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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什么?”
“寨主,这都里以后可就是寨主你的,他们闯进去,杀了人便是杀了你的佃户,抢了金银就是抢了寨主你的家当。”
王乃断然拒绝:“我若不进镇子,这都里如何能归我!”
“寨主自然是要进的,不过只请稍候片刻,等大伙藏起些东西——藏起来的,今后便是献与寨主的,而不须被他们分走。”
闻宝儿满嘴胡言乱语,王乃知道其中必有诈,他琢磨来琢磨去,心中隐约感觉不对。莫非这个唐人就是在骗他进镇,那个唐国的官员并没有如他们所说离开?
想到这里,他更不敢轻举妄动,便不动声色,与闻宝儿胡诌,想要套他的口风。两人绕来绕去,绕了好一会儿,那边都开始将肉切下来升火烤着吃了,王乃还没有弄明白这闻宝儿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众人大吃之后,王乃的耐心用尽,正待对闻宝儿发作,却发觉闻宝儿已经悄然退远了。
“兀那唐人,速速过来,我有话问你。”王乃大声喝道。
闻宝儿站在远处,笑眯眯地道:“不劳寨主相问,某实话实说,来此不过是为了迟滞寨主罢了。”
“迟滞?”王乃冷笑:“以为我不知你是在拖延时间么,你拖又能如何,那唐国小官带来的就是几十人,便是杀高宝晟,也只是靠着偷袭刺杀,今日我带着五百人来,取都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倒是会虚张声势,分明只有二百余人,却号称五百,闻宝儿远远一笑:“你且看看身后。”
王乃回头一望,便见身后远远的有烟尘起来。
他心中一动,当即大叫:“回头,列阵,列阵!”
不待他这边阵列好来,身后便已经看到了大旗,上书“大唐襄平守捉”六字,只不过王乃一伙无人认识。饶是如此,他们也知情形不妙,一个个紧张起来,然后便看到一队二十骑,出现在大旗之下。
大旗前一骑人长得甚为雄壮,健马上除了载着他,还搭着一个人,那人到了阵前,也不说话,将被搭在马身上的人往地上一掷,然后,这边便有人惊呼。
因为在这二十骑的马脖之下,都系着血淋淋的人头首绩!
“这是……节儿!”王乃一眼看到那地上之人,竟然就是他的儿子王节,不禁大叫出来。然后众人便认出,挂在马脖子下的首绩,竟然都是留在崴子寨的人!
“崴子寨已破,尔等家人亲族,尽落入某掌控之中,尔等若是想战,必是满门诛灭,若是愿降,尚可有一条活路!”骑在马上,一身盔甲的南霁云冷冷说道。
他声音洪亮,大声喝斥之下,诸寨之人都是慌乱。别的寨子心中就要嘀咕,连最强大的崴子寨都被一击即破,何况他们的寨子?而崴子寨的人都是心胆俱裂,地上的俘虏与首绩,证明这个唐人将军所言必不虚!
他们的寨子已经被攻破,家人落到了这些唐人手中!
王乃兀自不服,正待再说什么,突然间听得身后锣响,然后从两边山林中,一队队执着武器的汉人结阵而出,阵势严明,军容肃整,看上去竟然是训练有素的大军,其人数足足超过两百名!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阵列整齐,举手投足之间,皆显纪律。王乃所携的寨民,与他们相比,便是乌合之众!
这一刻,王乃的同伙便都慌了,老窝被抄,对方还有伏兵,这些伏兵看起来竟然是精兵,他们仅存的斗志迅速消退。
他们却不知,这些人并非真正的军人,乃是第一批来自洛阳的灾民与叶氏子弟的混编,平时里叶畅强调的纪律性,让他们至少在列阵行走上,与军人有八分相似,故此才能震慑出这些悍勇的山民。
“我等奉大唐皇命而来,常怀仁心,不欲多作杀伤,跪下投降者全家免罪,执刃顽抗者满门尽诛,勿谓言之不预也!”
南霁云又是一声喝,那些人还在动摇间,他已经张弓在手,对着王乃便是一箭射去。
一箭中的,王乃几乎是应声而倒。虽然他已经努力闪让,避开了要害,可这一箭还是贯肩透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无法在马上坐稳。
他的栽倒,便是一个信号,余众面面相觑,然后开始有人零星放下武器。待发现他只是受伤,而不是死掉,此时已经有十余人弃械了。
“其余诸寨,若助我等擒获崴子寨之人,便是有功,既往不咎,还有重赏!”叶畅此时出现了,他又喊了一声。
如今强弱之势,就算是傻瓜也瞧得出来,其余五家山寨的人,如今正琢磨着怎么脱身,听得这话,顿时大喜。胡虏之间,岂有信义可言,顿时几个寨主交换眼色,然后就达成了一致。
转眼间,其余数寨,兵刃直指,对着崴子寨之人。爬起来的王乃见此情景,犹不甘心,大叫着便向叶畅这边冲来。
他看出叶畅乃是首领,只想着挟持叶畅,却不曾想那边南霁云冷哼了声,催马而来,一槊刺出,便从后背穿透他的身体,将他高高挑起!
“高令不会放过你们的……啊!”他最后的惨叫回荡起来。
第217章 强秦昔日谋偏蜀
距离都里约一百余里外,便是青泥浦。
都里是个小地方,镇子加上周围方圆十余里内的村落,总共人口也只有四千多不足五千人,大多是汉人。而青泥浦则要稍大,全部人口加起来有近八千,相当于都里的一倍。
都里多是汉人,这里汉人则占了一半,高句丽人、扶余人、沃沮人、粟末人、新罗人等等诸部占了另一半。自安东都护西撤之后,大唐的政令便不能到此,二十年前渤海国侵攻莱州,舰队便曾驻扎于此。
后来渤海国虽畏于大唐之威,不得不放弃此地,但实际上如今青泥浦的“清泥浦令”,仍然是一个新渤海国的高句丽人。此人亦是姓高,名松,亦是原高句丽宗室,高宝晟正是在他支持之下,才能在都里镇坐稳的。
“什么,崴子寨的那些废物……不但不曾成功,反而让那些汉人突入寨中,杀了个落花流水?”
新来的消息,让高松异常愤怒,他连着摔碎了几个瓷器,然后又有些心疼:这可是来自大唐刑窑的白瓷,若是送到渤海国去,一件足以换来一头牛!
在愤怒之余,高松也觉得恐惧。
身为破国之人,高句丽被灭时他尚未出生,但依然还记得,他的父亲提到当时情景时,眼中的恐惧。如今从都里传来的消息说,那伙新来的唐人,自称乃是大唐官员武将——莫非大唐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终于又将目标对准了东北?
“不是说……土蕃人缠住了大唐,大唐抽不出兵力来嘛……”喃喃自语了声,恐惧让高松不得不慎重:“既是如此……钳牟丁!”
他身边一个着汉人服饰之人闻言出来:“明公,我在这里!”
“你最懂唐人,你说说看,唐人是不是真的要打过来?”
若大唐真举国来攻,莫说辽东这四散之地,就是新罗、渤海两国联手只怕也是抵挡不住。
“不可能,明公方才不是说了么,土蕃人在西,大唐忙着与其纠缠,而且北边还有突厥人的残部,他们不可能抽调全国之力来。”
“都里那边的唐人……是怎么一回事?”
“料想应当是登州或者莱州的边将,想要立功,故此渡海而来。”
“若真如此,那倒好了,高宝晟那个蠢货,无端去招惹唐人,否则有他在,至少能打听得些详细的消息……”
却是高宝晟没有将叶畅那区区几十人放在眼中,以为自己便能解决,故此没有报与青泥浦这边。然后叶畅以雷霆之势扫了高家,连个零星漏网的都没有,待青泥浦得到消息,都里的情形已定,高松不知叶畅深浅,便又唆使崴子寨去攻。
不曾想崴子寨的人尚未攻到都里,自己老巢先给叶畅遣南霁云急袭给端了,再以其家人相威胁,迫使青壮不得不投降。如今崴子寨与周边另外三个寨子,尽皆被叶畅破寨,所有人口,全都迁到了都里。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弄明白,是不是唐人又要大举返回了!”高松看着这个部下:“你最通汉学,便由你为我的使者,去都里一趟,明里只说奉承大唐官使,暗里打探他的虚实,究竟来了多少人马,是哪路将领领军,其人是贪鄙还是清廉,都得探明来!”
钳牟丁应了一声,看了周围一眼,确实,高松喜用高句丽人,故此身边没有什么合适的汉人幕僚,唯有他因为与新罗的关系不一般,反倒是最精通汉学的。比如说,高松自称青泥浦令,别的人便用令长、县令、主人之类的称呼呼他,还有干脆用高句丽的酋长名称呼的,唯有钳牟丁,却依着汉人称县令的尊称,呼之明府。
“事不宜迟,小人这就出发,不过,明公,小人既是前去奉承,须得备用一些礼物。”
高松有些肉疼地吸了口气:“好吧好吧,那百年份的老参,你带一棵去,还有皮货什么的……对了,上回收到的那张白虎皮,给他送去。”
“主人也太大方了,不过就是一个唐臣,那白虎皮,就是献给唐朝的可汗都足够了。”
“正是,正是,不如献与渤海王,请渤海王支援我等!”
底下一片反对之声,钳牟丁却是明白高松的意思:“明公果然有谋略,此乃汉人强秦灭蜀之计也!”
其余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他,那高松也是眨巴着眼睛,脸上却是自负的神情。
“当初秦国欲灭蜀国,便送厚礼与之。”钳牟丁对此亦是一知半解,不过众人的神情,还是让他暗喜:“诸位,平日里我就说过,汉学之中,有大智慧,要大伙与我一起习汉学,否则明公计策用意,诸位都不知晓,自然会出声反对。”
“咳咳……此话以后再说,钳牟丁,你速去速回,休要耽搁。”
钳牟丁依言而出,他从青泥浦来,自然选择乘船,借着洋流,只用了一天的功夫,便到了都里。不过,让他惊讶的是,进入港区的那水道南边,树起了一块新的石碑,石碑上的文字却是“旅顺”二字。
钳牟丁认识这两个字,也能猜出这两字的含义,不过为何会在这里树起这座碑,他就完全不知了。
当他的船在都里靠岸时,发觉往常嘈杂的都里港如今却很安静,除了一队人执武器等着之外,街上几无行人。在他登岸之后,立刻有人迎上来:“尔等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