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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婷一愣,没想太多。
林丛轻叹一声,完全不符合他再薛婷记忆中的粗犷形象。
“是有关何先生的……”
何先生?何仲?
无数不好的想象凶恶地汹涌而来,林丛的工作,说白了,有点像私家侦探兼私人保镖,最常接到的工作无非是任“二奶”差遣啊,为正室调查丈夫出轨证据啊,挖竞争对手丑闻之类,难道何仲……
林丛补充说:“本来这段时间我正打算打电话给你,但是……我觉得还是我同你一起去吧。”
薛婷一头雾水:“去哪里?”难道去捉何仲的奸?
等等,他是自己亲手推出去的,她已没有资格去捉奸了,是吗?
薛婷感到胸口那里更不舒服了,从扑扑乱蹦,到堵得慌。
林丛的语气和反应给她一种很压抑沉重的错觉,薛婷更加不安:“你今晚不是有工作吗?”
林丛答:“我觉得,如果你知道我要告诉你的是件什么事,你不会让我安生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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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婷上了林丛的车,一语不发,整个人魂游天外,只催促了他一声:“能多快,就多快。”
林丛一脚油门,按她说的做,载她出城到车程六个小时的S市——她有所耳闻的,也是全国重点打击的其中一个毒。品黑。市交易的温床。
林丛将两天前自己所见描述给薛婷,薛婷听得心里一阵阵抽痛,痛到浑身都麻痹,痛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满脸……她听到了什么……林丛跟踪目标人物到S市的地下酒吧时,无意中看到何仲被一伙来历不明的人强行毒打注射药品……
他起初还挣扎,到了后来,只能不声不响,似无力呼救,林丛甚至不敢保证他现在是死是活。
“对不起,薛小姐,我当时在工作中,而且……那些人都不是善茬,很可能有武装,我……”
薛婷像被人抽走了全部力气,居然还能反过来安慰林丛:“我明白,你一个人单打独斗,受伤害的肯定是你们两个,而且你和他……非亲非故,现在坦白告诉我,我已经——”
“薛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必再说什么了。你考虑过报警吗?”
“报警?”
“对。”
“你说呢林丛?”薛婷撑着额头,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眼泪积满眼眶,扑簌簌地不停地落“我不知道……我本来以为事情都结束了,怎么会……”
“薛小姐,我能帮你的很有限,你要自己拿主意。我有个战友是参与扫毒行动的警察,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联系我。”
林丛的话提醒了她,她必须保持清醒和镇定,将何仲安全带回来,之后还有许多问题要解决。
可是,为什么……
据她所知,何仲为人谨慎细致,很学院派,除了冷心冷情,他并没太多缺点和不良嗜好,毒。品这种东西他更不会去沾,怎么……
是的,只有一种可能,他身边有个坏家伙,连累了他,而那个人无疑就是……她自己,薛婷。
73
六个小时,并不算短。一整晚,薛婷眼皮没阖一下,如被放在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煎熬,她疼,说不出来是哪里疼,疼的呼吸都成了件困难的事。
她是个害人精吧,为什么每个她身边的人,都要遭罪受折磨?
为什么老天不惩罚她,偏要惩罚她最爱的人,她在乎的人?
下了高速,正好天亮,薛婷眼睛肿的厉害,阳光照着她,蛰得她一阵阵刺痛。
林丛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薛婷坚定摇头:“现在就带我去。”
“不过现在是清晨,酒吧正好打烊的时间……”
“不要紧,我了解那种日子,凌晨是睡觉前吃东西补充体力的最佳时间,只要想要找到他,一定找得到。”
林丛点头默认,开车直接到了上次他遇见何仲的地方,只不过这个时间段,确实门庭冷清。
林丛跟吧台后的酒保聊了几句,试图套话,酒保心不在焉:“客人来自四面八方什么人没有?我怎么知道谁是A市人啊。”
林丛简单描述了何仲的样子,酒保恍然说:“啊……他啊,他也欠你钱?那小子刚来时人模狗样的,现在窝囊废一个,你要找他,等晚上吧,他准出来。”
林丛:“晚上才行?我找他有急事。”
酒保打量他,没多说,只漫不经心地:“有急事我也帮不了你,我又不是他妈!”
林丛刚要出声,一小沓红艳艳的人民币拍在吧台上,随后让一只女人纤软素白的手塞进了酒保内怀里。
薛婷已坐上高脚凳,一串动作十分利落,拧眉道:“现在可以帮忙了吗?”
酒保撇嘴一笑:“去后面街找一个叫小油条的女孩,那小子的马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昨天更新,晋江死活登不上。。。。。
☆、7475
74
林丛按酒保所说,到后街打听“小油条”的住处,而薛婷则呆坐在车里,不愿下车。
片刻后,林丛回来,照实说:“何先生现在可能住在小油条的家,她刚买了早餐回去,地址我记下来了,不太远。”
薛婷还是双眼无神,一声不吭。
林丛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便不再多言,将车开到过了两条街的一处老楼区。
薛婷下了车,一路随林丛上去,这一片可谓S市的贫民窟,仿佛一个城市的疮疤,又脏又乱,处处是上个世纪的痕迹,仿佛看不到时间的流转。
似曾相似的环境,似曾相似的场景,薛婷以为,她有了钱,这辈子永远都不必再踏入这种地方,可命运最喜欢跟她开玩笑,竟然很快又将她一下子带回她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日子。
到了林丛记下的地址,敲门前,林丛争取薛婷的同意。
薛婷半转过身,紧紧抱着手臂:“你先进去。”
林丛点头会意。
可是他敲了许久的门,迟迟没人应声,薛婷觉得这不对,抬手正要拍门,一个顶多十□□岁的女孩穿着宽大的衬衫推开门一条门缝,她头上包裹白毛巾,大概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泛着潮气,隔着门链,奇怪地望着他俩:“你们找谁?”
薛婷最不想看的,还是看到了,用手肘杵了杵林丛,她转身退得远一些,因为她无法勉强自己若无其事地说出——何仲在你家吗?
林丛说:“我们是何仲的朋友。”
女孩更惊讶的样子,转而却低头咬了咬嘴唇:“朋友……”
“对,我们连夜从A市赶过来,你不必多害怕,我们来帮他的。”
女孩迅速变脸:“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何仲。”说完就要关门。
林丛伸手挡住,软的不行就来的硬的,威胁说:“我知道你叫小油条,更知道你干什么的,不想惹麻烦,让我们见他一面。”
女孩脸上带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早熟,满不在乎地开始仔细打量起他俩,薛婷蓦地想起了那个年纪时候的自己,大概也该也是这副张扬跋扈、“世人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小油条“哼”了声:“大哥你说话真有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我干什么了会惹麻烦啊,莫名其妙!”
“吵什么?”三人正对峙,一个疲倦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
薛婷跟着心一紧,之前所有设想都应验了,那是何仲在温存后特有的嗓音,她那么迷恋过,此刻成了扎在心头最痛的刺。
接着,男人慢慢迎着光走出来,他和小油条同样衣衫随意,只是一件皱巴巴的背心和大短裤,头发很乱,满脸青色的胡茬,眼角和下巴还带着瘀伤,红一块,紫一块,薛婷差点认不出他。
何仲见到她和林丛,只稍微走了下神似的,并不是太吃惊。
薛婷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大概是疼……五脏六腑都熔掉了,能不疼吗?
她目光随着他的一举一动,渐渐模糊,而何仲却收回了那短暂的交流,对小油条说:“你进去,我认识他们。”
小油条不高兴,倒是没表现得太明显,经过他时,故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快点!”
何仲半眯着眼睛,俯身亲了她耳朵尖一下:“生什么气?就一会儿,谁还没个狐朋狗友?”
小油条被哄得抿唇一笑,却说:“人家说来帮你,看样子不是什么狐朋狗友,你骗不到我。”
何仲懒懒抬眸,眼神轻飘,去看薛婷,可薛婷已经变成了木头人,做不出任何反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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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丛按酒保所说,到后街打听“小油条”的住处,而薛婷则呆坐在车里,不愿下车。
片刻后,林丛回来,照实说:“何先生现在可能住在小油条的家,她刚买了早餐回去,地址我记下来了,不太远。”
薛婷还是双眼无神,一声不吭。
林丛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便不再多言,将车开到过了两条街的一处老楼区。
薛婷下了车,一路随林丛上去,这一片可谓S市的贫民窟,仿佛一个城市的疮疤,又脏又乱,处处是上个世纪的痕迹,仿佛看不到时间的流转。
似曾相似的环境,似曾相似的场景,薛婷以为,她有了钱,这辈子永远都不必再踏入这种地方,可命运最喜欢跟她开玩笑,竟然很快又将她一下子带回她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日子。
到了林丛记下的地址,敲门前,林丛争取薛婷的同意。
薛婷半转过身,紧紧抱着手臂:“你先进去。”
林丛点头会意。
可是他敲了许久的门,迟迟没人应声,薛婷觉得这不对,抬手正要拍门,一个顶多十□□岁的女孩穿着宽大的衬衫推开门一条门缝,她头上包裹白毛巾,大概是刚洗过澡,身上还泛着潮气,隔着门链,奇怪地望着他俩:“你们找谁?”
薛婷最不想看的,还是看到了,用手肘杵了杵林丛,她转身退得远一些,因为她无法勉强自己若无其事地说出——何仲在你家吗?
林丛说:“我们是何仲的朋友。”
女孩更惊讶的样子,转而却低头咬了咬嘴唇:“朋友……”
“对,我们连夜从A市赶过来,你不必多害怕,我们来帮他的。”
女孩迅速变脸:“你们找错地方了,我不认识何仲。”说完就要关门。
林丛伸手挡住,软的不行就来的硬的,威胁说:“我知道你叫小油条,更知道你干什么的,不想惹麻烦,让我们见他一面。”
女孩脸上带着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早熟,满不在乎地开始仔细打量起他俩,薛婷蓦地想起了那个年纪时候的自己,大概也该也是这副张扬跋扈、“世人能拿我怎样”的模样。
小油条“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