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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刻,她知道他握着听筒,可是他不说话。
她猜到他生气,可是无法精准的知道他的想法。
冗长的沉默之后,顾漫紫听见尉迟衍用一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形容的口吻说道,”我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那是一种平板的,略带公式化的,但又包涵了关心,却又有点生硬的口吻。
这是不想要再继续通话的信号。
只要是尉迟少爷不想要做的事,他就会用一种漠然的口吻让你无趣,自发自动识趣退下。
以往顾漫紫很是有那么点精力,哄着这个性格有点别扭的情人的,基本上他越是冷淡,她就会越发兴起缠着他的兴头。她喜欢看他无可奈何,略带宠溺地看着她的样子。
但那现在,在记挂着妈妈健康,爸妈为什么吵架还有对于他们这即将到来的短暂别离有点烦闷的多钟情绪下,顾漫紫首次不想搭理尉迟大少。
本来也想学他那样,直接生硬的又带疏离的语气回他,”你知道就好,我那我挂了“之类的,话到嘴边,想起到底要这么多天不见,这次又的确是自己做得不对,于是改口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多照顾自己,晚上别加班到太晚了。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就算你睡公司,也早点休息,别通宵。你以为你还是年轻小伙子呢,通宵和杀jing了啊。(这句话是顾漫紫随口胡诌的)“
最后说到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偏题偏得太厉害,对面座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的时候,顾漫紫也不等尉迟衍说了些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哎,好吧。她承认,她是没有骨气。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们就只有吵过为数不多的一、两次架,确切的来说,是一次吵架,一次冷战。第一次吵架,是因为那时候他在房间里抽烟,她不明所以地要去夺过他的烟,说他就算要死也不要拉上无辜的她,让她吸那么多的二手烟。结果被他一句,你搞清楚这是谁的房子而气得跳脚。
那一次,是她主动和好。
之后,就是她邀请他参加同事的婚礼,为她撑场面被他给狠狠的拒绝,然后就差不多是个冷战的意思。只不过后来没有多久,因为她进警局的事,他主动出带着殷战北出现在警局给她做担保人,然后她看在他帮了她的份上,两人又开始说话了。
这一次,严格意义上来讲,主动的那个应该也是她吧?
这些事,以前都没有计较过的,如今为什么会记得特别分明呢?
坐了4小时的车,双脚重新踏上A市这片土地,听见熟悉的乡音,见到熟悉的建筑物的时候,顾漫紫才终于明白,起先在候车厅那种空气中朦动的无力感是什么了,就是归属感。
F市是一座旅游城市,它也不愧有享誉中外的美名。可那始终不是她的故乡。乡音、风土、热情,都和她从小长到到的A市不同。
她是和尉迟流氓一起踏上去F市的路途,期间两个人也没怎么分开过,就算他因为公事陪她的时间变少了,他们的生活每天仍是有重叠和交集的地方。因为每天都有忙碌的事情,或者说,她尽可能地不让时间空出来,所以她也就不会去想A市,不会去想楚楚、小涵这两个疯女人,也很少想家。
但是当她一个人捏着动车票,站在F市火车站的那一刻,那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忽然让她意识到,不管她在F城过得有多忙碌,有多好,关于那座城市,她的记忆还是太少太少。
生活在尉迟家那么大的地方,也许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得压抑。
尉迟家上下,除了奶奶和小北还有小姑姑,佣人们不算,其他人可真的只能用阴阳怪气来形容了。
所以自从尉迟康城的宴会过后以及那次早安礼之后,她就尽可能地减少外出的次数,甚至足不出户了。
就算她有那么多的精力待见他的那几个亲戚,宝宝都要抗议的。
何况,在F城,她也没有朋友,就算想要和谁出去看一场电影,逛一次街都没可能。
在尉迟衍上班的大部分时间,她都称得上是一个人在生活,自得其乐,却也有点茫然。
这就是她憧憬的婚姻生活吗?彻彻底底的活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完全没有自己的社交圈?
打的去了A市的客运中心,顾漫紫直接买票回家。
下了车,天早就黑了。车站外围了一圈的三轮车,都是问要不要坐车的。
顾漫紫看见做她后排的一女生一下车,就蹦跳地上了她母亲的电瓶车。
顾漫紫想起之前自己每次回家,由于车站和家有点距离,爸爸都会开着电瓶来接她的,不管冬天的风有多么凛冽,爸爸都只会提醒她,风大,让她躲在他的身后,别钻出脑袋。下了车,顾漫紫看见爸爸黝黑方正的脸已被风吹得酡红酡红。
这一次,顾漫紫没有拨打顾爸爸的电话,也没有让弟弟顾旻泽来接她。而是在打电话问过顾旻泽之后,一个人坐三轮去的医院。
A市早就禁止三轮车了,但是他们这个小镇还是有这种……算是比较有历史的交通工具吧。
到了医院,顾漫紫付了三轮车夫的钱,直接拉着打厅里一护士,礼貌地跟护士打听住院部的392病房往哪走。
护士很快给指了个大致的方向,然后告诉她具体要怎么走。顾漫紫说了句谢谢,就直奔顾妈妈的病房去了。
顾漫紫原来还生怕自己会见到顾妈妈虚弱的样子,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记忆里总是健朗、剽悍的顾母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那样。那种苍白和脆弱,她在两年前就在母亲的脸上看见过了,她不想要再经历一次。
走到病房门口,顾漫紫发现自己的想法有点多虑了,至少某一部分多虑了,因为她的母亲声音听上去仍旧……嗯,相对比较中气十足。
”不吃!鬼才喜欢你做的东西!你滚!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要见到你!滚!“
”你…。你别这么激动,才做的手术呢,这会儿伤口都还没有好。您先别生气,别生气啊啊!“
”你滚,滚出我的视线!“
顾爸爸好像因为什么事再像顾妈妈道歉,但顾妈妈显然还在因为那件事而生气,所以不管顾爸爸怎么劝,顾妈妈都没有原谅顾爸爸的意思。最后还命令同样在房间里的顾旻泽把父亲给撵出去。
这让坐在床前的顾旻泽相当地为难。
哪有做儿子的赶爸爸出病房的道理。
顾妈妈有时候的要求就是这么无理取闹的。
差不多该顾轮到自己出场了,否则场面还不知道该僵成什么样子。
真搞不懂,就像爸说的,妈才刚动过手术,怎么有那么多的精力吼爸呢,难道伤口不疼吗?
顾漫紫推门进去,房间里的三个人在看见顾漫紫来的那一刻都愣了愣。
顾妈妈是纯粹的惊讶,顾爸爸是被女儿撞见这场面有点尴尬,顾旻泽则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只要姐姐来了,他们就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爸妈的问题了。
”漫紫,你……你怎么来了?今天没有上班吗?“
顾爸爸的手里捧着一个保温瓶,局促地站在床边。
顾漫紫再一次在父亲的脸上看见无措,还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有那么点愧疚的意思。只是父亲眼底的神色太过复杂,一瞬间又转换的太快,顾漫紫没能捕捉,就给闪了过去。
顾漫紫猜想,里面大概煲着清淡的玉米粥。妈也真是的,为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呢。非弄得一屋子的人样样不快的。
说是一屋子的人,是因为这里只是普通病房,还有其他三个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呢。
顾漫紫在进来的时候看见了他们好几个人皱着眉头的样子,显然是妈妈的大嗓门吵到他们了。
”听说妈住院了,放心不下,所以特地跟公司请了假。“
顾漫紫结果顾爸爸手里的保温瓶,打开,果然是芳香四溢的玉米粥,这让只吃是在10点多,中午又只是扒了几口饭的顾漫紫食指大动。不过她可没有忘记这粥是给谁准备的。
床头柜上摆放着小碗和汤勺,应该是顾爸爸让顾旻泽准备的。
就在顾漫紫倒出粥的时候,顾妈妈冷冷地飘来了一句,”死不了。“
是那种恶狠狠的,十分尖锐的语气。
”妈!“
顾漫紫不赞同地低唤了一声。替顾妈妈把被角掖了掖,”晚饭吃过了吗?“
”没怎么吃。说是伤口疼,没什么胃口。“
是弟弟顾旻泽答得话,顾妈妈倚靠在床头并不出声,一张脸铁青着。顾漫紫只有一个认知,这一次顾同志犯得错误可不小啊。否则以妈妈那种极为容易就雨过天晴的性格的人,怎么会才经历过一场手术就马上跟爸爸置气的呢。
”伤口疼您还这么大声地讲话?“
顾漫紫瞪着倚靠在床边,不说话的顾妈妈。
她简直不知道该拿她这个有时候特别像个倔孩子的母亲怎么办才好。
”刚才吼了这么久,耗了不少的体力了吧?要不,咱补充补充体力,再继续批判顾同志?“
顾漫紫看了顾爸爸一眼,把倒出来的粥往顾妈妈的眼前挪了挪,讨好地哄着顾妈妈。
顾妈妈绷着张脸,手一挥,”哐啷“一声,瓷碗混合着粘稠的粥碎了一地,顾漫紫的手不可避免地被粥泼到,立即红了一片。
”妈!您怎么能这样!这里可是医院!“
感受周围有数道不满的目光射了过来,顾漫紫的脸上火烧般的尴尬。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瞪着也被自己制造的动静吓了一跳的无理取闹的母亲。
”漫紫,你别,你别冲着你妈喊,你妈心里不痛快。我,我都……“
”你,你都明白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你走!你赶紧给我走!“
顾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