等举动。”穆天柱哈哈地开玩笑着说道,末了见长孙凛尴尬不已,也就收住嘻哈笑脸,摆出凶神的模样,大声喝道:“还跪在那里干嘛?巡游的巡游去……吃饭的吃饭去!”
这三人也把心意表达出来了,见穆老大横眉竖眼的,也就行了个军礼,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长孙凛看着这些离开的士兵们,他们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让他看到了普通百姓一种懂得感恩的心。不是吗?他们本来不必在大庭广众这般跪下,事实上这种的事情是需要勇气才能做到。
“凛郎……”方善婷迈着款款小步,笑颜融融地走近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柴耀也是跟在她身边,虽然被打得不轻,却也没有哭鼻子,倒是一个坚强的小孩。
而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男子。长孙凛见其中一个身着青衫裘袍、容貌俊雅的男子有些眼熟,他再仔细一想,便想起此人原是在突厥战争中曾经有过照面的柴绍。而另一男子也是相貌堂堂,与柴绍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想必是柴绍的兄弟吧。
“凛郎,这两位乃是华州刺史柴绍和桂州都尉柴青。”善婷与这二位先前已经有过交流了,她也开口为夫郎介绍道,并且微笑着颔首向并不认识的穆天柱示意。
原来柴氏兄弟举家回到长安过年,因为女眷较多,一家大小分坐几辆马车行驶。这柴耀本来处于好动年龄。这旅途上因为大雪一直闷在小小的车厢里。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出来,刚好也将近京师,他便骑着自己的小马驹直往京城飞奔,自然速度比马车快上许多。
他此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自然见到父伯难免要哭诉一番。即便他不说,这原来一个干干净净活蹦乱跳的儿子变得这般邋遢和鼻青脸肿,做父亲的肯定要详问一番。当得知自己儿子还是被打当中被人救下,柴青也就急忙过来要谢恩。
穆天柱在军营跌摸滚打多年,早已与柴家兄弟相熟。他也是拱手行了个礼。与对方打了声招呼。只是长孙凛却是与二位比较陌生,他正要与对方做一番礼节,柴青却是比哥哥来得直接。他大咧咧地洒笑几声,然后大嗓门说道:
“长孙郎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柴青在此多谢你为我家耀儿解围之恩,耀儿,你这小子快过来,赶紧来谢你的恩人!”
又是谢恩,长孙凛刚才已经觉得尴尬,再来一次怕是受不起了。他赶紧挥手拒绝道:“柴都尉,这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然而柴绍却是让侄子足足行了谢恩之礼。他笑着说道:“三郎不必客气。这本是这孩子该行之礼,将来待他长大了还要报恩……”
“是的,长孙大哥,你好厉害啊,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被你两三下就给打跑了。”柴耀本就是少年心性,他虽然从父亲那里学到精湛的轻功,或者说是“神偷”之功更合适。而在武艺方面倒是远远不及。因此他说到长孙凛的武艺时。闪亮的大眼睛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就如同现代九零后追星一般。
“三郎,若是以后要用到柴家之处。只需你说一声,我柴家必然会全力相助。”几人寒暄了一会儿,柴绍看时间不早了,也就先告辞了。而柴耀似乎还是恋恋不舍,跟在父亲身后却是频频回头,嘴里不停嚷嚷道:“长孙大哥,你答应过我的,不得反悔啊。”
长孙凛笑着点头示意明白。而穆天柱早就看到方善婷袅袅婷婷地玉立在长孙凛身边,自然知道这清丽雅致地女子与长孙凛必然有亲密的关系。他揽着长孙凛的肩膀揶揄着问道:“你小子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前些日子我还听说皇上选你做驸马,这会儿又找来这么一个水灵灵地美人儿,这可叫别人怎么活?”
穆天柱个头大,声音也大,他尽管已经试图压低嗓门,当善婷还是听到了他这胡言。只是她看出这彪形大汉与心上人关系密切,也不大在意,只是对着长孙凛嫣然笑了笑。
长孙闻言回头看了善婷一眼,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只见她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也就放心下来。他便嘀嘀咕咕地与穆天柱接耳解释了一番。
“哦,你是说是王……”穆天柱望了方善婷一眼,然后转口说道:“我说你这家伙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原来是老相好啊……”
穆天柱向来是心直口快,言语粗鲁,有什么说什么。长孙凛与他接触久了,自然知道他地脾性。可是善婷可就不干了,即便是与情郎双栖双宿,但是她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嫁女子,哪受得了“相好”这么难听的词。
长孙凛见她羞恼得直跺莲足,自是能感应到她的不喜。赶紧跟穆天柱约了一个时间,然后便打发他去做正事。反正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家中老娘等急了怕是要杀出来寻找儿子。
长孙府后院的厢房里,一位头戴梁冠,身穿朝服的老叟正座于下,一旁的婢女正在为他倒茶。一个千娇百媚,身材绝好的女子,迈着莲步徐徐走来,她优雅地挥了挥手示意婢女退下,然后玉手扶住几案缓缓地坐在了老叟对面。两人先是相对无语,片刻之后老叟清了清嗓子,低沉地声音说道:
“二妹不知在长孙府可好?”
萧氏望了一眼对面这个世上自己最亲地亲人,不堪往事涌入脑中。那些让人难堪的剪影一幅幅如走马灯似地闪过,一种羞愤动的恼怒让她感到心中剧痛。然而看着大哥萧这般白发苍苍的光景,她的愤慨又如同一根过度紧张的琴弦般中断似的忽然下降。
她直挺挺地坐着,眼光定着不动,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个所谓地兄长。她这么区区一个弱小地女子,这短短的前半生中却被人当做交易般利用过无数次。萧氏出生于二月,由于江南风俗认为二月出生地子女实为不吉,幼年之时就被父亲为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