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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成士兵,否则他根本不可能有充足的兵力了!”
“叶畅一向狡猾,哈立德,你是亲身体会过的,你觉得这会不会是他的陷阱?”
袁瑛原本有些鲁莽,但面对的是叶畅时,他就不得不小心谨慎。他的问题让哈立德笑了起来:“我觉得不象是陷阱,反而象是虚张声势,就象你们的孙子兵法中说的那样!”
天宝十一载,身为俘虏的哈立德逃出了西马场的战俘营,此后便跟在袁家兄弟身边。他肩负着齐亚德的使命,在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自海路回到大食之后,他毅然拒绝了哈里发的邀请,而是重新回到了大唐,在为袁家兄弟带来大量财富的同时,也帮助他们寻找对付叶畅和大唐的办法。
因此,袁家兄弟很信任他,听说这是叶畅虚张声势,袁瑛便点头:“既是如此,我就有九分把握……哈立德,你回到城中去,继续打探消息吧。”
“好,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和我的人给你充当内应。”哈立德说道。
“不,不!”袁瑛连连摇头。
“怎么?”
“家兄有一句话,是他钻研叶畅行事之后,得出的结论。”袁瑛道:“家兄始终以为,叶畅其人虽是没有眼光,缺乏容人之量,但才能还是有的,故此不能不重视之。”
“什么话?”哈立德一惊,他其实有些瞧不起袁家兄弟的,但此刻却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小看了这一对兄弟。
“叶畅每次行事,看似大胆,实际上他怀里都暗藏着一支锋利的匕首,只要敌人一不留心,这匕首就见血封喉。故此,要对付叶畅,我们也必须藏有一支匕首才行……哈立德,你就是我们的匕首,轻易不能动用!”
第439章 不信将军可挽天
哈立德次日回到洛阳城时,心中还是回想着袁瑛转述的那句话。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与齐亚德虽然百般揣摩叶畅领兵打仗的风格,但真正了解叶畅的,还是唐人。
“当那柄唯有关键之时才拿出来的匕首……”
他回到城中之时,恰好看到叶畅亲自督率那群新兵出门,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练了一天还没有什么模样的兵,哈立德心中又有些怀疑:这种情形之下,叶畅还藏着一柄匕首吗,他究竟藏在哪里?
又是一天在外操演,这些新募兵士已经满口怨气,若不是叶畅派去充任队正的亲信弹压得力,只怕他们都要开始消极怠工了。
而这一天传来的消息更加恶劣,洛阳城周围的交通完全被断绝了,逃入城中的灾民数量达到了最高,乱贼的暴行也在洛阳百姓之间口耳相传。原本因为叶畅在,百姓还算安心,但是现在,就连叶畅的威名都有些压制不住的模样。
“诸贼分明已经到了洛阳之郊,却不来攻城,每日逼近城十余里,这当是为叶公威名所震!”李憕跟在叶畅身侧,有些生硬地向叶畅道。
叶畅看了看他,笑了起来。
“这个……叶公何故发笑?”
“李公一向耿介,故此为杨国忠所不容,斥至洛阳。此前洛阳百姓因为金票骚动之事,虽然主要是为了对会我,想来杨国忠也想顺带着将李公赶出庙堂。”叶畅转回头看着这些新兵:“我与杨国忠不同,非是无容人之量者,李公有什么话就直说,这种奉承逢迎,可不是你的风格。”
李憕脸色顿时有如猪肝一般,却不是因为叶畅识破了他的用心,而是因为自己如此行事,确实有违自己的坚持。
“既是如此,那某就实说了。”他深吸了两口气,才徐徐道:“贼人势众,叶公耀兵于城外,只怕势得其反,贼人不敢来,其中必有诈!”
“此话怎讲?”
“某不谙兵事,却也知道,叶公手中的这些新兵,实在是不堪一用,便是洛阳令下属的衙门差役,亦多数只会驱赶良善,捉两个小贼,便让他们叫苦连天。”李憕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朝廷精兵,尽在边疆……”
“边疆之兵,远水不解近渴,且休谈他,说说眼前。”
“是,某既然看得出来,贼人的细作自然也看得出来,这几日贼人劫掠四乡,将大量百姓驱赶入城,其中岂无贼人之细作?叶公这虚张声势,哪里吓得住他们,他们必定是要猛扑过来。但如今他们却这般谨慎,这其中必有缘故。”
能爬上高位,正常人的智慧总是有的,李憕所担忧的事情,与叶畅所忧并无二致。
“李公之意,我当如何?”
“洛阳虽是城墙厚实,但城中兵力实在少,城越大就越难守。”李憕稍一犹豫:“或者可以迁百姓于河阳,守河阳三城?”
迁到河阳去,离洛阳并不远,而且分为三城,从防守的角度来说,确实更适合叶畅现在的情形:兵力不足,战斗力不强。
“李公的意思我明白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到这个地步。”叶畅否定了李憕的这个建议。
李憕默然无语,这是他殚精竭虑之后想到的应对如今危局的唯一方法,要想保存百姓,就唯有如此。但叶畅却将这个建议否决了,究竟是他另有良策,还是狂妄自大?
“中原不宜久乱,我须速战速决。”叶畅稍微解释了一句。
他们的对话没有继续下去,因为就在这时,远处突然燃起了滚滚的浓烟。
那是烽火!
叶畅虽然无力去关注都畿道郊区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派人去监视乱贼的行动,他将的中堪用的有限人手,都撒开散布在方圆数十里的范围之内,准备了十六处烽火哨卡,只要贼人进入洛阳十五里内的距离,立刻点燃烽火。
前些天贼人都没有来,烽火也未曾燃过,现在,贼人终于来了!
“不只一处!”有人惊叫道。
确实不只一处,第一处浓烟是起至东南方向,然后是东北、正北,紧接着四面八方,十六处烽火哨卡全部冒起了黑烟!
“终于来了!”叶畅微松了口气。
“这……这该如何是好,这下完了,便是想去河阳,也去不成了!”李憕连连顿足。
“李公先请回城,组织民壮上城助守。”叶畅眯着眼道:“我这就将……”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这些操演的新兵当中,便有人发了声喊:“贼人来了,快逃命啊!”
随着这一声喊,这群新兵顿时大乱,无头苍蝇一般乱跑起来。他们手中的兵刃,也大多数都丢了下来,甚至连身上披的甲衣,也嫌太重被扔下。转眼之间,地上一堆丢弃的武器。
看到这一幕,叶畅甚至顾不得理睬李憕了。
“吹军法号。”李憕听得叶畅冷冰冰地对身边的一兵士说道。
李憕早就注意到那个兵士,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叶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只见那兵士从腰间摘下一个喇叭,鼓起腮开始吹,四短四长的喇叭声旋即响起,连接着循环了三遍,然后周围便是怒吼声一片!
那些在新兵中的老兵,纷纷怒喝,喝斥自己的部下蹲下抱头,他们手中的竹鞭狠命地抽过去,抽打在一个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新兵身上。绝大多数的新兵在这一顿狂抽中抱头蹲下去,还有少数一些试图冲出操演场的,但是操演场边缘的老兵们已经五人一组兜了过去。
然后就见着接二连三挥刀砍人。
十余个试图逃走的新兵,直接被砍了脑袋!
这血腥一幕,看得那些蹲着的新兵又是一阵声嘶力竭的惨叫!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人敢起身乱跑了,因为只要他们当中谁有异动,少不得就是一竹鞭然后跟着一脚,还有一声喝:“想死就起来!”
李憕看得呆住了,这个时候,叶畅歪过脸来,才将剩余的话说与他听:“李公先回城中,让百姓紧闭门户,除了上城助守之人,不得在街头闲逛。另外,城中的差役,就全交与李公,在大街小巷穿梭巡视,每个十字路口,至少要有三人盯着,休要让贼人细作乘机作乱!”
“贼、贼人细作会乘机作乱?”
“以防万一,不过我料想,在贼人正式攻城之前,这些人都会比较老实。”叶畅道:“我让刘长卿佐助李公,协调饭食茶水汤药,随时送上城头。”
“是,遵命!”
或许是叶畅的镇定感染了李憕,他这个时候也安静起来,应了一声之后,他立刻带着自己的亲随向城中赶去。
校场离城门还有两里多地,这赶去需要一段时间。叶畅在他离开之后,回过头,下令道:“整队!”
“起来,整队!”充任队正的老兵们喝斥道。
这一次虽然还有些乱,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象此前那般拖拉。此前他们消极怠慢,虽然会被训斥,甚至可能挨上两鞭,却还没有人被砍脑袋。
见他们整好队,叶畅点了点头:“这才有几分军人模样……方才执行军法,乃是叶某之命,你们或许觉得十余里外的乱贼可怕,但叶某要告诉你们,在你们身边、面前的叶某,比起那些乱贼更可怕!”
他声音虽是不大,却是让这些原本滑不溜手的无赖游侠们心惊胆战!
“与乱贼厮杀,最多就是丢了你的性命罢了,你父母子女家人,尚有叶某抚恤。但不遵叶某将令,畏敌怕死,那么不仅会死得更快,而且父母子女家人,也将受汝等迁累!”
那些新兵们不敢看着叶畅,心里既是畏惧,又是不服气。就在这时,便听叶畅又道:“方才斩杀的那十余兵士,视为战场逃兵处置,家人不但没有抚恤,而且给我记下他们籍贯,待平贼之后,他们家产尽没,家人全送安西,为军中屯奴!”
新兵们顿时哗然,忍不住抬起脸看着叶畅,发觉叶畅神情淡漠,仿佛宣布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处置。
天宝十一载,叶畅在怛罗斯大败大食与河中诸国联军之后,大唐的势力便在碎叶川一带站稳了脚根,从碎叶川到龟兹,千里余地界,沿着天山两麓,修建了近二十处军屯所。这些军屯所都以一到两处堡垒为依托,开辟周围数千甚至万顷良田,平时耕作,有警则避入堡垒之中。所处军屯所驻军不等,少则不过数十,多则几百近千,他们都是脱产的职业兵,耕作之事,一律交由附城兵与屯奴。
所谓屯奴,便是这些年被判流徒的犯人,根据其所犯案子长短,必须在军屯所中劳作。他们想要穿过漫漫黄沙回到中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使不提沿途的哨岗,就是那万里路途,也绝非零散的屯奴能够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