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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主要有三:其一,积利州全部人口十万左右,如今控制在他们手中的也只有数万,因此用不着养一支太过庞大的军部。只畅只准备保留一千常备兵,这些常备兵是真正的职业军人,平时以操演训练为主,战时为部队之骨干。其中旅顺护军要扩编,从五百人增至六百人,而卑沙城护军就只能有三百人,这就需要对如今的卑沙军进行整编裁汰。其二,整编裁汰下来的士兵,也不意味着完全放弃,他们编入团练,平时也要利用时间操练,但除了操练之外,他们还需要做些诸如修路、筑墙甚至合作播种收割等农活儿,算是半工半兵。其三,提高军队待遇,职业军不仅可以养家,而且要能凭借此过上比较体面的生活,也拥有较高的地位。团练虽不如职业兵,却也可以养家糊口,更能在团练中学得一技之长。他们当中表现好的,每年可以递补入职业兵中。
听叶畅将这新制说了一遍,罗九河吸了口气,心中既是振奋,又是惊恐。
振奋的是这新制将军人的地位极大提高,也可以看出叶畅出兵事的重视,旅顺、卑沙两地,绝非他目的的极限,甚至积利州一州之地,都不是叶畅最终目标。惊恐的是,若真按此行事,只怕过个三五年,便会使得治下百姓、士兵皆以战为乐。
“参军虽是裁汰了老弱,却又将之编入团练,乃是一片仁心,卑职哪里还有别的意见?”叶畅催问罗九河可还有别的意见,罗九河想了想,然后道:“只是这般裁汰,真正战兵数量少了,支出反而大了……参军,辽东穷困之地,并无多少财赋可供支用啊。”
“钱的问题,不是问题,唯一可虑者,乃粮耳。”叶畅又是一笑,然后他指了指西面:“我看卑沙城西南平阔,有不少良田尚未辟出,我准备在卑沙城行旅顺之制,凡汉人男子,便可在此获二十亩,女子十五亩。每年只需每亩缴纳少量现粮,连继五年,便可以成为永业田。”
粮食是一个大问题,此时没有后世的良种,即使是在产粮区,粮食亩产也只有一石(唐制较大,一石约为汉制三石,今三百三十余斤),辽东一年一熟,而且又不是熟田,产量会更少。至于钱,叶畅深信,随着自己已经建了小半年的作坊投产,玻璃、锻钢等产品推向市场,他从此不会再缺钱。
更何况他现在手中还有长安城诸位贵女所赠的几百斤金银,足够他支撑大半年了。
“粮食可以从新罗购,新罗婢这几年应该积下了不少粮。”罗九河听到这里便道:“不过也得等开春之后,如今尚未至最冷之时,陆上交通不便。”
“此前是军务,还有民务……除了永业田之外,归化令也要传到这边来,想来卑沙城的泉氏覆灭之后,这归化令的推广难度会小一些了。”
罗九河听得归化令却有些犹豫,叶畅看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不由得一笑:“九河,你只管说就是,我们虽是相识不久,但想来你也知道我的一些风格了,有什么话,摊出来说,言者无罪,闻者足戒。”
“是……参军,蕃胡无节操,归化令一下,他们自然会自承有汉人血统,可是其心究竟是不是与汉人相通……恐怕还有待商榷。”
“你说的是,故此归化令底下还有具体操作,所有归化之蕃胡,都只是证明他拥有成为汉人的资格,要想真正成为汉人,还需要考试。”叶畅伸出手指:“最起码的乃是汉语等级考试。”
“啊,莫非是科举?”
叶畅一本正经地道:“不是科举,乃是汉语等级考试,共分八级,我会在中原寻饱学之士确定考试内容。既是汉人,首先便得会说汉话,若是连汉话都不会说,自称汉人岂不是笑话!”
罗九河不知为何,觉得叶畅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寒光闪了闪,似乎带着一种杀意。他深思了一会儿,然后忍不住道:“好计,好计,我听闻太宗皇帝见才智之士纷纷入京考进士,曾说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叶参军以此计,则蕃胡中英雄进归于汉矣!”
叶畅愕然,罗九河却未发觉,他在那儿犹自叹赞:“仅此一策,胜过一万雄兵,当抵两镇节度使!我在辽东久矣,蕃胡之中,亦有才智之士,他们心中羡慕中原繁华,便会以入华夏掳掠为志,有叶参军之计,则又不同,他们必会皓首穷书,只为得过这汉语等级考试!”
第240章 一夜破城问战守
当有些聪明才智之辈的心思,都放在了考试之上,自然就会大大减少他们谋略侵略汉人的机率。
至于吸引这些蕃胡来参加考试,罗九河倒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知道大唐之繁盛,远胜此时任何一个国家,无论是新近崛起来的大食、法兰克,还是老牌的拜占庭、天竺,论及国力,或者有一二可以与大唐相抗衡的,但论及经济之繁荣、文化之昌盛,将它们绑在一起,也未必及得大唐。对于这些蕃胡来说,大唐,或者说汉人之国是天朝上国,这是极为正常的历史轨迹。能归化入汉,他们欢喜还来不及!
这至少可以将蕃胡中才智之士一大半分化出来,为汉人所用。削弱敌人,壮大自己,乃是不动兵戈而致胜的奇策。
脸上微微抽动了一下,叶畅泰然自若:“正是,欲拥有加入汉人的资格,须过汉语二级,欲享有汉人的一般权利,须过汉语四级,欲在……辽东成为官吏,须过汉语六级。”
“那八级呢?”罗九河有些讶然地问道。
“八级么,待有过了六级的人再说吧。”叶畅咬牙切齿。
“好,好,参军深谋远虑,无怪乎朝廷将参军派到辽东来!”罗九河琢磨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何八级要等有过了六级之人再说,不过想到叶畅此前无论是军策还是如今的民策,都谋虑深远,他只道是自己愚驽,一时间想不明白。
“叶参军只管放心,此乃百年大计,罗某不肖,为蕃胡效力十余年,现今终于能为我汉人效力。我必全力攘助,使参军大计得酬!”
叶畅点点头,然后笑道:“球赛精彩,我们却去聊些无趣之事,看球,看球吧!”
球赛的结果,仍然是旅顺军获胜,而且打得卑沙军落花流水。旅顺军的高对抗与充沛的体能,令卑沙军无所适从,最后只是安慰性地攻入了一球。
在此之前,却已经被旅顺军攻入了六球。
对卑沙城的百姓而言,今日所见让他们津津乐道,多年之后,犹有人提起。但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看球赛之时,叶畅与罗九河就商定了卑沙城乃至整个积利州、辽东的治理章程。
球赛开始同时,一人出了卑沙城,因为战事已结,所以如今卑沙城已经不禁进出,他成了第一批出城者之一。这人出了东门后,立刻快马加鞭,不顾雪后初晴的路滑,向着东南方向便赶去。
卑沙城到青泥浦,直线距离不过数十里,而且多是坦途,从卑沙城上高座,甚至可以眺望青泥浦。到了子夜时分,便赶到了青泥浦。
“是谁?”当他在城下叩关时,有人擎起火把喝问。
“是我!”
城下之人没有报名,但城上似乎认出了他,直接将门打开。那人进了城,轻车熟路便到了青泥浦西侧的一处府邸前,只在门前亮了一下相,顿时有人将他接入府内。
“三弟,情形如何?”
这府邸的主人,乃是钳牟利,而这位从卑沙城悄悄来的,乃是他的同族,名钳牟野。
“一夜城破!”
“嘶!”
虽然已经得到了卑沙城可能被唐军攻破的消息,可是当钳牟野说“一夜城破”四字时,钳牟利还是倒吸了口冷气。
卑沙城之坚,莫说是积利州内,就是整个旧高句丽境内,都是有数的。当初高句丽国在此对抗隋、唐,虽然最终不胜,那也是输在国力不如上,而卑沙城给隋、唐都带来了极大的损失,为破此城,隋、唐可都是花费了巨大的气力。
而现在,那位叶参军一夜破城!
“伤亡呢,你知道……唐军伤亡如何?”
“几无损伤,唐军夜间不知如何飞越大黑山,到了卑沙城以北,然后又不知如何与罗九河勾连上了,罗九河开门带了唐军入内,借唐军之力控制住城中汉军,再以汉军击杀其余军将,整个过程,不足半个时辰。待泉盖洪率亲信欲突围逃遁时,便已经被包围了。”
“啊……”
钳牟丁不由想起自己交与叶畅的那封信。
他奉高松之令,前去与叶畅交涉,商讨两家结盟事宜,结果叶畅毫不客气,勒令高松前去拜谒。不过叶畅虽然对高松不客气,对他却是很热情,每每来时,都是把臂言欢,不仅谈诗论文,还聊这辽东万里气象,其中便有卑沙城虚实。
正是那时,他不小心说出卑沙城中泉盖洪与罗九河未必真的和睦之事,没有想到的是,他无意一言,却为叶畅听者有心,抓住这一点,真的说服了罗九河,从而从内部攻破了卑沙城。
“然后呢,卑沙城中是否乱了,城中咱们高句丽人……还有其余非汉人,是不是被大屠杀了?”
“没有,除去泉盖洪和依附于他的贵人家中田地尽皆被没收之外,并无大碍,甚至连泉盖洪都未死,听闻是准备送回长安去。他们的家虽然受到搜查,却只搜走了甲兵武器,连金银细软都没有动,妇人女子也未曾被污。卑沙城中的汉军倒有想借机生事的,不过被军法队所制,尚未动手即已平息。另外,也不知那位叶参军是打什么主意,竟然在今日弄什么校赛……”
“校赛?”钳牟丁大奇。
“便是在校场上比赛。”钳牟利将几项比赛一一说了,口中啧啧称奇道:“我真是奇了,新占一城,要么忙着搜刮,要么忙着安抚,他却开什么校赛……这位叶参军,当真象大哥说的那般厉害?”
“你自然不明白,这等事情,说与你听你也不懂。”钳牟丁有些痛心疾首:“让你多看看汉人的古书,你就是不听……罢了,现在不是教训你的时候……现在得将这个消息禀报给明公。”
此时高松早就歇息了,钳牟丁觉得事态紧急,须得第一时间禀报,可是他在高松帐下虽是重要谋士,却并非地位最高者,甚至因为他与同僚关系不睦的缘故,众人都有意刁难他。故此他虽是到了高松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