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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到处去转转看看。”薛涩琪不说话。
苏兆阳知道她不生气了,便试探地吻一吻她唇角,她却是忍也忍不住地笑起来,他便疯狂了,即使一整天一整天的针锋相对互相刺探也好,其实他十分渴望驯服她的这个过程。
而薛涩琪也没有办法从苏兆阳身上超越他对所有事情的掌控,有时候她也很怀疑自己到底有多爱他,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跟随他,她并不是毫无身价的女孩,或是为生活迫不得已的。可她却偏偏跟他栓在了一起,她不敢直面告诉傅剑玲他们的关系,因为内心深处,她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苏兆阳先来追求她的,还是她自己没有把握好自己,还是她自己有着失控的一面,没能从他面前藏住。
薛涩琪走的那天,傅剑玲接到老同学的电话,说周末要聚会。因为打电话的人是许为静,便对傅剑玲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想见到薛涩琪。傅剑玲想到薛涩琪肯定要和苏兆阳一起度周末,便只发短信告诉她一声,她也没回信息。
周末傅剑玲一个人去参加许为静组织的同学聚会,其实她们班大多同学是从小学到高中直升的,互相间的感情还算深,一见面便轻轻松松聊开话了,也无几人炫耀攀比。以傅剑玲的观察,多数女同学不是已婚就是已经订婚的,看上去都很幸福美满。除了许为静,她一开口,便说自己正在办离婚,她是她们中最早结婚的。
大家听了以后都很同情,不太刻意去问原因,倒是许为静大大方方三言两语说完自己的近况,原来她和现在的丈夫开了一家小型材料公司,几年来主要是她在管事,丈夫却拿血汗钱养起小妹妹。许为静说:本来结了婚爱情就进坟墓了,现在好,在我的墓地下起大雪,我宁可一把火烧光一切。说完又笑:不过我属于比较倒霉的类型,像你们就不一样了,找对了人。
大家听完,都叹气说:希望如此吧,真是一边想着男人靠不住,一边还要嫁给他们。什么道理?许为静笑起来:所以说还是剑玲最好,不结婚,不较真,比谁不自在呢?
傅剑玲瞧见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尴尬地说:可我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我逛街的时候,也没人帮我结账。还有工作不顺利的时候,没人安慰我鼓励我。过节的时候,别人成双成对的,我都会不好意思出门,就连我捡到宝贝,都不知道能给谁看,哪里好受呢?是不是就因为这样,你们都跑去结婚啦?
话毕女同学都笑起来,一律的无奈:也是啦,有个人在身边习惯了,还真怕一个人落单。
男同学们当然觉得不甘心,便反驳道:这还当我们存在不存在啊,我们现场的诸位男士哪一个不是新好男人来的?在家做饭,在外赚钱,出门接送,回家交钱!
此话笑倒一片,后来三三两两便聊几团。
许为静寻隙轻巧地靠在傅剑玲肩上问道:“你过得怎样?”傅剑玲说:“还可以,过得去吧。”许为静一笑,“你对薛涩琪就很亲近,对我总是很平淡。明明是我们两个先认识的,又在一个城市里,却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面。虽然我知道薛涩琪排挤我,可是你对她就很包容。”
傅剑玲觉得许为静说这话是在埋怨她,或者是在追究谁该为这断了线的友谊风筝负上全部责任。或者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就是许为静想要恢复以前那样亲密的关系。
傅剑玲并不认为人的感情需要通过刻意的阐述来建立,能好起来的,自然一直好下去,不能的,总是过眼云烟。她不应对她的话题,可是为她眉宇间熟悉的神态勾起了回忆,于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对了,你见过葛离吗?”她问。
“你见过了?”可许为静一点也不意外。
傅剑玲答道:“我去给雅雅扫墓,碰到了。他改变不少呢。”
许为静显然对此并不关心,反而盯着她的眼睛诡异地问道:“那你还遇到什么人没有?”
傅剑玲摇摇头,“没有啊。”
许为静却不信,“你没有遇到韦宗泽?”
最近似乎经常听到这个名字,傅剑玲心想,又定定地说:“没有。”
许为静闻言,冷不定说道:“他还真沉得住气啊,偌大的城市,恐怕你是他唯一想见到的人。”
傅剑玲便笑了笑。
她想,原来韦宗泽回来了。
后来许为静拉住傅剑玲喝了很多酒,傅剑玲素无酒量,几杯下肚就脸颊绯红,但她理性还在,只是生理上比较难受,实在不舒畅了,就一个人到洗手间去敷些冷水,镇定一下。
稍晚时候,女同学们已结伴走了一些,男同学也有不少被老婆的电话催着回家,果然是居家好男人。于是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喝醉的许为静突然变得不依不饶,揪着傅剑玲的肩膀说,“剑玲,你喝醉了吧。”傅剑玲摇摇头,我没有。许为静却偏要说:“不,你就是醉了,你不能一个人回去,你看,他们都走了,我要找个人来接你。好不好?”
傅剑玲遂问道:“谁来接我?”
许为静嘿嘿笑了笑,竟说:“韦宗泽,我有他的电话。”说着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她本以为傅剑玲会立即阻止她的,但却没有,傅剑玲只是在一旁坐着,看着而已。
许为静遂把手机丢到一边,睨视着她:“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激动什么?”傅剑玲无可奈何地问:“为什么只要是老同学,全都觉得我还在想他。我早就不想了。即使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不想。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就算你打电话给他,他也不会来的。”
“为什么?”许为静问。
傅剑玲说:“他是不会受你摆布的。”
闻言许为静闷闷地,嘴里吐着浑浊的酒气,低声道:“也许因为你这么说,我决定真的打给他。”说着她重新拿起手机,从电话本找到韦宗泽的号码。接通后,那边应该不是韦宗泽本人,便听见许为静很不客气道:“把电话递给韦宗泽。”然后她轻轻瞟了傅剑玲一眼,眼看她还是没反应,于是对来接电话的人尖声戾气道:“我把傅剑玲灌醉了,你来接她吧。”
从他们对话的语气和结果来看,显然是傅剑玲说对了,韦宗泽并不打算来接她们,他很直接地告诉许为静,他可以叫葛离来接她们,但如果许为静只是想看他和傅剑玲的笑话,那是没可能的。韦宗泽更不多说一句婉转的话,就挂了电话。
许为静吃了个闭门羹,气得冷哼一声,转而对傅剑玲道:“也许你打电话给他,他就会来。”
傅剑玲却说:“我就是到了跳崖的前一刻,只会打电话给我爸妈。”
许为静说:“你越是怨他,表示你越爱他,你永远不会忘记他。”
傅剑玲遂问:“你心里希望是这样吗?”
许为静方倚靠在沙发上,醉蒙蒙的眼睛散漫看着前方,“不,其实我心里希望你们永远不会复合。我不想看到韦宗泽春风得意还能找回失去的爱情。也不想看到你,平平淡淡最后还变成个阔太太。那样太讨厌了。我真恨不得现在就确认你们俩彻底不可能。”
傅剑玲知道许为静喝醉了,也许她是故意的。无论如何,她得送她回去,可她很快接到葛离的电话,葛离的声音十分平和,“宗泽叫我来送你们,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傅剑玲才突然想到,也许韦宗泽早就见过她了,在那个下雨的清明,她站在墓地前的水果摊里,冷空气在四周盘桓,带着野草腥甜的气味,泥泞中好几辆车从她面前开过,像一列沉默而苦恼的序号,然后葛离悄悄退回来,笑着说要捎她一程。
许为静看着发呆的傅剑玲,也许她是闹够了,满意了,酒也就醒了,忽然叹出一口气,略带悔意地说:“剑玲,对不起,对不起,也许我又做了像小丑一样的事。可你知道的对不对?我就是这么爱激动的女人。”
傅剑玲被她揽在怀里,听到她又说:“我最早结婚,现在最早离婚。你看,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以前我跟你说,我把友情存在你这里,今后,我能取回来吗?”
傅剑玲抚摸着许为静冰凉的手,“从前我们四个。杜雅的性格跟我最像,也最亲密,可是她走了,我这辈子都怀念她。其次我和你聊得最多,打小我就知道你是个不顾一切要往上的人,你喜欢和有家世的人结交,所以你结识涩琪,因为涩琪家里很有钱,可是她和你一样的有野心,所以你打心里又讨厌她。我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我跟杜雅不在,你们保准会吵架,吵完了,总是你先低头。”
许为静不吭声。
傅剑玲说:“你存在我这里的友谊依然还在,但我知道,你不是要跟我和好,为什么不直接说你希望我帮你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能不能帮你的忙?为什么你总是要扯上男女关系,扯上我和韦宗泽,然后呢?你就参与了一桩秘密?”
从前四个人在一起,许为静最怕傅剑玲,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有时是一把剑,想要她在乎你,就要先让她刺到你。许为静最喜欢的人是杜雅,但是杜雅也好,讨厌的薛涩琪也好,其实都不能像傅剑玲这样,让她又爱又恨,让她想要听到她的斥责,同时又想要狠狠地给她一巴掌。
那一瞬间,许为静很渴望回到从前四人形影不离的关系中去。
第五章
葛离如期而至,看到傅剑玲时点头笑了笑,仿佛想借此表达自己在见面时没有告之韦宗泽消息的歉意。
他伸手帮她扶住许为静,许为静却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又没喝多,不用人扶着。”她假装醉熏熏地靠在傅剑玲身边,细白的手指不经意擦过葛离的脸,葛离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行扶住了她。
傅剑玲还多心地往门外看了一眼,葛离便体贴地说:“就我一个人来的。”
傅剑玲遂嗯了一声。
葛离让许为静和傅剑玲一起坐在车的后座,夜色斑斓透过在车窗打在她们身上,明灭起伏,仿佛车外的风景皆是跳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