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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虽不识,某身边有识字之人!”
“那好,刑宅外有棵树,那树这么高的地方有个树洞,到时我将按排留在树洞之中,方兄遣人来取,一切就有劳方兄了。还有那个大食人,若是咱们能劫走他,那可是一座活金山,也要烦请方兄多留意。”
“放心,放心!”方清满口答应下来。
与方清约定好之后,袁瑛不敢多作耽搁,当下又回到金城坊,果然受到盘问,好在被他应付过去。再回屋里与兄长相见,他正要开口,袁晁却抢先道:“你怎么不小心走失了,好在又回来,否则岂不误了大事!”
袁瑛有些愕然,却看到兄长做了个手势,他顿时明白,敷衍了几句之后,便听得外边有轻微的声音。
原来刑縡根本不相信他方才的解释,派了人偷听他们兄弟对话。好在袁晁足够谨慎,这才没有被听了去。
没过一会儿,刑縡又请他二人来,满脸堆着笑道:“二位袁兄,事情安排妥当了,十二月十二日,请二位袁兄相助!”
“十二月十二日……我在外头听说,十二月十二日有件什么事情……对了,叶畅要与洛阳的太学生比算学!”袁瑛面色大变,吃惊地道:“你们真要对付叶畅?”
“你只管放心,我们有多大胆子,敢对付叶畅,不过是对付一老头儿。”刑縡嘿嘿笑了两声:“事情成了,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兄弟。”
“刑兄,到如今你们还不说,要对付的是谁?”袁晁沉声道:“我们兄弟虽是乡下来的,却也不是傻子,若是事情不说清楚,我们兄弟可不敢奉陪!”
“嗯?”
“对付叶畅这等凶人的话,还请刑兄另请高明!”袁晁又道:“大不了刑兄送我们去见官,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刑兄要对付某人之事!”
刑縡眼中凶芒顿时一闪,不过事情安排到现在,临时去找人替换这两个乡下土包子,却未必来得及。想到事成之后的荣华富贵,刑縡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既是如此,某就实话实说,我们要对付的,是龙武大将军陈玄礼!”
“陈玄礼,龙武大将军,那是谁?”袁瑛一脸茫然。
莫说他一脸茫然,就是身为小吏熟悉朝廷架构的袁晁,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这个陈玄礼……他怎么了?”袁晁犹豫着问道。
龙武大将军自然是个重要的官职,而且非天子亲信武将不能当之。只不过这个陈玄礼一直比较低调,甚至可以说默默无闻,虽然数十年前李隆基发动政变夺取帝位时,他与王毛仲、高力士等就是李隆基的左膀右臂,但同高调并殒命的王毛仲相比,他就老实得有些过份了。
所以袁晁对这个人都觉得很陌生。
“你们都见过了,我结交的兄弟当中,便有龙武万胜军军士,之所以对付陈玄礼原因有二。”刑縡肃然道:“其一,他薄待士卒,辱我兄弟,此仇不报,我枉为人子。其二,他当龙武大将军时间太久了,挡着一些大人物的路了!”
袁晁听得第一点时不以为然,刑縡怎么会为了兄弟受点辱便要杀当朝的一位大将,但听得第二点,他心中便是一动。
这倒是有可能,这位陈玄礼当龙武大将军时间久了,底下自然会有人眼巴巴望着他屁股下的位置,他若死了,位置岂不就让出来了?
“为何寻我兄弟来做此事?”袁晁又道。
“我也不打诳语,我和我的兄弟,都得在长安城讨生活,若是我们动的手,迟早要走漏风声,大伙儿就都没了活路。但两位袁兄则不然,你们带着那大食人回到台州,莫非还敢再来长安?”
袁晁这次没有什么再问的了,不过袁瑛又开口:“此事为何是十二月十二日做?”
“十二月十二日时,天子仪驾回长安,陈玄礼必然会跟来。待叶畅与那些太学生之争结束,天子回宫,我们想法子把陈玄礼留下,你们动了手,立刻离开长安。”刑縡笑道:“我们会尽可能将事情栽到叶畅头上去,到时候,你们又出了口恶气,还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绝不会忘记二位恩情。”
袁晁觉得不对劲,这刑縡的计划,不免有些儿戏。不过仔细一想,他当然不会把全部计划说出来,那些疑点,应当都是他隐瞒的东西。
反正他们兄弟也不是真心要帮刑縡,对方有隐瞒,他们也有隐瞒。
当下他点了点头:“刑兄既然如此说,我们就放心了……还望刑兄说到做到!”
“放心放心,我可对神佛发誓,绝对做到。”刑縡一边说,一边奸笑起来。
第407章 负义忘恩真先生
洛阳太学生挑战叶畅的消息,成了这几日里整个长安城的话题。
眼见马上过年了,长安城正热闹着,有了这个话题,那热闹就更上一层楼。每日都有人跑到东门外,看搭的赛棚一点点立起,然后还有商家把门路走到京兆尹处,试图如同球市一般,给自己打个广告。
这如今成了京兆的一笔重要收入,京兆尹上上下下都眼巴巴望着,等着年前再分润上一笔。不过天子盯着,京兆尹王鉷也不敢做得太过份,只是准了其中几个稳妥的。
十二月十一日转眼到了,试棚已经搭就,万事俱备,似乎只欠东风了。
“王鉷倒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啊。”叶畅听说之后,笑着向身边叶安道。
“确实,地方不可太远,亦不能太久,既要有棚顶,又不能遮着城楼上天子的视线,王鉷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本领。”
“拍马屁的本领,搜刮百姓的本领。”叶畅喃喃说了一声,表示不屑。
他确实看不起王鉷,这厮为京兆尹、京畿采访使,为了与杨钊争夺圣宠,显示自己也有不逊于叶畅的理财本领,他拼命搜刮百姓,巧立名目,表面上是减免百姓税赋,实际上却将某些税赋收到了二十年后——至于百姓能不能凑出这笔钱来,就非他考虑的事情了。
如今京畿一地,几乎所有的自耕农都消失了,全部转变成了权贵富豪的佃农甚至农奴。
“淳明,你的那些小师弟们,有没有把握?”叶畅又转向立在身边的少年。
十一载时光,让当初十二岁的小小少年,变成了二十余岁的小伙。当初黑瘦矮小的身材,现在已经高挑、健壮,而当初麻木的眼神,也变得灵活、生机勃勃。
抿着嘴笑了笑,叶淳明道:“郎君只管放心,我虽然愚驽,蔡晨旻、岳曦和杨帆却非同一般,便是张师,也说他们三位青出于蓝。”
张师就是张休,僧一行的俗家侄子,原本史上默默无闻的人物,却因为结识叶畅而成为当今首屈一指的数学、物理和机械大师。随着叶畅对这个时代的影响越来越大,象张休这般命运发生巨大改变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张休这等国宝级人物,叶畅却不敢将他留在长安,被人拐去就非常不妙。他一直是留在辽东旅顺,从天宝六载起就在旅顺开办学校,淳明读书成绩虽然不是很出众,却因为对叶畅的忠诚与个人的稳重,而成为张休的助手。
提起自己的那三位师弟,淳明看着叶畅的目光就充满了敬佩。张休曾经不只一次地说道,若不是叶畅的这一套学制,根本不可能让这些孩童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一个个学有所成。
与太学生们比试数学的,当然不会是叶畅自己——叶畅自己下场的结果,十之八九是输,原因在于他看不大懂这个时代的数学表述方式。但是淳明提到的那些人却不同,张休将叶畅带来的新式数学、自己跟随叔父所学的旧式数学,融合在一起倾囊传授,使得这些少年们身兼二家之长,自然不会出现连题目都看不懂的事情。
“虽是如此,明日之赛,还是须取全胜才行。”叶畅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淳明,你将他们三位召来,随我去试场看看。”
“是!”
淳明对他的安排没有任何怀疑,应了一声便出去。叶安有些奇怪:“还要去试场看?”
“那是自然,熟悉考场嘛……”
想到另一世里每到大考之前,学生们总要去熟悉一下场地,叶畅忍不住微笑起来。
不一会儿,蔡晨旻、岳曦和杨帆被带到他面前来。
说来有些遗憾,叶畅的私学,最初是为了培养叶家子侄中的人才而设的,只是同时还招了数量相等的修武各姓子弟、叶畅托人买来的孩童,三者各占三分之一,但是叶家子弟成才率低了些,最初的那些孩童们几乎没有什么象样的人物出现,就连叶畅的侄子叶铸,学问也只能算是一般。倒是外姓的子弟中,出了一个蔡晨旻,买来的孩童里,则出了岳曦与杨帆。
蔡晨旻如今已经十九岁,个头不高,脸上带着笑,极是自信的模样。岳曦与杨帆体型偏瘦了一些,两人比蔡晨旻小一岁,但个头反而比其要高。他们都是天宝三载入的学,如今已经过了八年,每日要花四个时辰学习,两个时辰劳作、锻炼,可谓智体双重发展。
“郎君!”如同淳明一样,他们对叶畅的称呼,并不是官职,这样的称呼,让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明日便是你们名扬天下之时。”叶畅看着他们:“可紧张否?”
蔡晨旻微微扬起下巴,笑着道:“这有什么紧张的,张师早就对我们说过,朝廷里太史监的算学大师,与我们相比也逊色一筹。我们得张师真传,又学得郎君妙术,若是输了,那才是怪事!”
“有信心就好!”叶畅道:“今日先去看看试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我们明白,郎君令我们做各种预案,便是为此。”
叶畅在对这些少年的教育中,非常重视预案的拟定,从学习计划预案,到紧急应变预案,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故此这些少年做事大多都很有计划性。
门前早备好了马车,出于低调考虑,此次叶畅没有乘马。带着三人到了试棚,见几面透风,叶畅首先皱起了眉。
之所以放在外边,无非就是要热闹,但并不意味着为了热闹,就非要这些少年在寒风中呆着——那是纯折腾人。
见着有京兆府的差役正在看守试棚,叶畅将之召来:“朝北的这一面,用木板做一面墙,免得北风直吹。”
那差役虽然属京兆尹辖下,晓得自家上司与叶畅不睦,可对叶畅的吩咐也不敢怠慢,当下招来人手,依着叶畅的吩咐,将那一面挡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