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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来,他们都没有越雷池半步,叶言溪无心,郭颖体贴,也便一直相安无事。
躺在床上,叶言溪心有些乱,但因为真的疲惫了,不到片刻他便睡下了,连郭颖什麽时候进来躺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夜更是深沈,连月亮都躲进云层里去睡觉的时候,叶家的电话突兀的猛然响了起来,一下子惊醒了正当浅梦的叶言溪。
电话还在响,怕吵醒妻子女儿,叶言溪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客厅去接电话。
开始,他以为是警局又接到了什麽大案,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可当他接起电话时,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响。
「哪位?请说话。」叶言溪唤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在他以为是恶作剧电话正打算挂断时,电话里突然传出了声音。
「叶警官,是我。」
叶言溪顿时呆住:「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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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啊,叶警官,这麽晚打扰你不好意思呢,不过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要问你,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颜真平静的声音传来,令叶言溪有些紧张地抓紧话筒:「什麽问题?」
「叶警官,你说那三封信都是你写的?」
「……是,是我写的。」
「如果是你写的那就奇怪了呢。」
「奇怪?」
「『白天是白色,黑夜是黑色,白色的光芒让我看到你的笑容,黑色的夜晚你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胸膛。我们在一起,身体紧紧的交缠,彼此的体温融合,就算分开心依旧相连,白昼黑夜,没有什麽能分开我们。』叶警官,你在第三封信里提到了这句话吧,我很奇怪你为什麽会知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我这是崇告诉你的,因为这句话是在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晚上我们做爱过後,我突然对他说的。叶警官,这麽隐私的话题,崇他怎麽会告诉只见过一次面的你呢?」
叶言溪惊惶得用手捂住了嘴巴,深怕自己忍不住叫了出来。
没错,当时他寄信的时候并没有想过颜真会找来,所以并没有注意信的内容,何况当时他逼问他信是怎麽出现的时他一时情急就随便扯了个谎,没想到,他居然犯了这麽大的一个错误。
没有等叶言溪的回答,颜真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叶警官,我跟崇这样同性相爱的事情可以说很难被世人接受,因此我们爱得小心翼翼,不敢公开,不能公开,为了避开众人的耳目我们一直找寻属於我们的天堂,终於我们找到了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地方,我们的天堂。」
声音稍停片刻後,颜真才接著说:「我现在就在这个地方,一年前我害怕到这里来,因为我害怕沈浸在不停思念崇的痛苦中。现在……」
「现在怎麽样?」叶言溪忍不住问道。
「呵!」颜真笑了,他的笑声从电话的另一头静静的传来,「叶警官,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感觉你其实很担心我,为什麽呢?」
「……这是我身为警察的职责……」
「不要再跟我说什麽警察的职责!」颜真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叶言溪,半个小时,如果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自杀!」
「你说什麽?!」
「我现在就在只有我跟崇知道的秘密天堂──我让你半个小时出现,如果半个小时你没出现,我就自杀。」
颜真平静的声音足以令叶言溪心惊胆颤:「颜真,你不要乱来,你不告诉我那是什麽地方我怎麽知道去哪里找你?!」
「……你可以不知道,不过,半个小时後如果你没出现,我就自杀,我说到做到……」
「颜真,你不要乱来──颜真、颜真?!」
听著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叶言溪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言溪?」
闻声走出卧室的郭颖一出来就看到面色苍白的他呆呆地坐著,便担心地走到他面前。
「怎麽了,言溪?是不是警局里出了什麽问题了?」
叶言溪慢慢摇头,迷茫地回答:「不是……」
「那出了什麽事了,你脸色好差,事情很严重吗?」郭颖蹲到他面前,担心地问。
看著面前一脸担心的郭颖,不久後,叶言溪站了起来。
「言溪?」
「小颖,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丢下一句话後,叶言溪跑到卧房随便换了一件衣服,拿了家里的钥匙就要开门出去。
「言溪,现在都深更半夜了你还出去,到底是什麽事啊?」
在叶言溪离开前,郭颖不安地叫住了他。
回头,叶言溪对她微微一笑:「放心吧,小颖,我一定会回来的。」
说罢,他开门走了出去。
呆呆地望著合上的门,莫名的,郭颖感觉叶言溪好像远离了自己……
但他说他一定回来……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吗?
可是那天他出事前,他也说过相同的话……
坐到沙发上,郭颖不住祈祷:老天爷,请你保佑言溪吧。
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了一个地址,车开之後,叶言溪疲惫地靠在车座上,望著车外一盏盏向後飞逝的路灯发呆。
听完颜真说的那些话後,他明白,颜真已经知道了他的事情,知道了他就是崇。
他半个小时之内找不到他,他便自杀──
他在用自己的生命逼迫他承认他就是崇,他成功了,他根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去死,就算真相完全暴露出来,他也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这也正是当初看到他因他而堕落,他不能坐视不管一样,要不然,事情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算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现在,先要找到颜真,不能让他做出傻事。
回想电话里颜真坚决的声音,叶言溪感到揪心。
死,好可怕的词,一想到真的生命就这麽消失在这个世间,他连呼吸都困难。
因为有过体会才能知道经历的人的感受,现在,他才清楚当初他的死给真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他只不过是听到真有可能死而已就这麽难受,当初真知道他已经死了时,一定,快要崩溃了吧?
在出租车司机的叫唤下回过神,付过车钱,随便看了下车上显示的时间,坐车来到这里一共花了二十分锺的时间。
叶言溪下车,夜风微!的风突然吹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敛下心神,在出租车离开後,他抬头望著一排石阶上山的城市森林公园。
十一月十五日是颜真的生日,颜真满十七岁的那天,天空下著著冰冷的小雨。
他骗他的父母,说他在朋友家过生日,他告诉他的父母要在朋友家过生日,他们要一夜不归。
那天,很冷,他们牵著手捂著头踩著湿漉漉的道路,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他们呼出的空气在唇边变成一团又一团的白雾。
他们用攒下的零花钱跑到餐馆吃了顿火锅大餐,兴头上,他们叫了几瓶啤酒,可是才喝不到一杯,崇的脸就变红了,就像熟透的苹果,红通通的完全吸引了真的目光。
虽然脸红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吃到最後,崇把他买给真的生日礼物交给了真,是一件很适合真的外套。
真把外套打开来看时,说了句暧昧不明的话:「听说,送衣服给情人就是要把它脱下呢。」
「什麽?」崇没听清地问。
「没什麽。」看著满脸豔色的崇,真的目光有些沈。
走出餐馆时,突然袭来的寒风冷得他们一阵哆嗦,真把崇往身边拉近了些,低头在他耳边低沈地说:「可以了吗?」
应该是很模糊的一句话,崇看著真含著深意的眼睛,居然听懂了他在说什麽。
崇原本就红的脸更红了,目光在四周游移了好久,在真快要按捺不住再问他一次时,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的应允差点让真兴奋地放声大叫,忍住狂喜的激动,他拉著崇跑向街道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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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普通的酒店,一间普通的房间,扭扭捏捏的俩人,不知所措的杵在门口,手忙脚乱的准备,尴尬羞涩的并肩而坐不发一言……
是谁开始的,记不起来了,记得的是交缠在一起时融化一切的高温,融化了呼吸,融化了心脏,融化了身体,融化了意识……融在一起……
放纵,这一刻,没有世俗没有顾忌没有畏惧……
放纵,这一刻,用心用情用爱……
平息下来了,交叠在一起,呼吸还是很是热,胸口的起伏一致。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不舍得分离害怕分离。
「白天是白色,黑夜是黑色,
白色的光芒让我看到你的笑容,
黑色的夜晚你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胸膛。
我们在一起,身体紧紧的交缠,彼此的体温融合,
就算分开心依旧相连,白昼黑夜,没有什麽能分开我们。」
意识还沈淀在方才的激情中,他的低语宛若细沙,一点一点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抬起有些沈的手臂,他挽上他,轻笑。
「真,一起……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已经入秋了,虽然现在因为大气的污染导致全球温室化,十月的天气在如今仍然闷热,但在到处是植被的山上,十月的夜晚有些冷。
在森林公园的深处,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有一个天然的平野,在此处俯望,不远处城市夜晚的辉煌尽收眼底。
站在最顶端,夜风吹拂单薄的身体,有些冷地抱住身体,颜真呆呆的望著远处,脑海里,他在想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事情……
身後,传来有人踩在枯叶上的声音,颜真回过神,看了下手表,嘴边一抹满意的笑漾起。
待身後的脚步声停下,颜真转过身。
「差两分锺半小时,来得很及时嘛!」
颜真笑容满面,可算是十分的俊逸,看在叶言溪眼里却有点刺眼。
蓦地,叶言溪以速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颜真面前,把他压在树干上,狠狠地道:「为什麽,你要用这种办法逼我出来,为什麽?!」
叶言溪真的在生气,力道也没有留下,被压在树干上,衣襟又被紧紧拽住,颜真有些难受,却不反抗,笑得更自得了。
「如果你真的是叶言溪,我能把你逼出来吗?」
叶言溪用力地盯著他,许久,他才挫败的放开他。
「是,我承认了,我莫越崇就活在叶言溪的身体里,但那又能怎样,我已经不是我了!」
「谁说你不是你!」颜真紧紧抓住叶言溪的肩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