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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嚣张,如此跋扈,如此无法无天!
李隆基沉着脸,转向叶畅:“叶畅,你可有话说?”
“臣不知此事,并未杀人。”叶畅心中亦是惊愕,杨钊确实有些小把戏,但这种当街杀人的事情,真是他做的么,他就不怕刺客被捕,招出他来?
“你还抵赖,当日打断我儿腿的,是不是你?”
“是我做的,我绝不抵赖,汝子何许人也,斗鸡小儿,也敢侮辱大臣百姓,败坏天子仁义之名?我断其腿,以惩其罪,光明正大,并无遮掩!但今日杀他……却非我所为!”
“不是你又会是谁?”王鉷厉声道:“圣人,莫要听他狡辩,将他随从拷掠,必能得其详实!”
“汝子仇家遍于京城,为何偏偏抓着我不放?”叶畅有些恼,自己被人算计不说,这个王鉷又不蠢,怎么还会揪着自己不放:“陛下,若欲察凶手是谁,行请察王准曾得罪哪些人!”
在场的人脸色都是各异,叶畅这一下可是把半个长安城的人都圈进去了,王准横行无忌,当真可以说仇家半长安,愿意乘着这个机会要他性命的人,绝对不在少数,甚至在场诸人当中,便有那么几个。只是这事情,大伙心知肚明即可,象叶畅一样将底掀出来,却是让大伙都尴尬。
“咳咳,依臣所见,此事须待详察。”好一会儿,在李隆基反复使眼色下,陈希烈咳了两声道。
“陈相说的是,此事须待详察。”李隆基应了声,然后叹道:“王准乃朕近臣,不可失礼,当具身后哀荣,着有司商议,为其厚葬,另外令大理寺、京兆尹一齐察案。王卿,你只管放心,朕必不令凶手逍遥法外,叶卿,你也莫急,王卿丧子心痛,难免口不择言,你要能体谅他。”
李隆基口中和稀泥,心里却是觉得厌烦。
这件事情,他恐怕是除了真凶之外,看得最透彻者。
王鉷犹是一脸怒色,李隆基好言宽慰,他才委委曲曲地不再对叶畅叫骂。叶畅则面色阴沉,抬头看着天色,这个时节,一到中午长安就容易雷震雨,早上时还是阳光明媚,现在却已经乌云满天。
雷声隐隐从远处传来,李隆基下令摆驾回宫,回到兴庆宫时,雨点已经噼噼叭叭地滴落在地面上了。他登上高楼,看着窗外的雨线,长长叹了口气。
随侍的小太监们气都不敢大声喘,唯有高力士也跟着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李隆基不满地道:“你们如今一个个都有自己的心思,为何就不能相忍为国!”
“奴婢是为圣人叹气,圣人原本是想着大伙都安安稳稳,咱们一起享受这和谐盛世,可偏偏有些人,私心太重,体量不到圣人一片苦心!”高力士小声说道:“奴婢……”
“你也一样!”李隆基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一下连高力士的脸都白了,再也不敢说话。李隆基又望着雨,好一会儿道:“王鉷明知道不是叶畅做的,想着的是借他儿子之死,来讨得朕之同情。叶畅故意将事情闹大来,半句都不肯相让,分明也是想借着这件事情折腾……那杀王准之人,难道不搅得朕这朝廷上一片大乱,他就不遂意么!”
最后一句,李隆基是吼出来的。
他老了之后,就很少有这样怒了,这是真怒,而不是假怒。原本因为李林甫去职而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就全部不见。
高力士垂着头,没有再出言相劝,这个时候,就算是杨玉环来了,只怕也劝不住李隆基。
“你去问问,究竟是什么情形。”好一会儿,李隆基才幽幽地道:“朕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就是要看看,怎么一回事,总不能谁想算计我,我都不知道。”叶畅望着已经连成一片的雨幕,淡淡地说道。
“凶手已经遁走,如今又是大雨,根本不可能寻到他人,哪里还有什么线索?”杜甫叹了口气:“听畅然你方才说的,这分明就是故意针对你来的,这个布局,几无破绽,最后可能又是个无头公案……”
“怎么会没有破绽,不但有,而且很大,但最后肯定不了了之倒是真的。”叶畅道。
他心中一直在犹豫,将杜甫召来,不是没有原因的。既然准备办报,那么就要打出口碑,还有什么新闻,比起御史大夫之子、身为卫尉少卿的王准之死更为吸引眼球的?
只不过王准之死之件事情,背后水很深,究竟要掀到什么程度,他心中还有些犹豫。
既要保证能让长安、洛阳城中的市民阶层愿意看,又要让朝廷不至于盯得太紧,这之间的分寸把握,还需要摸索。
也不知杜甫能掌握好这个不。
原本叶畅对杜甫是断了心思的,他虽然很敬佩这位诗人,但如果对方站在了和他对立的一面,他也不会因为对方在历史上留下的名声而非要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但是李白的变化,让叶畅意识到,或许杜甫也能有所改变,故此决定在长安办大唐第一家报社时,他便想到了杜甫。
“畅然是想在报上登这桩案子?”杜甫忽然开口道。
“是。”
“这倒是有些难,无头无脑的……”杜甫精神一振,细细问起叶畅的想法,叶畅也不藏私,将如何设置悬念如何步步解谜的过程一一说与他听。这些后世吸引眼球的手法,在如今甚为新鲜,杜甫听得津津有味。
叶畅说到一半,忽然有人从雨中钻了进来,杜甫只觉得这人长得极为普通,但又好象是在哪儿见过,只是急切间想不起来。
“情形如何?”叶畅问道。
“是一个门客窜唆着王准出门的,那门客已经死了,刺客击杀王准之后,便又杀了他,这才扬长而去。”那人道。
杜甫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他并不胆怯懦弱,可是这件事情暗藏的玄机,让他隐约嗅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如我所料,断了腿的王准,不在家中养伤,好端端的怎么会出门,还偏偏给刺客堵上了?”叶畅脸上浮起一丝笑:“接下来,你查查那门客这几日和哪些人接触过,刺客想要杀人灭口,却不知这样给他留下了更多的破绽!”
“是。”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又出去,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
杜甫望着那人的身影,再次觉得有股寒气。叶畅手下有这等人物那是自然的,他身为边疆帅臣,没有这样的部下才怪。但将这样的部下带入长安城……叶畅想带他来做什么?
难道说……若不是别人抢先动了手,叶畅自己也会真将敢于羞辱他的王准杀掉?
第370章 西陲烽火翻阵云
“当真热闹!”
守在勤政务本楼前的小太监低低嘟囔了一声。
李隆基这几年,已经很少这样召开大朝会了,今日这般,满朝文武将勤政务本楼挤得满满当当的情形,自小太监入宫起,就很少见到。
“自然热闹,大伙都是来看热闹的……”有人压低声音道。
“好端端的,怎么闹成这模样。”
“还不是王准死闹的,王大夫掌控着御史台,虽然元公路和他唱反调,却也挡不住他用言官攻讦叶畅。只是谁都不曾想到,叶畅明面上不曾为自己自辩,实际上却弄出了《民报》来……这下好,沸沸扬扬,天下皆知……”
“你瞧了这一期的《民报》?”
“自然是瞧了的,里边的东西,甚是有趣。”
“少吹了,你又不识字。”
“可不是有人读报么?”
他们在勤政务本楼外小声嘀咕,勤政务本楼里却已经吵成了一团,不过争执的内容,早就从叶畅究竟是不是杀害王准的幕后元凶,转移到《民报》是如孔子般采风,还是如球社的球报一般纯属商人行为。
这些年,大唐的足球戏发展甚快,商人们不但自发地组织球社,发布广告,而且还出现了赌球之事。既有赌球,便少不得球报,那种长条的纸印出来的粗糙货儿,介绍各球队球员情形、战绩胜负。活字印刷如今已不是秘密,甚至连油墨都有人弄出来了,若不是叶畅的印书局名字早就打响,在竞争上已经不居优势了。
这种变化让叶畅偶尔也会惊叹,休要小瞧了古人。
叶畅没有出声,如今在朝堂上,象这种争执,已经用不着他自己亲自出马了。元公路自然是他的急先锋,身为御史中丞,元公路完全可以在这等情形上发挥作用,不仅如此,这些年的经营,让他在朝中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班底。
更重要的是,那些文人出身的朝臣,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民报》。
没有人会嫌自己的权力太大,稍有些头脑的人,都能意识到,这新生事物,意味着他们这些能写文章之人,可以绕过御史台,直接掌握舆论清议。
“王大夫只说一个禁字,臣便想起,当初桀以巫人禁民之言,致使百姓道路以目,而后夏因之亡国。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王鉷此身既为御史大夫,原该广开言路,却只因私怨,欲行此视圣人如桀纣之事,已经不适合再担任御史大夫了!”一个不过六品的小臣在殿前慷慨激昂,声嘶力竭地喊道:“御史台中有恶虎食人,有大老虎!请圣人诛之国贼,以正视听!”
比起当官,这些文章之臣当然不是王鉷之辈的对手,但比起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哪怕王鉷掌握着御史台,却也被一波又一波的声浪给逼得难以出声。
李隆基当真是厌烦透了。
他不傻,故此王鉷与叶畅恩怨背后的种种勾当,他都一清二楚,只是谁都想着将事情搅大来,却让他无法维持一个和谐盛世的表面。
权力还没有从自己手里失去呢,他们就如此让人不省心!
越想,李隆基心中就越是生气,至于报纸的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他都懒得去细想了。那报纸他也看了,不是市井怪谭,就是诗词歌赋,即使是王准遭杀的事件,也遮头去尾,只说是王某,他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好。
他正沉着脸,想要寻找一个方法把这个问题解决掉,就在这时,却听得外头武士禀报:“陛下,安西急报!”
“嗯?”李隆基精神一振,原本他是不喜欢处理这些繁冗的杂事的,但现在,倒希望安西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至少可以将如今朝廷上的种种争端暂时掩盖下去。
“速传上殿。”他下令道。
不一会儿,一个军将气喘吁吁进来,才入大门,便跪倒在地:“陛下,石国无臣礼,高大使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