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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图稍顿,大步去。
“一定!”弘华再对自己说一遍。
她是知道故事结局的人。
。
“你请战?”养九灵少有的满面惊疑。
“对。”弘华答得轻描淡写。
“红王应了?”
“应了。”
养九灵一脸不可思议。
“你参破迭香阵了?”立刻摇头自否,“不,不可能。”
弘华附和地点头:“我也觉得不可能。”
“那你……”无话了。
他很清楚弘华绝不会拿手下性命开玩笑,但是这点理由不够说服他。
弘华笑嘻嘻看他原地打圈儿:“师父放心,参不破未必不能赢。我也刚想明白。”
养九灵盯她眼睛半晌,看着里头满当当的坦然,脸上焦躁渐去。默一会儿沉声:“他于奇门之精,籍山尚远不及,你更不是对手。”
弘华还是笑:“比百样兴许我便输他百样,可这第一百零一样徒弟我却从未输人。”
养九灵看她:“你要……耍诡计?”
忽而不自觉露出一丝微笑,思绪似乎飘远:“这个……他倒正是个中高手……”
弘华神色古怪地打量他,并不问。
等他想说时,不必问。
。
明亮的阳光下,成千上万盔甲、枪尖闪着耀眼光芒。
先前做过战前动员,这会儿弘华在对虎贲军进行末一遍叮咛。
“……不可畏缩不前,不可贪功贸进,不可迟疑军令。咱们千命一身,生死互持,皆当自珍性命勿贻战机。记得我说的话么?杀敌、保命,哪边重?”
齐整整答应:“保命!”
弘华微微颔首,再想:“遇敌快骑,速不及者,如何?”
“能则斗,砍他马蹄,不能则躲,待援候命。”
“遇敌功夫强悍,不能敌者,又如何?”
大伙儿稍稍茫然了一会儿,顺着她的“教育方针”想了想答道:“群起夹攻,要不得手,近敌者列鹤翼形以拖延,快退待令。”
弘华看来很满意,朗声道:“好!这一战胜生败死,只把咱们本事使出来,一振我虎贲军威。是猫是虎,叫大伙儿看个清楚!”
众人挺刀立戈,好声如雷。
真不知这士气打哪儿来,反正旁人听了这一番问对是更加忧愁了。
弘华执令向雷小白礼:“兄弟们便托与将军。”
“将军放心,下将不胜不还。”雷小白声沉低稳,不激自威。
他接令弃袍,整军待发,手持虎行大刀肃立军前,真个威风凛凛。
“将军不入阵?”把余话硬吞了下去,花笃平眼里明明白白写满不放心。
弘华微笑:“今上观调令。”
赖坤岷也忧郁地靠近,拿布满红丝的眼睛看她:“将军策战图呢?可容一观?”
弘华摊摊手:“没有。”
“没有?”赖坤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将军没有破敌计较?”
弘华答得坦然:“察敌之阵,依变而动,便是计较。”
赖坤岷瞪视她的微笑数眼,无奈地视线后移。
谁来给他解释一下?
可是每个人的表情都和他差不多。
王八章率先提出共同的疑问:“你这空蹄空爪的,真是要开打么?”
弘华继续微笑。
大家疑惑的目光移到李图身上。
怎么会答应让她出战?其实不仅别人,连弘华自己也很好奇,所以跟着看向他。
李图难测的心思沉在眼底,稍顿,向她微微颔首。
弘华不禁轻笑,策马下岗。
经过游饲云身边时,他用温润的目光看着她,最后只说了:“小心。”
移步崖前,发令出兵。
宏大的战阵慢慢展开来。
弘华默默看着自己的虎贲军移向阵前,忽然对身边崔子道:“为什么这样没头没脑的,你们却都肯信我呢?”
崔子抬起他深黑的眼睛:“崔子是为了信将军才活下来的。”
多简单的目光,就象初见那时一样。
弘华微微笑了,举起令旗。
扑簌簌,是风声,是大虎展翅的声音。
轰隆隆,是鼓响,是迭香阵转动的雷响。
灿烂的阳光下,迭香阵象暗香翻卷起的浪涛。
虎贲军分兵十二支直射入阵,熟铜的虎铠金光盛放,象急撒的金砂入浪。
到底金砂染浪,还是碧浪埋砂?
结局好象在开局就已注定。
虎贲当真勇猛有余却毫无目的地在阵中左冲右突,迭香阵挟着暗隐却仿能吞噬一切的威势迭卷翻涌,十二支似全无招架之力,被拉扯着浪中飘摇。
旁观者心都楸紧了,弘华却象十分安心地舞着她的令旗,指挥闪躲挪移,东砍砍西挑挑。
调令倒确是十分迅捷得宜,但局势全为敌控,且虎贲入阵太深,连后路也不留,覆没不过早晚。忧虑与极度的疑惑折磨得众人不能自控,看那边令台上弘华却还泰然自若,直叫人看了恨得牙痒,真想一把扯了她面皮,扔地上踩踩踩!
接下来的事和上次一样让人无法理解。
丑支所对分明是阵中薄弱,却不深战,对方阵势稍变顿望风而逃,好不狼狈……
午支所对阵之谷腹,偏生不知死活,危机重重中贸然相攻,单单砍翻一个骑领又急急后撤,竟然误打误撞捡了便宜。看来恰砍对人,正是主士,对方似乎措手不及,立时散阵。午支却不乘机挺入,反而背身攻丁位。
机会转瞬即逝,眼看敌阵合拢如初,倒是辛位上的亥支忽然丢开手边敌,从东北边来了那么一下,竟又得了一小手,却又没头没脑回攻辛位去了……
那边寅支与申支稀里糊涂缠斗在一团,倒是恰阻挡了迭香阵一波奇变,却失了各自利地,眼看要被卷入杀阵,象忽然醒过来似的蒙蒙然突围,刚巧逃脱,跑出来却象是都晕了头,跑到对方阵地上乱打起来。寅支甚至打着打着又往西北边错位,把自家酉支都挤兑开去。酉支更干脆,也不纠正,索性去癸位上砍骑兵的马腿去了。砍了七八下,眼看支持不住,又晕忽忽往辛位上去挤热闹……
这算什么阵法?算什么战计?这根本东西不挨南北不沾,哪儿都不靠谱嘛!
可就这样没谱的打法,虎贲却偏生屡屡绝处逃生,搅和了这么久兀自蹦达着不见折颓。
迭香阵看来也还那么威风神秘,却没对虎贲造成任何实质伤害。再想想与其说迭香阵失了效,倒不如说是被十二支不合常理的胡搅闹糊涂了。
脸色灰白的赖坤岷与严泽风尚不知所以,别人就更摸不着头脑。
另有一种诡异莫名之感又隐约浮上众人心头。
有什么就这么不知不觉,仿佛是悄悄的又象是忽然间的,发生了……
淡青人影再现定难城头。
终于来了。
弘华唇边闪出一丝微笑,强迫自己眼睛不去追随,不急不徐继续舞旗。鼓号声跟着一下下稳定地响着,就象她此刻心跳。
这次那影子没在人丛后多作停留就出到城头,自行起令。
迟了。
弘华无声道,唇边笑意更深。
迭香阵的转动明显迟缓下来,无论多巧妙的变幻都是无益,仿佛被抽掉髓骨的残阵已无力负荷。
残阵?!
对!
到底什么时候,这高明奥妙的奇阵已经被横冲直撞的虎贲十二支死死攥在手心,无力动弹了?!
赖坤岷与严泽风忽然知道心头的诡异之感从何而来了。
一切清清楚楚发生在眼前,却没人能说个明白。
就象上次难以接受的失败一样,不,更匪夷所思的是这次的胜利!
胜利?
是的。虎贲居然胜了。
那淡青人影挥了最后一下令旗便即隐没,定难城头响起溃败收兵的号令。
借着最后一变的威势,迭香阵试图全身而退,却被十二支踩住尾巴。
十二支徒然一变,阵势严整起来,却不急围歼,象挑鲜菜似地俘虏了对方部分败将,任其余人逃回城中,再尾随其后,有条不紊地破了沿途岗哨,越过护城河,在紧闭大门的城下布起了坚固的铁甲阵。
弘华示意令兵发出了止进住战的号令。
城前待命的虎贲军闻令欢声雷动,继而齐齐振兵击甲,海喝三声:
“虎!虎!虎!”
雷霆之音几乎要震垮定难城墙。
略停了停,再嘈杂一会儿又齐喝三声:
“人将!虎将!神将!”
声威呼啸,震荡九谷。
弘华的虚荣心刹那间得到了极大满足,憋在脸皮下半天的大笑终于绷不住爆发出来。
她一面狂笑,一面圆臂划个大圈,放心收起令旗。
那边虎贲军心领神会立刻执行,在甲阵掩护下畅快放肆地叫骂起来。
这最后一件任务不需要她指导他们也能完成得很好,甚至更好。她这些出生贼匪的士兵们自然有这天分,可以把城里的人骂得血气翻涌、神智失常、一个时辰晕过去三次。
带着一脸来不及收好的笑转回来,她却没在自己人脸上找到一点欢欣鼓舞,只得茫怅骇然。
弘华走近了,对正忙着调整自己表情的李图恭谨道:“请主上令,速速围城。”
。。。。。。
接下来两天,占据地利围困定难紧锣密鼓进行着,这些工作弘华都没有参加,她主要的精力都花在应付纠缠追问上了,尤其是赖坤岷与严泽风。
这二人一