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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君缠绵意 系在红罗襦……”
弘华特意压下了声线,用的少年郎声调,虽无娇媚酥软,但嗓音圆润沉悦,婉转多情,听来也十分动人。刘鋹与明姬俱听得面现愉色。
弘华指下再作波浪之声,几串游调过后,略将声调拔清:
“妾家高楼连苑起
良人执戢明光里”
唱句稍缓,脉脉有情,似有千头万绪、诸般难诉含于其中:
“知君用心如日月。。。。。。”
下一句语调低平,却仿藏铿锵之音:
“事夫誓拟同生死。。。。。。”
声调再柔:
“还君明珠双泪垂
恨不相逢未嫁时。。。。。。”
一曲唱罢,余音百转。
弘华微抬眼,正对上李图目光。他唇边慢慢透出一丝隐约的微笑。再往上看,刘鋹适才的满脸乐意却已经隐去了,怔了一会儿,脸色渐沉。
弘华连忙装傻卖乖,说了许多讨巧的话。刘鋹一句不应,虽未发作却是不掩一脸悻悻然。明姬看她一眼,目中无痕,不知做何想,便又转向刘鋹娇笑去了。
气氛微妙,终究坏了行乐兴致。不久刘鋹便与明姬转去新造的迎仙台继续玩乐,李图一行借故告辞出宫,宴席便即散了。
关上门,王八章忍不住了。
“红花!那姓刘小子这样欺我家公子,你不说话也罢,还耍尽花样讨好,就算为哄他开心也太没骨气!”说着那巨掌又习惯性地拍将过来,而且正激动中,下的劲道也更没准,来势惊人。弘华眼看躲不过,要挨那么一下子,旁边的游饲云微笑着出手为她挡去了。
弘华冲他感激地一笑,连忙闪到十米外。
“八章,你这可冤枉人了,红将军那一曲‘节妇吟’可是唱得好啊。”严泽风慢悠悠从后头上来。
“曲唱得好又怎么样?……”王八章还想说什么,被游饲云截住,拉到旁边解释去了。
另有差事而没去赴宴的赖坤岷也回馆了,迎过来。听说了原委,笑道:“世人皆将张籍此词误作闺词,难得将军知他明述闺情暗抒心志之意。”
弘华一笑:“可那刘鋹也不全是草包,他不也听明白了吗?看来我是得罪他了。”
“不妨。”李图已经捧着杯茶坐下来,“实在拂了主人意,客人早去便是。”
弘华看他一眼,心中计量。在她忙公关的这段时间,他们必然已做了许多事情,看来无论刘鋹那边如何发展,出发也是眼看着的事了。
正打算也坐下,一弯身沙沙作响,这才想起怀中还揣着一幅字,将它抽出来,理平。
花笃平瞥见,道:“这不是那九……九盆写的字?本就想问你要它做甚?当不是真因字好吧?”
弘华笑笑;将那幅字冲外展开,上书四字:
图谋天下。
众人皆是一怔,李图目光闪烁,继续喝茶。赖坤岷颇为惊讶,上前一步,没有开口,只盯着那字。
“图,”弘华念道,“谋天下。”
“公子唱做俱佳,连我也难窥端倪,此人不过一眼,却能看破,实在不凡。”
李图看了她一眼,喝茶。弘华无视,向他道:“此人有真才,公子不如收之,若为刘鋹所用,恐他日成患。”
李图还没说话,赖坤岷却慢悠悠地道:“他不会为任何人所用。”
弘华奇道:“难道赖先生认识他?”
赖坤岷笑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何人?”
赖坤岷神秘地笑着,慢慢道:“养九灵。”
此话一出,众人失色,连李图也放下茶杯,面现惊疑。弘华呆了呆,恍然叫道:“难道就是著《九说》的养九灵先生。”
赖坤岷微笑默肯。
“伏龙先生养九灵?不是说他早已故去了么?”
赖坤岷微笑:“只因他突然隐迹,世人多有此说。说来他曾师从我师祖子车先生,我与他也算有同门之源,虽有幸一晤后已是多年不见,但先生的字我还是熟记于心的。”
弘华呆怔半晌,仍觉不可思议,把先前集市上相遇之事说了,叹道:“我只道有大才之人多清高自傲,不屑自吹,岂料他如此乐吹竟会是伏龙先生。”
赖坤岷呆了呆:“真是如此?看来先生真是性情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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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不是我故意懒两周的,是天灾人祸啊。周末上来才发现JJ已经修好了,立刻就来更新,可是昨天一直贴不上,这次稍多一点,但是匆忙有点半截不落的,将就啦。
花子
2005年4月17日 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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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九灵
这几乎是传说中的人物啊,本不曾想过还在人世,更何况是亲眼见到。弘华下意识地摇着头,还是不敢相信。
“红花寡闻,但伏龙先生当年威名还是赫赫在耳的,他如日中天之时忽然隐没无踪,一直是个谜,引世人百般猜测,却不知到底是何玄虚?”
赖坤岷一时未答,神情似大有感慨。
弘华接着追问:“他那样心怀大志、雄图大略之人,又正意气风发,总不成忽然看破了世情,淡泊出尘?”
赖坤岷轻轻一叹,又淡淡一笑:“这原不是什么秘事。”
又顿了顿才慢慢道:“先生少年成名,17岁名动四海,各路枭雄权贵皆欲拉拢。但先生心志孤高,不肯明珠轻投,多年游走八方,欲求明主以从,寻大途,施展一身抱负。虽难遂愿,但也流下不少传奇,声名更是远播。后遇南唐烈祖皇帝李昪,偶受其恩惠,且其礼待先生极诚,机缘巧合之下先生便投李家旗下。短短一年中屡建奇功,计擒三王、水火救戢城、百士围瑚、江上诛王允……桩桩件件世人传诵,所著兵书小册也饱受推崇。人言:‘九灵伏龙,风云随从。’于是得号‘伏龙先生’。”
弘华连连点头。这些传奇段子她也听过不少,大都已被世人讲成神话。
赖坤岷微微抿唇:“春光正盛,不料忽起孽风。黑州王朱金友持其家眷迫先生相投。此人固执残暴,先生不能舍亲情,终不免受胁。而烈祖皇帝竟肯了放先生他投,成全先生孝义。先生感激不已,拜行之时指天起誓,终生不为朱金友出一计。且不论来朝变幻,绝不扶助他人与李家争天下。”讲到这里,赖坤岷稍稍沉吟。
“投到朱金友门下不久,先生终救了家人脱困。不出半年,便教那朱金友全军覆没,身名俱灭。”
“喔?那先生又回投南唐了吗?”
“其时适逢烈祖服丹仙逝,子李璟并非明主,先生不欲与同,但惦念君臣情谊、别时誓言,不能再择良枝,只得卸华羽而隐。可叹先生其时不过二十有六,一身大志未展,却只能空怀九州凤游九天去也。初初两三年还偶闻其迹,且著成了《九说》,震骇天下,此后便渺无声息了。我也有四年未闻先生半点音讯,今日见字,方知安好。”赖坤岷看着那幅字,眼中大有感慨。
众人听了这一番缘由,都是唏嘘不已。
弘华忆起初见情景,怔怔出神,不觉低声念道:“惜造化弄人,总要碧落浑尘……”
半晌,叹了一声:“难怪……烈祖仁善,想不到反误了良才终生。”
旁边李图却不急不徐地道:“烈祖皇帝果然比其子孙高明许多。”
赖坤岷闻言微微一笑。
弘华半天才反应过来,惊疑地看看他,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又展开:“纵是如此……那也罢了。”
又对赖坤岷疑道:“但先生这样大才之人,即便甘心埋剑,要大隐于市只怕也不是易事吧?难道没人巧言游说,甚至用强相逼吗?”
赖坤岷一笑:“游说者初时众,其后十年渐隐。不知其才者笑他疯癫,知其才者也大多知道他心志坚如磐石。至于用强,除了朱金友那样的疯子又有谁敢?先生人中蛟龙,也有蛟龙脾气,世人只能求,怎能迫?若不能收之真心,纵使强留也绝非幸事,他可不怕担噬主之名。”
弘华看看李图,想了想道:“不管怎样,既有此奇遇总要先拜会一二,刚才我就遣崔子前去寻访了。”
赖坤岷慢慢摇头道:“能再拜先生自是极好,但,他既被你窥破,要再寻访只怕已是无从了。”
少顷,崔子回报,九盆已隐。
祭典就在两日后。明姬正在试穿新制的舞衣。
这一件,娇艳明媚,满坠的金铃俏丽非常。
明姬回头,看了看刚进来的弘华和她手上大大的锦盒:“你又带了什么玩意儿来显宝?”
“是舞衣。”弘华答到,“眼见娘娘试过的十余件舞衣,虽然美丽但终究不很可心,衬不得娘娘绝世姿容。红花便想着娘娘自行绘了一身衣裙,刚请师傅赶制出来,呈给娘娘一观。”
“‘请’?就听说常给我做衣服的许当给强人掳了去,原来是被你给‘请’去了。”
弘华嘿嘿一笑,并不狡辩:“不‘请’上好的师傅又怎能做出合娘娘心意的衣裳。”
明姬瞟瞟那盒子,懒懒地道:“打开吧,倒看你又玩什么花样。”
弘华笑眯眯打开上面盒子,捧到明姬面前。
明姬瞧了一眼道:“说你只会卖嘴乖,果然句句净是胡说。”
弘华眨巴着眼睛:“怎么?”
明姬伸手轻拈那叠放在最上的一面衣料:“你说是为我新绘的衣样,刚赶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