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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是。”
其实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他说，可是真的见面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如何跟赵晋说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她也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一下之前的那些新闻。
这些年来，她跟赵晋并不常见面，也远不如那些经常跟他合作的演员们走动的频繁，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是无可取代的，没有那惊鸿一瞥，就不会有小夏，更不会有现在的顔涴歆，也理所当然的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只是她不知道，对于赵晋来说，她并不像其他年轻演员一样只是一味的要求戏好人好，她总是会让人没有来的心疼，就算是在那期访谈节目播出前大家还不知道她从前的故事时，也依旧会觉得这个看似坚强的女孩子，其实从心底是极其没有安全感，需要人来照顾和保护的。
跟赵晋合作过的演员对他最多的评价就是良师益友，对顔涴歆来说，他更像是是一个严厉又慈祥的长辈，就像她的专业老师岳辛那样，只要涉及到专业，无论是音乐还是演戏，他们都一样的严厉而挑剔，容不得任何愚弄和瑕疵，抛开专业之外，他们更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她还在胡思乱想犹豫不决的时候，赵晋先开口了，“年轻人，出去走走也好，长点见识，人生才能更丰富，有时间回来看看。”
听赵晋这么说，她用力的点点头，有他这一句话，她什么都不需要再解释了。随后赵晋再没有提她要离开的事情，就像是从前在剧组里休息的时候闲聊一般，说了很多关于国外的事情，好像她并不是要从此离开这个行业，只是去度假而已。
赵晋的态度也让顔涴歆放松了下来，渐渐露出了从前不会展露的那一面，话也多了一些，说起自己上学时候的外籍指挥和学校里的外籍学生，气氛融洽，两个人聊的很开心。
感情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原本以为很艰难很艰难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去碰一下才发现，根本没有想象的那样困难。
“都记不起我有多少年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年轻那会儿，我跟老郑他们几个还挤在一间屋子里幻想未来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以后要一起去国外看看，等到我们真的有机会出去看看却都是各自的工作，出国的机会多了，人却是怎么也凑不齐了，人生就是得失相伴，有得必有失。”
“郑总？”
“是啊，我们俩可是同吃同住的难兄难弟，一晃我们都从小郑小赵变成了老郑老赵，不服老不行啦。当初有想法有愿望，但谁也没想到真的可以走到现在这里。”
顔涴歆微笑，难怪他们会感情那么好，难怪新源和赵晋的风格那么像，他们都是一样的人，才会这么多年感情不变吧。
“这个圈子名利太重，能守着艺术这俩字到老的太少了，做人做戏其实没太大差别，欲望越多，失去的越多，幸福快乐越少。”
顔涴歆点点头，她如何没有体会呢，赵晋扭过头来看她，说：“涴涴，你是个好孩子，你在不在这里不过是各有利弊，谁也左右不了，你还年轻，趁着这个年岁，想做什么就去吧，人这一辈子，不走到最后是不会知道到底什么模样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赵晋有遗憾，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在演艺界可以呼风唤雨的导演褪去了那份环绕的光芒，只是一个已近年老的长者。
人活这一辈子，怎么样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可是也不必遗憾，不曾走过弯路，如何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太完美，也是一种缺憾吧。
在赵晋之后，顔涴歆跟郑森的见面更轻松了几分。她跟新源的合约还没有到期，郑森当然不会强硬的让她留下来或者是用支付违约金的方式来换取她的自由，那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新源的风格。
作为新源传媒的董事长，郑森对旗下的艺人不说了如指掌，也绝对是知晓最重要的一二，更何况他跟赵晋是多年的老友，当初签顔涴歆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顔涴歆会来找自己一样。还是五年前的那间办公室，还是泡着一杯绿茶的杯子，还是一个完全不像董事长的郑森和一个不像当红艺人的顔涴歆，仿佛什么都没变。
对于之前接连报道出来的新闻，郑森只字不提，那些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寒暄客套的地步，于是开门见山的谈合约。
最终郑森和顔涴歆达成了一份不立文字的承诺，在顔涴歆和新源之间的合约到期前，她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德国，所有新的工作全部取消，但是从前遗留下来的工作还是要善始善终的完成，作为这份看似对新源极其不公平的承诺的交换，在合约正式结束前，在不耽误她读书的前提下，如果新源有需要非她不可的工作，她要回来完成。
从五年前顔涴歆决定签约新源那一天开始，她和新源之间的合约就是不对外公布的特殊合约，这份特殊照顾缘何而来她在最初并不是很清楚，直到入行之后，整日泡在这个大染缸之中，就算她再与世隔绝，乔琳对她的保护再好，她也不可能对这个染缸中的事情一无所知，那之后她更加的循规蹈矩，尽量不让公司和乔琳为难，五年来也算是应了郑森那句“相处愉快”的话。
没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顔涴歆略加思索之后，答应了郑森的提议，做出承诺。
她不是一个不守诺言的人，这一点郑森很确定。
顔涴歆的德语课在三天后正式开课了，解决了绝大部分的事情后，满身轻松的她一身休闲装素颜去上课，完全没有昔日的明星影子。课程是小班教学，统共也没有几个人，大家又都是奔着出国去的，各自埋头苦学，压根没人注意她。本来依着乔琳的意思是要让她去上一对一的VIP课程，是她自己执意改了现在的课程，她想要回到原来的生活，这样接触人只是个开始。
去上课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熟人。
她没有让露露陪，即便有些许不习惯，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要习惯以后没有乔琳和露露时刻陪在身边的生活。下课之后，她把书本都装到双肩包里，戴上帽子准备回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拍她的肩膀，她回过头去，居然是白雪。
《玲珑》之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面，白雪的面色红润了许多，笑着叫了一声：“涴涴姐姐。”
她也笑了，“你也在这里上课？”
白雪点点头，“是呀，你有空吗？我们去喝点东西好吗？”
她点头，上课的地方旁边就有一间咖啡屋，两个人走了进去，叫了两杯饮品聊起来。
相问之下顔涴歆才知道，白雪已经跟新源解约了，她在这里学语言，准备出国读书。
“涴涴姐姐，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始终也没机会，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也算是了却我一件心事了。”
顔涴歆以为白雪是谢谢自己曾经帮她解围或者是其他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笑着摇了摇头，她从来不把这些事情记在心上。
“入行之后，我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了你，可能在我看来的大事在你心里不过是小事一桩，可那些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我喜欢演戏，但是不喜欢做明星，那些演戏之外的时候我真的应付不来，那么长的时间，我始终没办法融到那个圈子里。涴涴姐姐，谢谢你，是你让我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白雪眼睛里透着感激，“如果不是你，我还在钻牛角尖出不来，不知道会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这世界上只有你自己最了解自己，带你走出困境的是自己，不是我。”
顔涴歆不清楚新源的违约金有多少，能这样想解约就解约，然后出国读书，想必白雪的家境很好。刚认识她的时候顔涴歆就察觉到这是个还没有被世俗玷污的单纯姑娘，或许对她来说，来这个圈子转了一圈只是一场梦，是人生中一段小小的岔路，现在，她已经回到了坦途中去，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祝福了。
回到住处，摆在客厅的海芋花快要凋谢，下课回来的顔涴歆坐在客厅吃阿姨切好的水果看着它发呆，鲜花是美，缺陷是不能长久保存，才这么短短几天就从娇艳欲滴凋零。
门铃响起来，阿姨挥手让她坐着，自己去开门，没一会儿就抱着一束新鲜的橘色海芋花进来，满脸喜色的说：“涴涴你看，那束刚渐谢花店就又送来新的了，等会儿我就换上，家里摆上鲜花，看着心情就好。”
阿姨并没有多想送花人是谁，在她心里，喜欢涴涴的人那么多，送束花并不稀奇。但露露却不这么想，能知道涴涴住处的人屈指可数，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只字不提罢了。
第98章 第五十一章（上）
几天后，百纳国际电影节的行程确定下来，顔涴歆照旧去上课，露露轻车熟路的收拾好要带的东西又跟乔琳去对行程，一切熟练的信手拈来。
临行前，顔涴歆看了一眼客厅里送来的第三束海芋花，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在露露的催促下收回目光离开了。
她从住处直接去机场，照旧是素颜，戴了顶帽子连墨镜都没戴，穿的也很休闲，她忘记了百纳电影节的影响力有多大，影迷们自然是有办法知道他们的行程。她还没下车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果然，机场中大批的涴迷已经等候多时。
本来她都已经很乔琳商量好，在离开前要举办一个影迷见面会，这些年来，她太感激这些陌生却无条件给她支持和鼓励的涴迷们，她想要尽自己所能多满足一些他们的愿望，可惜当初没能举办就出了那些事情。
久经沙场的她立即就恢复了镇定，仰起笑容跟大家打招呼，在保镖的护送下登机。
在飞机上，她见到了钟程，之前两个人的工作都很忙，钟程更是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拍完《战魂》后，他们除了有两次在活动上见过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机会见面。
这次见到钟程她不得不想到陆丹。
钟程在《战魂》之后回归电视圈拍了一部戏回馈影迷，合作的女演员正是陆丹，两人因戏生情。
就事业而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