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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快说吧。”裴潜做出一付受不了的表情。
“你知道么,天下无赖终于在鲜文阁开始更新啦”老鬼笑道:“这当然不算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名了,街头巷尾必将贴满我们的名字啊,你懂的,转帖之人比比皆是。”
裴潜一呆道:“他们这么不厚道?”
老鬼道:“厚道?厚道早给狗吃了。”
裴潜活像吞下了个大元宝,嘴硬道:“老子哪有动感情?不过是觉着含到嘴里的肉,就这么被人逼着硬生生吐出来太可惜。”
老鬼没说话,漠然盯着,裴潜心里一阵发虚,怏怏道:“难怪你没老婆。”
老鬼猛然卡住裴潜的脖子,那架式就似要掐死人一般,裴潜大吃一惊,嘴巴呼哧呼哧发不出声音,他就被老鬼这么拎着越过外墙,如同闲庭散步般丝毫不顾忌府中的守卫,径直进了自己的屋里。
屋里亮着灯,有个年轻人睡眼惺忪躺在床上,冲着进来的这对师徒眨眨眼。
老鬼松开裴潜,虚劈一掌灭了桌上的灯火,裴潜面色血红手捂脖子,恨恨道:“老鬼,你——”
狠话才开头,裴潜就忍不住咦了声,死死盯着床上的那家伙。
裴潜欣喜地发现,从今往后自己可以省下买镜子的钱了,不管是相貌还是神态,这人都和他假冒的段悯有九成九的酷似,只差小腿肚子上也捱一枪。
“他是谁?”裴潜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老鬼喜新厌旧,要换徒弟了?
“段大人,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床上的家伙笑嘻嘻道:“你一走,我就躺这儿了,先是有个府里的家伙跑进来报告说将军府起火了;跟着又来了个老头儿说什么姨婆婆不见了,还色迷迷地盯着我大腿瞧,弄得老子怪不好意思的。”
“小杜?”裴潜惊愕道:“你不是跟铁瘸子一块儿离开泰阳府了么?”
“我走了谁来替你挡灾?”小杜舒服地担起二郎腿,“可以算今晚的劳务费了么?”
很快小杜发现,在和裴潜结算劳务费以前,他还有一件事必须做,现在,裴潜就趴在床上,将头枕住他的大腿,让老鬼替自己把那颗钉入骨头的铅丸挖出来。
小杜对类似工作颇有经验,早早准备好了一条汗巾交在裴潜手里道:“疼,就咬住它,千万别出声。”
裴潜面露悲壮之色,接过汗巾如获珍宝紧握不放,老鬼按住了裴潜的伤腿,右手拿着一支又细又长的银刀,慢慢地刀身在老鬼的真气催运下变得通红,冒出丝丝缕缕的轻烟,看得裴潜小腿肚子直打颤道:“你从前真做过郎中?”
“做过。”老鬼信誓旦旦道:“很多年前在乡下当过三年多郎中,给很多牲口看过病。”
就在裴潜浑身发抖之际,银刀精准地切入伤口。
“疼了就咬住汗巾,会舒服点儿。”小杜死死按住裴潜,低声提醒道,忽然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面容扭曲而痛楚,简直比裴潜此刻的模样还要夸张。
眨眼之间老鬼已从裴潜的腿肚子里取出了一颗血淋淋的铅丸,丢在了桌上。
“舒服多了……”裴潜出了口大气,却见小杜满脸愤怒委屈地正瞪着他。
裴潜愣了愣,蓦地意识到那条汗巾还好端端地捏在自己的手里,那刚才他咬的是……
低下头,裴潜看到的是小杜那条伤痕累累的大腿。
老鬼替裴潜敷上金创药将伤口包扎好,又听了他对今晚遭遇的汇报,说道:“以后小杜就跟着你,他明天会扮作一个段悯的老乡来段府投亲,往后你有什么事,可以通过小杜跟我联络。”
裴潜听了老大不爽,懒洋洋道:“不必了,天一亮老子就卷铺盖走人。”
老鬼道:“你的铺盖卷里一定还裹着大把银票和铃铛姑娘吧?”
裴潜毫无愧色道:“那是老子用血汗挣来的,凭什么不能一块儿带走?”
老鬼道:“三天后唐胤伯就要进剿云中山,你是他钦点的军情参赞……”
“慢——”裴潜飞快地把大手一挥,义愤填膺道:“晋王想杀我,你知道不?”
眼见老鬼点头,裴潜咬着牙道:“唐胤伯要阴老子,你知道不?”跟着老鬼再点头,裴潜出离愤怒了,拍床而起道:“那你还把老子往火坑里踹?”
老鬼面不改色,慢条斯理道:“我帮你搞定铃铛姑娘,要不明天就送她回家。”
裴潜一阵气馁,这个老鬼简直比他肚子里养的蛔虫更了解他,他不敢强嘴,不满地嘟嚷道:“我是不想害了小杜,老子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活儿。”
“段大人放心,我最不怕的就是掉脑袋。”小杜非常自信地回答说:“相信不用多久,你就会发现咱俩才是最完美的搭档。”
“最完美的搭档——老子完了,你就美了。”裴潜眼珠一转,道:“花灵瑶呢?”
老鬼避而不答,表情严肃地质问裴潜道:“我是你师父对不对?”
裴潜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睛像是说:“你能不能换点新鲜花样?”
老鬼似乎读懂了裴潜的想法,于是改弦易辙道:“你是我徒弟,对不对?”等着裴潜无语回话,就见老鬼痛心疾首道:“那你还跟我讨价还价?”
小杜笑嘻嘻道:“就是嘛,做徒弟的就该孝敬师父,俯首帖……”
话没说完,人已被裴潜深恶痛绝地一脚踹到了床底下。
老鬼想了想,说道:“我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大魏皇室在逃亡海外前,曾经将一大批国库珍宝分别埋藏在五个不同的地方,每一座宝库都是价值连城。”
裴潜怦然心动,只见老鬼慢悠悠地竖起一根手指头,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说道:“恰好我有其中一座宝库的地图和钥匙。”
裴潜笑笑,再笑笑,然后拼命压住声音捧腹大笑,在床上前仰后合。
小杜从床底下爬起来,脸上泛起一丝怜悯之色道:“我早说了,不能告诉他宝库的事情,瞧,这家伙乐极生悲,变成白痴了吧?”
“咚!”裴潜重重一个爆栗敲在小杜脑门上,冷笑道:“我要信他的鬼话才是白痴!”
小杜怒道:“不管你信不信都不准敲我脑壳,万一打成白痴,五座宝库都赔不起。”
老鬼不声不响从怀里掏出一卷微微泛黄的羊皮纸,小指上还勾了一把铜钥匙。
“真的假的?”裴潜伸手就想抢过来做个鉴定。
老鬼手疾眼快收回怀里,淡淡道:“如假包换,不信拉倒。”
裴潜望着老鬼鼓鼓囊囊的胸脯,眼珠子咕嚕嚕正转两圈反转三圈,毅然决然道:“先把藏宝图给老子,就算是预付给我的订金。”
老鬼嗤之以鼻,裴潜寸步不让道:“你一直教诲我,做人要有底线,现在我就告诉你,那图便是老子的底线。”
小杜叹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怎么没找个气大财粗的师父呢?”
老鬼考虑了一小会儿,让步道:“好,我可以先给你一部分的藏宝图。”
羊皮纸卷从中一撕为二,裴潜二次伸手,老鬼淡然道:“别急!”
两张藏宝图重合迭起,二撕为四,然后老鬼比较了半天,终于找出撕得相对较小的那块,递给了眼巴巴等着的裴潜。
“你狠!”
两人的底线就在瞬间被打了二五折,迫不及待地摊开藏宝图,发现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的全是宝库内部的机关消息拆分破解方式,至于这批宝藏的具体位置仍是云里雾里。
裴潜懊恼无比,说道:“老鬼,能不能换一张?”
老鬼哼道:“我要答应跟你换,才真是白痴。”
裴潜被老鬼识破心思,无计可施道:“咱们说好了,不管这仗打成什么样儿,老子只管把手头上掌握的情报交给小杜,剩下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老鬼通情达理道:“当然,除了坑蒙拐骗我也实在想不出你还能干什么。”
“那也是你教的。”裴潜想起一事,脸上阳光灿烂道:“老鬼,宝库不是有五座么?”
老鬼不语,只是慢慢伸出五指,在面前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像是在寻思这一巴掌到底该往什么地方落才不算浪费。
裴潜不由自主往床里头缩了缩身子道:“其实有一座宝库我就很知足了,人不能太贪,特别是贪得无厌,你说是不是?”话锋一转又问道:“老鬼,水中天呢?”
老鬼不置可否,说道:“天快亮了,我和小杜先离开。”
“慢着!”裴潜朝老鬼伸出了右手,义正词严道:“我可以原谅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但我不能原谅自己卖了半天命却什么东西都没捞着,东西拿来——”
老鬼低头看着裴潜的手掌,想了想似乎记起来什么,很慷慨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放在他的掌心里,说道:“留着慢慢用,就当是我提前送的压岁钱。”
裴潜眼睛里往外喷火,恨恨道:“剑芒,我要剑芒!”
小杜伸手想拿,喷喷赞叹道:“到底是有钱人,既然你不稀罕那就送给我吧?”
裴潜立马将铜钱攥紧,恶狠狠道:“你敢抢老子的压岁钱,小心老子拼命。”
老鬼淡淡道:“敢为一文钱拼命,到底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裴潜忽然低咦一声,诧异地看了眼紧攥的手,然后抬起头满脸是笑地望向老鬼。
“明白过来了?”老鬼油然道:“这就是为什么本门从来都是一线单传的原因。”
“你把它给了我,自己怎么办?”裴潜话这么说,但手里却攥得紧紧的,一点也不肯放松。
老鬼漫不经心道:“不用你担心,我身上还有钱,足够下半辈子花销了。”
裴潜眼睛贼亮贼亮地望向老鬼的袖口,追问道:“还有多少?”
老鬼悠悠道:“那就要看你是怎么孝敬我这个师父的了。”
裴潜一骨碌坐起身,搭上老鬼的肩膀道:“要不我叫人给您上街买酒?”
老鬼毫不领情,脱开裴潜乱摸乱捏的大手,站起身道:“泰阳府能有什么好酒?”
“听说城外的梅家酒庄还不错。”裴潜锲而不舍道:“我给您买十坛。”
“天下最好喝的酒还是在宫里。”老鬼道:“我想喝贡酒,你弄得到么?”
裴潜怔了怔道:“你喝过宫里的贡酒,那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老鬼什么也没说,带着小杜离开了,裴潜坐在床上没动,他将右手在面前慢慢摊开,掌心里有最后一抹紫色的暗芒没入肌肤消失不见,那枚铜钱没了。
他长吐了口气倒头睡下,刚刚合上双目没多久,如雷的鼾声便从屋子传出。
一清早,咚咚咚的敲门声将他从梦中惊醒,裴潜懒洋洋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