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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人迷信,更胜过蜀人,此时虽去三国之时已远,但诸葛亮之威名,犹行于蛮人之间。罗时便笃信这位诸葛丞相已成神明,唐军主将得其所助,用兵如神也是理所当然。
“神明……妖法……叶畅!”
阁罗凤笃信释教,对于一般的神明,只是将信将疑,不过罗时的话提醒了他,若不是神明,那便是唐军主将叶畅,那个在长安城中就听过许多次名字的人,定是施展了什么手段,将唐人整合于一处!
“唐军是否追袭?”阁罗凤问道。
“我遣了断后之兵,如今没有消息传来,想必唐军见天色已晚,并未追袭。”
阁罗凤皱着眉,他少年便随父征战,倒也有几分军略,唐军并未急追,没有让他悬着的心放松下来,相反,他更觉不安了。
唐军未乘胜追击,证明他们的主帅并没有因为胜利而骄狂起来,阁罗凤很清楚,唐强而南诏弱,南诏获胜的唯一希望,就是唐人能够犯错。
“带我出去看看将士。”犹豫了很短的时间,他对罗时道。
罗时领着他到了外边,那随他逃回来的五千军士,如今正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云南此时气候温暖,故此不用帐幕,一些伤兵在呻吟,而在战斗中失去亲友的则在哭泣。
完好的士兵则在窃窃私语,他们的话语里总是离不开“神明”、“妖术”、“诸葛丞相”之类的话语。
明明气候温暖,阁罗凤还是觉得冷,仿佛是雪山上吹来的寒风,让他瑟瑟发抖。
敌军强大,己方士气低落,不宜再战……而且叶畅既然未曾骄狂,那么就想办法让他骄狂起来。他若不骄狂犯错,自己完全没有胜算!
下定决心,阁罗凤下令道:“传令全军,咱们退!”
“退?”
“滇南泽附近尽是平地,少有山峦,无险可守,非战之所,退回苍山洱海,咱们背枕沧山,面朝洱海,扼守龙首、龙尾二关,唐人就是来十万兵马,也寸步难行!”
他命令一发出,周围诸将都悄悄松了口气,阁罗凤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更是担忧了。
只是一战,若加上前锋的袭击战,最多只能算是两战,唐军就把自己一方的将士打破胆了……
南诏国小力弱,即使阁罗凤整合乌蛮、白蛮,强行从各部征发不少兵力,对外号称是十万,实际上兵力只有三万,今日一战,便损失超过五千,虽然其中阵亡者可能不过是两三千,但对于阁罗凤来说,也是伤筋动骨。
次日早,叶畅起得床来,出了自己的中军帐,开始在寨中活动手脚。每个见到他的将士,都亲热地与他招呼,向他行礼,他也面带微笑,一一还礼。
空气中有牛肉的香味,那是伙夫们在煮早饭,这滇南泽原本是白蛮爨氏治下,爨氏又是流落于此的汉人后裔,故此农耕也相当发达。他们在滇南泽附近养牛,这些牛散入湖泽之中,渐渐变成了野水牛。南诏来此,少不得捕获一些,原本是想充作军食,结果却便宜了唐军。
叶畅小跑一圈回来时,那牛肉汤已经煮好,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唐军营地之中,到处欢声笑语,大伙分着肉汤,吃着面食,一点临战的紧张感都没有。
这些时日,叶畅将古代名将的行为学到实处,将士们不吃饱,他是不会端起确定的。故此待将士都吃完了,他才提起筷子,正欲吃时,却见王天行引着几个人过来。
“这是?”叶畅有些讶然。
“此人等皆是益宁城中百姓,说是有紧急军情禀报大使。”
听得眼前这个少年将军便是唐军统帅,这几人神情都甚为惊讶,甚至面面相觑:难道就是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击败了昨日还不可一世的阁罗凤?
“见着我家大家,还不下拜行礼?”带他们来的王天行见这几人如此模样,顿时不满。
如今王天行对叶畅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故此见不得别人不敬。那几人被他一喝,顿时拜倒下来。
“汝等何许人也,为何见我?”叶畅一边喝着汤一边问道。
“小人等乃益宁百姓,因着南诏叛唐,小人等不得不屈身事贼,如今贼已宵遁,小人等特来禀报大使,请大使入城!”
“宵遁?”叶畅闻言神情一动。
“正是,昨夜到夜中时,逆贼拔营而去。”
这些当地百姓,既有白蛮,也有汉人,原本阁罗凤是欲将他们尽数掠走,但念及带了百姓行军艰难,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听说南诏败退而还,周围的将士都甚为欢喜,一个个眼露光芒,纷纷向叶畅请战,要即刻前去追击。叶畅却没有回应,只是问了问这数人益宁城中的风土人情,然后将他们打发走了。
“大使,请以我为先锋,必取阁罗凤首绩来!”王天运在他们走后,便向叶畅请战。
第346章 彩云之南可筑城
王天运心中有自己的算盘,这些时日从叶畅的口气里,他听出叶畅并无在剑南久留之意。
而现在的剑南节度使杨钊,亦不会在剑南呆长久。那么,剑南到时会空出一大堆位置。
听得他请令,叶畅却只是一笑:“阁罗凤已破胆矣,如今要做的,不再是正面作战了。”
王天运讶然,见叶畅又开始吃东西,他不敢说什么,叶畅吃完之后,才骑着马,带着诸将等出了营寨。
他们并未行多远,叶畅经马鞭指着西南方向道:“你们观此地,沃野千里,在种耕作开垦,十万人之粮亦无忧矣。”
旁人不明白他的意思,李白性子最跳脱,顿时想到一件事情,吓了一大跳:“你欲在此建城?”
“正是,若我以辽东分田之策,自蜀地移民实边,你们以为此城可建否?”
这个位置,大约就是另一世中昆明所在之处。只不过昆明之前身,乃是南诏所建拓东城,是在南诏对这一块的统治稳定下来之后的事情。此次叶畅既然来了,要彻底解决掉西南边陲问题,就提前将昆明建城之事提上日程。
“建城可不是朝夕之事……”
“我知道,如今我手中有兵三万,随后还有大军来援,一人一石,这城也初具规模。至于增扩之事,交由后人去办就是。”
“大使所言极是。”
这滇南泽,便是滇池,水草丰美,周围是难得的小盆地,故此在这里建立一座汉人的城市,绝对可以做到。
“太白兄,建一座城,那可是青史留名的功绩,这等功绩,在你手边,你是要还是不要?”
李白对自己的处境很明白,他这个年纪,就算是仕途自此一帆风顺,也不大可能入主中枢,那么成为一方诸侯名垂青史,便成了他政治上的追求目标。听得叶畅这样说,他精神一振:“你的意思?”
“此城之事,便交与太白操持,如何?”
或许是另一世的影响,叶畅一直希望能帮助李白一把,哪怕明知他不是个适合日常庶务之人,叶畅也毫不犹豫邀请他来到剑南。李白一路上虽然没有真正帮上什么忙,但写出了不少诗,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叶畅并未闻过的。
哪怕只为着李白留下的这么多壮美诗篇,叶畅也觉得,带着他来值得了。
“真……真与我?”
李白不傻,叶畅对他实际能力的不信任,他心中很清楚。此刻听得叶畅这般说,禁不住有些口吃,指着自己的鼻尖道:“真是我?”
“正是,请蔡智华助你!”叶畅道。
“钱粮呢,若有足够钱粮,我便筑此城了!”李白深吸了口气,然后坚定地道。
“钱粮很快就到了。”
“很快就到了?”众人面面相觑。
旁边的蔡明忍不住插口道:“大使,这……军中粮饷,不可挪用啊!”
“只靠着军中粮饷,哪里能成事?”叶畅笑了:“智华只管放心,绝不会挪用军中粮饷。”
“那只靠着这些军士负石建城?”
“也不是,军士最大的作用,还是作战,我会将军士分为三部,一部继续西进,一部帮助筑城,还一部轮休,每两个月轮换一回。”叶畅道。
“那人力?”
“自然由当地百姓来承担……智华,莫急着劝谏,你放心,我不是强征他们服役,而是凭借自愿,凡是来此者,皆可得钱粮。”
蔡明一听说要用当地百姓来筑城,顿时就急了起来,滇南泽附近,汉人少,蛮人多,便是有些汉人,也属于蛮化了的汉人。若真强征其服劳役,这些人必然与蛮人勾结,甚至背唐投诏。
可叶畅仿佛看出他想劝谏一般,抢先将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给钱给粮,并不能彻底解决所有问题,但可以让问题不那么尖锐激化,可这也产生了新问题:钱粮何来。
“当真有足够钱粮来此?”蔡明问道。
“你只管放心吧,若说别的事情还有可能有问题,事涉钱粮,叶十一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旁边的李白笑道。
他眼中闪闪发光,仿佛猜出了什么。
“看来太白对我倒是有信心。”
“我已知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了。”李白盯着叶畅:“十一郎,你对人心把握之强,当真是……当真是举世无双。特别是对商贾之心……实在是佩服,佩服!”
他说到“商贾”,叶畅便知道,李白是真正懂他的计划了。
数日之后,成都,杨国忠府。
自从来到成都之后,杨国忠的心情就一直非常不好,他每天都想回到长安,但是他明白,只要李林甫在长安一日,他就别想那么容易回去。
每隔几日,他就有一封信送往长安,这些信都不经过兵部,而是通过杨家姐妹的渠道,直接送到了李隆基案前。
而杨玉环与杨家姐妹,也利用一切机会,在想法子将他召回长安。
杨钊被李林甫赶出长安的事情,对于杨家姐妹的打击甚大,那些原本对她们退避三舍的权贵们,如今也有胆量与她们较一较力了。
“当真是胡闹!”
心情烦躁的杨钊将手中的公文一扔,怒骂了两声。
周围的仆役们都大气不敢喘,呈上公文的小吏更是缩头缩脑,生怕被杨钊牵怒了。
“侍郎为何发怒?”
这个时候,能够说上话的,就唯有鲜于仲通了。
鲜于仲通与杨钊的关系非同一般,此时虽然因为鲜于仲通吃了败仗连累了杨钊,但念在旧日之恩份上,杨钊仍然留他在府中,算是戴罪立功。
“你且看看,真是乱来,跑到滇南泽去建城……他还嫌是非不多么?”
鲜于仲通将那公文拿起来,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