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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夫方才不是说要见我么,如今见到我了,为何许久不说话?”叶畅道。
“如今你死到临头,若想要活着,便听从我指挥!”高仙芝道。
他可谓语出惊人,叶畅左右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个愣住了。叶畅扬了一下眉,颇感兴趣地道:“死到临头?不知高大夫此话,是从何说起?”
“大食人倾力来攻,你今日虽是小胜一场,却根本未曾与大食本部较量,未曾见识过大食军阵之坚锐!”高仙芝回忆起怛罗斯城下的激战,多少有些痛苦:“这不是辽东那些被安禄山打残了的契丹残部,亦不是云南那些只会在山林中呼啸跳跃的野猴子,你可占不得便宜!”
“高大夫此话说的……莫非你就能对付不成?我可记得,就是五日前,高大夫还在怛罗斯城下吃了一个惨败,若不是叶中丞率军赶到,只怕现在已经只身逃回葱岭了吧?”叶畅没有回应,但是李绾却噗笑道。
“竖儒安知厉害!”高仙芝须发皆张怒喝了一声,他毕竟是虎将,虽然如今落入叶畅手中,可是这一怒之下,李绾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倒退,险些撞着身后的天威健儿。
“老夫经此几日细思,已有破敌之策,怛罗斯之辱,必要雪耻!”高仙芝怒视叶畅:“叶畅,你当真要让数万将士,陪你一起去死么?”
“哈哈哈哈……我真是奇怪,你脑子里是不是钻进去了什么怪东西,所以会说出这般不知进退的话来!”
叶畅上下看了看高仙芝,摇了摇头。
他真不知道高仙芝是怎么想的,这个时候竟然想要从他手里夺取兵权,而且想要靠着这三寸不烂之舌来夺取兵权。
难道自己看起来就这么蠢么?
高仙芝盯着他一眼,嘴角浮起丝冷笑:“叶畅,你想错了,我的话不是说与你听的!”
“哦?”
“李晟,你是天威军的吧,白孝德,你乃我安西军勇将,你们都是在边疆呆了不少日子的,自是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我与叶畅之争,非只为我二人权势,而是为了你们身家性命!我虽怛罗斯小败一回,但论及在这片高原山地上作战,他叶畅能比得上我?如今大食兵力占优,近乎我军两倍!补给占优,他们可以支撑打个两三个月,我们最多还能撑个十天半月!士气占优,大食军士有怛罗斯之胜,皆肯用命!最重要的,大食主将齐亚德乃其军中宿将,其战场指挥之能,胜过叶畅十倍!此时能力挽狂澜者,非我莫属,你们若想活命,就须……”
叶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高仙芝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
他的目的,并不是说服叶畅交出兵权,而是动摇现在支持叶畅的这些天威、安西两军将士,争取将他们拉拢过来。他是算准了叶畅敢软禁他却不敢杀他,故此做这一搏,只要这些人中有谁稍稍动摇,叶畅就不得不弹压,而弹压的结果,定然会导致左右离心。
只不过,他这算盘打得也太如意了。
叶畅目光一扫,看到旁边神情局促的李嗣业,不禁摇了摇头。
看来,李嗣业虽然对高仙芝还是有些旧日上级的尊敬,却也没有完全说实话,所以高仙芝并没有准确地估计到形势,否则他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高仙芝此时说完话,满怀期待地等着众将的反应,在他看来,叶畅近乎是只身来到安西,虽然不知用什么法子获得了天威军的支持,可是这种支持毕竟是有限的,而且安西军主力,应当还是听他这个安西节度使的。
但让他惊奇和恐惧的是,那些听了他这番话的将领,无论是安西军还是天威军,神情都很古怪!
想笑又不敢笑,轻蔑、嘲弄,还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高仙芝道:“难道你们还不明白……”
“大夫,别说了。”实在看不下去的李嗣业终于受不了,拦住高仙芝,面有愧色地道:“大夫,徒取其辱,何必如此?”
“什么叫徒取其辱,安西军中,还有我的亲信……”
“郑德诠残暴不仁,杀戮善良,已被我军中显戮,以安军心。毕思琛贪赃枉法,巧取豪夺,已被解送长安治罪。你的亲信?”叶畅冷笑了一声:“你在安西多年,自己家中田宅无数,底下军士却穷得冬夏只有一套衣裳,你在诸国搜刮金银宝石车载斗量,底下军士却忍冻挨饿难见荦腥,就你这样,也有亲信?”
“什么?”
“李嗣业,向高大夫好好报告一下安西的情形,让他清醒清醒,不要再犯失心症了。”叶畅懒得再理他:“时间快些,再过一个时辰,我可就要有军令,你若不到,军法从事!”
第386章 何惧顽敌早提防
窦忠节强行让自己显得比较镇定,不那么紧张。
叶畅的大帐之中,现在只有他和寥寥几个不被重视之将,那些叶畅所欣赏的勇将,几乎都不在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是撇开他们另做打算,还是有别的什么计划?
窦忠节心里生起这个念头,然后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现在这种情形,他是绝对不能有什么迟疑或别的打算,葛罗禄人的下场他可是看在眼里,今天下午时,大食人不就是将葛罗禄人推到第一线去送死了么。
“来了。”有人低低说了一声。
窦忠节挺起胸,让自己神情更严肃一些,然后便看到叶畅与一群将领匆匆走了过来。
“中丞,高大夫之事……”追在叶畅身后的段秀实低声问道。
“放心,我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只不过上奏朝廷时,也少不得加上一罪,责他战阵之前,动摇军心之事。”叶畅冷笑了一声:“如今我哪里顾得上他……传令升帐!”
亲卫喝了一声,诸将士各自分列而站,叶畅居中,坐在了主帅的位置上。窦忠节想着刚才听到的那两句话,不禁有些迟疑地看着叶畅。
被软禁中的高仙芝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
“如今可以将情形全部说与大伙听了。”叶畅吸了口气,见众人都安静下来,他徐徐道:“今夜与大食人决胜负。”
众将早有心理准备,故此并不觉得惊讶。
“中丞可是要去袭营?”唯有窦忠节吃了一惊,忙出声问道。
“怎么?”
“齐亚德乃是大食名将,其行军布阵,向来以谨慎著称,中丞夜袭之计,自然是好的,但齐亚德狡猾谨慎,未必会与我可乘之机啊!”
他是真的很担心,如果叶畅去袭营,却中了大食人的计策,惨败而归,那么不仅叶畅个人的声望受损,而且此次坚守税建城的决心也会因此动摇。
“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很欣慰。”叶畅一笑,示意他退回自己的班列之中,然后道:“不过,今日夜袭是必然的,因为我们将面对的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大食军!”
“这怎么可能?”窦忠节心中完全不信,只不过方才叶畅的动作,让他不敢站出来再提反对之意。
大食军中,齐亚德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远恩,笑着道:“我让你回去,并不是因为你今天战况不利而要惩罚你,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着亲手击败中国人,好为父亲和自己的国家复仇。但是,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做,粮食,补给,这些都需要你去筹措!”
“总督阁下,我可以派人去……”
“你还没有弄明白,这一次与大唐的战争,持续时间可能会很长!原本我以为,在怛罗斯城下击败了高仙芝,就可以稳定住与大唐的边疆,但唐军中出现了一个叶畅,他让我没有能够获得全功,这就让战争必须拖延更长时间。在西边,拜占庭人牵扯了我们太多的兵力和物资,我不可能从哈里发那儿得到任何补给,而我的上司那里,也很难再给我更多的物资了。所以,一切都必须依靠你的国家,如果物资补给跟不上去,我就只有撤军,河中诸国的联军,也肯定会各自散回,然后给唐国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总督,恕我直言,大食应当把主要精力转到东方来,那个什么拜占庭帝国,难道还比中国更富庶吗,只要征服了中国,凭借大唐的人力和财富,再回头征服拜占庭,传播真神的荣光与威名,这……”
“够了,哈里发的决策,不是你能够胡言乱语的!”齐亚德有些厌烦了,这个远恩王子,当真是看不清形势:“去做好你的事情,如果你还希望真神的勇士为你报仇,就去做!”
这个时候,远恩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退了下来。出了齐亚德的大帐,他呆呆地望着天上的星空,好一会儿,他咬牙切齿地道:“拔汗那人肯定还怀着什么心思,我要去见那个窦薛纳!”
窦薛纳在某种程度上是大食的人质,为了控制他,齐亚德将他安置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因此,窦薛纳的营帐,距离齐亚德的营帐并不远,远恩没有用多少时间,便见到了这个对着火堆发呆的拔汗那王子。
两个人都是王子,而且恰好是引发这次大唐与大食大战的两个小国的王子,他们才一见面,就几乎打了起来。两人的随从将他们分开,就是这样,他们嘴里还互相谩骂不休。
“窦薛纳,你和你那个狡猾阴险的父亲,究竟做什么打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为好,这是你们的最后机会,否则到了明天,我登上税建城城头,砍下你……”
“远恩,你父王的人头,都已经在长安挂了许久了!”
“你不要得意,我会找到你们父子阴谋的证据的!”
怕惊动了齐亚德,远恩最后不得不抛下狠话离开。窦薛纳这一次没有说什么,又呆呆地望着火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我倒是希望,父王能有什么阴谋……”
“殿下真是这么想吗?”他身边的一个护卫低声道。
“是!”
“那么,殿下最好做好一些应变的准备。”那个护卫看了看周围,就连自己人都离得有些远,他凑到窦薛纳的耳边低声道。
窦薛纳在窦忠节诸子中,恐怕是最亲唐的,他愣了愣,然后就有些激动起来,这个护卫是父亲交给他的,乃是父亲亲信中的亲信,甚至比起阿了达,还要得父亲信任。他说此言,必有原因!
“父亲有什么打算?”他也压低声音问。
“大王只是让我在合适的时候转告殿下,一定要做好各种准备,各种准备!”
“做好各种……准备!”
窦薛纳眼睛顿时发亮,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