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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还继续用着钱沛这个名字,尽管这名字听起来既俗气又别扭,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叫回裴镌,然后将亲人风光礼葬。
钱沛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一天绝不会远,我愿意为它去死。”
为防夜长梦多,钱沛过家门而不入,直接赶回了断龙岗,他把晋王签署的嘉奖令和迁坟令一起交给了在此守候多时的庄奎,然后率领亲兵,将尸坑里的遗骸一具具搬出,统一火化了后,再分别装进瓦罐小心密封,最后装上牛车,由钱沛独自驾着离开了断龙岗,向南而去。
他一走就是三天,这三天里又发生了不少事情,失陷的青峰岭和北门关一一被楚军收复,信王御碧寒捡回一条命,领着残兵败将们退出回燕山,北归罗刹。
车骑将军派来接应晋王的两万援军姗姗来迟,统兵的是新任平北将军名叫邱千煞。
此人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叫做“杀千刀”,据说是因为他最喜欢干的一件事,就是亲自动刀,在仇敌的身上耐心细致的割上一千刀,而且绝不会少一下,也绝不会多一下,手艺精湛信誉卓著,堪称北疆第一凶人。
不过邱千煞在晋王面前还是很会装孙子的,否则白日寒也不会派他来。
虽然双方只差撕破脸皮而已,可毕竟还在一个屋檐下混饭吃,谁也不好意思现在就砸了对方的饭碗。
因此晋王热情好客的款待邱千煞,又是洗尘又是接风;而邱千煞也投桃报李,时刻不忘拍胸脯表忠心。
另一方面,青照闲率领的三万红旗军在宝安城外休整了三天后,全军拔营起寨回返云中山,完成了他们对晋王最大的支持与承诺。
第四天夜里,钱沛回来了,他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睡过觉,两眼通红灰头灰脸,人也憔悴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一股扑鼻的土腥味。
洗完澡换过衣服,钱沛通体舒泰的走出来,水灵月早就守在了外头,迫不及待的追问道:“一连几天不见你人,去哪了?”
钱沛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笑道:“嗯,这话确实像是老婆会说的了。”
水灵月扭捏道:“少臭美,我的责任就是寸步不离的紧跟着你,免得你口是心非肆意胡来,耽误了正事。”
“别耽搁正事是吧?”钱沛嘴角逸出一丝坏笑,搂住水灵月的小腰道:“好,回屋。”
两人进了屋,钱沛反手关门下栓,直奔卧室而去。
水灵月一头雾水,问道:“喂,你不是要说正事吗,去屋内干嘛?”
“你进来就知道了。”钱沛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
这家伙耍的什么花招?
半是好奇,半是不耐,水灵月手挑珠帘道:“进就进……”
话没说完,她一声惊呼,伸手捂住两眼忙不迭的往外退,就像一脚踩在死蟑螂上一样。
屋里当然没有死蟑螂,但有只大蟑螂脱去了外壳只剩下一条裤衩,大模大样坐在床上。
“你耍流氓!”水灵月又羞又气,跺脚嗔道:“快把衣服穿上,从我的床上滚下来。”
“这床是你的,也是我的,归根结柢是我们两人的。”钱沛开始替水灵月洗脑:“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最正经的事是什么?假如你跟我每天不睡在一间屋里一张床上,你怎么当我的老婆?怎么让外人不说三道四?”
要说到摆事实讲歪理,十个水灵月也不是一个钱沛的对手,但她自有办法:“我不管,你想办法去跟他们解释。”
钱沛肚子里暗笑,叹口气道:“难道你不晓得有些事是很难向外人解释的吗?你想叫我怎么说?其实我无所谓,男人自有男人的理由,可你又要怎么办?”
水灵月看着钱沛嬉皮笑脸的模样,慢慢醒悟过来了,这个家伙分明是一本正经的调戏自己——他休想!
她黑漆漆的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委委屈屈道:“好,我听你的就是。”
钱沛满意道:“这就对了,放心,凡事有我替你安排总不会错,你青二伯不是交代过,你必须“费尽全身心力”的配合我的工作?不然,四书五经、三从四德你总有学过吧?”
“有呀。”水灵月神态娇俏的走近钱沛,然后慢慢的从身后亮出一根木棒,笑吟吟瞧着钱沛道:“不就是从重、从狠、从不手软吗?”
“夫妻动口不动手!”看着水灵月眼中的杀气,钱沛被吓的双手抱头往里躲。
水灵月抡起木棒一阵猛打,柳眉倒竖道:“看你今后还敢不敢占我的便宜。”
钱沛在有限的床榻上充分展示出自己无限的创造力,他左躲右闪,上蹿下跳,使出十八般武艺化解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而后看清楚木棒来势,探手拿住往怀里一带,水灵月立足不稳倒进钱沛怀里。
钱沛刚想先拿回一点利息,突然看见她明亮的眼睛闪动狡黠的笑意,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水灵月温柔而又动听的声音道:“是你说动口不动手的……”
接着她重重一口咬在了钱沛赤裸的肩膀上。
“救命啊!”钱沛的叫声很凄惨:“快放开我,有人来了。”
水灵月自从三岁起便开始听人家讲狼来了的故事,对钱沛那一套虚张声势的小伎俩完全免疫,她秀挺的鼻子轻轻哼了声,咬得更紧了。
钱沛苦着脸望向屋顶,为自己难得说了一句老实话,却没人肯信而深深失落。
“轰!”
屋顶破开,一条黑影落下来,殷红色的右掌避过水灵月击向钱沛。
钱沛怀抱水灵月侧翻,抽出方才那根木棒向上挥出,砰一声就被对方的掌力击个粉碎。
“真的有人!”水灵月低低惊呼,迅速掣出青虹古剑,翻身刺向偷袭者。
但偷袭者的修为实在比水灵月高出太多,他赤手空拳不慌不忙,用袖衣一卷锁住剑刃,屈指轻弹。
指尖弹击在剑上发出一记清脆悦耳的声响,水灵月虎口发麻,青虹古剑已让偷袭者用袖子卷了过去。
钱沛弹身而起,抓住剑柄将剑抽了出来,手腕一振晃动出团团青花迫向偷袭者。
偷袭者低嘿出掌,两人以快打快在屋子里斗作一团。
水灵月失去兵刃,灵机一动就扯下蚊帐上的两只玉钩当做暗器射向偷袭者。
偷袭者抄手抓住玉钩,钱沛趁虚而入,左爪撕下对方的面罩。
面罩后藏的是张熟悉的脸孔。只是钱沛有些想不通,他为何找上自己。
“包知府?”水灵月已经呼喊出声,情不自禁的惊咦道。
偷袭者将一对玉钩斜当成双钩使,削向水灵月的玉颈。
钱沛斜步抢到水灵月身前,青虹古剑挑开玉钩斜,嘿然道:“是她让你来的?”
云妃,只有云妃才使唤得动包屠龙,可她为什么要让包屠龙来杀自己?
借刀杀人……
钱沛忽然明白了,她想借自己的刀,砍包屠龙的头。
第九章 情愿错
把从前的情夫送来给自己杀,这女人还真能下得了手……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连现任的情夫都能亲手干掉,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钱沛暗暗叹气,有点儿同情包屠龙。
但包屠龙却没有丝毫同情钱沛的意思,他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青虹古剑被双钩一绞穿出屋顶破洞,飞射上天,包屠龙暗自一喜,以为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然而他看到的,不是曙光而是乌光。
天下刀横空出世,奔着包屠龙的面门劈落,包屠龙骇然飞退,这才晓得钱沛放弃青虹古剑,只为换上更合手的天下刀。
天下刀势如破竹,将玉钩斜击粉碎,如影随形紧追包屠龙。
包屠龙身子靠墙不能再退了,双手交叉从袖口里掏出一对短短的紫金判官笔。
好家伙,身上宝贝真不少!
钱沛眼睛一亮,开始感谢云妃的盛情相赠了。
钱沛连劈三刀,毫无花巧,包屠龙被逼入死角只能硬接,三刀过后,钱沛突然收刀往后一跳,对着包屠龙诡异笑了笑。
怎么了?
包屠龙愣了愣,便看见钱沛的左手甩出了一条紫金色的绳索。
“缠缠绵绵天涯绳!”顿时,包屠龙的眼睛绿了,他知道这时候稍有迟疑就会被天涯绳锁住,只好身形上拔,如箭矢般逃往屋外。
为了减少阻滞,他很明智选择了屋顶的那个破洞作为逃生通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到这点,包屠龙对自己的急智甚为欣慰。
但正是这一决定,把他送向了鬼门关。
包屠龙的脑袋刚要从破洞下边冒出,突感上方冷风袭来,那柄青虹古剑在夜空中邀游了一圈后,终于又落了回来。
麻烦在于,青虹古剑落得很不是地方,或者说很是地方——它的剑锋正对准包屠龙的头顶心。
包知府的选择题来了:要么让剑刃贯穿脑袋变成肉串;要么被天涯绳捆住变成俘虏。
于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包屠龙成功完成了一连串精确而复杂的运算。
他仰头喷出一束剑芒击飞青虹古剑,然后得偿所愿的被天涯绳绑了下去。
背脊落地,包屠龙恨恨瞪视钱沛,一言不发。
“怎么会是包知府?”水灵月讶异问道:“莫非他查到了我们什么?”
钱沛摇摇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希望水灵月还是别知道的好。
他心念一送,将包屠龙收进了蟠龙吐珠宝戒,低声道:“他的事,你对任何人都千万不能说。”
水灵月满脸疑惑之色,哦了一声又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我还没想好。”钱沛支吾道:“虽然这人极其危险,但咱们也不能胡乱杀人是不是。”
水灵月显然不知道包知府另外一个身分,点头赞同钱沛的处理方式。
忽听外面响起敲门声,翟臻问道:“钱统领,你在吗?”
“等一下。”钱沛应了声,又压低声音道:“我去开门,记住,什么也别说。”
他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意外发现在翟臻的身后还站着舜煜颐。
被钱沛请进房间后,看到里面乱成一片,翟臻古怪笑了笑,道:“钱统领,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钱沛大大方方请舜煜颐和翟臻落座,笑嘻嘻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翟臻又道:“屋顶怎么破了,得赶紧叫人来修。”
“这是我故意弄破的。”钱沛暗骂翟臻眼明嘴快,摇首道:“因为我喜欢每天晚上都能望着星空月夜入睡,第二天醒来时,第一眼又能望到照耀在枕边的晨曦。”
这时二女眸中异彩齐放。
“哎呦!”水灵月一声惊呼,却是想起了青虹古剑:“我有东西丢在外面了。”
翟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