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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青春似乎真的太漫长了,漫长到人自己都不知道它的终点会在何方。在这无限宽泛的青春巨河里,随时都在翻跃着无数可能性,像是沙滩上散落满地的珠贝一般,带着惊喜与魔魅,等待人来参与追随。
而苏花朝的青春又是这样灵性与瑰丽,她当然可以说试一试,她有太多可以尝试的选择。
下课后,花朝过来往合欢手里塞了一大把车厘子,这些越过重洋千里迢迢舶来的水果一只只硕大而饱满,暗红色颜色在白色灯光的照耀下真似颗颗珍贵的宝石,花朝笑,脸上泛着些矜傲的神色,“合欢,你喜欢车厘子吗?真不知道钱泽晔从哪里听说来我喜欢这个,送了好多过来。”
洗净的果实坚实又多汁,触感冰凉,合欢托着它们,突然走神了,心里像是被一团线球死死地占据着,却怎么也理不开,它们渐渐缠成了一个死结,梗在那里。
花朝见合欢并不兴奋,自己的情绪也跟着恹恹的,坐回了位置看书。隔了一会儿,合欢听到她小声说,“宋羽柏说对,默契不都是慢慢培养的吗,其实合欢,我觉得自己和钱泽晔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唐突,不是么?”
合欢无从反驳,她看到花朝黑白分明的瞳孔中似乎蕴藏了一片江河湖泊,那么莹润透明,带着一点不被理解的委屈感,更加显得楚楚动人起来。
“我很喜欢吃车厘子啊,但是国内好贵一直不舍得买,嘿嘿,谢谢你,花朝!”合欢挑了一颗大的车厘子扔进嘴里,一口咬破后,甜美的汁液一下子滑进口腔,伴随着细腻的清香果味,一起卷席了她的味蕾,“哇,好甜啊!”
花朝也开心起来,她悄悄地把背包打开,里面是钱泽晔送来的那只大牛皮纸袋,百合花的味道一下子飘出来,“合欢,这束花送给你们宿舍吧,我带回家不好解释。”
“可是,”合欢有些犹豫,“这是钱泽晔送你的礼物哎。”
“那怎么办呢?我们又不是大学生,这花拿回去的话,妈妈一定要刨根问底。”
“哈哈,你妈妈还会问对方是不是大帅哥。”合欢见过花朝的妈妈,知道她是资深韩剧粉丝,四十岁还难能可贵地保留着一颗八卦的少女心。
“所以啊,这能拜托你啊,帮我养着它们……可以装在瓶子里,盛些水,可以放久一点。”
“花朝……”合欢突然抬起头,仔细地看着苏花朝,那是一张精致的脸蛋,皮肤柔白似雪,搽了淡淡的胭脂,像是染了一层淡淡的烟霞,明媚却没有什么表情。
花朝抿唇,应了一声,合欢却说不出话来了,还好上课铃声及时响起来,她条件反射一般地,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迅速地调整姿势坐好。
合欢强迫自己认真钻研物理题,把花朝的恋情搁置到一边去——毕竟,那是苏花朝和钱泽晔的两个人的事情。合欢知道,在感情面前,一切外在力量都会显得非常渺小而乏力。当天雷遇上地火,总是要燃尽全部才能自甘。
何况,刚刚合欢在花朝的眼中,并没有看到其它的神色,花朝既没有显出格外兴奋,也没有想要倾诉的姿态,或许是因为沉着,有把握,她几乎是木着脸,没有任何表情。
所以合欢只能保持沉默,趴在桌子上一遍遍地看着宋羽柏留在纸上的题目分析和图示,他思维敏捷,又条理清晰,每个步骤都标注的很仔细,合欢前前后后已经看了好几遍,觉得他果然讲得比老郑好,起码自己受他指教,开始有些清楚这一章的命门在哪里了。
脑子开始又混沌转向模糊,似乎下一秒就要拨云见月……合欢回忆着宋羽柏的解题思路,笔尖在白纸上急急地游走起来。
一节课过的非常快。
今天花朝早早就收拾了书包,铃声一响便轻盈地跳起来,对合欢打了招呼,“合欢我回家啦,拜拜!别忘了花!”
合欢回宿舍比较晚,她抱着花朝的那束花,因为不想高调,所以想等其他人走光了,她再回去。
校园里已经安静了很多,北边的教学楼只有零星的几个班级还亮着灯,而不远处的阳光班和高三年级,则整栋楼灯火通明,显出一种清冷的热闹。走到楼下的紫藤花架边,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宋羽柏正推着一辆山地车,慢悠悠地朝着她的方向踱过来。
他从阴影里漫步走进光明之中,路灯柠黄色的光柔柔的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高大却有些清瘦的身形,宋羽柏也看到了合欢,朗朗地叫住她,“哎,姜合欢,你往紫藤长廊那里躲干嘛啊?我已经看到你了。”
合欢只能退出来,因为抱着花朝的花,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局促,“宋羽柏,你那么晚啊?”
他诧异,“我是我们班第二个回去的啊,莫颜光已经走了。”他看看了南边的教室,淡淡地说,“我们班有的是刻苦的人,现在正拉着数学老师加班呢,也不知道会不会给老师付加班费。”
对比一下北边早已成为空巢的教学区,合欢啧啧感叹,“多么强大的钻研精神啊。”
她是真的在感叹,可宋羽柏却笑出声来,“至于吗,他们就是回去晚了点而已。”
“估计等我们宿舍卧谈会接近尾声的时候,他们才舍得从班级撤走吧?”
“你们还有卧谈会?”宋羽柏没有过住校的经验,住惯了高档别墅的少爷自然不知道群居生活的乐趣,“你们都谈什么?”
“帅哥呗!”合欢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道,“你想不想知道具体内容?嘿嘿,有关于你喔。”
他的双眉翘了一下,眼里含着笑意,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个毋庸置疑啊,当然要有我了!”
合欢这才注意到,宋羽柏竟然不动声色地调转了方向,又推着车,跟着她往宿舍方向走去,她赶紧大叫,“哎哎,你貌似走错路了,大门在那边!”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没事啊,那么早回去也没什么事情,我送你回宿舍吧。”宋羽柏若无其事地说着,“对了,苏花朝把花转送给你了?”
“不是啊,我帮她保管。”
他看了那百合一眼,“这花不适合你。”
“什么?”合欢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不适合?”
“因为你是合欢啊,”宋羽柏一副自得的姿态,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校外长街,一中校园外的街道旁栽种着极大株的合欢树,此时在暗夜里看去,只见一片灰茫茫的阴影,风过的时候,轻轻地摇曳晃动着。宋羽柏指着那片树影说,“合欢是惹人喜欢的花,它比百合好看。”
合欢回国的短短时间里,没少听过别人评价自己的名字,对方往往都是雷同的反应,“哦,就是那种开红色小花的树啊!”加上合欢姓“姜”,姓和名都是那种司空见惯的植物,所以人们并不会对这个组合的名字产生多少兴趣。也就没有人像他这样,不过是轻描淡写,却说出这么一句,“合欢是惹人喜欢的花”。
她抱着那束百合,心里有些感激,好像遭遇了知己一般,小声说,“妈妈打来电话说起过,合欢树是爱情树……”
“我知道啊。”
“嘎?你怎么会知道呢?你又不是研究植物的。”合欢一直觉得,只有像爸爸妈妈那样对植物痴迷的人,才会得敏感地知道每一株草木里的细小心思。
“网上查的呗——姜合欢,你的名字很好听。”
“是吗?谢谢你。”合欢笑道,“你的也很好听啊,你的名字里也有棵树!”
“但是不是‘柏树’的柏,是‘柏拉图’的‘柏’。嘿嘿,不是所有木字旁的字都和树有关。”
“那么柏拉图先生,我到宿舍了,你还不回家吗?”合欢发现,原本有些漫长的路程今天竟然走得那么快,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手中还攥着几颗花朝给的车厘子,便停下脚步,将手指摊开在宋羽柏面前,“你喜欢吃车厘子吗?”
他似乎有些惊讶,没料到女孩子突然会两出几颗樱桃来,宋羽柏立即用一副很爷儿们的口吻说,“这都是你们女生喜欢的。”
“是吗?”合欢收回手,怪不得花朝那么快就答应了钱泽晔,原本对方懂得她的喜好,能有什么事比得到一个人的懂得与关爱更美好的呢?“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哎,姜合欢!”
“怎么了?”合欢转过身,看见宋羽柏正站在灯光与阴影的交汇处,一半光明一半沉郁,整个人显得有些神秘奇谲,他的眼睫长长的,一动不动地盯住她,“这周的月考,你加油啊!”
“嗯!”
“还有……考完试,一起去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店。”宋羽柏说完,还没待合欢回答便骑上车飞快地消失了,这是他第一次邀请女生一起吃饭,又缺乏准备,唐突地说出来自己都有些汗颜,不觉中手心微微泛出了一层薄汗。
在那一刻,他突然失却了以往的骄傲与镇定,紧张地遁掉,背影尖锐地像一只苍鹰。
☆、我们是同类
十、我们是同类
月考那两天,考试安排的非常密集,时间过得极快,最后一门考地理,合欢坐在靠墙靠窗的座位上,老实地对着试卷中的本初子午线计算着经度,忽地,她听到自己身旁的玻璃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咚咚咚”,迅速瞄一眼讲台上的监考老师,合欢悄悄地转身,看见宋羽柏已经退到了几步以外,正站在秋日的阳光里,安静地对她笑。
有那么一刹那,合欢几乎恍惚了起来,不远处站着秋光里的少年,白衣蓝裤,那样分明的眉眼正好看地溢出笑意,定定地注视着她。他的目光又柔软又绵长,似溪流一般地,汩汩地流进人心里去。
低头看看时间,合欢不觉惊讶,宋羽柏他……竟然提前了近一个小时交卷!
他这是……来等她的吗?
这样想着,心里的那汪水被搅乱,顿起波澜,但是又要极力压制住这样慌乱的情绪,她不再去看宋羽柏,急忙收回目光使自己专注于试卷上的内容。
宋羽柏却很镇静,他闲闲地站在阳台栏杆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