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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翊浑身一颤,猛地要抽回双手,脸颊通红发热,“那个,我,我,我坐到外面去……”
天色已渐渐暗下去,跨过草原,再通过一片森林,便到了太庙的境地。归来翊皱起眉,天黑之前若不尽快穿过森林,夜间难免不会出事。
“殿下欺负你了,脸红成这样?”杨天铭策马在一旁,一副嘲笑的模样。
归来翊瞪他一眼,窘得恨不得钻地洞,忙转移话题,“天黑之前,可以穿过这片树林么?”
杨天铭敛容,肃然看向前方,“有些难,这片树林常年无人出入,且雾霭层层,一到夜间,怪事多发,实在不容轻视。”
“可否等到天明再走?”
“这……”
“不可。”慕容铩突然从辇里出来,看着归来翊,后者忙别过头去,“趁现在天还没全黑,加快行程,在天黑尽之前走出迷雾森林,若是等到明早,今夜就得在草原扎营……”他顿了顿,“父皇的遗体,我想尽快送到太庙。”
“殿下说的是,”杨天铭表示赞同,“草原上的确不适久留。何况停留得越久,越会让敌人有可趁之机。”言罢,他扫了眼押在前方的宁王一行。
慕容铩上了马,调头对归来翊说,“你就呆在上面。有什么事,要叫我!”
归来翊点头,“你小心。”
杨天铭跟上慕容铩,两人纵马上前,迷雾森林就在前方。
归来翊退回到龙辇里,盯着皇帝的仪容发呆。刚才她还跟陛下闲谈,这一刻,便已阴阳两隔。触景生情,她想到了爹爹……
慕容铩不放心的往后方看去。杨天铭看在眼里,“殿下,不如微臣……”
“走吧,莫要误了时辰。”猛踢马腹,加快了进程。杨天铭看着后方,大吼,“全速前进,小心行事!”
杨天铭跟着押解宁王的马车,眼睛一眨不眨。陆相龄殿后,专门监察贾党一行耍出什么花样。归来翊和皇帝所乘的龙辇居中,在最前方带路的,则是慕容铩。
队伍已全数进入迷雾森林。此时,夜幕降临,月亮挂在灰蓝的天上,惨白惨白的。森林里寒气逼人,浓浓的雾霭弥漫其间,能见度极低。队伍越走越慢,雾实在太大,林子里古木参天,遮天蔽月,茅草林立,方向不明。
走了一段后,归来翊突然发现队伍停下了。她微讶,略等了片刻,毫无动静。按捺不住,掀起帘角,向外望去。
只见附近迷雾弥漫,树、草、荆棘密布。独独不见队伍,不见慕容铩,不见一兵一人。她揉了揉眼睛,再看,依旧没有。退回辇内,皇帝的尸身正流着浓血,从眼角、鼻子、嘴里往外流……她的裙角已沾上了斑斑血迹……
她猛地闭上眼,大叫一声,“阿去!”
只有她自己的回音。再待不下去,咚咚跑到车头,拉起缰绳,一甩马鞭,马儿吃痛在森林里狂奔。一番狂奔之后,森林已快到尽头,她远远看见那里有房屋,有人烟。
一鼓作气,驾!驾!
她在不远处下了辇。跌跌撞撞的往那房屋走去,越往前,脑子里愈是凌乱迷惑空白。
这房屋……她猛地睁大眼,如被雷击。熟悉的外墙,熟悉的楼阁,熟悉的御神木,熟悉的琉璃瓦,熟悉的……她已行至这宅子的大门,看到府邸的名字,毫无疑问,熟悉的,家。她的家。道府。龙飞凤舞两个大字,那是先皇题的字,道家从医药世家变成朝廷命官,是一个家族根脉的变化。
归来翊捂住嘴,尽量压抑住内心强烈的激动。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到处贴着大红‘囍’字,挂着红绸,点着红烛,整个道府洋溢着喜气。
门突然被打开,家丁们腰上也围着红绸,精神抖擞的站定。一个穿着红马褂的老头紧随而出,对家丁们啰里吧嗦的交待一番。归来翊张大嘴,差点叫出声来,章伯!
道府的管家道章交待完毕后,又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一大群人簇拥着一个一身新郎衣,英俊不凡的男子出来,而不远处一支队伍抬着八抬大轿迎了上去。
“哥哥!”归来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新郎,没错,那便是她的哥哥,道无爵。她情不自禁地迈出一步,向那个方向奔去。
道无爵脸上带着一贯的温柔笑意,径直从侍从手中接过戴着大红花的白马的缰绳,一跃而上,笑着说,“等我去接新娘子回来,章伯,先帮父亲,还有,看好小翊。”
老管家点点头,喜气洋洋地目送少爷远去。归来翊追着道无爵的马,一边追一边喊,“哥哥,哥哥是我呀,我是小翊,我在这里…哥哥…”
道无爵的马越跑越快,接亲队伍很快消失在道府门前。章伯欢喜的往回走,归来翊愣在原地,震惊错愕。她立马又去追章伯,跳上台阶,跨过门槛的时候,她猛地摔了一跤。
章伯走在前面,跟家丁们很快便往前院而去,门口的守卫依旧像门神一般,站立不动。她慢慢从门槛上爬起来,望着熟悉的庭院,眼睛里慢慢浮出一层水雾,没有人看得见她吗?
一把抹去还没滴下来的泪,她快步跟上章伯。只听他一边走一边说,“……好了,我说的差不多了,待会儿手脚可要麻利点,不要出岔子。对了,要是看到小姐,千万不要让她出门,不可乱跑。”
一个家丁接口,“章伯,小姐出不了门的,哪次小姐出门,不要让您抱出去的,门槛太高,小姐跨不过去!”
“那倒也是,我啊,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她平日虽调皮,可最是惹人疼爱!”
“是是是,章伯跟小姐感情最好了!”
“可别……我看小姐跟少爷感情最好,昨夜跟夫人闹了一夜,现在还不消停呢,对了,阿诚,你去夫人那里看看小姐,可别出岔子,记住少爷的吩咐!”
“好,我这就去。”道诚应声,掉头去了内院。
归来翊也去了内院。熟门熟路,进了内院,抬头便看到与道家一墙之隔的南园,风亭就立在墙外,黑漆漆的,让人又怕又好奇。多少次跟哥哥说想去风亭,都被他给扼杀在这种想法的摇篮里了。
“小姐……”
她正看得出神,突然一个小女孩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哭。后面追着刚进院子的道诚。
归来翊僵在原地,那个小女孩不正是自己吗?
她已经知道接下去要发生的事了。可另一边她不知道,她道家一门究竟是怎样被灭门……
她没有去追七岁的自己。掉头往院外奔去,再过不久,她的家,便会化作一片火海……
她刚要去通知娘亲,通知爹爹,快些离开这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蛇鳞
“翊儿,翊儿,小翊……”有人唤她。
她在黑暗里挣扎了两下,费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放大的慕容铩的脸,焦灼不安。
“翊儿!”见她醒来,慕容铩猛抱紧她。
归来翊被他勒得生疼,微皱眉,看了眼四周,是一间普通的卧房,四周挂着古画和坠饰,不远处点着昏黄的灯。
“阿去,我们在哪里?”
她靠在他肩上,“我怎么睡着了?”她很自然的把刚才的事,当成一场奇怪的梦,之前十年,已做了太多这样的梦,只是这次比较特殊,但她不想让他担心。
慕容铩的下巴抵着她的肩,半响才将她松开,略带些怒气瞪着她,“你当真是吓死我了,从进入迷雾森林,到现在,你已经昏睡六个时辰了。”
果然只是睡着了。归来翊凑近他,清晰看得见他眼里的红血丝,鼻子酸了下,“一直没睡吗?”
“殿下哪里睡得着?”突然冒出个声音,慕容铩明显感觉到她抓自己衣服的手猛地一紧,他轻笑了笑,搂着她不松手,权当睡着了。
陆相龄端了碗汤药放在桌上,也不避讳,“殿下,这碗药,你们可以一起喝,包治百病,要没有要事,微臣就先下去了,殿下折腾一宿为了心上人,像微臣折腾一宿是为何啊,为何啊……”
……
待门关上,归来翊脸红红的问,“昨夜可发生什么事?”
慕容铩闭着眼睛,摇头,“放心吧,我们已到了太庙,一切稳妥。”他下床端起药碗,走过来,“把药喝了。”
归来翊皱眉,“不要,我不喝。”她把头摇得像波浪鼓。
慕容铩斜了她一眼,“要我喂你?”
……
她苦着脸,捏住鼻子,猛地喝了几口,在喉咙处直恶心,想吐出去,一瞥见某人看她的眼神,忙一口咽下去,脸顿时都青了,“这是什么药?为何味道……”
慕容铩淡定的也喝了一口她剩下的,咂咂嘴,“我觉得还可以。”
“……”归来翊一副快哭的样子。
“很难受吗?”慕容铩放下碗,很‘贴心’的问。
归来翊猛点头。
“那好吧。”慕容铩肃容,扣住她的后脑勺,“让我把你的苦味都带走。”言罢,自然而然的吻住她的唇……
归来翊:“……”
良久,就在归来翊觉得自己要么被烧死,要么窒息死的时候,他松开她,还是那副严肃的模样,“现在还难受吗?”
她狠狠摇头。
“嗯,看来很有效。”慕容铩煞有其事的思忖,“下次难受记得告诉我。”
还有下次?!!!
归来翊正欲驳斥,却见他很疲惫的捏了捏鼻根。
“是不是很累,还是先睡会儿吧。”她心疼了。
慕容铩不由分说的靠了过去,头枕在她的肩上,她轻抚他的发,闭上眼,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也慢慢消散,慢慢平息。
他虽闭着眼,却了无睡意。昨夜在森林里,她突然大叫他一声,待他飞奔到龙辇里时,她已经昏睡过去。陆相龄号脉之后,只说毫无异常,人却不醒,还不停的冒冷汗,打哆嗦。
幸好没有耽搁的出了森林,卢宇龙已在太庙外迎接他。入了太庙,原以为她是因受不了森林里的雾气,哪知过了一个时辰还不见好。愈发焦急不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